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水莊園初聞仙
天光亮的時候,簾櫳內,云紋雕刻有紫薇花瓣的黃花梨木床上,依靈微微的瞇著眼睛,一手撫摸著另一個手指上那兩個合二為一的小巧戒指。
它們兩個合在一起,就兩個都看不到了,卻摸的到,依靈感覺非常神奇。
昨天回到莊園的時候,一進莊園就先把那兩只傷痕累累的迷你小龜和灰色小老鼠給上藥包扎,確認他們無礙后,就任他們去休息了。
用過晚餐后,依靈有些急切的上樓,梳洗,然后端端正正的坐在她到床上,小心翼翼的把剛買回來的戒指拿了出來。
不是依靈多心,確實是因為它和左手手指上得戒指太像了,簡直像是一個磨子里刻出來的,在這個連修仙都存在的世界里,說不定能因它而找到來時的路呢?
依靈心中不無期待。
慢慢的把戒指往左手小手指之上套去,說不緊張是假的,白白嫩嫩的小手微微的顫抖著,當剛剛把戒指套到小指上的時候,戒指好像有意識似的忽然加快了合攏的速度,只聽“叮叮咚”一聲,銀色的戒指有不見了。
猛然間,整間屋子里充滿了灰蒙蒙的和銀白色的霧氣,氣息蒼茫,像是能吞下所有一樣,卻又因為特殊的原因,聚攏在這間屋子里,并沒有溢出半分。
他們相互之間盤旋著、纏繞著、再分開,再纏繞、然后一直相互試探著合攏和分開的過程。
依靈感覺到自己的小手一會熱一會冷,身體也是半邊熱半邊冷,相互交替著。
猛然間,她的腦海里像是有光明大放一樣,縱橫起七彩斑斕的光線,腦袋疼的像是要炸開一樣,然后意識逐漸模糊。
她疼的小臉緊緊皺了起來,卻又緊緊咬著,不讓自己發(fā)出半點聲音。
當依靈最后一點力氣終于用完的時候,則直接昏迷過去。
她不知道的是,等她昏迷以后,那兩股特殊的氣息,又相互磨合了一段時間,最后又像是忽然開啟了靈智一樣,還在依靈的周身繞了三圈,然后又重新歸攏到那兩枚看不見的戒指里。
最后一切又重歸于平靜的時候,連依靈也沒有發(fā)覺她的體制,已經發(fā)生了某些變化,而戒指,從此刻起,也已經變得不一樣了。
那一夜,她睡的特別沉。
當天亮林夕雅來到房間看到她的時候,依靈還在榻上瞇著眼睛,渾身上下的肌肉都是酸酸澀澀的,經脈卻是圓潤流暢沒有一點滯礙的。
依靈微微睜開眼睛,開口是軟軟而微微沙啞的嗓音,問道,:“林夕雅,現在什么時候?”
