但是眾人想象中的情景沒有出現(xiàn),無論是離痕還是靳秋,在看到他佩戴在外的身份玉牌時,就已經(jīng)知道了他的出身,離痕更是作得明顯,所以根本沒有驚慌失措,惶恐不安。
不過,讓兩人意外的是,這高傲修士完全是雷聲大,雨點小,話也喊完了,道理也強占了,接下來就應(yīng)該是動手‘教訓(xùn)了’,怎么還不動手,等什么呢?
不用說都知道,肯定是這里禁止私自斗法,特別還是在這大庭廣眾之下,眾目睽睽之余,肯定有禁令。
靳秋與離痕只是對望一眼,了然一笑。離痕更是挑眉道:“既然你要教訓(xùn)我們,怎么不動手,莫非只是與那口舌之輩一樣,嘴上快活,手上稀松。我們修士要有糾紛矛盾,自然是斗法定局,不會這個也要我們教你吧?!?p> 周圍看熱鬧的人更是低聲輕笑,顯然對這高傲修士嘴上說的厲害,要如何,如何,但動起真格來,就軟了下來,就算不會偏袒誰,但如果自己說的話都做不到,只會扯虎皮作大旗,自然惹人看不起。
不過也有明白警醒之人低聲說道:“這是不敢動手,至少是不敢先動手,你們還記得十天前的那個凝元修士嗎?倚仗實力,公然先行動手打傷了一個一言不合的家伙,結(jié)果還沒走出多遠,就被巡執(zhí)的心劫修士制住。甚至在不知道來人身份的情形下反抗,結(jié)果被凍成冰塊一般,扔到思過巖那里禁閉了三日,出來的時候,連呼吸都帶著寒氣,再也沒有心氣高傲,就像打了霜的茄子,到現(xiàn)在還沒緩過來?!?p> “你們說,有這前車之鑒,誰還敢無視禁令,私自動手,那就是找不自在,你們要知道維護秩序的可是心劫修士,你們誰見識過心劫修士真正實力,沒有吧,我也沒有。但我知道,對付我們這些個先天、凝元境界的,那是毫無懸念,就像抓小雞似的,一逮一個準?!?p> “所以啊,只要不是失心瘋,或者不怕死的家伙,其他人根本不會先動手,要打也不會在這里。別說不知道這條禁令,每個上郢空山的修士,第一時間就會被通知到的,也就沒有所謂不知情了?!?p> “我看這兩方斗起來的可能就很低了,至少不可能在這里打起來?!?p> 這人低聲說話,聲音并不傳遠,顯然用了手段,也只有周圍幾人聽得清楚。
近處的幾人也十分同意這人的判斷,不約而同的點了點頭。非常認可這人的分析。
靳秋也由得離痕出面把事情鬧大,兩人都不是怕事的人,更何況還是別人惹上頭來,更不會低頭,特別是這種不怎么樣,還好對付的家伙。而且根本也不需要靳秋出頭,離痕就能搞定。
要知道這些年的歷練可不是白饒。那可是真刀真槍,風(fēng)里來,雨里去,血火鑄就的。所以只看離痕拿住讓對方先動手這一點,靳秋就十分自若。只要對方出手,他們就已經(jīng)贏了,而不出手,更是讓旁人瞧不起,說了大話,又不敢動手,一樣會被人鄙夷,無論兩樣怎么選擇,離痕都不會吃虧。
至于對方實力,那怕是凝元修士又如何,就算是資深凝元,也不會這么快擊敗離痕,靳秋可是堅強的后盾。如此,就更不懼了。
所以靳秋只是淡然處之,而離痕則是虎視眈眈的盯著對方,一旦對方動手,馬上堅決還擊。
面對兩人的反應(yīng),特別是離痕的強硬。法相宗高傲修士一時間有些下不來臺,特別是周圍已經(jīng)聚集了這么多修士之后,這性質(zhì)就已經(jīng)變了,不再是他尋兩個新來之人撒氣瀉火的問題,而是法相宗威信是否受損的問題。
從他個人的名譽問題,上升到了門派的聲譽問題,這不是他想要的,但又是情勢所迫,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騎虎難下,不是他想軟就能軟的時候了。
他只好硬著頭皮的再次喝道:“你這人好不曉事,念你們初來乍到,我好心相勸,你們卻不領(lǐng)情,還好我身為法相宗弟子,謹守宗門教導(dǎo),寬大為懷,就不與你們計較了,只需要你們認個錯,向眾道友謝罪,我就略過此節(jié)!”
離痕見這人有自己借機下臺,服軟但依舊放不下身段的意向,更不會退讓了,他從來是吃軟不吃硬,像這樣既想保住顏面,又要讓對方付出代價的人,想的可真好,但這可能嗎?
離痕冷笑說道:“我還真奇了怪了,我們兩兄弟在這里說話,哪有外人插嘴的道理,偏還給我們兄弟倆下拌子使壞,還這么理所當(dāng)然,你是能在這里做主,還是能代表眾同道。誰給了你這樣的權(quán)力?還是自覺高人一等,頤指氣使,你憑的是什么?”
