懷著激動的心情,白蘇再次打開了導致她穿越的這本灰黑色典籍。
一片燦爛的紫色光芒自典籍內(nèi)綻放開來,投入了白蘇的眼睛里,繼而在她的識海中展現(xiàn)出了一片藍色的光幕。
四本紫色經(jīng)書在光幕內(nèi)浮浮沉沉,靜靜等待著白蘇的閱讀。
“空間!”白蘇沒有選擇閱讀,而是自以為是的在識海中發(fā)送了一個新的指令。以她對這本典籍智能化程度的了解,如果其中真有空間,她這么做就應(yīng)該可以將其激活了。
安靜的等待中,什么事都沒有發(fā)生。
“藥田!”白蘇換了一種說法。
依舊什么都沒有發(fā)生。
“洞府……洞天……靈田……種藥的地方……”
?!?p> 由于長時間未接受到任何閱讀指令,白蘇識海中的藍色光幕直接關(guān)閉掉了。
“混蛋!”白蘇撫著心口,有些惱羞成怒的低罵了一句。
剛才光幕關(guān)閉的時候,她還真以為自己將這本典籍的隱藏空間激活了,激動得小心肝一陣亂跳。
白白高興了一場,讓白蘇研究的興致大大降低,這樣看來,這本典籍要么沒有空間,要么她激活的方法不對。想要揭開這個謎底,只能寄托于某日奇跡發(fā)生了。
當下白蘇將空間的猜想丟到一邊,重新展開了神秘典籍,又開始了之前未完成的藥草品嘗工作。經(jīng)過兩個時辰的努力,她終于將所有藥草品嘗了一遍,并借助訣靈完成了藥性的記憶。
這時候已經(jīng)是第二天的早晨,陽光明媚,鳥語花香,耳邊還能隱隱聽到市集中傳來的陣陣喧鬧聲。
聽著商客們的喧嘩,白蘇也不自禁的開始幻想起以后自己在此地開門行醫(yī),救死扶傷的生活來。
無論穿越前還是穿越后,白蘇都不曾擁有一份完全屬于自己的,是依著自己本心渴望選擇的事業(yè)。
現(xiàn)在,她終于有了這間藥店,這是一個了不得的開始,對她的意義相當重大。這意味著她的事業(yè)將在此起飛,她的人生將展開一扇新的大門,她將在自由與奮進的道路上,邁出全新的,堅實的一步。
白蘇越想越是激動,只覺得自己胸膛里似乎熊熊燃起了一把激情的火焰,激勵著她,鼓舞著她,讓她有一種想要在創(chuàng)業(yè)的道路上加速奔跑起來的感覺。
想到,便要做到。白蘇隨意自儲物袋中取了一些小食果腹,之后便馬不停蹄的騎著小萌又向市場行去。
昨夜神秘典籍前后吸去了幾百株草藥,將她準備的鮮草類庫存幾乎消耗一空。這些草藥雖然都很普通,價格非常便宜,但幾百株下來,花費依舊在二百靈石向上。
這筆虧空該如何補呢?看來只有讓閔厚德夫婦與李家溝通一下,看看能不能先還二百靈石,其余的二百靈石延遲到下月再還了,如果對方愿意通融,她愿意每月支付十靈石的利息。
如此考慮著,白蘇調(diào)轉(zhuǎn)方向,先回了閔家。在向閔厚德提過這事之后,他表示李家的人最近一直都會在淮山城,等候李琨失蹤案的后續(xù)消息,他愿意立刻與李家溝通。
白蘇將二百靈石先給了閔厚德,后者便出門去了,半個時辰后,閔厚德帶來了好消息,對方愿意將還款日期無限延長,前提是利息必須每月送到。
白蘇對此非常滿意,立刻重新返回了市集,先在藥材批發(fā)市場補充了昨夜被典籍吃掉的藥草,又到一家販賣水生食補妖獸的店鋪,與對方談起了一筆奇特的交易。
在淮山地區(qū)的某些深山寒潭中,生活著一種名叫深澗白鯉的一階中級妖獸。這種妖獸體格纖細,腸子韌性十足。
白蘇手邊的可吸收縫合線已經(jīng)非常少了,倘若遇到受傷過重需要手術(shù)的病人,恐怕很快就會因為找不到合適的縫合線而無法完成傷口的縫合。
倘若以處理過的深澗白鯉腸作為替代,這個問題便會引刃而解。
店家對白蘇的要求感到非常驚訝,不過在靈石的誘惑下,還是很快達成了每五十副魚腸一個靈石的交易。店家只需負責收集魚腸就好,白蘇會每三天過來取一次。
