練武場上一老一少歪斜的躺在地上大聲的喘著粗氣,兩人面上都有一個黑眼圈,只是竇炳身上多了一些抓痕,這并不影響什么。
就在剛才,秦驚天可是拿出了實打實的功力,在一開始還能壓制住竇炳,但隨著時間的流逝,歲月這把殺豬刀直接就砍斷了他的半身體力。
到最后在越來越猛的竇炳身前,也只有招架之力。
支起一只手,秦驚天看著眼前的竇炳,哪里還有紈绔的模樣,這簡直就是一副修羅地獄走出來的惡鬼。
吐了一口唾沫,罵罵咧咧的說道:“你小子真敢下手啊,看你做的好事?!?p> 伸手指了指自己臉上的一塊淤青。
竇炳也在剛才的比試當中臨場跨入了半步宗師的地步,這都要多虧秦驚天一開始的喂招,才讓他在冥冥之中對武學有了進一步的了解。
“秦爺爺,小子這不是被逼的嗎?要是不出全力,到時候你生氣,我就只能開溜了?!?p> 秦驚天看著這個敢在自己面前這么說的小子,哈哈大笑。
起身抖了抖身上的灰塵,接過嚇人遞來的面巾,擦拭了一把,揮手叫道:“收拾一下,一會到大堂來。”
得到允許的竇炳,一屁股爬起來,跟個沒事人一樣,看的秦驚天眼角抽抽,幽幽的嘆了一聲:“歲月不饒人啊。”
身邊的老仆也是笑呵呵的說道:“老爺,今天可舒坦了?”
“舒坦,就這小子對我胃口,比我的那幾個小子要好的多,連個全力都不敢用,以后他要來就不用攔了?!?p> 老仆也沒想到秦驚天竟然給了竇炳這么大的恩賜,這可是定遠侯府,除了宮里的幾位,誰還有這等的特權,回頭有意沒意的看了竇炳一眼。
樊虎找來一套新的衣服給竇炳換上,好奇的打量著對方,問道:“少爺,你什么時候這么厲害了,連秦老爺子都能過手了。”
竇炳搖了搖腦袋,不想在這里解釋什么,這也是他沒有帶張翼過來的原因,要是有張翼在,就他那不嚴實的嘴,指不定會被這里的人套出點什么來。
“別問了,你不會想知道的?!?p> 樊虎郁悶了,憑什么就說我不想知道了,我好歹也是一名武將好吧,在武技方面,也是執(zhí)著的,但他也知道,竇炳不想說的事情,就絕對問不出個所以然來,只好等日后有機會再試探。
匆匆洗漱的竇炳馬不停蹄的來到大堂中,秦老爺子就坐在上面,不怒自威的眼底,一抹披靡八方的氣勢悄然的散開。
“坐吧?!?p> 竇炳找了個位置坐下,樊虎就站在一側,至于竇歡,這里沒有他待的地方,只好在外面等候。
秦驚天首先看了看好久不見的樊虎,這可是和自己孫子齊名的虎將,要不是竇顯這個老家伙走的早,這員虎將應該馳騁在疆場上。
“樊虎,有沒有興趣去燕州,那里的馬很不錯?!?p> 樊虎清楚秦驚天說的是什么意思,抱拳委婉的回絕道:“秦老爺子,末將在竇府習慣了,有點舍不得,而且現(xiàn)在還要看著少爺,實在是....”
看著為難的樊虎,秦驚天知道樊虎的態(tài)度,嘴上也就沒有多勸,反而說道:“要是想撒野了,你直接去找我孫子就行,你們兩個很合的來。”
這還用說嗎?就憑著竇秦兩家的關系,大漢三大虎將怎么可能合不來,只是和南邊的那位聯(lián)系有點少,不過也神交久已。
樊虎點頭沒有拒絕,在這上面他有他的堅持。
秦驚天轉頭看向這個未來的孫女婿,淡然的臉上擠出了幾分笑意:“竇炳,今天找你來就是說說你和步瑤的親事,當年和你爺爺定下的事,你爹這輩是沒看頭,到你這輩也要完成?!?p> 竇炳估摸著今天叫自己來就是為了這事,同時剛才也是一個試探,看看有沒有資格迎娶秦步瑤,不然這其中還會有點變故。
其實這都是他多想了,秦驚天是什么人,那可是大漢大三侯爵之一,還是最重要的定遠侯,手握幾十萬的大軍,只要他不謀反,就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
但就算是他謀反了,朝廷一時半會也不能把他怎么樣,這就是他的地位,和竇家差不多。
而南方的那位雖然也是侯爵,可其中實力的牽絆太多,不可能像這兩位這般的灑脫。
“秦爺爺,步瑤這媳婦我娶定了,誰要是和我搶,我就和他過不去,別看我現(xiàn)在的實力還不夠,但是已經(jīng)有獨步死在我手上了,不怕死的就來試試?!?p> 一聽獨步死在了竇炳手上,老陳穩(wěn)重的秦驚天再也矜持不住,一拍桌子起身指著竇炳嚴聲厲色的問道:“你說的可是真的?”