而后,兩只白嫩嫩的小手又用力將香軟軟的錦被扯到頭上蓋住整個頭臉,以擋住那讓她又愛又恨的光線,再順便滾了幾下,徹底的讓人和錦被卷成一個大大的麻花。
感覺一切都是好好的,并沒有什么不同,昨天那樣的事情仿佛都是錯覺,總覺得腦海里好像多了些什么,卻又像霧像雨又像風一樣縹緲,讓人抓不住。
“卯時三刻,小姐還可以再偷懶一會,最多兩刻鐘后起床”
早已候在側室多時的林夕雅回答,溫和的聲音,帶著些微的包容,她比依靈稍微大一點,有時候不自覺得會當她是小妹妹對待。
略頓了頓,又接著道:
“小姐,姜大人昨天晚上已經回來了,同來的還有位大人的朋友,因為回來的時候大人看您睡的正好,所以吩咐我們沒讓打擾叫醒您?!绷窒ρ乓贿M門便給依靈帶來了她等待已久的消息——
聞言一樂,一大早就聽到好消息還真是一件令人開心的事情。
依靈也不是真的小姑娘,躺著不想動也多是她那酸澀的肌肉給鬧騰的,聽到外祖父已經回來了,立馬心情愉悅地沐浴、更衣、用餐,餐畢,依靈一路向莊園田間走去。
外祖父最在意的是糯香米田,以外祖父那愛糯香米的程度,即便是凌晨才入睡,他也必定會在日出之前開始自己的糯香米田之旅,這已經是多年來雷打不動的習慣。
洛水城的春季,雖然算不上是天天艷陽高照,卻是難得能有幾絲雨水,他的雨水季節(jié)多在夏末和秋天,不過,這里的人們早就習慣了這樣的氣候,各種水利設施都還算齊全,只是要多費些力氣罷了。
五畝剛剛冒出青牙的農田里,一名麻衣農人正一瓢水一瓢水的彎腰澆著芽苗,旁邊另一白衣人也是如同麻衣農人一樣的澆著,可別看他們僅僅一瓢一瓢的舀水,但是他們澆灌的速度可是一點也不慢的,沒用多久便將所有的芽苗都一一澆了個遍,放下水瓢和竹桶,兩農人直起腰來,看著這面前點點綠意,面含笑意,這一直腰,一笑,令得兩人的氣勢陡然一變。
同時,兩人正的交談著。
姜繼海道:“你這次下山正事都辦完了?”臉色帶著些許質疑.
“那當然,否則我怎會有時間到你這兒打秋風呀.”白衣人一團和氣的回答。
“你的那個酒呀,味道真是,嘖嘖,···”說著,還砸吧砸吧嘴,又接著道:
“要不,我把你那寶貝外孫女給打劫嘍?你到是真舍得呀,好酒呢!就給了一小娃娃喝?!闭f著,像是有無盡的幽怨。
姜繼海掀了掀眼皮子,未予理會。
白衣修士又接著說道:“你那外孫女你到底要怎樣?若非我是清苦修行,倒是也可以帶她,就是怕你覺得她跟我會吃苦,要不···玄清宗怎么樣,在這一界,除卻昆侖,他最大了?!?p> 姜繼海瞄她一眼,卻未回他。
白衣人接著說道:“我和玄清宗的麻衣上人有些交情,此時正值玄清宗開山門,接仙緣的時候,待我寫封信給他,還不至于會虧待了你的外孫女,如是她有那仙緣,修行有成,亦是她的造化,我也結一次善緣不是?就算無那仙緣,做個外門弟子,有個傍身之術,總是比這一生做個凡人要強吧?”
麻衣人姜繼海眉目微蹙,淡淡說道“只是我那外孫女小靈兒是五系雜靈根,根骨又不好,家族功法水系和火系具有,只是她乃我女姜云唯一女兒,又極像我女小時模樣,云兒已是那樣,我放心不下她呀?!?p> 白衣修士沉默片刻,抬頭望望天,悠悠說道:“她在人間,你可給她一世富貴,她若為凡人,多年以后,云兒有身好,你忍心見他們白發(fā)人送黑發(fā)人嗎?讓她有遺憾嗎?”
隨即又接著道“昨夜匆匆一瞥,雖人已睡著,但觀她面相,清麗脫俗,又是一可人兒,又貼你心了吧,老海呀,別看平時你粗線條的很吶,可是對待女兒,孫女,外孫女,可是細心到骨子里去了,別人寵兒,你寵女呀···”說完哈哈一笑。
旁邊子非雁早拿了毛巾候著,順手遞上,白衣修士擦完遞還給子非雁,子非雁趕忙接了又遞一條給自家剛從遙望遠方回過神來的主子。
姜繼海道:“也罷,我總惦記擔心也不是個辦法,就讓她去覓仙緣也好,不過,總要問過她自己的意思,自己的命運,由她自己來選擇吧!”