就此,白蘇完成了行醫(yī)考核前最后的采購工作,帶著閔靜慧一頭扎進了尚未開業(yè)的店鋪之中,開始了開業(yè)前的藥物準備。
五日后,白蘇如期參加了淮山城主府安排的行醫(yī)考核。
在城主府中的一間偏殿內(nèi),白蘇見到了五名白發(fā)蒼蒼的老年修士。
除了面貌不同,這五人穿著同樣款式,熨燙平整的青白色道袍,結(jié)著同樣款式的道髻,戴著同樣款式的上清頭冠,仙風道骨,意態(tài)威嚴,既是此次考核的考官。
“孩子,你叫什么名字?!蔽迦酥凶谟沂啄┪?,神色最和藹,面龐最為清瘦,顎下留著三尺青須的考官首先開口。
白蘇向五人分別鞠躬深深一揖,禮畢看向發(fā)問者的眼睛,無怯無憂的道,“羽客白蘇,拜見五位前輩?!?p> “嗯,很好,坐罷?!弊谟沂椎诙?,左眼下長著一顆淚痣的考官含笑示意。
“多謝五位前輩!”白蘇再次大禮致謝,款款向前行了幾步,在考核位上坐下。
“你都擅長些什么?”坐在左首第二,面龐微胖的那名紅臉考官第三個開口。
白蘇道,“羽客擅長解毒以及外傷。”
“外傷及解毒,這正是我城最稀缺的人才啊,不錯不錯?!弊谧笫椎谝坏目脊倜嫔詈?,留著一副茅草一樣凌亂的絡(luò)腮胡子。從白蘇進門到現(xiàn)在,他一直都在低頭沉思,直到現(xiàn)在才第一次抬頭,略帶驚喜的看著白蘇贊了一句。
白蘇含笑回應(yīng),“希望羽客能入前輩法眼。”
“真有自信!”黑臉考官哼了一聲,本來帶笑的面龐忽然陰沉了下來,冷冷問道,“我來問你,如果一個人身上出現(xiàn)由紫、青、紅、褐、綠五色組成的梅花狀斑痕,那他是生了什么???”
“啟稟前輩,他是中了五色蝎尾蛇的毒?!?p> “好快的反應(yīng)!”黑臉考官眼睛一亮,“我再問你,如果一個人不停出汗,戰(zhàn)栗不止。倘若將其置于火爐邊便大呼好冷,倘若將其置于雪地中便大呼好燙,那他是得了什么?。俊?p> 白蘇微微思索,拱手道,“啟稟前輩,這人應(yīng)該是身懷水,火兩系仙骨的修士,他這是在沒有及時補充土屬性靈氣的前提下,服用冰火養(yǎng)氣丹過量,導致的陰陽逆亂之癥?!?p> 對面五人齊齊一怔,似乎都沒有料到白蘇能夠這么快就回答出來。黑臉考官此時臉上已重現(xiàn)浮現(xiàn)出一抹笑意,又問,“腐蝕血蝠都有哪些襲擊人的手段,被襲之人會出現(xiàn)何種癥狀?”
這次輪到白蘇怔住了。她在穿越的最初時光就是遭到了腐蝕血蝠的襲擊,差點命喪黃泉。對這種妖獸,她再是熟悉不過。
當下白蘇瀟灑利落的道出了答案,再次贏得五名考官的認可。
就這樣,那名經(jīng)驗豐富的黑臉考官接連不斷的提出問題,而白蘇則一一回應(yīng)對方的刁難。
考官問題的內(nèi)容大多圍繞著淮山地區(qū)常見或不常見的種種草藥的藥性展開,間歇也會說一些病癥的癥狀,讓白蘇判斷病癥的名稱以及救治思路。
至于具體的藥方以及醫(yī)療步驟,這都是各家的秘密,考官們倒是沒有向她討取。
白蘇在考核中對答如流,憑借自己過去一年的努力,一次又一次的獲得了五位考官的認可。
不知不覺中,一個時辰已經(jīng)過去了,居中那位一直沒有開過口的考官忽然敲了敲桌子,向那名不僅問得上癮,甚至已經(jīng)開始與白蘇探討醫(yī)道的黑臉考官說道,“白道友,差不多了?!?p> 白蘇聽到這位考官的姓氏,差點失聲笑了出來,雖然說能遇到一名與自己同姓的修士感覺不錯,但這名修士簡直黑的都快成煤堆里爬出來的了,這樣的反差實在太有喜感。
黑臉修士哦了一聲,向主考官拱了拱手,“在下同意通過?!?p> “嗯。”主考官點了點頭,“其他三位的意見呢?!?p> “同意!”
