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3章、第544章
謝楓來到了庫勞的城堡，一進門，威爾森國王正站在離門口不遠處的地方。
“怎么樣？”謝楓對威爾森國王問道。
“挺好?！蓖柹瓏醯溃骸皼]想到你也能說出這么有道理的話來。這下子，那些反戰(zhàn)的人就算不馬上改為支持我們的戰(zhàn)爭，想必也不會這么強烈的反對了。”
謝楓道：“不，我沒有問你對我演講的看法——事實上我也沒期望這個演講能帶來什么樣的轟動效果，只要開了這么一場演講會，就管他三七二十一可以立即起兵了。”
威爾森國王一愣，問道：“你這場演講會的目的不是說服他們同意戰(zhàn)爭的么？”
“不?！敝x楓道：“演講會的目的不是說服，也不是商討，而是通知。換一個形式告訴他們一聲我們要發(fā)動戰(zhàn)爭了——管他們聽完之后到底還同不同意?！敝x楓暗忖：就好比現(xiàn)實世界中石油要漲價之前舉行一個所謂的聽證會差不多。
威爾森國王不太理解謝楓這樣的做法，但也沒作過多理會——無論市民們同不同意，對抗斯瓦迪亞的戰(zhàn)爭必須要打響，哪怕要違背自己建國以來一直恪守的以民為本的原則。
威爾森國王問道：“那你剛才問我什么怎么樣？”
謝楓道：“哦，我是問你士兵那邊的反應。”
謝楓也知道無論維吉亞的普通市民們是否支持這場戰(zhàn)爭，這場戰(zhàn)爭都務必要開展。單是普通市民那邊反對的話，還不足以對戰(zhàn)爭的開展起得關鍵性的影響作用。要想戰(zhàn)爭能得以開展，士兵那邊的態(tài)度非常重要。雖然說士兵的天職是服從，但是在這中世紀的卡拉迪亞，專職的士兵很少，參加戰(zhàn)爭的絕大多數(shù)都是暫時服兵役的農(nóng)民，甚至農(nóng)忙的時候，那些士兵還可以請農(nóng)忙假回家鄉(xiāng)幫忙干活。雖然不否認這些農(nóng)民經(jīng)過訓練之后也有很客觀的戰(zhàn)斗力，但畢竟紀律性比較差強人意，平時讓士兵們?nèi)ゴ蛘倘ニ退?，大多沒什么問題。但是如果讓他們發(fā)動一場他們比較抗拒的戰(zhàn)爭，恐怕有人不干了。所以，到底士兵的是否應該有自己的想法和意愿，這是一個矛盾的問題。如果說士兵能有自己的想法，那么軍事方面可能就會亂了。但如果說士兵不能有自己的想法，那又似乎太不近人情。不過在這人口稀少的、專職士兵還不成規(guī)模的中世紀，也只能讓士兵擁有一點自己的想法了——這沒法選擇。
威爾森國王笑道：“他們的反應還行。多虧了你上次在人群中展翅高飛引起了轟動，那些士兵們都紛紛愿意相信你真是戰(zhàn)神的使者，所以大多表示愿意追隨你開展一場也許他們覺得不太能接受的戰(zhàn)爭——對了，我一直沒問你，你到底是怎么飛起來的？用了什么方法和手段？”
謝楓笑道：“如果我回答你我真的是戰(zhàn)神的使者，你信不？”
威爾森國王啐了一口，道：“我不信神?！?p> 謝楓眨了眨眼，問道：“那你信我不？”
威爾森國王道：“你非得讓我相信你真的是戰(zhàn)神的使者？”
“不?！敝x楓道：“我問你信不信我，意思是如果你愿意信我的話，我希望你能讓我隱瞞一段時間。我承認，我身上有著太多的秘密瞞著你，我也希望能對你坦白一切……但是，現(xiàn)在還不是時候?！闭f著，謝楓深深地嘆了一口氣。
威爾森國王走上前，雙手握住了謝楓的雙手，柔聲道：“如果你坦白的結果，是會讓我失去些什么的話，我寧愿你一直隱瞞下去。”
