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詩書禮樂臺
阿凌已經(jīng)打定主意隨便從華夏五千年中找一篇驚才絕艷的詩句,嚇唬嚇唬這幫子酸秀才,結(jié)果就看到陸文豪后退了一步,她很詫異的說:“哎你躲什么,不是要比嘛。我來了!”
底下人聽到,哄堂大笑。弄得臺上兩人面紅耳赤。
直過了半晌,陸文豪整了整心緒,想是記起了又督軍衛(wèi)在一旁,自己應(yīng)該安全無虞,這個俊的過分的小公子也不至于動手打人,這才開口:
“敢問先生姓名?”
“仲孫凌!”她竟然報(bào)了真名。底下的霍震霆同鈞天聽了十分驚訝,到是韓傲雪明白,她這是沒忘了來這里是為了銀蛇出洞的。
“不錯,你既然嗤笑我的詩作,不如,你來作一首,若是在場的認(rèn)為我不如你,陸某甘拜下風(fēng)!”
“好啊,怎么比,你劃出道來啊?!敝賹O凌很隨意的說。雖然話說的并不是多文雅,但是她往臺上一站,標(biāo)志挺拔,她又生的好看,整個人如同蘭芝玉樹一般。陸文豪雖然不丑,卻也不過是個中等偏上的樣貌。兩相對比,陸文豪一下子就被她的外表比下去了。連臺下剛剛鄙視過阿凌的人,也突然覺得,還是她看起來順眼很多。
且不說底下人如何稱贊仲孫凌的外貌,陸文豪剛剛可是叫陣的人,既然仲孫凌真的上臺來了,他當(dāng)然想要在文采方面勝過她。
只見他開口說道:“剛剛我與這位錢格選先生,分別以月為題,各做詩文一首,不如,你也同樣以此為題作詩一首吧!”在皓國,讀書人都稱為先生。
“以月亮為題??要不要這么簡單?。俊彼緡佒?。古人真俗氣,總是以月亮為題做詩,她都覺得勝之不武啊。
“僅是以月為題?還有其他要求嗎?”她問。
“沒有,我二人的詩都已在此處,先生可以先看下?!卞X格選一邊說道,說著用手比了一下邊上的案臺,長案之上,分別放著兩人的詩作。
“左手邊是我的,右手邊,是這位陸先生的?!?p> “哦?好??!”她答應(yīng),近前看了下兩人的作品。
錢格選的是一首簡單的五言詩:
玉盤映空照,朗星伴相翱。
天浪當(dāng)久侯,琴女下湘橋。
銀絳難隔好,比翼竟妖嬈。
惟愿星將女,落在佐山腰。
這算是一首情詩。天浪,琴女,就是跟上一世的牛郎織女一個意思,湘橋就是那曾經(jīng)的鵲橋。這個天浪琴女的故事,簡直就是牛郎織女的翻版。最初她聽到的時(shí)候很是吃驚。銀絳也就是銀河,這里傳說天上的星星都是星將,每個星將都有兒女,若是地上的人表現(xiàn)的好,會有機(jī)會得到星將兒女的青睞。
而佐山,是傳說情侶約會的地方。
看完了錢格選的,她拿起另一張陸文豪的也是五言:
寒玉當(dāng)如銀,高潔有知音。
清光完攏盡,俱是座上賓。
鼓樂相和吟,琴瑟往來馨。
高樓江風(fēng)凜,戴月映江心。
怎么說呢,一首韻腳工整的,寓意清高的詩作??磥磉@個陸文豪有些傲骨,在表達(dá)自己的高潔。跟情詩比起來,他這個,似乎深刻一點(diǎn)。難怪下邊應(yīng)和著居多。
她兩首都看完,便都放下。
“先生若是看完了,可以去寫下你的詩作,這樣一會兒方便大家傳看品評?!标懳暮酪娝戳藘扇说脑娒嫔耘f沉穩(wěn),心里也不知她深淺,但不想給她太多時(shí)間考量,所以出聲似提醒實(shí)催促的說道。
阿凌想著另一邊看去,那里另外有一副桌案,上面放置著筆墨。
她抬步走過去,執(zhí)起筆,最后又問了一遍:“除了以月為題外,沒其他要求,對吧?”
“沒有了。”錢,陸二人都說。
“那好吧?!?p> 她抬筆就開始寫。毛筆字她這一世可是下過功夫練的,寫的也像模像樣的了。不敢說成個書法名家,但起碼字不丑。她此刻很隨意的以魏碑體,寫下那首家喻戶曉膾炙人口的不朽絕句——《水調(diào)歌頭》
“可別說我欺負(fù)你,誰叫你跟我叫板來著!我一個穿越人士,都沒開過這種金手指呢!你還非要給我機(jī)會!”她邊寫,邊在心里碎碎念著。
很快,洋洋灑灑一篇詞寫完。
她直起身,捻起自己的這張盜版作品,輕吹墨跡,直到它風(fēng)干。端祥了幾眼,然后走到臺前。
“好了,我作完了?!?p> 錢,陸兩人湊到跟前,仔細(xì)看了起來,臺下人沒有聲音,但是都看著他二人的表現(xiàn)。只見他二人越看臉色越不好,最后,都有些臉紅的走開。
錢格選是個實(shí)在人,搖頭嘆息一聲,“先生大才,格選不如多矣?!闭f著他抬左手放在胸前,另一手下垂至腿邊,深鞠一躬。這是文人獨(dú)有的承認(rèn)自己輸了的禮節(jié)。
陸文豪心里也明白真的比不上人家,可是嘴上不愿承認(rèn),只是同樣行了禮認(rèn)輸。
下邊一片嘩然。剛剛兩人的詩他們可是都有聽到的,怎地這仲孫先生詩文一出,他們就都認(rèn)輸了?
