圖翎兒被嚇得魂都飛了,那發(fā)簪剛離她的胸口就只有幾分幾厘,她差一點,就差那么一點點就隨王而去了。她驚魂未定,雙腳有些發(fā)軟,癱坐椅子上。她深吸了口氣,將自己的心情平復下來。
“嫂嫂,沒事了,刺客已經(jīng)被制服了?!?p> 圖翎兒看了一眼格勒康泰,她心中突然變得不安,她本以為格勒康泰這里絕對的安全,可是,老夫人的權(quán)勢之大,爪牙遍布,她一次行刺無果,還會有下一次,再堅固的堡壘都無法抵擋敵人無數(shù)次的進攻的。
而且,格勒康泰不可能永遠地像這樣保護他們。如果有一日,她和長平、長安離開了侯爵府將無安身之所,必死無疑。她邊想著邊道:“我沒事,多虧了這位姑娘及時趕到,救我一命。”
“左翼你怎么知道的?”格勒康泰黑沉著臉,并不為左翼救了三夫人而高興。
“哦,我剛看到嬤嬤她在湖邊鬼鬼祟祟的,形跡可疑,就跟著她看她要做些什么,就跟到這里來了,聽到三夫人的叫聲我就進了來。”
“原來如此!行了,左翼你們先回去吧,接下來的事情由我和長宇料理就好了。”格勒康泰道。
“哦,好的,那左翼和靈兒先告退了?!弊笠肀緛硐牖蛟S應該會得到一些表揚,可是沒想到康泰侯爵卻一直是黑著臉,看起來好像并不高興她見到三夫人。她偷偷看了眼格勒長宇,長宇向她點頭,她才安心地退出去。
同時,格勒康泰也屏退其他人,直到整個房間里只剩下他、圖翎兒和格勒長宇。
格勒長宇萬萬沒想到的是在小鎮(zhèn)失蹤的母親和兄弟,竟然在侯爵中出現(xiàn),原來,叔父早就有所察覺,早已有所行動。
格勒長宇本不想在事實還沒有弄清楚之前將這件事情告訴格勒康泰,他怕叔父為逼他就范而從中做手腳,所以他瞞著格勒康泰,一個人去找三夫人了解真相。
可是,沒想到他仍然是比叔父晚了一步。
剛剛刺殺三夫人的人又是什么人呢?難道她和宮中殺害喬善嬤嬤的是一伙人?
照左翼所說,喬善嬤嬤是中了上次在林中襲擊他們的箭客的箭而亡,而展延調(diào)查說上次襲擊他們的箭客是受哥哥、老夫人之命所為,也就是說,要取三夫人性命的,莫非也是哥哥和老夫人?
難道母親之死,真與他們相關(guān),所以他們才如此急切地想殺人滅口?
可是,在小鎮(zhèn)的時候,格勒長宇問過三夫人,她極力地否認了此事與她無關(guān),可是如果她并不知情,那哥哥和老夫人又為什么為難她一個過了氣的,毫無所為的夫人呢?
這盤根錯節(jié)的事情已經(jīng)漸漸地有了頭緒,其實離真相就差一步,就差一個當事人親口告訴格勒長宇一句確定的話。
圖翎兒驚魂未定,等侍衛(wèi)都紛紛被屏退,房門關(guān)上的那一瞬間,她仿佛才清醒過來,她知道這次她再沒有理由推脫了。
對于二夫人的事情,她害怕過,愧疚過,但那是很多年前,而時間就像一把流沙,一粒一粒的掩蓋著,模糊了往事,仿佛已經(jīng)將她所有的負罪和愧疚感深深地埋葬。
她再想起這件事的時候,是父親圖蘇為了他們承擔所有罪責,而被逼自刎的時候,她的負罪和愧疚感才好像全部地破土而出,她才幡然地想起來很多年前的那個女人。
可是,那時候她也是被迫的,她總是這么安慰自己,她是被迫的,如果她不那么做,或許今天就不會有三夫人。
想到這里的時候,她的懺悔仿佛已經(jīng)全部結(jié)束,她轉(zhuǎn)念又想,在格勒城里,格勒康泰和老夫人,他們之間只能留下一人,否則他們母子三人將永無安寧之日。
剛剛派來刺殺她的嬤嬤一定是老夫人派來的,看來,老夫人對她已起殺心,她即使守口如瓶恐怕在老夫人那也再討不來信任。
她已經(jīng)四面楚歌,別無選擇,唯有向格勒康泰服軟,雖然她還并不知道格勒康泰到底有多少的實力能與老夫人抗衡,但他的蠢蠢欲動的心機昭然若揭。
她只能賭一把!但是,在圖翎兒心中還有一個疑問,為什么明明格勒康泰已派人將她綁架來,格勒長宇來獨身到小鎮(zhèn)來找她?莫非,這叔侄二人之間有什么罅隙?
格勒長宇年幼,羽翼未豐,尚不能舉事,離了格勒康泰,他也只是一只待捕的鳥。而格勒康泰,若是舉事,出師無名,恐怕得不到其他援軍的支持,而格勒長宇是他最好旗幟,挾天子以令諸侯,是他格勒康泰最好的一步棋。
圖翎兒知道格勒長宇向來對爭權(quán)奪勢并不上心,若要他起兵奪權(quán),想必他不一定會支持格勒康泰。但是,就目前而言,若是想扳倒老夫人,唯有他能做得到。他必須要這么做,他們母子三人才能周全。
她已經(jīng)過夠了小鎮(zhèn)孤清淡寡,貧窮拮據(jù)的日子,她覺得這個格勒城里的空氣讓她感覺到自由和美好,她屬于格勒城,她再也不想回到那個小鎮(zhèn)去了。她對格勒長宇說道:“長宇,既然你來了,我必須要把事實的真相告訴你?!?p> 格勒長宇早已迫不及待地想知道實情。
圖翎兒繼續(xù)說道:“但是在這之前,我要你保證,永葆長平和長安的安全。”
格勒長宇道“就是母親不說,長宇也會盡我所能護兩位弟弟周全?!?p> “不,長宇,我不是要你盡你所能,我要你一定要做到?!眻D翎兒想要的不是承諾,而是一道免死令,如果有一天,格勒長宇果然稱王,那么,這將是長平和長安的保命符。
圖翎兒是不會向格勒康泰這么要求的,因為,她知道這對于老奸巨猾的格勒康泰來說,只是一張鐵牌,但對于長宇來說,是一種承諾和責任。
格勒長宇和長平、長安畢竟血濃于水,即使他日,格勒康泰若是想對長平、長安下手,還有長宇護著他們,格勒康泰還是會有所顧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