“同意!”
“同意!”
“我也同意!”主考官例行公事般說了一句,拿起手邊的一方大印,在一張行醫(yī)執(zhí)照上重重一拍。
一道絢爛的五彩光華自印章上亮起,具有法術(shù)效果的印泥帶著主考官獨有的神識印記刻入了執(zhí)照之中。
白蘇大喜過望,上前從主考官手中接過執(zhí)照,向五人分別深深一揖,“多謝前輩!”
五人一一含笑回禮,對她今天的表現(xiàn)都非常滿意。這時那名黑臉考官忽然拱了拱手,對白蘇道,“白小友,咱倆同姓,這是緣分,說明咱們白姓在醫(yī)道之上,有著其他家族無法比擬的天賦。老夫想邀請你加入老夫的醫(yī)館,你意下如何啊?”
“多謝前輩的好意!”白蘇拱手還禮,“羽客習慣了自由,也想創(chuàng)出一番屬于自己的事業(yè),恕羽客無福在前輩座下效勞了?!?p> “白小友,莫急著拒絕啊。”臉有淚痣的考官微微一笑,“白道友開的醫(yī)館可是天醫(yī)堂那!”
“原來前輩竟然是天醫(yī)堂的執(zhí)掌,晚輩對天醫(yī)堂敬仰至極,白前輩,請受晚輩一拜!”白蘇聲音激動的向?qū)Ψ皆俅我灰镜降?。天醫(yī)堂是淮山城名聲最響的醫(yī)館,向來有活死人,肉白骨的美譽。
黑臉修士坦然受了這一禮,洋洋得意的靜靜等待著白蘇的改口,可惜白蘇心意已決,這時候就算送她一百萬靈石,她也絕不會將自由拱手奉上。
黑臉修士很快也察覺到了這一點,微微嘆息著離開了考場。
這時臉有淚痣的考官再次笑問,“白小友預備在哪里開館?。俊?p> 白蘇據(jù)實以答,“城南,祈海坊市?!?p> “哦!”考官應(yīng)了一聲,面色微變的掃了正預備出門的那名,在考試中第一個向白蘇發(fā)問的清瘦考官一眼,似乎想要說些什么,但最終還是輕輕拱手,快步離去。
一刻鐘后,一名三十來許的青年修士面色陰沉的走進淮山城南祈海坊市中最大的一間醫(yī)館之中。
這間醫(yī)館名為濟恩堂,不僅是淮山城南平民區(qū)一帶最大的醫(yī)館,也是城南十幾家醫(yī)館聯(lián)盟的首腦。
青年修士進入館中,直接穿越五進院子,來到館主居住的最深層院落,抬手向其中一棟五層閣樓內(nèi)打入一道傳訊靈符。
不多時,閣樓大門輕輕打開,從中走出一個面貌清俊的華服公子來。
這人約莫二十三四歲,身材碩長,膚色雪白,神色凜冽冰寒,有一種世家貴族才有的超然氣質(zhì)。
他見了青年修士,一對劍眉立刻緊緊的蹙起,寒聲道,“又有何事?”
青年修士躬身一禮,“啟稟館主,家主大人托小人帶信,說祈海坊市最近將有強敵出現(xiàn),要您速做應(yīng)對?!?p> 華服公子哦了一聲,皮笑肉不笑的譏諷道,“是哪家不開眼的要到我的地盤上搶生意?難道是白家?他們難道連青陽劍派都敢不放在眼里了?”
青年修士恭敬的道,“對方是一名女性散修,煉氣二層修為,天都人士,一年前來到淮山。”
華服公子不悅道,“還有呢?”
“此女姓白名蘇,但家主懷疑她并非白家之人?!?p> “還有呢?”華服公子的面色越顯陰沉?!八`石很多?”
“沒有了?!睌?shù)顆冷汗自青年修士額上冒出,頓了頓,又補充道,“據(jù)說此女并不富有,出道前一直寄居于散修聚居的夯洞。”
“沒有就滾吧!”華服公子勃然大怒,拂袖轉(zhuǎn)身,向閣樓大步行去,邊走邊罵,“老東西,王八蛋,難道我在你眼里就這么沒用,連一個來歷不明的小娘都搞不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