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早起的鳥兒有蟲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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俗話說,早起的鳥兒有蟲吃,周虎臣對這個觀點絕對贊同。
起步晚沒有關系,周虎臣很勤奮,他現(xiàn)在正在努力,奔著那個目標狂奔。
祁縣的事情算是告一段落,第二天一大早,周虎臣率領著四千人再次張揚的上路了,龐大的隊伍少了五百人,那五百人的任務很簡單,他們要負責押運那些“捐助”的糧餉。渠源鎮(zhèn)給的糧食和銀子不夠,不過渠源鎮(zhèn)給周虎臣打了一個白條,承諾一個月內(nèi)付清,就這樣,周虎臣暫時放過了渠源鎮(zhèn)。
這是山西的繁榮之地,在祁縣雇人很容易,何況還是帶著武器的官兵,就是不給銀子也沒人敢拒絕。當然,在周虎臣的叮囑下,要先付給銀子,一分都不會少的現(xiàn)付銀子。周少帥說的很好,咱不能欺壓良善!
糧餉來的很容易,用周虎臣的話來說——這叫智慧。
無論怎樣壓榨對方,周虎臣都不會有什么愧疚感,能夠得到糧餉,這是他必須做的事情,也是歷史的必然走向。周虎臣利用了強權(quán),也利用了人心的弱點,目的達到,這不就是智慧的體現(xiàn)?
跟隨在周虎身后的衛(wèi)所將領現(xiàn)在不得不佩服這個周少帥;因勢而為,毫不拖泥帶水,穩(wěn)準狠,得財如探囊取物,這才叫大家手筆,以前,那些衛(wèi)所將士在各關卡那里得到的些許小利,說的不好聽——那就是要飯。
四千余人繼續(xù)前進,這次的目標還是向南;汾州介休。
跟隨周虎臣出行的兩名書吏,其中一名姓蔣,名之嚴,字煥生,蔣之嚴和周虎臣很熟,很熟的意思就是說,他是一個周遇吉軍中的老吏,可以和這個人見人怕的小霸王交流。
“公子,小生佩服的五體投地?。 笔Y之嚴是一名沒有考上秀才的讀書人,理所當然要自稱小生,這也算是自持身份。
“哦…這句話我愛聽,都怎么佩服,說出來聽聽!”
蔣之嚴笑了笑,我不就是恭維你一句嗎?至于這么要求嗎?
“公子您一出馬,除了威風凜凜就是橫掃一切,這些牛鬼蛇神,這些銅臭滿身的土財主焉能不拜在公子您的腳下,小生是心悅誠服、高山仰止...無以復加,欽佩之情猶如滔滔江水連綿不絕......”
周虎臣對這有些過分的恭維不感冒,不過嗎...他的確是很有成就感:“這叫勢!明白什么叫勢嗎?”
“愿聽公子教誨!”作為讀書人,蔣之嚴當然明白什么叫勢,不過,那是不能說出來,要讓這位大少爺繼續(xù)保持自己的成就感,就要恭謹?shù)?,放低姿態(tài)的傾聽。
“勢力是勢的一種,強勢能風光一時,在強勢的基礎上,要理解什么叫大勢所趨,要充分利用自己大腦!對了,這應叫做;早起的鳥兒有蟲吃。我們要比別人先行一步,看我們起的多早,比鳥兒還要勤奮!”指了指自己的腦袋,周虎臣的臉上充滿驕傲:
蔣之嚴豎起了大拇指:“公子您高!高的讓小生不可仰望!”
周虎臣微笑著:“渠源鎮(zhèn)為什么會輕易就范?這就是利用了強勢,也利用了智慧,難道渠源鎮(zhèn)沒有看靠山嗎?一個身家過百萬的商人,肯定有他自己的倚靠,但...那有用嗎?”
那得意的微笑突然變成了狠厲:“真的也好,假的也罷,不就范我立刻就給他戴上帽子,戴上一個足以抄家滅門的大帽子,他的靠山根本來不及救他。其實...就是來了也沒用!這個帽子太大,沒有人愿意因為關系卷入這樣的漩渦,至于來晚了...渠源鎮(zhèn)害怕我們把他變?yōu)橐粋€死人。
什么叫智慧?什么叫勢?這就叫做智慧的利用了勢。我們要他‘捐助’的糧餉拿捏的恰到好處,即讓他肉痛不已,但還不至于使他傷了根本,所以,他連拼命地勇氣都不會有。綜合在一起,這些就是渠源鎮(zhèn)必定就范的原因,這就是為什么我要你們提前了解他的原因。給他樹碑立傳就是封住渠源鎮(zhèn)那些靠山,還有那些沒事只會瞎扯淡之人的嘴,就是要渠源鎮(zhèn)求告無門。
后面繼續(xù)看吧,這個勢很好用,用起來實惠,也很爽!會有更多的人被我們的勢碾壓而過,不過,誰也別想有什么還手之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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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縣距離介休很近,僅有百里的距離。而周虎臣大軍的目的地是距離更近的張原村,六十余里的路程只用了一天,在傍晚時分,大軍在張原村的村北開始宿營。
周虎臣的軍隊在忙碌著,而在張原村村內(nèi),范家家主范永斗開始忐忑不安。
剛剛獲得一筆大收益的范永斗恰恰在老家,他平時都生活在商業(yè)貿(mào)易最繁盛的張家口堡,這次很不巧,范永斗正好在張原村老家“休養(yǎng)“。
兩天之前,祁縣渠家的事情就已經(jīng)傳到了范永斗耳中,那個不祥的想法被范永斗很不幸的猜中了,這支周虎臣率領的隊伍現(xiàn)在來到了張原村。范永斗想到了反抗,他的手下人也有悍勇之士,可惜,人太少了。范永斗想到了躲避,可是...想了又想,范永斗也放棄了。
對于周虎臣這樣的山西土皇帝來說,躲是沒有用的,范永斗害怕會被直接抄家。就是跑到張家口堡也沒有絲毫作用,張家口堡位于宣府,距離大同太近了,只要周遇吉或者周虎臣一句話,就是他給張家口堡的將領送再多的銀子都沒有作用,只需要周虎臣一句話,他的商號會被連根拔起,財產(chǎn)會被毫不留情的抄沒。宣府的將領雖然被他喂的很肥,可惜...他們不會為他范永斗去得罪周遇吉。何況,抄他范永斗的家,這些將領肯定會得到實惠,反抗的后果不言而喻。
范家是“走西口”的典范。
早在明朝初年,范氏就在張家口和蒙古地區(qū)做生意,歷經(jīng)七代,傳至范永斗成為張家口堡一代對滿蒙貿(mào)易的漢族大富商,時人稱其“賈于邊城,以信義著”。當時,居于東北的女真族開始軍事擴張,由于和大明王朝的敵對關系,他們所需要的軍事、生活物質(zhì),只能通過張家口堡的貿(mào)易市場獲得,也就是以張家口堡為基地運轉(zhuǎn)過去,范永斗和其他七家商人就開始做這方面的生意,時稱;“與遼左通貨財,久著信義”。
戰(zhàn)爭是造就超級富豪的重要路徑,介休范家是這條定律的重要實踐者,范永斗家族發(fā)的就是這種帶著大明同胞無數(shù)血淚的國難財。
多年的邊墻貿(mào)易,范氏與蒙古、女真族的上層統(tǒng)治者建立了很友好的關系。正是因為這些,范永斗在害怕,他害怕周虎臣給他抄家滅門,因為,范永斗的家族不但向蒙人、女真人提供物資與武器,還偷偷的通報一些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