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幽頭疼地看著那一堆名單,一一手動審核,陌生冗雜的名字漸漸劃過耳際,沒有分任何心
思關注,直到看見一個人的名字。
雪依然,副壇主。
方幽停下了手里的動作,看著那個名字,簡單的三個字代表了一個難以捉摸的人。
加上他,然后轉成聊天模式。
“雪副壇主?”
“新人?。繅鹘榻B我們加你?!毖┮廊坏恼Z氣很平和,沒有那日盛氣凌人的感覺。
“恩恩,我是小菜鳥,求指教。”方幽偽裝著自己。
“別說什么指教不指教的,有事需要幫忙找我或者權權都行?!?p> “提前謝謝了。”
“如果我們都不在,找水至清也是可以的,他人很好?!毖┮廊淮虺隽诉@么一行字。
方幽想起雪依然那中立的態(tài)度,左右逢源的滑溜,這句人很好也只是客觀的評價吧。
“水至清是誰啊?”方幽揣著明白裝糊涂。
“呵呵,果然是新手,去交友版塊看看帖子就曉得他是個怎么樣的人了,他的名氣可比我大
多了。”
“雪副壇主你過謙了?!狈接挠懞玫毓ЬS。
“事實本來就是那個樣子。”雪依然還是一個態(tài)度。
方幽正準備和雪依然繼續(xù)聊下去,看見論壇里發(fā)了篇新帖。
是紅裙飄飄發(fā)的,號召大家出來聚聚。
“這個紅裙飄飄是什么人?。俊狈接撵`機一動,跟雪依然談開了這個話題。
“她啊?”雪依然還是輕松的聊天語氣“很糾結的一個人。每次她組織的聚會她自己都剛好
有事不去,水至清每回都去找她,結果每回都見不到,不知道是紅裙飄飄有意躲著他還是兩
個人實在沒緣分。”
“。。?!狈接氖菍嵲诓恢勒f什么。
“反正這些事你看帖子也都會知道的,我告訴你也沒什么大不了的。不過說起來,壇里現(xiàn)在
也沒人見過紅裙飄飄的真容吧。這家伙真是神秘的存在啊?!?p> “既然她是組織者,每回又不去,大家怎么還會參與她組織的聚會?”方幽豁著膽子問。
“說是她組織,最后重擔還不是都會落到水至清的頭上,大家倒也無所謂的,能玩就行?!?p> 方幽真想說水至清失蹤了,紅裙飄飄找不到替她收拾爛攤子的人了,但是為了繼續(xù)跟雪依然
聊天,還是沒說。
在壇友的一言一語中聚會的時間地點已經被確定下來了,明天中午集合,聚會地點恰巧就
是那次晨練的約定地點。
“水至清沒出來說話???也不知道去不去?!币粋€壇友如是說。
“好久沒見他了,不是不逛論壇了吧?”另一個壇友附和。
“不能夠吧?我打個電話問問他明早去不去?!笨礃幼佑袎迅钋逑喈斒煜ぁ?p> “暈,電話關機了?!?p> 方幽早就預想到這個結果了。
“明天你要去?”白翎遞過一杯水,放在電腦的旁邊。
“恩,找不到李清,看看他愛慕良久的紅裙美人也好?!?p> “找到了人你又怎么辦?”白翎的目光很認真,認真到方幽不自覺偏開頭躲避那目光。
“不怎么辦,把他跟警方的事做個結束,上飛機去德國?!狈接牡拇鸢附跤跀蒯斀罔F,但
是屋子里的兩個人都知道這個答案本身就宛若浮萍,因為出發(fā)的日期一拖再拖,方幽卻并不
著急,甚至悠閑地晃悠著,如同在享受一個難得的假期。
第二天的天氣非常不錯,方幽專門吃飽喝足才出發(fā),為長期抗戰(zhàn)做了充足的準備。
“你是要去野餐么?”白翎勾著方幽的背包,很難想像一個已經肚皮饜足的人還準備了如此
之多的零嘴。
“以備不時之需?!狈接纳敌?,扯開嘴的表情略微欠拍。
說話間大橋附近的人已經聚了起來,幾個人熟絡地圍成圈。各個小圈散落著,很像各個有共
同話題的版塊,方幽連忙把這個比喻從腦海中甩開,果然最近論壇上多了么?
