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歲的涯哭著對夏陽說:“夏陽,都怪我,才會讓你變成這樣,現(xiàn)在我們都無家可歸了?!?p> 夏陽只是笑著對他說:“總是會有辦法的,嘿嘿......”即使是這樣他也沒有見過夏陽哭過,那個時候應該是最難過的時候吧。但是那孩子卻一副無關緊要的樣子。(接下來,會用夏陽和翼來區(qū)分虛幻和現(xiàn)實中的人,涯和阿瑞斯也是。)
雖然是只是看著過去的影像,但是旁邊的阿瑞斯看到這一幕的時候,非常氣憤地說道:“混蛋,難道那個時候全都是因為我?”
翼笑嘻嘻地拍著阿瑞斯的肩膀說道:“怎么會,那個時候會因為這樣,是因為爸爸媽媽他們還不夠強大,內心太脆弱。也錯在我們還太弱小?!?p> “怎么說得不關你事一樣呢?!?p> “差不多吧,我已經對這些差不多麻木了,應該說已經淡然了?!?p> 這個時候,阿瑞斯看著眼前的翼,感覺那么多年好像曾經有過同樣的情形出現(xiàn)過一樣,溫馨卻又殘酷,這讓他的內心就像打翻五味瓶一樣,很不是滋味。不過,這樣的注視并沒有持續(xù)多久,他的注意力很快就被身邊的這兩個孩子給吸引了。
“好了,愛哭鬼涯,從現(xiàn)在開始,即使只剩下我們兩個人,我們也要好好生活哦。”夏陽拉著涯在路上走著。
因為那個時候他們已經沒有能力可以維持這個家了,并且這里的房子很快就被當?shù)氐目h官給強奪了,夏陽沒有反抗,也不允許涯反抗,只是拉著涯,盡管那個時候的涯已經比他高半個頭,但是夏陽仍然像哥哥一樣堅強地做出決定,并且打算離開那個地方,建造屬于自己的家。
阿瑞斯所看到的眼前的場景并不像是日常生活中的那樣,按照順序一點點進行著,他所看到的就像是放電影那樣,一幕一幕出現(xiàn)在自己的面前,那些是他們最脆弱的記憶,也是最不愿意面對的記憶。真實之鏡最殘酷的地方就是明明知道你的傷疤在哪里,它就偏偏往哪里撒鹽。
轉眼間,夏陽已經將近二十歲了,他沒有像以前那樣充滿活力,只要有空就會偷偷藏起來睡懶覺或者曬太陽,他喜歡打理著他的庭院,其他的所有事情都依賴著涯。那個涯已經不再是那個愛哭鬼涯了,不過越長大的他越容易暴躁,經常找人打架,經常回家?guī)е鴤厝ァ?p> 為涯清理傷口的夏陽抬起頭看著涯的眼睛問道:“涯,你到底是為了什么在打架呢?你最近好像越來越容易沖動了呢?!?p> “總感覺體內有一股力量,如果無法發(fā)泄出來的話,就會覺得特別難受?!?p> “這樣啊?!毕年柸粲兴嫉卣f道。他從來不會否認涯,即使覺得涯做的事情是不對的。
“聽說,你最近和黑虎那幫家伙混得很近?”夏陽繼續(xù)說道。(黑虎所在的組織類似于現(xiàn)在的黑社會,專門做一些壞事,風評不是很好。)
“......這樣就可以賺更多的銀兩了。”涯沉默了一陣子之后還是把自己最真實的想法給說了出來。
“涯,即使現(xiàn)在我們的日子過得清貧了點,但是我覺得這樣子已經很滿足了,我不想整天看見你帶著傷回來。要是哪一天,回來的不是你,是你的尸體那該怎么辦?”平日里對一切都無所謂的夏陽這個時候突然捏著涯的手臂說道。因為他總是把一些事情看得很遠,所有可能會發(fā)生的事情他都已經考慮到了。
阿瑞斯看著那非常激動,眼睛都開始變得通紅的夏陽,潛意識想要伸手去安慰,但是,這個時候的自己卻無能為力,他的手只能穿過他的身體。而涯并沒有做什么,他覺得有點不滿,他覺得他也是為了大家好,沒想到夏陽會說出這樣的話,他有點生氣,然后就甩門出去了,剩下夏陽一個人落寞地坐在那兒。
“如果你那個時候能夠聽進我所說的話,或許我們都不會死,更不會有那樣的誤會。嘿嘿......”翼和阿瑞斯不一樣,說實話,如果說阿瑞斯是一個感性的人的話,那么翼就是那個理性的人,甚至理性到根本猜不出他是高興還是難過。
