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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門嫡殺

第二章 重生再來

名門嫡殺 痞子樓 4203 2014-02-08 15:28:51

    雞鳴五更,在寒冬天氣將明末明之際分外刺耳。渾渾噩噩間,周黎若感覺身體很累,仿佛被人拆散了骨頭架子那樣的累。她感覺到自己從天上重重的摔了下來又被人高高的拋上天際,反復幾次竟是讓人有種暈眩。轉(zhuǎn)了個身,周黎若猛然一個哆嗦,驚醒過來。

  映入眼簾的是一間似曾相識的破屋。屋內(nèi)是一張用磚石壘砌的破炕,一只缺了口的破缸,一張缺了三個角的破桌子上有只小貓兒大的老鼠頂著個紅眼睛在吱吱的咬著唯一完好的桌角。脫落大半的殘破木窗早已經(jīng)沒有了窗戶紙,只有那參差不齊的樹枝被有心人橫七豎八的插在縫隙中,算是固定了木窗也算是卡住縫隙,一陣寒風吹過竟是顯得搖搖欲墜。

  她的身上蓋著一張臟兮兮的單薄被子,上面油膩膩的且有了僵硬。這樣的被子壓根抵擋不住這刺骨的寒風,就像是冰河里的石頭,冷的讓人咋舌。

  這是怎么回事?她怎么看的見?自己不是死了嗎?怎么會躺在這里?

  猛然坐起身來,是看這四周,倒是像之前她在鄉(xiāng)下別莊上住了十四年的地方!

  周黎若驚駭交加,她無意間低頭看著自身那補了一層又一層補丁的單衣,發(fā)現(xiàn)那衣服下的胳膊和腿如蘆柴一樣,略顯粗糙的手指尖已經(jīng)被凍得有些發(fā)紫。這根本不是三十九歲應該有的的體格,這卻像她十四歲的模樣!難不成?難不成?

  周黎若顧不得穿上鞋子,是跌跌撞撞的從床上下來,三步并作兩步的來到水缸前,借著窗外那支離破碎的泛白色,她看到一張震驚的臉。

  那張臉雖有些瘦,卻很是清秀。一張秀氣的瓜子臉兒,一對細長的峨眉,配上她那黑白分明婉轉(zhuǎn)靈動的雙眸,再加上小巧的鼻子和小巧的嘴巴,這眉眼模樣卻全然是她十四歲的時候!

  一個令人難以置信卻又真是無比的念頭浮上她的腦海,難道她重新活了過來?

  周黎若的腦子有些混亂,她就呆呆的站在水缸前,諸多舊事紛涌而至,引得心頭一片混亂。

  父親周易出生于一個沒落的書香世家。幼年喪父,與寡母和兩位哥哥守著幾畝薄田,算是能勉強過日。這樣的出身,雖是說什么書香世家,卻徒有清明而已,家底甚是單薄。

  后來周易娶了周黎若的母親沈氏,二人也是琴瑟和鳴的過了幾年恩愛日子,這便是有了周黎若這個嫡女。只不過周易并非是那種安于現(xiàn)狀的人,他苦學多年,進京趕考,終究是博得頭彩中了狀元。沈氏也很是高興,帶著剛滿月的周黎若去了京城尋了那狀元及第的相公。

  可誰曾想這一入京城便是要了沈氏的命。半年后,周易以口“多言,竊盜,有惡疾”七出中的三出便是休了沈氏,沈氏未曾想過自己同甘共苦的相公竟然會對她做出這般決絕的事情,在周易宣布休妻的那夜,一段白綾了了自己的性命。

  周易許是念及沈氏當初的好?竟是為其選了一塊寶地厚葬,而兩月后,周易另娶了鎮(zhèn)國將軍蔣家的嫡出小姐為妻。

  才子佳人,千古佳話,自然容不得敗筆。周黎若的生母不過是平民出身,更何況還是被周易休了的妻子,自然比不得蔣氏的金尊玉貴。而周易也知道如何去討好這個鎮(zhèn)國將軍的老丈人,討好自己這個新婚妻子,便是將還在襁褓中的周黎若以養(yǎng)病為由,送到了江南那祖宅中養(yǎng)著,這一住便是十四年。

  十四年間,周黎若從來沒有享受過半日的清福,更別說小姐般的待遇。祖宅雖是周氏一家的命脈,但家族里的下人們是知道的,這祖宅里是個沒有油水可撈且還是被主子遺棄的地方。剛開始,下人們倒還是對她這個嗷嗷待哺的大小姐存了幾分敬畏,畢竟是周易的長女又是嫡女,在人前算是充了這仆人的樣子。