“小幽你看?!卑佐岬氖种赶蛄艘粋€穿紅裙的女孩子,那個女孩穿著一件設計簡單的紅色
連衣裙,顏色也不是艷紅,而是常見低調的暗紅。
直直的金發(fā)映襯著那暗紅色,讓人看起來有些沒有精神,她邊上站著幾個人,氣氛不冷不熱。
女孩略帶疲倦地環(huán)顧著四周,好像在等待亦或是尋找誰。
“紅裙飄飄?”方幽腹諞,這紅裙可一點都不飄逸,看上去毫無生氣。
有人湊到女孩跟前說了兩句,女孩有些失望地點點頭,招呼著幾個圈子的人離開了,離去的
方向好像是一家飯館。
這個時候,樹后面走出來一個男生,穿著潔白的襯衫,臉色也是蒼白的,抿著雙唇,一副很
緊張的樣子。
“李清!”方幽三步并作兩步,跑了過去,揪住李清的領子“你跑哪兒去了?再過幾個小時
我就去報警了你知不知道?”
“對不起?!崩钋屣@然被忽然蹦出來的方幽嚇到了,先將自己可憐的領子拯救出來,然后跟
方幽誠懇地道歉。
“算了,你到底怎么了?鬧失蹤,手機也不開,是不是遇到危險了?”
“啊,沒有。。。只是耽誤了出差,怕被老板逮到,所以干脆關了手機?!?p> 方幽瞪大了眼睛,簡直不敢相信老實的李清會這么做。
原來這才是真相,真是讓人無語啊。。。
“你這樣做,老板好像會更想炒了你。”方幽忍不住提醒。
“我知道啊,不過還是想先逃避,我就是個懦夫啊。”李清低下了頭。
一個動不動哭鼻子的青年,一個連對方爽約都不敢追究的青年,一個飽受傷害卻依然堅持的
青年,方幽也說不清這樣的人到底是不是懦弱。
即使是懦弱的,懦弱這個詞本身也太復雜,要分時間,分場合,分各種各樣的情況討論,不
一樣的環(huán)境懦弱也有不同的解釋,會造就不同的好壞結果,卻終歸劃不到褒義詞的行列。
“那你難道不想見紅裙飄飄?剛才怎么不出來?”方幽想著女子失望的眼神,也不是郎有意
妾無情么。
“紅裙飄飄剛才來了?”這下不解地換李清了。
“你什么眼神,我一眼就看到了,穿的暗紅色的連衣裙,金色的直發(fā)。”方幽形容著。
“紅裙飄飄是卷發(fā),你看錯人了,那個人是雪依然?!?p> “你說什么?”方幽驚呆了,雪依然,剽悍到一定境界的雪依然居然是女的。。。方幽覺得自
己頓時就結冰到零下了。
那個罵罵咧咧,豪爽地將方幽認作小弟的雪依然居然是女的,叫著這個婉約清新的名字,性
別卻非要填個男,不拘小節(jié)地跟壇子里的所有人打情罵俏,放浪形骸游戲人生的態(tài)度讓人忍
俊不禁,近乎冷靜在水至清和紅裙飄飄的事件中扮演中立角色,客觀地看待感情問題的雪依
然,卻在剛才眾人面前流露出了失望的眼神,為了某個人的不能到來而失望么?那眼中帶有
的小鹿亂撞的探尋并沒有逃過方幽的眼睛,那是愛慕卻無奈的傷神,是一個會為愛情失望的
小女生最無奈的心情。
網(wǎng)絡上的人果然跟現(xiàn)實是不一樣的。
方幽看著恢復過來的李清,臉色依舊蒼白,卻無了先前的茫然無措。
“不對啊,你見過紅裙飄飄么?怎么知道她是金色卷發(f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