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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國之力挽狂瀾

節(jié)四十二:男兒淚(修)

三國之力挽狂瀾 金桫 2886 2008-02-27 17:44:00

    這并不是劉武第一次中箭,當年黃漢升箭法精湛,到最后還不是被流矢所傷最終病死。

  射人先得做好準備挨射。

  這些魏狗遠遠比興勢山上的精銳能打,以區(qū)區(qū)二十余人擋敵人幾百,雖然是早有蓄謀,但能擋這么久能活著也算不錯了。

  打仗哪有不死人不受傷的。

  劉武知道這個道理。

  只是,他還是忍不住淚水盈眶:跟隨劉武到劍閣的十幾人中除了抽簽到崖頂以及留在小劍閣的。其余跟劉武一起伏擊的一共是八個人。人人帶傷,有些甚至斷了胳膊少了手掌已然殘廢,可就是徐五傷勢最重。

  看著徐五這個跟他四年的兄弟為他擋箭,一個剛剛還壯實如牛的男子,就這么著讓一只箭就射倒了。

  癱倒在他面前,口吐鮮血,顯然這一次射中的是要害。

  周大跪到徐五身邊嚎啕大哭,邊哭邊罵:“老徐,該死的!你裝什么蒜,還不快起來!你再不起來我欠你那瓶酒可賴了?!?p>  徐五費力的轉(zhuǎn)頭望向周大。他想說什么卻又變成一連串的咳嗽,咳著咳著盡是一團一團的鮮血。

  “不要說話!不要說了!”

  劉武心都碎了。

  這一箭本來是沖他來的,他本來命該就在此處斷絕?,F(xiàn)在徐五替他擋了這一箭可結(jié)果卻是他魂斷黃泉。

  “不行啦,”徐五慘笑好不容易發(fā)出沙啞低沉的聲音,“媽的!老子替將軍您挨了那么,咳咳,那么多次箭,這回才一箭,咳咳……”

  一箭,就這么一箭。

  “沒想過老子這么不禁射,咳咳,早知道,我肯定不會……”

  又是一陣猛咳,鮮血再也止不住的直往外涌。他望向劉武的眼神很是愧疚。

  “好弟兄,別說了,是我、是我,是我對不起你?。 ?p>  劉武也忍不住眼中的淚水滑落:“我不怪你,真的,我不怪你!你本來就不該為我擋這一箭。我答應你,答應你,我一定會好好照顧你母親,你的母親就像我母親一樣,我發(fā)誓?!?p>  徐五感激的向劉武微微點頭,放心的將眼閉上。他累了……

  興勢山脫逃六人只剩下五個,眾蜀兵都忍不住痛哭起來。是為這個叫徐五的,也是為了那些死在伏擊戰(zhàn)中其余的幾個弟兄。也為了那些顯然已經(jīng)被蔣舒出賣給魏狗的陽平關(guān)弟兄和蜀中援兵將士們。

  說到蔣舒……

  這小子運氣不錯,一打仗就望地上趴,顯然他知道蜀中連弩的利害。身為隊伍的前列,竟然沒跟那個剽悍男子一般被射成刺猬。只是蜷著腦袋屁股上讓魏兵踩了又踩,結(jié)果滿是腳印,臉上也全是灰塵。

  此后見魏兵漸漸沖過火堆,而蜀兵也沒連弩了,這小子也不知道中了哪門子的邪,竟然壯著膽子也沖了上來。

  后來就讓增援的霍俊等人一箭撂倒,不過只是傷了小臂。這小子見局勢不好,特別是最后那道緩坡被燒塌后就趴在地上裝死。

  那知道蜀兵對這些穿漢國衣甲的人恨極了,竟然要一個尸體補一刀。這下子蔣舒立馬跳起身來向蜀兵們求饒。

  劉武終于近距離見到這個男子,看著這個出賣陽平關(guān)出賣漢中出賣大漢基業(yè)的無恥男子。

  意料之中果然丑陋至極。

  只是這男子,這男子……

  哎,他都不知道該怎么說好了。

  “你難道不知道皇帝陛下要怎么對付你的家人嗎?”

  劉武雖然戰(zhàn)場上殺人數(shù)以百計,可在戰(zhàn)場以外卻是另一幅心腸——他是軍人不是屠夫——他痛恨這個男人??梢幌氲剿募胰擞秩滩蛔行└袀簽榱说蹏鵀榱诵拍钏麣⑦^許多的人。

  每次夜深人靜似睡非睡時,耳畔若不是金戈鐵馬戰(zhàn)鼓如雷便是許多女人孩兒的哭喊。

  身為皇帝的伯父是不可能放過叛徒的,自然也不可能放過叛徒的家人。

  “我家人都在鐘會手里,我也是沒辦法?。 ?p>  蔣舒連磕響頭,只求面前的劉武能放過他一馬。

  原來如此。這樣伯父再生氣也沒辦法把蔣氏株連三族。

  劉武心中突然放心,只是轉(zhuǎn)念一想又大為懊惱:這姓蔣的連家人也逃出成都。好手段!