  待日子久了,那京城內(nèi)來往人祖宅的人竟是沒有一人說老爺提起這大小姐的事情,便是將這歪歪念頭大在了周黎若的身上。從隨身帶的平安鎖到用的吃的,卻是慢慢的缺少,到最后,竟是讓她干起了仆人干的事情,更有甚者,那莊子上最低等的粗使撲傭都可以對她肆意呼喝打罵。

  周黎若不敢反抗也無法逃走,只能忍氣吞聲的打落牙齒往肚子里咽,悄悄的祈禱天上的神明,好讓父親響起還有她這么個女兒,早早的救她脫離苦海。

  可誰知道,當父親終于想起了自己這么一個女兒將她接回京城后,等待她的卻是另一場劫難。她太渴望親情,所以被所謂的親人愛侶蠱惑欺騙,當成棋子一樣任人擺布,一旦沒了價值,便被人殘酷的抹殺。

  也是上天可憐她嗎?竟然給了她這個重生的機會。周黎若慢慢的起身,嘴角邊竟然是浮起了一抹駭人的笑意,慢慢的延長在嘴角,那眼睛里的怒意竟是空前絕后的波濤。

  既然老天爺給了她這個重生的機會,她為什么要放過他們??傆幸惶?,這筆血賬,她會向這些人,一個一個的全部討回來!她這個惡鬼定會讓他們一個一個入了地獄!

  低頭攏了攏單薄的衣襟,黑亮的雙眸在晨曦中顯得分外幽暗。

  正在這時,門吱呀一聲打開,一個同樣粗布麻衣的老媽媽走了進來。一入內(nèi)就看到周黎若赤腳站在水缸前望神,許是被周黎若這個樣子驚了一下,竟然站在門口半天沒了動靜。

  周黎若聽到了聲音,緩緩的轉(zhuǎn)過身來,看到了那個她上輩子虧欠最多且對她最好的人。

  “劉媽媽!”周黎若鼻尖一酸,是忙撲到了劉媽媽的懷里,緊緊的抱住她。

  這劉媽媽是周黎若的乳娘。自周黎若出生的時候便是跟哺乳她,后來周黎若斷了奶這乳娘便算是她身邊照顧的一個媽媽,劉媽媽人善對誰都和顏悅色。當年半歲的周黎若被送到江南的莊子生活,她身邊的丫頭媽媽們沒一個樂意跟著的,唯獨這個劉媽媽,丟下同樣大的兒子甘愿跟著她來到這莊子里。

  在這江南的莊子,也只有劉媽媽一個人對她是真心的好。周黎若還記得,七歲那年,她被一個粗使婆子打,只因為她沒有將馬棚清理干凈,那見血的鞭子一下一下的落在她的身上,劉媽媽見到這般,二話沒說將周黎若護在身下,也不管那鞭子如何的抽打她,她也只是咬著牙硬挺著。那通打,也讓劉媽媽留下了病根,常年的咳嗽不止。

  而后回了京城,劉媽媽也隨著回去,卻一日不如一日,終究是死在了這咳嗽的病上,放著她撒手人間了。

  劉媽媽瞧這周黎若這般,更是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但看著周黎若哭的這般兇,也就是擁著她順著她的背輕聲哄著:“大小姐你這是怎么了?做噩夢了?沒事的,老媽子我在,沒事的沒事的?!?p>  周黎若頭上響著劉媽媽的輕柔的聲音,哭的更是兇。仿佛要將所有的委屈全部發(fā)泄出來,劉媽媽也沒說其他,只是輕聲的哄著說無事。而就在這個時候,那門外響起尖利刺耳的聲音。

  “要死了!老娘我還沒死呢!你們哭個什么!還磨蹭!磨蹭個什么,還真把自己當做什么千金小姐等人伺候安慰嗎,今兒個要不把衣服洗好,仔細了你的皮!”

  周黎若頂這個哭的略紅的眼,從劉媽媽的懷里出來,循著這個聲音望向外面,那大白的外面站著一個膀肥腰圓的中年婦人,氣勢洶洶對著她們叫喚。

  周黎若立即認出這個面相尖刻的婦人是江南祖宅內(nèi)的管事王大吉的媳婦楊氏,也是她在這莊子里最怕的人。楊氏不但是第一對她打罵的人,那下手最為兇殘,克扣她的飯菜衣裳更是家常便飯。也是因為楊氏的這個做法,倒是讓莊子上下的人有樣學樣,跟著一起克扣打罵她了。

  一開始楊氏還不敢做的太過分,也只是嘴上說一句兩罪臟話解解癢,后來見無論如何欺負周黎若,京城大宅那邊都不聞不問,膽子便是越來越大,如今不止將周黎若當成粗使丫頭任由呼喚,更是朝打暮罵。