白衣修士輕挑眉毛,淡然一笑,卻沒說話,兩人剛沿著田壟往回走
“外祖父---”
清脆的聲音被風傳出好遠,姜繼海眉開眼笑的的張大了懷抱,準備把從遠方輕盈跑來的人兒抱到,但卻接了個空,依靈在離姜繼海和白衣人三尺遠的時候,臨時停了下來,因為有外人在,依靈并為跳入姜繼海懷抱。
因為剛才疾跑呼吸略微急促,臉頰微紅。被林夕雅綁成兩個麻花辮的頭發(fā)因奔跑而有稍微的凌亂,清新秀麗的小臉在陽光下透著別樣的神采。
姜繼??粗矍暗男∪碎_心的大笑,指著白衣修士道:“小靈兒,這是你鐘爺爺,你鐘爺爺可是神仙般的人呢,平??墒呛茈y得見到,身上好東西多著呢!”
“鐘爺爺好!”脆生生的聲音響起,依靈已是輕施以禮,俏生生的立在那里。
“好!好!”
鐘爺爺今年已有七百歲,只是修真之人,不顯年紀,看著也不過是三十幾歲的樣子,已是子虛期,堅持清苦修行。只見他從懷里摸索半天,掏出一串前世佛珠手鏈般的物件,土黃色的,透著一股沉重之色,遞給依靈。
口中說道“虧了呀,虧了,小丫頭,趕緊收好,第一次見面,老頭子這最好的東西,就給了你,”說著,又一瞪眼,“怎么還不收好,想讓我老頭子再收回去嗎?”
依靈看看外祖父,外祖父含笑微點頭。依靈把佛珠手鏈接過:“謝謝鐘爺爺,依靈去給外祖父和鐘爺爺盛酒去?!?p> 說完,轉身要回去,也不知道這是什么物件,只是看樣應該很貴重,“這小丫頭有趣!”
白衣修士鐘老先生自言自語在,還未等依靈轉身,姜繼海微一低頭,把她抱坐在手臂上,道:“一起走吧,正好有事要你自己拿主意。”
依靈一愣。
姜繼海繼續(xù)道:“小靈兒,你是要做個凡人,還是要修真”一臉的正經。
“有差別嗎?”依靈一臉的迷惑。
她是五靈根呀,那修真···
“撲哧”一聲,還未等姜繼海開話,鐘老修士就道,
“凡人壽命不過百年,修仙可得長生呀!”
“可我是五靈根呀,也可以嗎?”神仙呀,前身不是只有在神話里聽過的不是,現在自己也可以嗎?
二老對視一眼“有戲”。
“如果你有意修仙,玄清宗正在招收門人,我可薦你過去,但是,修仙路上能走多遠,端看你的造化了?!币漓`不禁心中微動。不見得非是真的求長生,好歹開開眼界也行呀。
依靈向外祖父姜繼海望去,但見外祖父微笑著看自己。
看來外祖父也不反對呀,
“那就修吧!”依靈停見自己的聲音說。
既已說定,依靈第二天就被打包出門,所有物件都是外祖父打包好后直接放在儲物手鐲里,又把儲物手鐲戴在依靈的左手腕上,取依靈的指頭血滴到手鐲上認主,同時認主的還有昨天鐘老爺子送得佛珠手鏈,看鐘老爺子心疼的樣子依靈有點無語,外祖父姜繼海倒是笑得暢快,依靈感覺自己腦海里好像多了什么,卻又說不真切,到得一切安定后,在來慢慢查看吧。
依靈目前也沒時間查看什么,“我送你的佛珠手鐲等你筑基以后才能孵化,現在在你身上先養(yǎng)著吧,到時對你更有好處!”
“多謝鐘爺爺指點”依靈平白得了不少好處,倒是真心實意的道謝。
鐘老爺子微微點頭,大有孺子可教之勢。
“即使如此,讓我送你一程吧!”說著,鐘老爺子手掐指決,但見一片祥云忽生腳下,手牽依靈,姜繼海施施然向鐘老爺子合禮一揖。
“那就有勞鐘兄了,”
“把你的百年清露酒準備好,下次我們好好喝,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