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就了解自己二哥本性的秦沁搖了搖頭,走過去也洗了把手臉,這滿身風塵的真是讓人不舒服,若是平時,她就開始嚷嚷了,可是,一想到屋子里的那位,她就什么埋怨都說不出來。
“大家還是先吃點東西吧!”不知何時走進來的霜月,低眉順眼地端著一個托盤,是幾個烤好的饅頭還有紅薯。
這幾天帶的干糧在客棧時耗光了,本想著去大齊在補充,卻不曾想會遭遇這樣的意外。
秦沁耐不住,拿了一個慢慢嚼了起來,剩下的人就沒有動彈的,霜月只得一個個走過去。
上一次楚娫墜崖的時候,霜月哭得沒了人形,這一次卻冷靜得出奇,不哭不鬧,安靜乖巧地把大家的生活打理得很好。
也是,畢竟那人不再是楚娫了,也就不是她主子了,不傷心是正常的。想通關(guān)節(jié),秦沁不自覺地冷哼了一聲,幾不可聞卻在這樣靜謐的情況下,十分清晰。
恰好這時,霜月走到燕清面前,緩聲勸道:“燕大哥,你多少吃一點,拖垮了自己的身子,可要小姐怎么辦呢?”
在座的又不少是習武之人,聽得就更清晰了。秦沁不禁有點尷尬,想擺手解釋,卻不知該說點什么,最后只得默不作聲。
她是沒有資格嘲諷霜月的,因為她也一樣。
在這樣各懷心事的沉默中,那扇閉了很久的搖搖欲墜的門終于打開了。
原本就在客棧與那幫怪物打了許久,然后又一路快馬追上他們,緊接著毫不顧忌的輸出真氣,他現(xiàn)在還能站著,實屬不易。
“我只能保住她的心脈?!甭曇舾蓾粏?,讓人不敢相信這是他的聲音。
門外,不知何時刮起了風,一向少雪的南方,迎來一場史無前例的大風雪,這樣的天氣,極易封山,商議之下,決定不多留。
雖然要顧忌兩個病人,但是和大家一起困在山里等死相比,一鼓作氣逃出去,活下來的幾率才比較大。
“看來楚姑娘猜得沒錯?!碧企先滩蛔∧罅四筇栄?。幾個男人沒有太大的表情,但是也沒有反對的意思。
那還要追溯到楚娫和秦沁上山考察遇見了那倆兄弟的那一天。
在那個殘陣里混過后的楚娫怎么說也算是長了點見識的,繞了半天還在原地,她怎么會不提起警惕,甚至對那倆同樣進不去的倆人懷疑起來。
回來之后,就找了秦玥,整個計劃就從那時開始了。沒有熱鬧看,就自己找熱鬧看。秦玥不負所托地帶回了她想要的東西,山里確實藏了個類似于窩點的地方。負責看守的不止有精神狀態(tài)都很正常的人也有一些和楚娫那天殺掉的兩個類似的怪物。
而悄悄潛出去的燕清帶著唐笙很輕易地拿到了最近幾個月在這邊活動過的商旅信息,而西鳳則去監(jiān)視那倆兄弟。
楚娫除了觀察人的表情之外,分析情報也是基本技能之一,在這些消息匯總回來之后,高效率的大腦已經(jīng)嗅到一些苗頭。
那天開的會不過是象征性的給別人看而已。
因為他們一直沒什么動靜,所以大家最這個保留著神秘氣息的組織好事很好奇的,可秦玥探查回來之后白眼連連,直呼不夠檔次。
原來,面對楚娫這撥人,這個組織內(nèi)部分裂成兩派,一派主張下手,一派主張蟄伏。雙方發(fā)生了激烈的討論。如果是一個國家在面臨外敵的時候,領(lǐng)導層都拿不定是和還是戰(zhàn),這個國家的末路就可想而知了,更別說他們是一個是需要上命下行的組織!
雖然他們耽誤的時間不長,四五天罷了,但對上楚娫這種以秒計時的角色,四五天足夠她產(chǎn)生藐視了!
楚娫被安置在馬車的臥榻上,沒有睜開眼,但是已經(jīng)醒了,還能感覺到右手被誰握著,有一股股暖意自手心往冰冷的身體里流淌,溫暖著她幾乎失去感知力的感官。
有一種很安心的感覺。
她已經(jīng)做完了她能做的事,她只需要好好休息,他知道自己想說的一切,會幫她說出來的。
“他們的確是一個秘密組織,但是建立的時間應(yīng)該不長,來到這兒的外地人統(tǒng)統(tǒng)都消失不見,但是其中有很大一部分時隔兩個月之后都悄悄回家去了,同時也有一部分變成了我們見到的那些怪物。但是,最關(guān)鍵的是,回去的人都是一些有名的商人和從事鹽鐵茶等事業(yè)的商家,還有一些地方上比較有聲望的人,而變成怪物的,都是那些人請來的護院,或是一些武林高手?!?p> 這話一說出來,幾個人齊齊皺眉。原本都是一些不起眼的細節(jié),此刻匯總起來,卻是個大問題。
“這事得上報皇上?!鼻仃汇读税腠?,神色漸漸嚴肅起來。
“他們大多是以蠱或毒來害人,想必還有幕后黑手沒有揪出來。以我們現(xiàn)有的能力,不能輕舉妄動。”秦玥補充了一句。
“不過,我有一事不明?!碧企铣烈髁讼?,“我們在客棧整整三日未動,他們?yōu)楹尾怀藱C下手,卻要等到我們走的時候再動?”
聽到他問,秦玥忍不住捏了捏楚娫的小手,連日陰霾的臉上,破裂出一絲笑意:“正如楚娫所言,他們被嚇到了。”
“那日,她來找我,說察覺后山有陣法,我去看了,卻不是很強的陣。按她的想法,我留下了破綻?!?p> 秦玥笑笑,在拿捏人的心理方面,這姑娘的確有極高的造詣。按理說,察覺有人破陣,他們應(yīng)該是兩個反應(yīng),一個是盡快下手,一個是蟄伏下去。
楚娫拿過唐笙帶回來的東西之后,細細分析之下,卻覺得不是這樣,于是就有了這場佯裝的離開。
“為什么你們做的事,我都不知道?”唐笙抓了抓腦袋。
秦玥愕然一笑,這個問題他有問過楚娫。學著那時她的模樣,秦玥十分恭謙道:“王爺?shù)陌参W匀徊煌c我們,這等危險的事,還是交由我們來做比較保險?!?p> 唐笙被他一噎,心中郁結(jié),卻反駁不得,想說點什么最終還是說不出來,轉(zhuǎn)過頭去,正好瞥見楚娫一臉安然的睡顏,一點也瞧不出她正承受著痛苦。
如果不是他當初硬要她幫她,今天她應(yīng)該還好好呆在秦府做她的安閑少奶奶吧。如果不是他,她就不必受這么多罪了。
唐笙下意識握緊拳頭,向來不會掩飾的眼眸中溢滿痛楚和懊悔。
秦玥瞧在眼里,眸光一轉(zhuǎn),另一只手也探過去,理了理楚娫繚亂的長發(fā),眸中有掩不住的深情,“雖然知道很危險,雖然知道不該讓你來,只是如若我不答應(yīng),想必你也不會聽我的。與其你自己擅自行動,不如同我一道,怎么著,我還能看著你??墒?,沒想到還是讓你……”
說到最后,語氣漸漸沉下去,似說不出話來般。
三個男人見他這般動作言語,也都陷入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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