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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田閑居

第017章 意外來客

花田閑居 知牧 3097 2013-06-28 11:03:52

    留蘭瞥到文清神色瞬間多變,連忙收起驚異的神色,心里卻把后院不存在的花草記下了,看來她能來到這里也不是找不到原因的,之前的留蘭和現(xiàn)在的她有很多相似點,比如說喜歡擺弄花花草草,一時興起,倒騰的滿處都是。

  乖乖的回到菜畦里拔草,剛蹲下身,就聽到爽朗的笑聲傳來。

  “您瞧,前邊就是了,就那片菜園子,喏,一家人都在拔草呢!”

  聲落人至,抬頭間一個眼生的村婦滿面堆笑的到了竹籬笆跟前,熱情的招呼:“文嫂子,這城里來的三位大爺找你家妹子……”

  文氏直起身,在腰間的圍裙上擦干了手上的泥水,抬眼遮住明晃晃的日頭,打量走到跟前的幾個人,除了相熟的同村女人,一行還有三個人,只最前邊一個青灰色短衫的青年男子,她看著眼熟,卻一時想不起來在哪里見過。

  待幾個人挨近了籬笆,文氏又仔細瞧了幾眼,只覺得后邊兩個眼生的身上穿著的繭綢衣裳被太陽耀的晃眼,心下猜不著這兩個明眼一瞅便能看出是富家少爺?shù)娜酥该佬盏恼宜桶资嫌惺裁词?,回頭使個眼色,文清閃身回了院子,文澤也悄沒聲息的跟了過去。

  農(nóng)村里為了生計,姑娘家拋頭露面的不算什么,但有生人上門,能避還是要避開些,所以文清避開,留蘭還明了,卻不明白文澤為什么也走開了。她瞧著三個陌生人,雖臉上都帶著笑,心里還是有些戒備,面上卻不動聲色,暗里招呼留白一起站在了文氏身邊。

  “文夫人,我是鎮(zhèn)上錦繡坊的,敝姓賈,您可還記得?”打頭的灰衣中年男子彬彬有禮的向文氏招呼,說話文縐縐的倒像個帳房先生,開口便稱一個鄉(xiāng)野村婦為夫人,留蘭不知道這是這個時代對已婚女人的普遍稱呼還是來人對文氏的尊稱。

  “哦,哦,原來是賈老板……”文氏聽他自我介紹才恍然大悟,這人她確實見過,就在幾天前去鎮(zhèn)上錦繡坊打探情況的時候,是這個人招呼的她,好言好語的讓她留了名姓,她也悄悄打聽了,是錦繡坊的新管事,才換了沒幾天,看上去是個和氣的,說是三五天給個回話,這也拖了不過兩三天,猜不透他為何親自上門,心里就有些打鼓。

  “文夫人客氣了,賈某只是錦繡坊的管事。”賈管事又是一禮,錯開身子讓到一邊,指著身后的兩人向文氏介紹:“這位是我們東家七爺,這位是大少爺。”

  留蘭看這個賈管事對文氏區(qū)區(qū)一介農(nóng)婦都能客客氣氣的,猜想著他定是在規(guī)矩繁多的大戶人家做事的,進而聯(lián)想到之前文氏提到的青州城的大戶易家,故意做出一副天真無邪的樣子,毫無顧忌的隨著他的介紹去瞧被成為七爺和大少爺?shù)膬蓚€人。

  留蘭上一世就有種感覺:古代的人普遍早熟,也估摸不出這兩個人的年齡,直觀看上去,被稱為七爺?shù)?,比梁懷谷略小些,身高相差無幾,但體型纖瘦略有羸弱之感,五官精致的不像話,皮膚白皙的更不像話,眉眼含笑,神色瑾然,假以時日又是一個禍國殃民的角兒。

  被稱為大少爺?shù)牟畈欢嗪臀臐梢话愦?,骨碌著一雙大眼睛頗有興致的打量著四周,一臉的新奇神色。

  兩個人的相貌多少有些想象,如不是有賈管事的介紹在先,留蘭會覺得他們是兄弟,現(xiàn)在看來,應(yīng)該是叔侄,古代以開枝散葉為家族大事,子女多多益善,尤其是他們這樣的大戶人家,像這樣叔侄年齡差不多的情況并不罕見,。

  易安之端著一臉殷殷笑意迎著文氏,眼角的余光卻兜住了她身旁小丫頭的神色,瞧她先是驚訝,接而戒備,突然又滿眼的天真,若不是他瞧得真切,還真當(dāng)自己是晃了眼看錯了,嘴角也不由浮起一抹興味。

  這些話說起來長,其實彼此之間的打量只在片息之間,除了留蘭假裝天真爛漫,其他人都是不懂聲色的。

  “在下易安之,年前錦繡坊管事?lián)Q的倉促,賬目上出了亂子,耽擱了白嫂子的銀錢,先前有言在先,不出三五天必然給個回話,只因清明返城祭祖,耽擱了兩天,特來當(dāng)面致歉,不知白夫人可有在家?”

