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秋倒是沒有因為張常聊的話惱怒,這正是靳秋希望的,他能說真話就好,下面就不用太過費事,而且遇到的阻力肯定要小。
倒是瓊花有些不忿,就要反駁,但給眼明手快的瓊英攔住,沒有讓她說話干擾靳秋。其他人倒是都記得靳秋的話,沒有出聲。
靳秋繼續(xù)問道:“你們張家是哪里的修真世家?”
“哪里有什么張家,只不過是我編造的,因為世家子弟好演戲,不好對付的情況,高傲一些,不屑理會,就應付過去了。而且也不用跟眾人處好關(guān)系,少說少做,出問題的機會就小多了。”
靳秋眼睛一亮,馬上接道:“這么說,你就是內(nèi)應了?”
“是的,我們做過幾次了?!?p> “那你們都有哪些人,怎么計劃的,說說這次的過程是怎么樣的?”
“我們包括我在內(nèi),一共四個,我作為內(nèi)應,給他們暗中通消息,并確定攻擊時間和步驟,就像這次,我混進隊伍里,有五個人,好在沒有凝元修士,不然我們肯定會按兵不動,重新選擇。不過我們四人對付五個先天修士已經(jīng)是極限了,所以要在明日隊伍可能壯大之前,采取行動,只要我能偷襲干掉浩明,他們?nèi)嗽俸狭ψ龅艉?,接下來就是四對三的局面,而且三人中還有兩個新手,勝算很大,即便我沒能干掉浩明,至少也能出其不意重傷他?!?p> “而且我也考慮過,這個隊伍中浩明和寒秋的實力最高,必須優(yōu)先攻擊,集合最開始所有的優(yōu)勢,才能一舉奠定勝局?!?p> “可惜的是,浩明居然如此不信任我,防備甚深,我剛一動手,他就展開了凌厲的反擊,仿佛早知道我會襲擊他一樣,再加上我方三人不知道什么原因,居然退走,我一時走神,才落到現(xiàn)在的狀況。真不甘啊,既然不能成功,還陪上了命,索性誣陷浩明,讓你們隊伍不合,最好內(nèi)訌火拼才好,算是為我自己報仇,這樣我也瞑目了?!?p> 浩明聽完,清晰的松了口氣,小天和瓊花也露出了笑容,瓊英冷峻的神色也緩和了下來,真相大白,總算澄清了事實,查了個水落石出,更重要的是消弭了隊伍里相互的不信任,不用再防備來自背后的冷箭。
靳秋神色不變,繼續(xù)問道:“你們是怎么聯(lián)系的,為什么我們這么多人絲毫沒有察覺,還有那三人是如何避開我們的靈覺,潛伏到附近的?”
“我們中有人擅長養(yǎng)蠱,其中有一種同心蠱,是成對而生,可以各放在兩人身上,遠時能感應相互間的方向,不至于迷失,近時能傳遞簡單的消息,因為是蠱蟲間的聯(lián)系,我們只是控制蠱蟲,所以不會有元氣波動,再厲害的修士也感應不到,不過這蠱蟲培養(yǎng)起來也十分不容易,而且平時還要以精血喂養(yǎng),雖然不多,但也是額外的負擔。而且主人一死,蠱蟲立斃,另外一只也會死掉,宿主也會受到反噬,元氣大傷?!?p> “至于我那三個同伴,他們身上有夜靈蠱,到了夜深時分,可以避開修士靈覺的察覺,但只能維持一盞茶的時間,過后蠱蟲就要體養(yǎng)很長一段時間才能恢復。所以我們的頭領(lǐng)就是擅長養(yǎng)蠱的閔翔師兄。所有的謀劃都是他主持的?!?p> 靳秋停頓了一下,仿佛在消化他說的消息,最后問道:“你們就是導致這條去往水云坊市眾修士失蹤的元兇嗎?”