  “楊大奶奶,我們小姐許是坐噩夢了,便是這般,還望楊大奶奶寬容,那衣服老奴一會便是去后院洗?!眲寢尞吂М吘吹呐阈φf道。

  這楊氏仗著自己當家的是莊子里的管事,更是天高皇帝遠,便是讓莊子里的人都叫她楊大奶奶,過過這當夫人的嘴癮。

  “小姐?”楊氏冷哼一聲,露出了兩排黃色的牙,大笑起來,笑過后竟然是呸了一口:“我呸!當老娘我是不知道世道嗎?這賤丫頭早已被老爺夫人忘記的十萬八千里,可還是什么周家大小姐?我呸你個祖宗十八代,她就是一個賤蹄子,生來便是伺候我的,還說什么大小姐!別在這給我演戲看?!?p>  楊氏聽到她口里說洗衣服,便是火一下子冒出來,掐腰大罵道:“你這老不死的婆子,還當真能護得住這賤丫頭嗎!你幫她洗?你這婆子還有沒做完的事情,幫什么幫?!莊子里可是養(yǎng)閑人的嗎?!”

  說著,楊氏便是上前一揚起巴掌又想打人,劉媽媽怕周黎若遭殃,是快速的護著,卻沒想到周黎若比她更快。她眼神一冷,腳下輕巧一閃,不動聲色的讓到一個微妙的位置。

  楊氏渾然不覺周黎若已經(jīng)不是往日那膽小懦弱任由她欺負的小丫頭了。她見這一巴掌沒大著,氣的直哼哼,又是揚起巴掌就要落下。

  然而,這巴掌還沒落下,周黎若竟然是快速的將一抹翠綠捧在了手心,楞是讓楊氏止住了這打人的動作。

  周黎若抬起頭看著楊氏,目光中有一絲討好的笑容:“楊大奶奶,我自兩歲便是來到了這江南的莊子里,自幼便是受楊大奶奶多加照拂,本是想著多干一些活孝敬您,卻思來想去,這活做多了雖然是孝敬了,但畢竟還是要謝謝您的,這個玉鎖便是送給您吧,也算是我的一點小心意。”

  周黎若小小的手掌上捧著的是一塊成色普通的鎖樣玉佩,這玉鎖是娘親送給她的唯一的遺物。她是知道,不等半月這楊氏便會發(fā)現(xiàn)搶走,而當年她曾去討要過,卻換來了一頓毒打,半個月不曾下床。

  楊氏看著那玉鎖,微微一愣,卻很快的反應過來將東西搶了過去,剛剛的怒氣也是因為這東西的出現(xiàn)而消了大半,臉色頓時好看多了,冷哼一聲,說道:“虧你知道老娘我不容易,今日這頓打便是饒了你,還不快點去洗衣服?!?p>  而劉媽媽在周黎若將玉鎖拿出來的時候著實震驚。這是夫人給小姐唯一的一個念想,她跟著小姐將這玉鎖藏了又藏,就是怕楊氏發(fā)現(xiàn)被搶走,小姐怎今日輕易的將玉鎖交了出去?劉媽媽想要出聲,卻被周黎若的一記目光住了口。

  小姐的眼神里是讓她不許出聲,且小姐的這個眼神過于冰冷又多了沉穩(wěn),這還是她處處保護著的小姐嗎?

  劉媽媽心中泛著嘀咕,那邊楊氏早已經(jīng)帶著玉鎖哼哼唧唧的走了。

  當楊氏走開,劉媽媽才開口問道:“小姐,這玉鎖您怎么輕易給了那個歹人啊。這,這可是夫人給您留的唯一的東西啊?!?p>  劉媽媽口里說的夫人不是現(xiàn)在當家的蔣氏,而是那被周易休了的沈氏。在劉媽媽心里,只有沈氏才能算上真正的周家女主人。

  周黎若怎么不知道劉媽媽口里所說的事情,那玉鎖是母親留給她的念想,她怎不寶貝?

  只不過現(xiàn)在是什么時期,若不是舍得這東西怎么套得了后面的狼?

  周黎若握住劉媽媽的手,拍了拍笑道:“劉媽媽不必擔心,不是她的她自然無福消受的起。”

  劉媽媽聽到周黎若這么說,不由得一陣犯嘀咕。小姐今兒個到底是怎么了?

  正當她還要說什么,周黎若說道:“劉媽媽,我先去洗衣服了,你也去干活吧,省的讓那婆子又念叨?!?p>  沒等劉媽媽還要說什么,周黎若轉(zhuǎn)身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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