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離開沛縣
是夜。
云層稀薄，皎白的月光宛若輕紗，籠罩了整座呂家宅院。
乘著夜色，呂雉來到了呂府西邊，看了看漆黑的屬于秦悠的房間，她轉(zhuǎn)過身，敲響了自己妹妹的閨房。
“誰？”房里響起詢問聲。
“是我?！眳物糨p輕的說道。
話音落下，房門輕輕的開了。
呂素身穿白色的錦繡睡服，秀發(fā)披肩，有些散亂濕漉，似乎是剛沐浴沒多久。見門外面是呂雉，有些疑惑她這么晚了敲響自己的房門所為何事。
呂雉笑了笑，道：“我們進去說。”
呂素微微側(cè)身，讓她進入。
房內(nèi)，一燈如豆，在昏黃的燭光下，兩人靠肩坐下。
“妹妹怎么突然想到去咸陽了？”呂雉突然問道。
“我……”面對呂雉突如其來的詢問，呂素一時啞然，顯得有些慌亂，但不知想起什么，很快就鼓足勇氣，道：“咸陽是秦國國都，聽說繁華無比，所以我想借此機會去咸陽看看?！?p> “原本是這樣?！眳物艟従忺c頭。
“嗯，對，就是這樣，絕對沒有任何私心?！边@句呂素才不會說出口呢。
呂雉說著，突然轉(zhuǎn)移了話題。
“妹妹覺得秦公子這個人怎么樣？”
“姐姐怎么突然問起這個？”
“隨便聊聊嘛，我們兩姐妹也好久沒聊心了，正好今夜姐姐無心入睡，這樣吧，今夜姐姐與你一起睡?！眳物羟纹さ男χ焓直銚ё×怂募氀?。
感受到一雙柔軟的手環(huán)住了自己的腰，不老實的在那動來動去，呂素皺著好看的細眉，委屈巴巴的道：“姐姐這么大個人了，怎么還像小孩子一般?！?p> 呂雉渾然不在意，抱住了她，嘿嘿笑了一聲：“先回答姐姐的問題?！?p> 呂素?zé)o奈的嘆了一口氣，任由她抱著自己，也不掙扎。
說起秦悠，呂素抬起下巴，目光透過窗戶，怔怔的看著月光，隨著口中的話語，眼眸中泛起了追憶。
“秦公子為人正直，才華橫溢，世間少見，不僅武藝超群，還精通醫(yī)術(shù)……”
“精通醫(yī)術(shù)？”呂雉怔了下。
“是，以前還為我治療過?！眳嗡孛摽诙觥?p> 但很快，呂素就想到了什么，臉色一紅，在呂雉還沒反應(yīng)過來之前，急忙補充道：
“總之，秦公子是一個好人?！?p> 這個好人，從呂素口中說出，自然沒有其他的含義。
在她看來，秦悠是一個好人，純粹的好人。
一連串的夸贊，呂雉聽得有些懵：“我想問的是，如果秦公子作為女兒家的歸屬如何？”
“女兒家的歸屬？”呂素心中一跳，含糊不清的說道：“自然……自然是不二之選。”
呂雉笑道：“姐姐也是這么認為的?！?p> ……
翌日清早，秦悠起床收拾一些要帶的東西，接著又讓人去備好馬車。
諸項事宜準備妥當(dāng)，最后，他來到了造紙工坊。
“先生，你要去咸陽了？”在工坊里，秦悠見到了蔡毅。
“你聽到消息了？”秦悠問他。
他回道：“昨日秦皇宣先生入京的事情早就在沛縣傳開了，在下想不知道都難。”
秦悠笑了笑：“既然如此，應(yīng)該知道我為什么找你了吧?！?p> 蔡毅恭敬的作揖：“還請先生吩咐?！?p> 秦悠滿意的點了點頭。
現(xiàn)在工坊里負責(zé)造紙制造香皂的壯工早就過了一百人，將近兩百人的規(guī)模，其中不泛有識字之人，為什么卻唯獨選擇了這大字不識一個的蔡毅幫他管理工坊？
其一，自然離不開蔡毅跟他最早，但最重要的還是蔡毅的性子讓他頗為喜歡。
概括起來就是：少問，多做，有耐心，好學(xué)。
其二，便是蔡毅足夠忠誠，性子直，懂得知恩圖報。
這是秦悠最看重的，他的手下可以沒城府，甚至可以沒能力，但一定要忠誠。
況且，通過這段時間的了解，秦悠發(fā)現(xiàn)蔡毅不是沒能力，只是之前被埋沒了。
他能將一個近兩百人的工坊管理得井井有條，便可以看出蔡毅還是有些能力的。
“我走后，你按照原定的計劃實施便可，如果有不懂的可以請教呂公，再不行可讓人給我傳信。”秦悠想了想，吩咐道。
蔡毅點頭：“不知先生要何時才能回來？”
秦悠想了想，道：“兩三個月便可歸來?！?p> “在下靜候先生歸來?！?p> ……
交待完工坊里的事情，秦悠可以說是再無牽掛，可以放心上路前往咸陽了。
接下來，秦悠回到了呂府，而時間也很快來到了午時，那名傳旨的宦官與那名秦軍統(tǒng)領(lǐng)帶著一隊兵卒準時出現(xiàn)在了呂府門口。
此時，門口停著一輛馬車，呂公帶領(lǐng)著府內(nèi)一群人在馬車旁與秦悠呂雉呂素三人告別。
呂公不舍的說道：“天氣馬上就要轉(zhuǎn)涼了，老夫為你三人備好了厚衣服，到時記得穿?！?p> “爹爹，女兒不孝，讓您操心了?！倍粗鴿M頭白發(fā)的呂公，心里忽然有些心酸。
“行了，你們都長大了，老夫知道勸不住你們，去吧，去吧，快去快回?！?p> 呂公看向了秦悠，正色道：“賢侄，老夫兩個頑皮的女兒便麻煩你了?！?p> “放心吧，老伯，只要我還在，就能保她們安然無恙?！鼻赜凄嵵攸c頭。
有這句承諾，呂公徹底放下心來，最后說了一聲：
“保重！”
“老伯也是，多注意身體！”
秦悠今日身著便裝，抱拳行了一禮，旋即，轉(zhuǎn)身踩著馬鞍下連接著的銅環(huán)，翻身上馬。
來到秦朝半年多，他已經(jīng)習(xí)慣了這里的生活，也學(xué)會了很多，其中就包括騎馬。馬作為這個年代的唯一交通工具，不學(xué)是不行的。
車夫掀起簾子，讓二女陸續(xù)進入了馬車。
秦悠見一切都準備妥當(dāng)，朝一旁等待了許久的二人點了點頭，示意可以出發(fā)了。
“好，那我們便出發(fā)吧。”那宦官騎著高馬，慈善的笑了笑。
看著眾人動身，車隊越行越遠，直至消失在視野之中，呂公望了望蔚藍的天空，嘆了一口氣：
“希望他們此行能夠一路順風(fēng)吧?！?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