然而出乎靳秋的意料,張常卿機械的說道:“不是,我們也是因為這個原因,才來這里混水摸魚的,不過我們得手的這幾次,都沒有碰到另外作案的人,或許他們也是跟我們做一樣的勾當,只不過更隱秘吧?!?p> 靳秋不在問話,停止施法,恢復正常,而張常卿似乎是用盡了最后的精力,呆滯的眼神也失去了光彩,生命之火漸漸熄滅,最終陷入了永久的黑暗之中。
眾人都看著靳秋問完話,張常卿就馬上死去,一時間沉默起來。就連調(diào)皮的瓊花小丫頭都安靜下來。
靳秋略帶疲憊的聲音,打破了寧靜的場面。
“各位務須介懷,修士自有生死輪回,也要為自己所作的負責。而且這樣的事,也許不是最后一次,方才幾位也都聽到了,他們只是渾水摸魚的,真正的元兇禍首還沒有出現(xiàn),所以我們并不是萬事大吉,依舊處在危險之中,如果不振作起來,下次也許就沒有這次的好運氣了。”
浩明最先醒悟,感慨的說道:“首先感謝寒秋道友查明真相,還我一個公道。其次,道友說的十分有道理,這次要不是道友力挽狂瀾,抵擋住了三位敵方修士的聯(lián)合攻擊,恐怕我們就會出現(xiàn)死傷,這次他們是攻擊的寒秋道友,那么下次如果出現(xiàn)新的更厲害的敵人,并且也是聯(lián)手攻擊其他人,有誰有把握抵擋的住,所以我們必須振作起來,防范于未然,讓人無機可趁,這樣我們才能安全的達到水云坊市。”
瓊英也表態(tài)道:“兩位道友說得不錯,唯有加強我們自身,并且保持著警惕,才能有效的預防危機。至于張常卿,雖然是敵方派來的內(nèi)應,但畢竟和我們走了一路,能否將他的尸體掩埋,以免暴尸荒野,讓野獸啃噬?!?p> 靳秋看了看帶著鮮血的尸體,說道:“不必這么麻煩,我等修士行在這修真求道的路上,就沒想過能有退路,既然來自天地,就歸于天地,塵歸塵,土歸土,讓我焚燒之后,就將他的骨灰撒向這片天地。”
見眾人沒有反對,靳秋取出符器,施展了最簡單的火球術(shù),不過控制著規(guī)模,并沒有讓它形成有爆炸威力的完全形態(tài),只是足夠焚燒尸體就夠了。
然后張常卿的尸體在極其短的時間內(nèi)燒成了灰,靳秋右手一揮,一陣風起,席卷著張常卿的骨灰吹向密林深處,直到很遠很遠。
經(jīng)過了一夜的折騰,眾人也有些累了,重新點起篝火,圍坐的幾人都沒有說話,也沒有急著調(diào)息,而是默默的想著心事,靜待天明,繼續(xù)趕路,離開這紛亂一夜的地方。
因為是在最深沉的半衣遇到襲擊,所以沒過多久,天邊第一縷曙光就降臨了,一行人都活動開來,熄滅了篝火,準備啟程。
浩明發(fā)言道:“希望大家忘記昨晚的不愉快,開始新的一天。我們上路吧?!?p> 說完,一馬當先的騰空而起,駕馭著飛行符器前面開路。
靳秋等人也紛紛效仿,不久一行人就離開了這里,朝著水云坊市而去。
山林也恢復了平靜,除了那兩堆篝火的殘跡和幾處燒焦的痕跡,再沒有不同,也許過不長時間,就連這痕跡也會被慢慢摸平,這就是自然的偉力。
浩明幾人雖然振作起來,并沒有太過被昨晚的事情影響,但氣氛并不太熱烈,絲毫沒有前一天的拌嘴寒暄,交流討論。
似乎每個人都不想說話,只希望早點到達目的地,結(jié)束這驚險卻又沉悶的旅途。
而今天的這段路也似乎格外偏僻,沒有再碰到一個修士,就連一點人煙也沒有發(fā)現(xiàn)。這也算是導致隊伍沉悶的原因。
而就在眾人行了一段不短的距離之后,臉色郁郁的瓊花突然感到體內(nèi)真氣紊亂,完全不受控制,別說控制飛行符器,就是抬根指頭都嫌困難,而飛行符器沒有了真氣加持,再也穩(wěn)定不住,隨著瓊花掉落下去,如果沒有人接應,絕對會摔成肉泥,肯定沒有僥幸。
而就在邊上的瓊英,一直冷峻的臉上,也變了顏色,第一次露出驚容。二話不用,就下去接應,這可不是鬧著玩的,不管什么原因,如果在這種危險的時刻猶豫一下,就很難把人救起。
然后靠的較近的小天、靳秋、潔明先后察覺,也紛紛落下去救人。也是瓊英反應及時,而且一直留意妹妹的情況,所以很快救接住了真氣紊亂的瓊花,并繼續(xù)下降,落到一片空地之上。
靳秋三人也緊隨其后,落到地上,并戒備起來。
瓊英這才焦急的問道:“妹妹,你怎么了,怎么突然掉了下來。發(fā)生了什么事。”
然而瓊花那有功夫回答哥哥的問題,正全力鎮(zhèn)壓全身紊亂的真氣,雖然沒有到暴體的危險程度,但如果不小心處理,留下隱患,那就別想再晉升到凝元境界,要知道先天晉升到凝元,最重要的就是真氣化真元,如果真氣本身出了問題,就甭想升華了。凝元之門從此關(guān)閉,所以她不得不謹慎,全力鎮(zhèn)壓。
而眼看著妹妹不發(fā)一言,全力自救,瓊英這個做哥哥的就十分難受,不知道該怎么辦,一時間亂了方寸,全不復平時冷靜的模樣,這也算是關(guān)心則亂吧。
過了一小會,才醒悟過來,把求助的眼神投向靳秋和浩明兩人,希望一路上表現(xiàn)不凡的兩人能幫幫自己,至于小天,別讓人擔心就夠了,哪還指望得上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