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不用辭職了,老板也對我寬大處理了,我的心情突然變得無比輕快,哼著歌兒就回到了座位上,拿出我的新手機(jī)換上卡。
剛開機(jī),一個電話就打了過來。
“朵朵,你的手機(jī)怎么了?我從昨晚一直打你電話都打不通,我真擔(dān)心你出事了!”徐電的聲音聽起來急得快瘋了。
我連忙抱歉地說:“徐電,真對不起!昨晚電話打到一半,我的手機(jī)就摔地上了,剛剛才換了一個新手機(jī)……”我昨晚心情太差了,也沒想到找個座機(jī)跟徐電通報,害他白白擔(dān)心了一整天。
徐電問:“朵朵,你真的沒事嗎?昨晚你聽起來好像有點不對勁,是不是又被老板刁難了?”
我心里一陣感動。他一定是非常非常關(guān)心我,才會從我細(xì)微的語氣變化中聽出端倪來。我輕輕嘆了一口氣,柔聲說:“沒事了,都過去了,真的?!?p> 徐電好像松了一口氣:“我正打算如果下班之前再打不通你的電話,就去你們公司找你呢。對了,朵朵,今天是你的生日吧?”
我小心尖一顫,有點不好意思地說:“你怎么知道的?”
“連女朋友生日都不記得的人,不是該注定孤獨一世嗎?晚上我來接你,你想吃什么?”
“你來決定吧,就算給我一個驚喜?!蔽掖丝绦那榇蠛?。
徐電想了想:“好吧,正好我的獎學(xué)金發(fā)下來了,我們?nèi)コ灶D好的,六點我來接你?!?p> 掛了電話,我覺得整個辦公室都跟著我的心情春光蕩漾起來,就連word文檔都變得不那么面目可憎了。
六點一到我就鉆進(jìn)電梯,徐電果然在樓下等著我了。我回頭偵查了一下,確認(rèn)身后沒有本公司的人,就霸氣地挽著他的手把他拖走。
“朵朵,你今天好像心情很好?”徐電笑著打量我。
“過生日嘛!”我大大咧咧地說。
徐電抬手?jǐn)r了一輛的士,跟司機(jī)說了一個地址,聽起來是在一條不知名的小路上。我一直在猶豫要不要把這兩天跌宕起伏的劇情跟徐電匯報一下,但想到若是解釋,勢必要說起我跟張遙去吃飯的事,我擔(dān)心他誤會,便作罷了。
的士拐進(jìn)了一條滿是梧桐樹蔭的小路,道路兩旁都是紅磚紅瓦的民國小洋樓。我搖下車窗舉目望去,夕陽穿過樹葉間的縫隙,把些過了時的金色光線灑了下來,點點光斑落在路上。柔和的風(fēng)從我眼前掠過,去往無邊無際的時光里。
戀愛就是穿一雙舒服的鞋,走在四月的春風(fēng)里。我突然對司機(jī)說:“我們就在這里下。”
車子停住,我對徐電笑著說:“走過去吧。”
我們一路踩著細(xì)碎的光斑往前走,頭頂?shù)奈嗤淙~沙沙作響,偶爾有一兩片飄落腳邊。
我拾起一片樹葉問他:“徐電,你說這是什么?”
他說:“樹葉啊?!?p> 我說:“這是老去的時間?!?p> 他笑了:“你們文科的女生總是這么詩意嗎?”
“不然怎么騙你們這些高深的理科博士呢?”我輕笑著,“對了,在你們的物理世界里,過去的時間到哪里去了呢?”
“根據(jù)愛因斯坦的狹義相對論,時間和空間是相對的,如果一個物體的移動速度達(dá)到了光速,那么對于這個物體來說,時間就停止了。曾有人提出假設(shè),要是有一種東西,它的速度超過光速,那么時間會不會倒流呢?以前物理學(xué)家們都認(rèn)為光速就是極限了,是無法超越的,但最近歐洲原子能機(jī)構(gòu)一項實驗找到了一種速度超過光速的中微子?!?p> “這么說,如果人坐上這種中微子,時間就可以倒流嗎?”我好奇地問。
徐電搖搖頭:“不行。超光速運動也不會引起時間的倒演。回到過去或者制造‘時間機(jī)器’都是不可能的。中微子的發(fā)現(xiàn)只說明狹義相對論不適用于超光速?!?p> 我若有所思地看著手里的落葉。徐電輕聲問:“朵朵,你想回到過去嗎?”
“不想。人不能兩次踏進(jìn)同一條河流。”我抬起頭,微笑拉著徐電的手,往街尾那家僻靜的法國餐廳走去。
時間一刻不停地往前,帶走了周圍的人和事,我不想被單獨留在原地。
這一帶是昔日的法租界,建筑都保留著法國南部的風(fēng)情。徐電帶我來的這家餐廳,是一位法國大廚開的。我崇拜地看著徐電用流利的法語點菜,等服務(wù)生走了,我輕聲問:“你會說法語?”
徐電淡淡笑著說:“我選修了法語和德語,為以后去歐洲旅游準(zhǔn)備的?!?p> 我楚楚可憐地問:“我也想去,帶我去嗎?”
徐電的臉突然刷的一下紅了,訥訥地說:“有機(jī)會的話……就一起去?!?p> 我興奮地問:“你打算什么時候去呢?等博士畢業(yè)?”
他支支吾吾了好一陣,輕聲說:“……計劃是蜜月旅行的時候去。”
一句話就把我給噎住了,臉也跟著燒了起來——結(jié)婚?!會不會想得太長遠(yuǎn)了點?!
法國菜上菜的程序漫長得就像該國的電影一樣,貌似優(yōu)雅的節(jié)奏讓人昏昏欲睡。我低頭小心翼翼地切著一塊元貝,怨念地想著為什么不能一叉子把它塞進(jìn)嘴里。徐電貌似很適應(yīng)這樣的節(jié)奏,他盤子里的那塊元貝在他嫻熟的刀工下,被分解成了電子元件大小。
我忍不住要打呵欠,便開始偷偷打量餐廳里的其他男女。
我們正坐在靠里的位置。我斜對面那個靠窗的位置上,一個長得很美的女人正帶著淡淡的笑意,看著她對面那個男的。窗外斑駁的梧桐樹影正好打在她白皙的臉上,給她染上了一些哀愁。她的手放在桌上,不是那種隨意的放,仿佛是滿含期待地試探著那個男子。
她的指尖已經(jīng)超過了桌子的中線,這樣的身體語言分明是在說:“請拉我的手。”那男的背對著我,我看不到他的臉,可從他巍然不動的背影來看,他在猶豫。
看來這對男女之間,竟然是那個男的占據(jù)著主動權(quán)。他究竟有多帥,還是多富有,才會讓長得這么禍國殃民的女人也要在他面前卑躬屈膝?
我正在猜想著,突然覺得那男子的背影有些眼熟。恰好服務(wù)生走過去為他們點菜,男子側(cè)過臉來看著他。我這才愕然發(fā)現(xiàn)——
竟然是李牧寒!
——————————————
給我一個收藏推薦就是最大的支持!!謝謝各位?。?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