  顯然是蓄謀要跟帝國徹底決裂。

  他還沒開口,身邊的霍俊就一把拽起那小子怒吼道:“快說!你跟誰是一黨?成都里還有誰是你們的人?陽平關(guān),陽平關(guān)……”

  霍俊問不下去了。

  看到魏狗和蔣舒在一起,怎么可能還好好的?可是他還是希望面前人告訴自己關(guān)還在,哪怕只是欺騙。

  “陽平關(guān)、關(guān)、關(guān)是丟了,”蔣舒結(jié)結(jié)巴巴的說,眾人面如死灰,蔣舒連忙補充,“可那不是我的主意,全是吳義那個小子……”

  蔣舒話還沒說完傅息已經(jīng)快站不住了,大吼一聲:“父親!”

  哽咽抽泣無語。

  “不是我的錯,不是我的錯,”蔣舒大叫道,“全是吳義那小子教我做的,我只不過是他們手中的一個棋子?!笔Y舒把一切他所知道的和做過的全往吳義身上推。劉武和霍俊聽到了他們最不敢相信的事情——那個最壞的人竟然會是那個讓劉武回成都過年的小子。

  “你是說,”劉武心中陣陣怨悔,惡狠狠的盯著蔣舒,冷冷道,“你是說那個陽平關(guān)里的那個吳義嗎?”

  “就是他,就是他?!?p>  蔣舒摸一把腦袋上的冷汗,堆起笑臉哀求,“將軍,我只不過是他們的一條狗。您大人有大量放過我吧?我們?nèi)叶紩屑つ惠呑拥??!?p>  話音剛落傅息怒吼道:“你怎么不曾想過要放過關(guān)里那些弟兄們,你怎么沒想過他們的妻兒老???你怎么沒想過我父親想過他的家人我的感受?你這豬狗,我宰了你!”

  他將自己手中的長刀捅入蔣舒腹中,一直捅到刃身徹底沒入。蔣舒張大眼睛,不敢相信的望著自己肚子上的刀柄,順手摸摸那深入腹中刀鋒上流溢的鮮血。

  “?。 彼@叫著摔倒在地,動也不動。他還沒流血流死就被嚇死了。

  “你怎么把他殺了?”霍俊很是不快埋怨傅息,“這條狗留著還有用呢!從他口里一定還能挖出不少東西,現(xiàn)在就殺太可惜了。而且到現(xiàn)在為止他還是皇帝的特使,只有皇帝才能殺他,你怎么這么莽撞!”

  “我、我、我,對不起,我只是,我只是……”

  傅息實在是說不出什么,雖然知道將軍陣上死理所當然,他本來是有這個覺悟的。

  可是真正聽到父親戰(zhàn)死的消息還是控制不住。這壓抑了二十多年的淚水一下子全傾瀉而出,再也不管什么男兒流血不流淚。

  “算了,”霍俊心中難過,輕聲道;“蔣舒那小子,不知道哪兒去了,我什么沒看見?!闭f罷看看周圍的弟兄,眾人雖然沒說什么,不過眼神意思與霍俊一般。

  既然蔣舒說他是一條狗,那死的就是一條狗不是人。

  剩下的是那些被困在緩緩燃燒中的那截棧道上一臉絕望的魏兵。劉武是不會下達這種命令的,他從不屠殺弱者?;艨∠虻苄謧兪寡凵舐暶畹溃骸皩⒓谎b滿,準備!”

  半刻鐘后,帶著火星的箭如雨點般飄灑向那些已經(jīng)是任人宰割的魏軍,慘叫連連。

  那些暗藏在那條棧道上方山崖的油桶也被一個個摔到棧道上,見火就著。一些絕望的魏兵最終只好跳下棧道落入冰冷河水中,繼續(xù)叫罵、詛咒那些南蠻子。棧道上血流成河,一股股鮮血流淌進冰冷的河水中。

  不久整個棧道上烈火熊熊。

  最后一個魏兵在燃燒中的棧道上絕望的橫劍自刎。

  他死前喊的最后一聲,劉武聽得分明:就只有兩個字,那是譙郡話——

  媽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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