“......”阿瑞斯則是陷入一陣沉默中。翼他說得特別對,如果那個時候沒有這么沖動,也沒有離家出走,而是好好溝通的話,或許就不會有這么多痛苦,也不會懷恨在心這么多年,甚至不惜把自己給逼瘋了。但是,已經發(fā)生的事情,我們已經無法改變,現(xiàn)在所能做的也就是接受它,并且認可它,然后采取些措施彌補它。
那個從來沒有在人前哭泣過的夏陽,看著離去的涯的背影竟然開始哭泣。阿瑞斯之前就覺得夏陽有點不對勁,眼圈紅紅的,但是那個時候的自己因為有點太沖動了,所以絲毫沒有注意到。甚至也不知道那個時候夏陽盯著自己的背影竟然獨自一人坐在那哭泣。
夏陽走到庭院中,看著那些他自己種的花兒,又時不時地抬頭看著那晚的紅色月亮,從懷里面掏出一個酒瓶子開始喝了起來。那種落魄,那種狼狽或許只有親眼看見了之后才會理解,理性的夏陽在這個時候差不多失去了理性。
自那之后,即使碰面,涯也會故意不理夏陽而直接進屋,或者有的時候連著好幾天不回來。對于那些,夏陽好像又釋然了,他開始癡迷地打理起他后院的花草,并且時不時地進山去挖一些稀缺的植物品種種在庭院中。除了花草之外,其他事情好像都無關緊要了。
一旁看著的阿瑞斯和翼都木然地看著那些,都安安靜靜地看著眼前的情景,因為是自己親身經歷過的,即使早已經忘記了,但是一旦想起就知道那個時候其實大家的心里都不好過。誰也不肯認錯,誰也沒有給誰臺階下,日子就那樣一天一天地持續(xù)著。
不知道是因為走神還是怎么回事,有一段時間阿瑞斯完全不知道自己在看些什么。當他回過神的時候,看著路上一個背著籮筐的人在跟夏陽搭訕。
“哦,是夏陽啊,今天怎么一個人在這里散步?。俊蹦莻€背著籮筐的人問道。
“哦,就是偶爾曬曬太陽,你今天收獲怎么樣,都采到什么藥???”夏陽回答道。
“藥倒是沒多少,但是今天碰到了件有趣的事情?!?p> “什么事情啊?”
“你猜我看到了什么?在西山懸崖那里竟然有一朵純藍色的花,而且有一個人一直盯著那個花看,真的很奇怪?!?p> “那個人是什么人啊,純藍色的花可是很難得的,怎么不直接挖回去???”
“那個人好像在哪里見過,一時之間想不起來,感覺好像是要輕生的樣子。我也不想管那些閑事,我就回來了?!?p> “哦,那么是不認識的嗎?”
“哦,想起來了,好像是住在你家那位脾氣很暴躁的那個家伙。如果沒有看錯的話,應該是他?!?p> “那個笨蛋......”說著夏陽就跑了起來,回頭對那采藥人喊道:“大叔,謝了?!?p> 但是那個時候他并沒有看到,那個采藥人回頭一直盯著夏陽的背影,并偷偷地譏笑了起來。
阿瑞斯心里想著,“別去,這個應該是個陷阱,別去......”但是夏陽卻憂心忡忡地往西山的懸崖跑去。而阿瑞斯現(xiàn)在所能做的只是靜靜地跟在他身后,僅此而已。此時的翼則更為冷靜,他并沒有像阿瑞斯那樣跟著夏陽,而是狠狠地瞪著那個采藥人,盡管他知道那個人現(xiàn)在根本看不見。雖然這個時候他表面上并沒有表現(xiàn)出什么,但是,他的眼神卻異??植?。(俗話說,要更加警惕平時笑嘻嘻的人,因為那種人一旦生氣起來是真的很恐怖的。)
那個采藥人走了一段時間之后,一個看不清臉的男人出現(xiàn)在他的面前,扔給那個采藥人一袋銀兩,說了聲:“謝了?!痹谀遣伤幦诉€來不及接住錢的時候,就被剛才說話的那人用很短的匕首割了喉,那采藥人當場就死掉了。
那個看不清臉的男人用很邪惡的聲音笑了幾聲之后就憑空消失了。
當翼追上阿瑞斯到西山懸崖的時候,發(fā)現(xiàn)只剩下他一個在那發(fā)愣,那兒沒有什么純藍色的花,但是如果從懸崖上往下看的話,就會看見連腦漿都摔出來的夏陽孤零零地躺在那兒。
“你剛才看到發(fā)生了什么嗎?”翼搖了搖阿瑞斯的肩膀,“喂,你干嘛在這兒發(fā)呆啊,你到底看到了什么?干嘛一句話不說的。”
“我看到了......”阿瑞斯瞳孔睜大,喉嚨好像發(fā)不出聲音,他只是愣愣地盯著翼。
“你到底看到了什么?”
