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手指來了?
狂喜。
顧不上身體的疼痛,謝崇顫抖的將注意力全部集中在剛才冒出的信息上。
紙扎匠,背棺人這些他都還勉強能理解。
只有最后這三條,讓他皺起了眉頭。
附身等級?
附身所得天賦?
收容數(shù)?
撫著下巴,謝崇思索起來。
從來都是聽說過鬼上身。
看這字面意思,自己好像能上鬼的身?
謝崇面露沉思。
上輩子看遍小說的經(jīng)歷,讓謝崇隱約明白,這金手指應是有克制詭異的效果。
只是。
金手指有了,我又該怎么用呢。
心念閃過,又一道信息突然涌出。
【觀神境界之下詭異,位階相差一等之內(nèi),只憑接觸便可以附身。
附身狀態(tài)時,主體神形將會潛入詭物身軀,獲得詭物的控制權(quán),復刻其部分弱化天賦】
這么簡單?謝崇心中詫異起來。
原本他還以為要擊敗收服,那套寶可夢玩法呢。
可轉(zhuǎn)念一想,眉頭又不自覺的皺起。
接觸說來簡單。實操起來不純純搞笑呢嘛。
先不說信息中那什么不知所云的“觀神境界”。
就算條件滿足。
現(xiàn)在的自己也沒資格接觸到那白袍色鬼啊。
先前只是打了一個照面,自己就背上了這跗骨之蛆般的詛咒。
別說是接觸??峙伦约哼€沒走到近前,就成了鬼下亡魂。
不成不成。
自己說什么也不能當個送頭廢。
但這樣,就只能從記憶中的那些異術(shù)尋找辦法,徐徐圖之了。
謝崇低聲輕語。
隨即便被腦海中陣痛的眩暈感擊倒。
三日來幾乎滴水未進。
才將醒來就做這么多腦力思考,先前憑借著緊張的氛圍感還能堅持。
現(xiàn)在一放松,疲憊又涌上了他的身軀。
。。。
再醒來時,已是第二日清早。
床邊放著林香如準備好的吃什。
粗粗用過早點,謝崇端著碗來到院中。
這小鎮(zhèn)上的棺材鋪子,說來也是林香如和謝崇的家。
自打單恒把謝崇撿回來時,老頭便是一副行將就木的樣子,寡言少行。
幾年間基本上都是林香如照顧著謝崇的住行。
原身也極為親近這個姐姐般的角色。
古色古香的木檐雕梁之下。
晨光微熹之中。
靜靜坐著素衣雅裙的林香如。
映著背后出生日霞,更顯溫潤之美。
但謝崇只是瞟了一眼,便將目光落在了林香如手中的動作上。
一柄銀剪在手。
竹條宣紙落在一旁。
三天的索命,現(xiàn)在只剩兩天一夜了。
沉重的包袱壓得謝崇幾乎喘不過氣來。
可看著林香如忙碌的身影,他并不想將這份緊張感暴露在林香如面前。
緩步過去,謝崇裝作輕松的道:“掌柜的,扎紙人呢”
林香如抬起頭來,露出一個淡雅笑意輕聲:
“今日你還沒起,就來了樁大生意。”
“來者說是臨鄉(xiāng)王家,應當是中元祭祀之用,開口就要童子二十對,紙馬十只,十日后來取,連定錢都付了紋銀五兩”
謝崇挑了挑眉,這筆生意可真不算是小,做好了當是能讓兩人數(shù)月不愁吃喝。
一個紙人行價應是一百大子,紙馬略貴些,一百五十個大子。
一共三十只,加起來就是三兩半銀子,加上趕工五兩銀子倒是合情合理。
輕點了點頭,謝崇道:“掌柜的你先歇會,讓我來”
說罷拉來一只木椅,就根據(jù)原身的記憶操著竹條編制起來。
扎紙人看似沒什么難度,有手就行。
但往往在外行眼中簡單的行當,落在行家手中,卻又是另外一番模樣。
竹條做骨,以紙為皮。
凝而不散,像而不實。
最后再根據(jù)主家需求,為紙人畫好衣物,點上五官。
全程手工操作。
錯漏一處,便是白費一天功夫。
。。。
手上熟練地用硬竹編織骨架,謝崇眼中卻閃過了一絲陰霾。
青圭鎮(zhèn)雖然稱為鎮(zhèn)子,但規(guī)模卻不小,位于往來商道上,三教九流都是不缺。
專營這白事行當?shù)?,就有三家?p> 害得原身沒了活路,跑去除鬼的,也正是剩下兩家。
這么大的生意,他們竟然沒來截胡?
謝崇心生疑惑。
在記憶中,老掌柜單恒雖然一副進氣多出氣少的模樣。
但卻也是個能人,鋪子的生意還算是不錯。
可自從單恒暴斃之后,接到的白事,卻總是被主家借口推掉。
原身年紀小,心思也不在生意上,從未想過此事。
林香如也是剛接手店鋪,更不通其中道理。
但謝崇一眼便能看得明白,那些主顧連定錢都能不要,想來是有人從中作梗。
但突然。
“砰~砰砰”
幾道沉悶的敲門聲響起,打斷了他的心緒。
手上編著竹條的謝崇一個激靈,倒刺瞬間扎破了手指。
大清早的,哪家不痛快的會來這棺材鋪子?
“莫不是又有生意來了?”
林香如臉上閃過一絲驚喜,有些雀躍的對謝崇道:
“小崇你先編著,我去看看”
謝崇擠掉指尖倒刺。
就在又要抽出下一根竹條時,林香如的聲音突然從院門前傳來。
“謝崇不在,你別來找他了”
話中滿是排斥,仿佛對來人極為不喜一般。
然而。
又一道粗糙的男聲響起:“林娘子,我對你好言相勸,你別不識抬舉”
這聲音有些熟悉。
似是徐府總管華世魁。此人雖然粗魯面惡,但卻沒什么壞心思。時常會接濟鄉(xiāng)里,就連蘇洛去捉鬼的活什,都是華世魁介紹的。
只是他怎么找上門來了?
心中生疑,謝崇急忙放下手中活什,快步走向院門。邊走邊高聲喊道:“掌柜的,怎么了!”
林香如見謝崇竟是自己跑了過來,俏眉一橫,攔著大門便要合起。
嘴中更是不依不饒的道:
“你們險些害了小崇的性命,現(xiàn)在還敢來尋他,謝崇是我家的學徒,我說了不見便不見”
只是話說到后半句,裝出來的悍勇已然散了大半。
甚至隱隱能聽到一縷哭腔。
門口那男子卻是絲毫沒有同情心,粗暴的道:“你再胡鬧,就別怪我不客氣了”
林香如氣息一急,淚珠頓時不爭氣的從眼角流出:“我看你敢!”
但此時。
謝崇一只瘦削的大手卻突然拉住了林香如的胳膊。
輕拿開林香如扣在門上的手,謝崇安慰的道:
“掌柜的,沒事,我和華大哥說兩句就回去”
徘徊的看了看門內(nèi)門外兩人,林香如抹去眼角珠淚。
“你長大了,我也管不到你了是吧”
自覺有些失態(tài),林香如手一甩,索性再也不想管謝崇這檔子事了。
看著遠去的背影,謝崇心中又是一嘆。
三年前溫潤如玉,大家閨秀般的老板娘,竟是被生活摧殘成了如此模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