“念出來?。俊钡紫掠腥巳滩蛔¢_口沖仲孫凌喊。很想知道她到底寫了什么就讓人甘拜下風(fēng)了。
還要念哦。她聽到了之后,遲疑一下的功夫,已經(jīng)有個衣冠嚴(yán)正的督軍衛(wèi)向她示意,讓她念出來。
看來這是規(guī)矩了。她眼睛在臺上溜了一圈,發(fā)現(xiàn)臺上竟然有架古琴。
突然一想,反正也高調(diào)了,就高調(diào)到底吧。于是朗聲說,“既然各位先生想聽,那讓我唱出來給大家吧!”
這時(shí)候文人,很多喜歡把自己的詩作譜成曲子,然后唱出來的。此刻聽到她還有這樣的興致,底下人當(dāng)然轟然叫好!
仲孫凌把手中默寫的水調(diào)歌頭放到放詩文的案子上,移步到琴邊,;落座后輕輕撥動了幾下琴弦,琴是一般的琴,不是多名貴,但是音準(zhǔn)都不錯。孫凌的琴技,也是仲孫無華逼著學(xué)的。因?yàn)檫@一世的母親凌曉蘭擅琴,所以,她也就學(xué)起來了。她的琴技也是同樣,當(dāng)不得名家,但是總是拿得出手去。
琴音起,所有人都凝神細(xì)聽。清雅的琴音飄搖在眾人耳中不久,一個動聽的聲音開始唱道:
“明月幾時(shí)有,把酒問青天。不知天上宮闕,今夕是何年。我欲乘風(fēng)歸去,又恐瓊樓玉宇,高處不勝寒。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間?!备杪曋袛啵?dú)剩琴音浩淼,又帶著悠然,眾人聽著,就仿佛眼前已出現(xiàn)那朦朧月光,正迷醉間,歌聲又起。
“轉(zhuǎn)朱閣,低綺戶,照無眠。不應(yīng)有恨,何事長向別時(shí)圓。人有悲歡離合,月有陰晴圓缺,此事古難全。但愿人長久,千里共嬋娟。”
歌聲止,琴聲也在幾個節(jié)拍之后消失,僅剩余音。
仲孫凌雙手輕按琴弦,一切終于歸于安靜。
等她站起身,臺上臺下之人才從如癡如醉之中醒來??吹奖娙朔磻?yīng),她很是滿意,抬步就要下臺。
“仲孫先生請留步!”突然一個聲音喊住了她。
她回頭一看,竟然是鎮(zhèn)場的督軍衛(wèi)叫住了她。
“軍衛(wèi)何事?”
“仲孫先生,依規(guī)矩,請臺上暫侯。”督軍衛(wèi)解釋,然后朗聲向臺下問:“臺下可還有先生要挑戰(zhàn)?”
沒有,必然沒有了。于是,她毫無懸念勝出。
“那么,依規(guī)矩,三位的詩作要做一個品評。角出勝者后,給予嘉獎?!?p> 督軍衛(wèi)說。
對哦,她把嘉獎這事兒忘了。
于是,臺上臺下舉手表決。最終勝出的,就是阿凌的《水調(diào)歌頭》。
“那么,最終勝者為這位仲孫先生了?!蹦莻€督軍衛(wèi)伸手比了一下仲孫凌說,然后轉(zhuǎn)向她,“仲孫先生,依照規(guī)矩,一次勝出者,給予你一面低等鐵牌。憑此鐵牌,至國選大考,可免初試?!闭f著,掏出一塊雞蛋大盾形黑鐵牌,恭敬的遞給了她。
仲孫凌也慎重的接過,到手里后端祥了一下,正面刻有文初兩個字,而背面刻著榮城二字。
“若是先生日后賽詩會上還愿一試并連勝三場的話,可以換上一面銅牌,至國選大考,二道復(fù)試可少試一題?!倍杰娦l(wèi)解釋道。
“哦,多謝軍衛(wèi)!”她聽罷道謝,對于這些獎勵也沒什么大反應(yīng),畢竟她又不要去考女狀元。
“軍衛(wèi),不知我現(xiàn)在是不是可以離開了?”
“先生請便?!?p> 得到肯定的回答,仲孫凌沖督軍衛(wèi)拱手,然后一躍下了詩書禮樂臺。底下文士們見她得到嘉獎,無不羨慕。此刻見她從臺上躍下,有人贊她翩若驚鴻,但也有人或許是出于嫉妒,不陰不陽的說了幾句“動輒一躍,行走無狀,敗壞斯文”之類的。這些仲孫凌等人全都當(dāng)做沒有聽到。
“阿凌,看不出,你竟然這么厲害!”霍震霆第一個迎上來,口中贊美道。
“不錯,阿凌你真是才華橫溢,看來,我們倒是小瞧了你。”鈞天附和道。
仲孫凌的才華讓他震撼了,一個女子,可以吟詩作對不是大本事,可是能有如此佳句的,就少之又少了,而且,還能配以樂曲吟唱,這樣的本領(lǐng),可真的是難得之極了!這個仲孫凌,他越來越看不透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