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歷史

雅騷

從《上品寒士》到《雅騷》流轉(zhuǎn)的意境

雅騷 賊道三癡 2979 2012-03-12 08:21:55

    網(wǎng)文可以說是快餐文化的代表之一,而在現(xiàn)在的網(wǎng)文界,浮躁似乎是一種風(fēng)氣,在鐵打的作者,流水的小白這種氛圍下,成神已然成為一種物質(zhì)上與精神上的雙重誘惑,像的蘋果,誘惑著無數(shù)寫手前赴后繼。

  當(dāng)然,有夢想是好的,問題是不少夢想家想著靠著東拼西湊出來的的各種似曾相識的劇情,偏偏又沒有自己獨有的風(fēng)格的量產(chǎn)貨成神,無異于天方夜譚,和騎著自行車上月球沒什么區(qū)別。

  在這種風(fēng)氣下面,愿意靜下心來寫書的人少之又少,在我的印象里,賊道三癡就算一個。如果說大部分的網(wǎng)文算是可樂的話,他的書就算是茶了,初嘗平淡,然則漸有余香。他的書有一種其他書不具有的意境,并非是矯揉造作的附庸風(fēng)雅,而是一種發(fā)自內(nèi)心的風(fēng)流。

  東晉是個璀璨的年代,也是個沉淪的年代。外有強敵肆掠,內(nèi)有門閥割據(jù),朝廷偏安一隅,瘟疫流行,戰(zhàn)亂不斷,饑荒連連,生死幻滅如白駒過隙,種種鑄成了東晉人的放浪形骸,悲逝傷春,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愁來明日愁。他們的人生富有激情,卻又荒誕不羈,千千萬萬的他們構(gòu)成了這個黑暗的大時代。

  在《上品寒士》中,貫穿全文的就是一個“癡”字,在這么一個時代,也正是多了這些“癡心”之人才為這暗淡的時代涂上了一抹亮色。

  在那個“上品無寒門,下品無士族”的年代,一個寒門的出身幾乎已經(jīng)給一個人的前程判了死刑。然而陳操之畢竟不是凡人,上敬親長,中結(jié)益友,下修學(xué)問,在困境中,他依然孜孜不倦的追求,慢慢積累資本,終于提升家世,躋身士族。也正是他的風(fēng)骨,他的情懷,吸引了當(dāng)世上最杰出的兩位女子。為了不負陸葳蕤的寄托,他以生命為賭注豪賭,歷經(jīng)千辛萬苦,最終在這個亂世做成一番事業(yè),留名于世,抱得美人歸。他的事跡可謂是印證了蒲松齡的對聯(lián):有志者,事竟成,破釜沉舟,百二秦關(guān)終歸楚;苦心人,天不負,臥薪嘗膽,三千越甲可吞吳。

  相逢畏相失,并著采蓮舟

  陸葳蕤與陳操之間的想戀,充滿了浪漫主義情懷。鄉(xiāng)間的第一次相遇,他們因花而逢,卻難以因花而識,寒門與士族之間橫貫著巨大的鴻溝。對花的喜愛,促成了他們在惜園第二次相逢,少年高潔的志趣,少女婉約的愁緒,在相互的心中埋下了名為好感的種子。在逐漸的交往中,萌生了情愫的兩人,深深的明白士寒殊途,貴賤有別。這是一場注定艱難的愛情長跑,必將承受來自外界的巨大壓力。

  也許,與詠絮謝道韞相比,她并不具有那么高的才情,但是她給予的,確是最純真的愛情,少女的水晶之心。為了與陳操之的戀情,在家庭的壓力下,她以死相逼,在月夜與陳操之定下了生死之約,直至最終兩人終于走到一起。她的癡于花,何嘗又不是癡于人?

  人生相知貴知心,為伊消得人憔悴

  謝道韞與陳操之之間比起相愛,更多的是相知,相互欣賞,相互信賴,比起比翼雙飛更像是知己長存。才情高絕的她,看不上庸庸碌碌的世俗大眾,以祝英臺的身份出現(xiàn)的時候,在常人看來是放蕩不羈的狂士,沒有人能真正走進她的世界,她也不屑于向世俗解釋。而陳操之是唯一可以理解她的人。他與她不相伯仲的學(xué)識,他的聞弦而知雅意,他傲然的風(fēng)骨,讓她引為知己。

  她與他既像是名士之間的欽慕,又像是情人之間的相知,正是由于這種亦情亦友,難分難舍,所以在得知他將迎娶陸葳蕤時,才會如同伯牙失去子期,感到世間再無一知音,才會形容憔悴。

  落花有意隨流水,流水無心戀落花

  冉盛與潤兒的戀情是一個悲劇。為了報父仇,他成為了陳操之的弟弟,最終建功立業(yè),一展雄圖,衣錦還鄉(xiāng),在陳操之的助力下,他實現(xiàn)了男兒的志向,然而輩分卻又成為了阻礙他戀情的最大枷鎖。更重要的是,潤兒對他的感覺,更多的是對長輩的敬愛與依賴,而沒有他所期望的男女私情,這種種注定了他只能是單相思,他只能癡癡地守望著潤兒,落花雖有意,流水卻無情。