竇炳回頭看了看樊虎,似乎在問我說話就這么不靠譜嗎?
樊虎也知道竇炳想問什么,點了點頭并沒有開口。
回過臉,嘆了一聲說道:“秦爺爺,這事你可以問樊虎,是不是有一位獨步死在了我手上。”
老人目光如炬的看著樊虎,想要得到最確切的答案。
只見樊虎抱拳回道:“秦老爺子,我家少爺說的都如實,當時我就在現(xiàn)場,最后的補刀還是我上去補的。”
聽了樊虎的話,秦驚天怎么也不愿相信,但樊虎是什么人,作為一個戰(zhàn)場上虎將,更是先登將軍,一口唾沫一口釘,絕對不會為了竇炳說什么妄語。
一瞬間,大堂里的氣氛都凝固起來,秦家人都死死的盯著竇炳。
看了半天,秦驚天覺得自己還是太不了解這個小子了,揉了揉自己昏漲的腦袋,低聲問道:“你小子以前是不是在藏拙?”
目前也只有這個解釋,才能說明竇炳以前做的那些事情,都是迷惑他人的動作,連樊虎都被秦驚天點醒了,看了看自家少爺。
竇炳知道他們想錯了,可解釋起來他們也絕對不會相信,所以選擇了閉口不言,轉而把話題拉扯開來。
“秦爺爺,你說有哪個不要臉的獨步敢來和我搶媳婦?”
人老成精的秦驚天,看了一眼竇炳就不在多問,回道:“自然是沒有,都到了那個境界,年歲沒有一甲子,也差不多了?!?p> 竇炳楞了,他還是小看了武學一道的難度,就一個獨步就能用一甲子的時間去堆積,那更高的境界豈不是要百年了。
沒等他開口,秦驚天繼續(xù)說道:“你能斬殺獨步的事情最好別說出去,這樣對你有好處,也算是一種底牌,今天在這里的人都不會說吧?!?p> 這里也就他們幾個人,秦家自然是不用說,那么這話就是說給樊虎的,樊虎點頭,事情的輕重他還是拿捏的起。
然而就在這時,秦驚天一改剛才嚴厲的面孔,一副看好孫女婿的模樣,笑道:“中午就在這里吃了,我們倆爺孫好好的聊聊?!?p> 無奈,任何人的邀請竇炳都可以退掉,但是秦驚天的邀請,他可沒這個膽子。
吃過飯,秦驚天才一臉紅光的送走了竇炳。
暈乎乎的竇炳從秦府走出來,就被有心人打探到,沒過幾天就有人在抱怨,說什么鮮花插在牛糞上,更有說這是秦府給竇炳退婚的壓力。
反正秦府和竇炳都沒放出什么消息來,就只能任憑他們瞎猜。
竇炳今天一早就起來,時刻準備被招進宮里,因為今天正是每月的大朝會,各地的重要事情都會上報過來。
在這個時候必然會有人興風作浪,要給他一個下馬威。
竇溫也一早就去了未央宮,和一朝臣子一起上朝。
日剛升起,就有人招他入宮對峙,竇炳冷冷一笑:“來的真快啊,這些人怎么就不知道消停一會呢?!?p> 傳旨的太監(jiān)不敢過問什么,低著頭帶路,就當竇炳剛才說的是屁話。
大殿上,吵鬧的聲音,竇炳老遠就聽到了,在他踏入里面的時候,一切就回到了最初冰封冷靜的模樣。
一時間,近百雙眼睛都盯著這個出了名的紈绔。
忽然右側跳出一人,指著竇炳威脅的大吼道:“竇炳,你在庸州胡作非為,殘害無辜百姓,其罪天理難容,臣懇請陛下降罪?!?p> 竇炳根本就不認識這人,但就剛才的這副恐嚇,要是一般人很容易被嚇到,但他是誰,他本身就是個紈绔,還怕這些嗎?
大大方方的走到前面,跪拜了上面的皇帝和太后,然后起身對著剛才的人問道:“這位大人,敢問你家住何處啊,家里有幾口人啊,有幾房親戚,不介意下朝以后我去你家坐坐吧?!?p> 滿朝文武瞬間傻眼,大家都以為竇炳要反駁的,卻沒想到他會這么問。
剛才的那人慌了,竇炳的惡名可是昭然皆知,當初就是打上李府被趕出京城的,現(xiàn)在讓他回來也是為了對庸州的事有個交代。
顫微的伸著手指,用最低的聲音回道:“竇炳,你好大的膽子,在朝堂之上敢威脅朝廷命官,還有王法嗎?”
竇炳掏了掏耳朵,湊近了那人幾分,瞇起一眼問道:“剛才我沒聽到啊,再說一遍?!?p> 那人回頭看了看身后支持自己的人,鼓足了勇氣,提高了幾分再度復述了一遍,這才讓文武聽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