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書懷不知是否真的準(zhǔn)備改過自新,在家整整待了兩日沒有出去了。每日也能幫著挑挑水什么的。偶爾還陪著弟弟柳云生一起看看書。
喜的顧氏滿面笑容,覺得日子總算有了希望。連帶畫眉的日子都好過許多,事情雖然沒少做什么,但總算少看了些臉色。
這日剛一吃過午飯,柳來順到家中來了。想喊柳書懷出去,柳書懷猶豫了會兒,然后搖了搖頭。
柳來順誤以為柳書懷是沒有銀子才不肯一起去賭錢,笑著拍拍身上:“書懷,放心,我今日身上帶的銀子多,你先從我這兒拿些好了?!?p> 柳書懷咽了咽口水,狠狠心拒絕道:“我今后不出去賭了?!?p> 柳來順聽了這話哈哈大笑起來:“書懷,別死撐著啦,快跟我一起去。今日說不準(zhǔn)手氣好,能贏一大筆回來。走走走!”
就想拖著柳書懷一起走。
柳書懷意志不堅(jiān)起來,身不由己的跟著柳來順往外走去。
畫眉看了只想搖頭嘆氣,就這毅力還想戒賭,簡直是天大的笑話??!男人……這就是男人……
顧氏本來在屋里,一聽外面的動靜忙跑出來看。
一見到柳來順顧氏就拉下了臉:“來順,你又來喊我家書懷做什么。他已經(jīng)決定不再去賭了,你若是想去就自己去。”
柳來順嘻嘻笑道:“二嬸,您別著急。我喊書懷出去玩會兒就回來,放心好了。我去賭錢,不讓書懷上手,就讓他在旁邊看總成了吧!”
柳書懷不由自主的點(diǎn)了點(diǎn)頭:“是啊,娘,我整日待在家里也無事。虎子也沒個回音,我老是這么等著實(shí)在無聊,就跟來順哥出去玩一會兒就回來。您就別攔著了,難道您還不相信兒子不成?”
顧氏半信半疑地道:“你真的就是看看?”
柳書懷用力的點(diǎn)了點(diǎn)頭,就差沒賭咒發(fā)誓了。
畫眉真想提醒顧氏一句:柳書懷去了怎么可能忍得住不下場子?就像是把魚放在貓面前,貓能忍得住不吃才怪呢!
顧氏一來是拿柳書懷沒辦法,二來總還是覺得自己的兒子品性不錯,囑咐了兩句就隨柳書懷去了。
柳書懷喜上眉梢,對著畫眉說道:“畫眉,你放心,我和來順哥去轉(zhuǎn)會兒就回來?!?p> 畫眉沒有抬頭,低著頭“嗯”了一聲。
其實(shí)告訴不告訴她這一句都沒有必要,反正他已經(jīng)準(zhǔn)備出去了,還有誰能攔得住他的腳步不成?
一個人若想改掉自己的壞毛病,真的是要很大很大的毅力和決心的。
而這個相公柳書懷,顯然不具備這樣的毅力和決心。他如此善變易動搖,怎么可能把賭戒掉?
說心里一點(diǎn)不失望是假的,畫眉這兩日也曾隱約想過,若是柳書懷能變的好些了,將他改造改造做自己的真正的丈夫也不是沒有可能。
畢竟,她一睜開眼就到了這個家中,在不知外界是什么樣子的情況下,畫眉曾動心過就此頂著婉兒的娘柳書懷的妻子這個身份一直待下去。
然而,這個男人只在家里忍了兩天就按捺不住了又想出去。
他那眼角眉梢充滿了喜悅和興奮,這樣的男人能改邪歸正走上正途嗎?
誒!畫眉心里暗暗嘆氣。
柳書懷喜滋滋的和柳來順說笑著出去了。
月荷對柳來順看來也很是不滿:“來順哥也真是的,大哥剛在家里安穩(wěn)了兩天,他又來喊大哥出去了?!?p> 畫眉對這個柳來順有些好奇,想探聽一下有關(guān)于他的事情:“月荷,你大哥每次都是和他一起出去嗎?”