  不名垂千古,那便遺臭萬年

  桓溫是一個特立獨行的人,擁兵自重,總攬大權(quán),架空司馬氏,經(jīng)略北方。他是一個曹操式的梟雄人物,胸懷千里,文能治國,武能平天下。他不屑于向世人掩飾自己的想法,對司馬氏連表面的尊崇都欠奉,毫不忌諱的表示一旦北伐勝利,回師之時便是問鼎天下之日。他的胸襟與抱負,他的敢作敢為,舍我其誰,讓他活出了人生的璀璨,如若不能名垂千古,那邊遺臭萬年吧。

  陳操之的“癡”在于追尋。咬定青山不放松,立根原在破巖中。千磨萬擊還堅勁,任爾東西南北風(fēng)。

  陸葳蕤的“癡”在于相愛。自君之出矣,明鏡暗不治。思君如流水,何有窮已時。

  謝道韞的“癡”在于相知。勢利交懷勢利心,斯文誰復(fù)念知音?伯牙不作鍾期逝,千古令人說破琴。

  桓溫的“癡”在于抱負。自反而不縮,雖褐寬博,吾不惴焉。自反而縮,雖千萬人吾往矣。

  冉盛的“癡”在于單相思。去年今日此門中,人面桃花相映紅。人面不知何處去,桃花依舊笑春風(fēng)。

  既有流觴曲水的名士風(fēng)流,也有爭芳斗富的世俗風(fēng)情,既有純真的相知相愛,又有骯臟的勾心斗角,《上品寒士》所展現(xiàn)的不是一個餐風(fēng)飲露的神仙國度,而是一個有血有肉的凡間世界。既是人間,自然有種種的缺憾,種種的不得已,所以丁幼微和陳操之,冉盛與潤兒最終也走不到一起。如果說,作者真的在讓陳操之收了嫂子,也許看的時候我會很高興,但是轉(zhuǎn)眼就會把這本書扔到回收站里面去,像那種純**向的文看著歡樂,但是卻很難上檔次,很難被我記住。

  作者非常成功的塑造了整個世界,生動的展現(xiàn)了東晉的蕓蕓眾生。主角可以說完全融入了那個世界,并沒有做出一些出格的事情,比如引用一些不符合時代的段子。很多作者都不明白,詩詞文學(xué)是有時代性的,它是可以反映一個時代的價值觀的,他們胡亂地堆砌一些詩句,看似華麗,卻極大的傷害了對所選取時代的表現(xiàn),簡單的比方,杜甫的詩固然是好,然而他的詩在他那個時代是很不受歡迎的,因為他的風(fēng)格不符合時代的主題,不受時代的認同。

  到了《雅騷》,作者秉承了《上品寒士》的淡雅的風(fēng)格,通過大段大段的寫景和對風(fēng)土人情的描述,漸漸揭開了晚明的江南的面紗。

  這本書現(xiàn)在還太幼,而且又是一貫的慢熱,所以導(dǎo)致現(xiàn)有的文本含量還不足以讓我確定細微的走向,然而救國的大方向應(yīng)該是不會錯的。

  雖然說作者認為,他的書名代表詩經(jīng)和離騷,但是看了內(nèi)容后,我傾向于更直白的解釋,風(fēng)雅和悶騷。作者一改陳操之淡然內(nèi)斂的風(fēng)格,張原更傾向于展露自己的鋒芒,云淡風(fēng)輕之間暗藏機鋒,如果說陳操之充滿了傲然不可褻瀆的風(fēng)骨,張原變顯得通俗,俗的平易近人。他并不在乎為了維護利益,設(shè)計張大春,也不掩飾為了仕途科舉,學(xué)習(xí)制藝,可以籠絡(luò)官差,亦能附庸風(fēng)雅,頗有城府,卻不失于冷漠,人情練達,卻不顯得虛偽。對于女子的設(shè)計,作者做的一如既往的出彩。在他的筆下,沒有漂浮在云中的仙女,只有游蕩在紅塵中的麗人,她們有生老病死,有喜怒哀樂,故而穆真真看到官差會害怕,兔亭為了爭寵會嫉妒。

  《上品寒士》如同《竹林七賢磚畫》盡顯名士風(fēng)骨,《雅騷》就像是清明上河圖,展現(xiàn)世間百態(tài),在我看來這毫無疑問是兩本好書。然而看這本書的人,必須接受賊膽三癡的風(fēng)格,他的慢熱和一般的慢熱不是一個概念,他劇情推動之慢往往是以十萬字記的,喜歡看激烈的打斗,快速的升級的人,基本可以繞行了。

  他的書適合慢慢的看,細微處往往可以看到設(shè)計精巧的地方,時不時可以發(fā)現(xiàn)一些驚喜。像他這種方式的行文,往往是相對小眾,卻有著固定的讀者群。所以對于欣賞他的風(fēng)格的人來說,這兩本書都可以稱得上是糧草,然而不適應(yīng)這種清淡如水的做法的人,會看不下去。

  ————————————————————————

  此長評由書友網(wǎng)俠從龍空論壇轉(zhuǎn)載,原作者是fenghua999,感謝兩位!

  

按 “鍵盤左鍵←” 返回上一章  按 “鍵盤右鍵→” 進入下一章  按 “空格鍵” 向下滾動
目錄
目錄
設(shè)置
設(shè)置
書架
加入書架
書頁
返回書頁
指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