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秋也跟著回憶起了以前的往事,記得卻是最后父親靳天云的病情已經(jīng)穩(wěn)定,也放下了事務(wù),專心養(yǎng)病,而且最后幾天明顯有了好轉(zhuǎn),最后卻是突然急轉(zhuǎn)直下,就丟了性命,當(dāng)時還在疑惑,怎么中間幾次反復(fù)都挺過來了,反而最后要好了的時候,就突然逝去了。原來是有人動了手腳,不是天意,而是人為。
靳秋突然插話問道:“不知道你們是怎么動的手腳,是買通了治病的大夫,還是怎樣做的。”
陳家主還是配合的說道:“不用那么麻煩,而且通過大夫做手腳既麻煩,代價也高,而且這樣做太犯忌諱,也不好事后抹除掩蓋,這樣就太明顯了。只需要買通在廚房里煎藥的下人就可,只需讓精通藥理的大家研究下藥方,然后指出那些藥物是關(guān)鍵,那些藥物被更換之后不容易察覺,但效果截然不同就行了,讓這下人替換就可。至于如何對付這下人,無非就是威逼利誘,虛言哄騙那一套,事成之后,就算這下人知道了真相,也不敢去舉報,只會比我們更賣力的隱瞞,待過了風(fēng)聲,就讓他自己離開靳家,然后我們再滅口,基本上就不會引人注意了。”
靳秋瞇著眼睛,平靜的說道:“你這算是解除了我多年的疑惑,那年我剛剛知道父親逝去的消息,也是非常的震驚,不知道怎么好好的一個人,就這樣突然間死去了,對我當(dāng)時的心境造成了巨大的沖擊,后來才知道一些細(xì)節(jié),就更加疑惑,怎么之前病情反復(fù),而且還在管理事務(wù),這樣的情況下都沒有倒下,如何在后來放下一切,專心養(yǎng)病的時候,怎么就突然逝去,原來是這樣的情況。懷璧其罪果然是千古顛破不變的真理。人心之復(fù)雜,更勝天象之變化?!?p> 然后語氣突然轉(zhuǎn)肅:“但是你把這么詳細(xì)的經(jīng)過告訴我,讓我明白了真相,就不擔(dān)心我一怒之下,直接滅了陳家,你難道就沒想過這種情況?”
陳家主似乎都豁出去了,也不再害怕靳秋嚴(yán)厲的語氣,有些解脫的說道:“有些事發(fā)生了,就不會永遠(yuǎn)埋藏下去,總有重見天日的時候,而且你也應(yīng)該明白,這個世界就是這樣,誰有實力,誰有手腕,誰就能成為主宰他人的人。就是我為了陳家,自愿受控于‘神’,就像我對付靳天云,同樣就像你現(xiàn)在來鏟除我,方法各異,形式不現(xiàn),但本質(zhì)如一。而且你以為靳家能白手起家,就是這么容易的,想他靳天云也不知用了多少見不得光的手段,這才有今日的小家族,才有今日靳家立足的根基。而且每個家族的資源都是有限的,重點都是投入到嫡系子弟身上,對于庶子來說,能保證他們的生活,以及將來有個歸宿,就算不錯了,至于感情,那是提都不用提了,我的感受比靳天云更深,所以你們父子之間,要說有深厚的感情,我是決計不會相信的。因為靳天云和我是一類人,再沒有比我們這樣的同類人知道對方的想法做法了?!?p> 靳秋這才明白為何陳家主就這樣直言無忌的陳述靳天云枉死的秘密,而完全不擔(dān)心靳秋多么大的反感,因為在陳家主看來,既然已經(jīng)暗算過靳秋,就是再多加上一個靳天云,也不過是多一條罪責(zé),而且陳家主也沒認(rèn)為這許久前發(fā)生的事,還能引起靳秋多大的憤怒。
而靳秋雖然對父親靳天云的感情很淡,但還是有著感激和尊敬,只是經(jīng)過這幾年的時間消磨,越發(fā)的淡了,但并不是沒有絲毫感情。只是現(xiàn)在靳秋臉上沒有異常,仍然聽著陳家主的敘述。
陳家主似乎把所有的事都交代了,其他的他也是不知道,所以說完這些之后,也沒有什么可以說的了。
于是長長的嘆了口氣,沉重的說道:“我知道的就這么多,既然是我招惹了你,那么就用我的命償還吧,希望你不要遷怒陳家,除我之外,誰也不知道這件事,而且自今日之后,陳家就徹底脫離了組織的控制,不會再做這些暗地里的勾當(dāng),而且陳家和靳家畢竟是姻親,希望你看在這個份上,放過陳家吧。這樣我就算是死了,也會安心的?!?p> 然后就滿懷期望的看著靳秋,希望能從他的嘴里說出認(rèn)可的話來。
靳秋并不理會陳家主的懇求,問道:“也就是說你們組織就是靠這種劫掠的方式,從世間里得到修行資源,只是這樣廣泛撒網(wǎng),效果明顯嗎?畢竟你這么多年,也只是貢獻(xiàn)了幾件而已?!?p> 陳家主對于靳秋的并不正面回答,而是再次提問,也感到無可奈何,只能回答道:“這只是組織比較低層的神使用的方法,至于更厲害的用什么方法,就不是我所能知道的了,而且別看我這些年只是貢獻(xiàn)了幾件寶物,但誰又知道一個神使統(tǒng)御了多少我們這樣的家族。加起來就很可觀了?!?p> 靳秋認(rèn)可了陳家主的推測,因為他從兩位神使身上搜到的儲物袋里的東西不少,卻是比一般的修士多很多,就是比起靳秋以前的身家也是超過不少。于是問出了他最關(guān)心的問題:“最后一個問題,這兩位神使死在這里,會不會有‘神’組織里的修士來追查,會來什么實力的修士,你清楚嗎?”