不知該怎么稱呼這個柳來順才對,他是柳書懷的堂兄,也就是自己的大伯才對。若是在現(xiàn)代,這關(guān)系再復(fù)雜也可以直呼其名。不過,古代的稱呼復(fù)雜講究的多,畫眉不敢隨意稱呼,估計一說出口準(zhǔn)出錯不可。
月荷點(diǎn)了點(diǎn)頭道:“大部分都是,其實(shí)以前大哥也不是這樣的。爹在世時對大哥管的很緊,大哥從不出去賭的。后來大哥成親不到一年,爹就生病去世了。之后,大哥就常和來順哥出去了?!?p> 從月荷的敘述中,畫眉由此得知公公去世不過才三年左右。
那時的柳書懷不過還是個十七八歲的少年,哪能禁得住外面的誘惑,就此踏上了歪路。
想想在現(xiàn)代十七八歲的男生都在干些什么呢?
還不是大部分都愛上網(wǎng)打游戲,真正好學(xué)上進(jìn)的又能有幾個啊!這么一想,柳書懷似乎也算情有可原。
只不過,再怎么樣也不該隨意動手打畫眉,這一點(diǎn)是無論如何不能原諒的。
月荷又說起了有關(guān)于柳來順的事情。
從月荷不經(jīng)意的言詞中,畫眉一點(diǎn)一滴的對這個柳來順有了些了解。
柳來順的爹排行老大,死去的公公則排行第二。
柳來順也是個好吃懶做的性子,自己整日在外賭錢喝酒不說,還把柳書懷也帶上了這條路。
畫眉隨口問道:“沒人管管他嗎?他的娘子從不說他嗎?”
畫眉自覺此話沒什么問題,柳來順這么大的年齡總不可能連個老婆都沒有吧!
等看到月荷詫異的目光,畫眉就知道自己的話一定是有什么地方不妥了。不然,月荷的目光怎會如此怪異?
果然,月荷說道:“大嫂,來順哥的娘子過門不到兩年在生產(chǎn)時難產(chǎn)去世了,這事情村里人人皆知。你也是知道的,怎么會說出這種話來?”
畫眉恨不得把自己剛才那句口誤收回來,都提醒自己好多次了,要少說話多做事多觀察多留意,怎么又隨口冒了一句看似沒毛病實(shí)則相當(dāng)于小炸彈的話來?
這個場該怎么圓??!
畫眉只好拿自己應(yīng)付云生那一套的話再說給月荷聽:“月荷,我上次醒來之后頭就昏昏沉沉的,大概是被你大哥無意中打到了頭部?,F(xiàn)在好多事都迷迷糊糊記得不大清楚,所以一時忘記了這件事。”
這種解釋不知道能不能騙到這個單純的小姑了。
月荷一聽到畫眉曾被自己大哥打中頭部的事情,心生同情,也就沒再追問。
畫眉捏了把冷汗,總算是安然過關(guān)。幸好啊幸好,以后可一定要小心才是。這種話騙騙云生和月荷這兩個半大孩子還成,若是拿到婆婆顧氏面前定然招來懷疑。
月荷不一會兒就去了屋里學(xué)繡花去了。
這么大的女孩子整日悶在家里學(xué)著無趣的繡活,真是夠沒勁的。
畫眉同情起自己這個小姑來。
這些天來,畫眉開始漸漸適應(yīng)現(xiàn)在的生活。
雖然沒電沒自來水什么都沒有,一切都那么原始落后,連個抽水馬桶都沒有。不過,有一點(diǎn)很好。那就是自己又多了一次生命。
原來都已是死在手術(shù)臺上的人了,如今卻無緣無故的又以另一種方式活了過來,也算是不幸中之萬幸了。
婆婆顧氏兇惡了些蠻橫了些,好在還能忍受。小叔云生沒禮貌了些說話刻薄了些,但是心地不壞。小姑自私了些懦弱了些,也不乏可愛之處。婉兒更是乖巧聽話惹人憐愛,總的來說,還能撐的下去。
就是這個柳書懷讓畫眉百般困擾。
不管他吧,他總是自己名義上的夫君婉兒的爹,自己恐怕輕易無法和他斷絕關(guān)系。管他吧,又恐太過接近會引起他的懷疑。再說了,憑柳書懷的性格脾氣,恐怕一時兩時不大容易學(xué)好。
畫眉一想到這兒就想嘆氣,老天爺啊老天爺,你為什么總讓我遇上這樣的男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