聽了威爾森國王的話，謝楓沉默了好久，最后才猶豫道：“我也不知道對你來說會不會失去些什么……反正當我知道這些事實的時候，我是失去了許多……”
如果塞拉……不，任何人知道了這個世界的真相的話，恐怕失去的，是整個世界吧……
“好了，先不說這個了。”謝楓道：“前幾天拉那就已經(jīng)被打下來了，馬勒格堡那邊估計已經(jīng)火燒眉毛了，我得趕緊回去一趟?！?p> 威爾森國王道：“你不是都跟談左交代好了嗎？”
謝楓道：“交代是一回事，親自回去看看又是另一回事。那邊估計都盼我盼得脖子都老長了吧——原本的風邪忽然變成了謝楓，我保證他們準備了可以問一個晚上問題來問我?！?p> 威爾森國王輕笑了兩聲，道：“你不會是想專程回去回答他們的問題的吧？”
謝楓笑道：“我才沒這么好人，我回去主要是想再跟賽加可汗溝通一下結盟的事情?，F(xiàn)在斯瓦迪亞壓得庫吉特汗國死死的，再沒有有效手段的話，恐怕沒幾個月斯瓦迪亞就要率先吞并掉庫吉特了，賽加可汗也沒得選擇了。另外，我還想回去看看佳瑪拉那貨在不在城堡。上次我回來跟你相認之后，那貨就不知道跑哪去了，上次問談左談左也說沒見她回來?！?p> 威爾森國王放開了謝楓的手，叮囑道：“我認為，夏洛特絕對不會看著你陸續(xù)跟其他國家結盟來對抗她而袖手旁觀的，她絕對會有什么舉動來阻礙你的行動，你小心點?！?p> 謝楓笑道：“她能有什么舉動？假如說我放話出去要狠狠揍幾個人，而且已經(jīng)開始揍其中的一兩個了，要是我得知剩余的人正準備聯(lián)合起來把我揍回去，我也不知道應該用什么方法阻止他們聯(lián)合起來把？”
威爾森國王再次叮囑道：“反正小心為上吧。”
謝楓笑道：“好的！我保證我會小心的——哈勞斯！”
這時，從領主大廳的一個巷子中，哈勞斯的腦袋探了出來，問道：“啥事？”
謝楓道：“還問啥事？前幾天把你接過來的時候不是已經(jīng)說好的了嗎？出發(fā)吧！”
與此同時，拉那的城堡中。
夏洛特捧著一個精致的水晶酒杯，酒杯中，是庫吉特的特產(chǎn)馬奶酒。
夏洛特先是在杯口聞了聞，臉色依然是那副自信的笑容，然后淺嘗了一口杯中的酒，卻立即皺下了眉頭，自言自語道：“我以前還以為是因為運輸或者新鮮度的原因呢……想不到我在這里喝最新鮮的馬奶酒，還是這種我不太喜歡的味道。嗯……看來無論傳言某樣東西多么好，但也未必是適合自己的呢……”說著，把手中的酒杯傾斜了下去，滿杯的最高級的馬奶酒就這么如數(shù)地傾灑到了地上。
“陛下。”一名軍官正單膝跪在夏洛特身前，向夏洛特叫道。他似乎已經(jīng)跪了好久，見夏洛特沒有理會自己，才再喊了一次。
“噢，抱歉，忘了有人在這了?！毕穆逄匦α诵?，對跪著的那軍官問道：“有什么事嗎？”
那軍官道：“陛下，我們打下拉那之后已經(jīng)休整了好幾天。如今士兵們已經(jīng)完全休整完畢，我認為已經(jīng)趁現(xiàn)在士兵們的事情還最高昂的時候，與烏魯茲達克堡的部隊們夾擊哈爾瑪?，F(xiàn)在哈爾瑪已經(jīng)孤立無援了，只要兩軍夾擊，我相信一天只能就能把哈爾瑪占領！”
夏洛特笑道：“孤立無援的，又何止是哈爾瑪呢？”說著，夏洛特轉過了身，盯向了墻上掛著的卡拉迪亞大陸的地圖。
在這張碩大而清晰的地圖上，在庫吉特汗國的版圖中，拉那已經(jīng)被打上了一個叉。而在拉那的北面，馬勒格堡被用紅色的墨水重重地圈了起來。
“陛下！”那軍官道：“恕我直言，打下馬勒格堡對我們來說絲毫沒有戰(zhàn)略意義，而現(xiàn)在去攻占哈爾瑪乃最好的計劃！”
夏洛特問道：“維吉亞那邊怎么樣？”