“我看到了,是我親手把你推下去的?!?p> “你確定那是你自己嗎?”
“不知道,不知道。如果是我殺了你,那么我到底是怎么死的,我現(xiàn)在到底該怎么辦,怎么辦?”
“好了,現(xiàn)在你給我冷靜一點。我覺得這其中有點蹊蹺,我看見了一個看不清臉的男人給了那個采藥人錢,隨后又以很快的速度把他滅口了,所以現(xiàn)在別急著下結論?!?p> 正當他們對峙著的時候,懸崖下傳來了說話聲。
“大哥,你說這個礙事的家伙是真的死了嗎?”
“腦漿都摔出來了,還能活著嗎?”
“我們現(xiàn)在挖個坑把這個家伙埋了吧。摔成這樣還真是可憐呢?!?p> “就是說啊,誰讓他礙手礙腳的,要不是因為他,涯早就加入我們了呢。”
“噓,要是被涯知道我們害死了這個人,他一定不會饒過我們的?!?p> 翼指著下面說道:“看到沒有,如果真的是你殺的話,他們還有必要特地過來收尸嗎?而且還擔心你知道?!?p> “哦......”聽到翼的這句半似安慰的話,阿瑞斯的情緒開始有點穩(wěn)定下來了。
“我們待會跟著這兩個人,看看他們到底有什么陰謀?!?p> “嗯?!?p> 那兩個人收拾完尸體之后就回了一個山寨,然后那天晚上并沒有發(fā)生什么事,也沒有看見翼所說的那個看不清臉的男人。
不過快到凌晨的時候,翼終于看見了那個男人。他和白天那個老大在房間內竊竊私語,說的話大概的意思就是,那個人殺了夏陽,并且準備要拉攏涯。具體下一步有什么行動,他們并沒有明說,只是相互一視,然后笑了一下,就好像在打暗號一樣。
“那這么說,現(xiàn)在的涯還沒有死,我們回去看看涯,看他現(xiàn)在正在干什么,我覺得真相可能要水落石出了?!?p> 找了很多地方,他們終于在小酒館中找到了涯,他一個人喝得爛醉,并且在罵罵咧咧說些什么。之后他們驚奇地看見,夏陽從小酒館的門口走了進來,看到這一幕。那兩人都覺得很吃驚,幾乎異口同聲地說道:“怎么回事?”
不過阿瑞斯很快就發(fā)現(xiàn)這個人身上的氣息并不是夏陽,而是很陌生的味道。
那個夏陽進店之后直接坐在涯的對面,讓老板又上了幾壺酒,沒有說話,只是默默地喝酒。
涯對著那個人吼道:“你怎么來這兒了?”
“沒什么,只是想陪你喝酒,好久沒有和你一起坐在一起了?!?p> “你是不是來道歉的?”
“嗯,跟我回家吧,回家我再陪你一起喝?!?p> “那好吧?!边@個時候的涯已經喝得爛醉,然后搭著那個夏陽的肩膀回去了。
回去之后,真的像夏陽說的那樣,他們差不多喝了通宵。
等涯昏睡過去的時候,他拿繩子把涯給綁了起來。等他第二天醒來的時候再笑著用刀直接插入他的心臟,并且一刀致命。
“那個人,到底是誰?”阿瑞斯問道。
“或許就是那個男人吧。”翼回答道。
那個夏陽等涯死了之后,在他的身上倒了奇怪的液體,然后涯的整個尸體都消失不見了。
“怎么可能?普通的人類怎么會有腐尸水?這個人到底是誰?難道是?”翼吃驚地說道。只見那個夏陽變成一個黑衣男子,并且看不清那人的臉,之后像空氣一樣消失在他們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