陳家主想了想,這才不確定的說道:“按照組織的規(guī)矩,每位神使都有各自的地盤,輕易不會越界,所以應(yīng)該不會有人追查,也沒有線索追查,因為神使們對各自的秘密都保護(hù)的很好,除非關(guān)系很好,而且沒有利益沖突,才會找對方幫忙,因為神使掌握的下線,也就是像我們這樣的家族,都是他的私人資源,不會泄露,只會記在心里,不記錄于任何紙面之上,所以我才說陳家有機(jī)會脫離,因為我們直屬田神使,其他人并不清楚,而另一位關(guān)系最好的瓜神使也一起死在這里,恐怕就真得無人知道了,而其他關(guān)系一般的神使也不會為他們兩人冒險。但也不是絕對,只是很大的可能,無人追查,最多就是過了許久,組織才會派新的神使來接手這一片區(qū)域,重新拉起關(guān)系網(wǎng)罷了。”
靳秋心里松了一口氣,雖然他能輕易的殺掉兩位先天修士,但一個龐大的組織如果真的認(rèn)真起來,那后果相當(dāng)嚴(yán)重,最少這里是不能呆了,而且母親也必須和自己一起離開,但既然這個‘神’組織的勢力這樣繁密,很難不被他們查出來自己的去處,就算自己能多次打退,只要疏忽一次,就麻煩了。好在都是單線聯(lián)系,只要斬斷了陳家這條線,威脅就減到了最低。
聽到陳家主的確定,靳秋總算放下心來,只要不是整個‘神’組織的追查,就算有些和那兩人關(guān)系不錯的修士來找他的麻煩,也足夠?qū)Ω哆^去了,因為關(guān)系相近,修為實力必然不會相差太多,修士可是最講究階層的,極少有實力差距過大的修士交情甚好。想到這里,又不由記起了‘曉’組織蒲成的話,類似這樣的組織,不可能如門派般,各組織成員團(tuán)結(jié)一心,而且就是門派中的弟子,也還是有少部分關(guān)系極差,甚至相互仇視的,自己就是一個顯明的例子,更何況是其它。因為像這樣的組織形式,就決定了競爭非常激烈,最多像蒲成說的那樣,有三五好友幫忙就不錯了。
既然解除了心底最后一個疑惑,靳秋也不再浪費時間,輕松的說道:“事情都清楚了,我想你也沒什么必要隱瞞,那樣對誰都不好,既然如此,也該送你上路吧。”
陳家主沒有特別的表情,只是執(zhí)著的說道:“我死不足惜,只希望你放過陳家!不然,我就是做鬼,也不會放過你的!”
靳秋只是淡淡的說道:“你還是安心的去吧,凡間的事,你就別管了。至于做鬼,人,我都不怕,鬼,就更不怕了。你既然能料到我會來,想必在之前,已經(jīng)把后事都交代清楚了吧,想必你也明白,你一死,陳家必然陷入動蕩,而能最大程度的降低危害,就是平穩(wěn)過度,那么下任的家主,你應(yīng)該也安排了吧。不過,若是讓你們陳家就這樣輕易過關(guān),豈不是太過便宜?!?p> 言畢,也不管陳家主平靜的臉上突然露出驚駭?shù)谋砬?,上前就是一掌打在陳家主的腦袋上,直接震碎了他的天靈,卻是死得不能再死了,只是從外表上看不出什么異常。
靳秋最后看了陳家主一眼,仿佛是對他最后的解說:“我可是從來不會在這種情況下做承諾的,更何況是你這樣的人,如果只是對付我,殺了你這個源頭,也就是了。但是你竟然用我的母親來做餌,這點你卻是做錯了,越是好用的計策,反噬起來就越可怕,你是聰明,但聰明的過頭了。還想用姻親來束縛我,哪有這么好的事?!?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