如果說方才還有緩和的余地,那么現(xiàn)在就徹底撕破臉面了,剝開了一切掩飾,剩下的就不是言語能解決的了,只有一方將一方徹底打倒,擊敗,否則難以化解。
法相宗高傲修士臉色已經(jīng)鐵青,也沒有羞惱后悔,現(xiàn)在才真正意識到,不是隨手打壓兩個新進上山的修士出氣,而是踢到了鐵板,不光自己法相宗弟子身份沒有任何用處,甚至沒有激怒對方先行動手。
反而被逼到了死角,真正的退無可退。而且周圍圍觀的修士愈來愈多,不過也不意外,畢竟地方就這么大,出了點什么風(fēng)波,自然會吸引不少人到來看熱鬧,畢竟任何一個修士都不是安分的主,那里有熱鬧,自然就跑到哪里。
但這也正是他擔(dān)心的,如果因為自己把法相宗的招牌砸了,特別是自己抬出法相宗后,別人不當(dāng)回事,而且自己居然因為顧忌懲罰,而不能維護宗門聲譽,那后果更是災(zāi)難性的,絕不是在這里先動手被懲罰一番了事,而很有可能被整個法相宗排斥,讓所有同門鄙夷,可以說以后在師門之內(nèi)根本混不下去了。
想到這里,他就拋卻了所有后悔,惱怒,痛恨的負面情緒,決心一定,馬上就要動手,哪怕不勝,哪怕頃刻就被巡執(zhí)修士鎖拿,也只是一時之痛,只當(dāng)是沒有擦亮眼睛的代價。
就在這人神色一定,面容嚴肅將要出手之際,就是離痕收束心神,準備迎接攻擊之時。一聲嬌喝傳來,打斷了將起的沖突。
“章宏,你在搞什么鬼名堂?!”
聲音方止,一名女修領(lǐng)頭,帶著三位修士朝法相宗高傲修士走去,顯然這人就是章宏,不過讓眾人意外的是,這章宏聽到訓(xùn)斥,不僅沒有生氣,反而像抓住救命稻草似的面帶喜色,一看就知道這幾人是一伙的,說不定還都是法相宗的同門,靳秋判斷著。
而周圍看熱鬧的修士也是表情各不相同,大多數(shù)人都覺得可惜,眼看一場斗法就要上演,而他們更為期待的是,將會有心劫修士出手,不說這兩方斗法的激烈程度,勝負關(guān)聯(lián),就是心劫境界的大高手出面制止,就不是他們這些低階修士能??吹降摹?p> 所以惋惜的嘆息不時響起,而消息靈通之輩,看到這女修出面,就用肯定的語氣說道:“誒,可惜了,原本還好,兩個新進入山的,跟一個法相宗弟子放對,還有看頭,特別是還不秫法相宗這塊招牌的初生牛犢本來就少,這樣打起來很有看頭,就像法相宗秋后算賬,恐怕這家伙以一敵二,現(xiàn)在這個虧吃定了?!?p> “沒想到法相宗的夙真會在這時出現(xiàn),這下就沒有懸念了,這倆新來的,就沒有便宜可占了,要是被那章宏挑撥一番,恐怕還要吃一點虧?!?p> 邊上一個年紀不大,嘴上還有絨毛的青年問道:“道兄,有請了,在下也是上山?jīng)]多久,不知道這位領(lǐng)頭的女修是誰人?怎么道兄就一定認為這兩新來之人被壓服,說不定他們根本不怕呢?”
被問到的修士輕搖頭道:“后生,看你也是新嫩,作為前輩,我就好好教教你,免得以后不識人,吃了虧。這郢空山上,前前后后來了不少修士,有門派的,有家族的,也有我們這樣的散修,但能在這么多人中出名的,無一不是實力強悍之輩,要么就是影響廣大之人?!?p> “就說這幾年聲名鵲起的水幽六杰,你們知道吧,這郢空山上就來了五位,現(xiàn)在只是那李云修沒有消息。但不是說郢空山上就沒人了,還有幾個只是名聲不及,實力略遜,但同樣不可小覷。”
“我要說的就是,還有幾人的名氣,在這郢空山上比他們還大,你們知道是誰嗎?”
這人也是促狹,顯然是熱鬧看不成,怎么也要從這里找找樂子。
那年青修士自然接話道:“真的嗎?肯定是坐鎮(zhèn)郢空山的兩位金丹真人,還有其他幾位心劫境界的大高手,對不對?”
那正準備接受大家催問,賣賣人關(guān)子的道兄嗤笑道:“你倒是會想,這幾位當(dāng)然是要比水幽六杰強,哪里還要你來說明,我說的是同層次的人,低階修士和高階修士有什么可比的,你這不是成心找不痛快嘛?!?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