  易安之拱手為禮,三言兩語便將來意道出,順帶著解釋了欠下白氏繡品錢的原因,至于其中詳情,任何聽他這么說的人都不會再深究下去。

  文氏聽說易安之是錦繡坊的東家倒沒太多吃驚,又聽說他是登門道歉的,有些意外,但也能估量到他們不單是為道歉來的,一時猜不透他們的來意,心里未免有些緊張,卻沒有表現(xiàn)在臉面上,只恭敬的應(yīng)道:“在呢,她身子重,在家里歇著呢,勞煩幾位爺繞過籬笆墻,進門再說?!?p>  回手又推留白:“快些跑去開門,文澤這個躲懶的,偷著空又跑了?!?p>  留蘭聽文氏多此一舉的提到文澤,心里少有些奇怪:文澤雖不知道跑去做什么,但必是得了她的示意才走的,仔細去看文氏的神色,才發(fā)現(xiàn)些微的緊張神色。

  易安之一行突然登門必然也讓她感到震驚,她卻能不亢不卑的沉著應(yīng)對,不大像是一個鄉(xiāng)野村婦該有的表現(xiàn),心下又存了幾分疑惑,但也不好在此時問出來,只好暗藏在心底,跟著文氏回了院子。

  文清先躲回了院子,卻沒有走遠,隔著墻聽到了易安之的來意,把話遞給了白氏。

  白氏聽說易安之親自上門,且明言為道歉而來,心下也有些詫異,聽得墻外的笑聲,也來不及多想,囑咐文清不要出門,略略整理了身上的衣裳,迎出門外。

  “她長得真好看,怪道的她還這么小就瞧著好看?!?p>  易家的大少爺頭回到鄉(xiāng)下來,看著萬物都新奇,瞧見白氏更是驚奇,著實沒想到在這里竟然還能見到比他家的姑姑嬸嬸還要好看的女人,順帶著對留蘭的稱贊也是真心誠意的。

  留蘭洗臉的時候也多次從水盆里仔細打量過她現(xiàn)在這張臉,確實與白氏有很多相像之處,但還是頭一回聽人直接說出來,頓時對這個性子跳脫的大少爺多了幾分好感,迎著他綻出一個笑臉,又引得他咋咋呼呼:“瞧,七叔你快看,笑起來更像!”

  “錦亭不得無禮?!币装仓凉?,轉(zhuǎn)而笑迎白氏:“在下易安之,錦亭年幼無禮,還請兩位夫人多多包涵。”

  “七爺不必多禮,大少爺即到了鄉(xiāng)下來,合該放開了被拘著的性子,活潑一些,再者鄉(xiāng)野之地也將不得太多禮數(shù)。”

  白氏面對易安之的進退有度,倒與文氏如出一轍,留蘭原本對她的出身就多有懷疑,吃驚要少一些,卻扎實在易安之的臉上看到了詫異的神色,暗想白氏和文氏的表現(xiàn),必然也在他的意料之外。

  院子里早有文澤搬出來的條凳,白氏請易安之入座,他也沒有留蘭印象中貴公子拿絹帕擦凳子的做派,撩起衣擺便坐,易錦亭也在他的示意下乖乖坐在了他的身邊,卻依然東張西望,四下搜索著他之前沒見過的新奇玩意兒。

  文清不便露面,卻在屋里泡了茶讓文澤端出來,茶堂里賣的茶葉對普通農(nóng)家來說是金貴物兒,能有幾兩陳年的粗茶待客已經(jīng)是很難得了,不常有客登門的白家連粗茶散茶都沒有,茶杯里泡是前幾天留蘭跟著下地時順手采的嫩竹葉,放在簸籮里晾在屋檐下,此時用來泡茶,微卷的竹葉在清水中舒展,幽幽竹香飄散,既賞心悅目,又芬香四溢,雖盛在粗瓷茶杯里,卻絲毫不影響它的賣相。

  易安之將竹葉茶端在手里,眸中微有精光閃爍,卻又不動聲色的道了謝,垂了眼簾輕啜,神態(tài)自若,與平日里品嘗上好茶茗無異。

  留蘭在一旁瞧著他與生俱來的顯貴中刻意為之的謙瑾,更加琢磨不透他此行的用意,有意要聽聽,推開了留白要拉她離開的小手。

  清明才剛過,天一天暖比一天,和煦的陽光籠著,細微的清風(fēng)吹著新生的綠葉微微的顫,偶爾有笑語聲從墻外傳來,安謐的氛圍下,兩個農(nóng)家荊釵婦人和兩個貴介公子相對坐著說話,竟也不讓人覺得突兀。

  顯然是易安之雖然一直做出老成的樣子,但畢竟是年紀(jì)尚小不大沉得住氣,不咸不淡的扯了幾句家常,便話鋒一轉(zhuǎn),提及他叔侄二人特意走這一趟的用意,“鎮(zhèn)上新開了一家彩云繡莊,兩位夫人可是曉得?”

  白氏自沈子林去后只去過鎮(zhèn)上一趟,還是前陣子打探銀錢那回,因帶著身子容易疲累,也沒敢多待,匆匆去匆匆回,這類事自然是不知道。

  文氏是去過幾趟,但家里的活計讓她里里外外的操心,哪還顧得上打聽別人家的事,只說:“這還真不知道這檔子事,自從去年冬月就沒去過鎮(zhèn)上幾趟,去了也是一來一回?zé)鸦鹨话?,七爺特意來打問,可是這繡莊跟我倆有什么關(guān)系?”

  一般人聽到對方莫名其妙提到一個陌生的地方,也大多是這個反應(yīng),文氏的反應(yīng)當(dāng)屬正常,問話卻有些直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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