那軍官道：“回陛下！維吉亞人民的反戰(zhàn)游行還沒徹底結束，據(jù)情報所說，似乎今天謝楓要在庫勞舉行一場大型的演講?！?p> 夏洛特不滿道：“這我自然知道，我是問我派出去的前往維吉亞的那支軍隊?！?p> 那軍官道：“已經(jīng)集結在提爾堡附近了，只要陛下發(fā)出指令，半天內(nèi)那邊的軍隊就會換上陛下的旗號佯攻日瓦丁。”
夏洛特面露微笑，道：“很好，現(xiàn)在就讓那邊這么做吧?！?p> 那軍官有點猶豫道：“不過陛下……日瓦丁的領主埃瑟羅德戰(zhàn)役經(jīng)驗豐富，恐怕會被他看出這是佯攻啊……”
夏洛特笑道：“我就是要讓他看出這是佯攻……好了，不該你問的事情你就別問這么多了。”
那軍官立即點頭道：“是的……那，陛下……這邊的話怎么辦？”
夏洛特道：“隨便換一個領主的旗號，作出兵哈爾瑪?shù)臏蕚洹！?p> 那軍官喜道：“陛下英明！”
“然后……”夏洛特打斷道：“明天進攻馬勒格堡?！?p> 在那軍官的驚愕中，夏洛特道：“你只管去做就行了。不需要你操心的事情你就別過問這么多——如果你還想你的腦袋留在你的脖子上的話?！?p> 那軍官聞言，忙應允了一聲吼退了下去。
夏洛特死死盯著地圖上的“馬勒格堡”，自言自語道：“來吧，謝楓……這次你會不會有像在間天谷那樣的神跡幫助呢？”
……
維吉亞的雪原上，謝楓和哈勞斯一人一馬地奔馳著。
哈勞斯略有不滿道：“謝楓，為什么我們要自己單獨前往庫吉特??？你前往庫吉特跟賽加可汗談判結盟的話，應該帶一點士兵去比較像樣一點吧？”
謝楓解釋道：“第一，時間問題。帶兵會影響趕路的速度，我們的時間已經(jīng)不多了；第二，隱蔽性問題，我回歸的消息傳遍了卡拉迪亞大陸，夏洛特那邊肯定得有什么動靜——事實上我回來這么久，都沒見她有任何行動，我也很好奇，同時也很不安……有的敵人就是這么奇怪，他越安靜，你就覺得越危險?！?p> 哈勞斯聽了之后，點了點頭，然后道：“也許，夏洛特是故意安靜一段時間來麻痹你，然后才能出其不意把你干掉。”
謝楓嘆氣道：“其實如果她一直不出手的話我也挺頭疼的，得無時無刻防備她的任何可能的手段?！?p> 忽然，哈勞斯道：“謝楓，你看那邊山上……”
此時謝楓和哈勞斯已經(jīng)快接近日瓦丁了，在日瓦丁的西面，是一座大山，拉多吉爾山。這座山非常突兀地出現(xiàn)在一片平原當中，俯視著整片平原。
對于這座山，謝楓相當熟悉——當初他就在這山腳下招收到了舊維吉亞國王亞羅格爾克派遣的部隊的襲擊，相當于塞拉復國的導火線。很難想象，如果當初亞羅格爾克沒有愚蠢地想要殺謝楓等人滅口的話，塞拉會不會想要復國，而現(xiàn)在自己又會是如何。
謝楓瞇瞇著眼看著那座山，然后問道：“那座山怎么了？”
哈勞斯皺眉道：“如果我多年的征戰(zhàn)經(jīng)驗沒有欺騙我的話……那座山上，應該埋伏著不少士兵……”
謝楓一驚，問道：“士兵？怎么回事？哪里的？”
哈勞斯道：“這我就不知道了……如果針對你剛才所說的話……這些部隊也很可能是夏洛特派來對付你的吧……”
謝楓不解道：“對付我？埋伏在山上？”
哈勞斯道：“他們之所以在山上也許不是為了埋伏，也許是為了隱蔽，等待別的事情……夏洛特的心機和城府并不是一般人所能比擬，假如山上的這支部隊真是他安排的話，一切都絕不會是表面上看上去的這么簡單……”
“誒！老四，你看！”忽然，謝楓伸手遙遙指著前方的日瓦丁。
在日瓦丁的城墻不遠處，出現(xiàn)了一支打著夏洛特旗號的部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