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29-SakuraHanabe
北武二十三年,即公元歷二一零八年,吾出生于彌海白井家。白井府為北瀨川市門戶,與名衍府有著幾代的深厚交集。所謂名衍,乃“名前”與“派生”。世代傳承武士之道與彌海刀劍之術(shù)。其劍道勇知三段。于外人僅授一段。家中府上者著授二段,名衍免許皆傳者自學三段。
我自幼便拜于名衍府當時之武師,名衍天升差之門下學習劍術(shù),師稱吾天賦異稟,百年難見之奇才也。破格授與吾名衍流太刀二段,其名曰淬仁心。
吾年十而有四。待嫁之年也。棄習武之竹刀,師賜與吾名衍府世傳名刀,名之曰花村淬十八目。平面碎段,復體暗光,花紋刃打刀也。其刀身乃千層玉鋼,鋒利無比。其刀鐔乃取形于神櫻,吾乃女柔之身,師常誡:刃如流水勢如櫻?;ù宕闶四磕税俅懸泵郴ù逄熳蟠卫芍畨劢K作,此天作名刀賜于吾,吾萬分不敢有仆解怠而因此而負也。
北武三十九年,吾年方十六,名衍之流派已學至近三段,后而停滯不前。師名衍天升差于北武三十八年病逝于名衍府,此后便再無人于府中與吾為敵者也。
名衍三段乃自學,吾自生時起,彌海之國便深陷于戰(zhàn)亂與海雷之困苦,苦也。父不忍將我沒落于深山老林,領(lǐng)吾至東國邦,名曰多戈爾。因戰(zhàn)事,廢吾之國籍,改“白井名聊衣一”為“白井春奈”。得軍銜于它鄉(xiāng),棄本國而不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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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輪的戰(zhàn)役暫時告一段落,機動隊優(yōu)先撤退了回來,李鏡宇身受重傷,亞歷克斯失蹤在尋,秋欣娜的接肢手術(shù)進行得很成功……你問我怎么樣?拜托,看看我這樣子就該知道我沒多大事吧?”
白井春奈和安德爾又一起待在了曾經(jīng)的屋頂上。她的長發(fā)已被整齊地束在腦后,比起多日之前的樣子,她的眼神中有了更多的堅毅,仿佛也對自己的幼稚說出了再見。
“說到底,在遠處狙擊敵人根本就不是多么危險的工作。敵人往往還沒有看見我的機甲就已經(jīng)被熱熾彈炸成碎片……你呢?這次去遠東,除了多了這個女孩之外,”白井春奈回頭望了望,艾?!ぷ衾镓曊吭谏咸炫_的鐵門旁,防備地看著白井春奈。“除了多出一個女孩之外,你還遇到了些什么?”
安德爾雙手扶在鐵欄桿上,抬頭看著一排排呼嘯而過的無人機。一道風吹了過來,安德爾閉上眼睛感受著這微風拂過臉旁與發(fā)絲的感覺。白井春奈靜靜地看著他,等著他說出那句話。
許久,安德爾終于開了口:
微風停止。頭上的太陽被一朵陰云遮擋,他們兩人面前的高樓頓時便得黯淡無光。
“我沾上了死人的血?!?p> 白井春奈這時卻轉(zhuǎn)過了頭去,笑了出來。
“本以為是什么會讓你變得如此陰沉,災(zāi)厄嗎?苦痛嗎?亦是摧殘?事實告訴我并非如此。如果僅僅是殺生那我經(jīng)歷過了太多,但它可曾使我發(fā)生過改變?從未有過。當我得知有些事只能依靠特殊的方式解決時,我總是干凈利落地去做,我從未做得有如此熟練?!?p> 白井春奈的臉這時顯得蒼白。她肯定有過相同的經(jīng)歷。
安德爾沒有說話,中午的烈日仍未能將烏云融化。
“但我也能夠理解?!卑拙耗翁鹆松眢w,不再支撐在欄桿上。“終結(jié)掉別人生命的感覺總是不好的,但你為此感到了后悔嗎?你為某個人的死感到了自責嗎?或者說,你認為那個人是否應(yīng)該死?是否應(yīng)該死在你手里?是否應(yīng)該為他的死而負責?”
白并春佘是用彌海日語說的,但安德爾聽得懂。白井春奈認真起來像是變了個人一般。
“我們總是糾結(jié)在別人的生死上面,又有什么用?自己的是非禍福都沒能處理好卻整天悲天憫人,有何意義?戰(zhàn)爭時代從未有過絕對正義,更何況我們打的可不是侵略戰(zhàn)爭,還記得彌海的歷史?二戰(zhàn)之后它有意識到自己的過錯嗎?從未有過,他們以為他們是受害者。我曾一直為自己是一名彌海人而感到自責,可那又有什么用?人們依舊腐敗麻木,矛盾依舊存在,歧視從未消失,為此你的一聲吶喊難道可以被稱為正義亦或是不義?”
安德爾低下頭來,白井春奈停止了言語。
下雨了。
“回去吧。聽總司令說你現(xiàn)在還上不了前線?如果有閑,我可以教你一些防身術(shù)?!?p> 白井春奈轉(zhuǎn)過身朝鐵門走了過去,不屑地看了佐里貢一眼,走了進去。
兩人只是幾天未見卻像是產(chǎn)生了隔閡。每個人都成長了許多,而他這個沒有上前線的廢物仍和一個孩子般幼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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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珍視自己的東西離你再去Part I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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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兒有那種東西,說實話,這些東西就是拿出來騙小孩子的?!?p> “怎么會呢,白井太太。我已經(jīng)聽過久保花代子說了,您女兒完全符合錄用標準?!?p> 母親和麻里阿姨在客廳里邊洗著菜邊討論著一些聽不懂的東西,就算話題轉(zhuǎn)移到我身上,在臥室里的我也提不起大大的興趣。
“媽,我說過很多遍了,我想學畫畫,不想去參加什么軍隊?!?p> 清晨的陽光照在家里的木地板上,水壺中的熱水煮得正沸。我扶著墻光著腳從房間里走了出來。頭發(fā)亂糟糟的,臉上也多了幾顆難看的小痘。
“春奈,有客人在呢,至少打理一下自己再出來啊,你看你身上的衣服,可是有許多天沒洗過了…”
母親嘮叨著,而我朝麻里阿姨道了個早安。
“您是知道我的,出門對于我來說可太困難了。更何況……我和麻里姐姐的關(guān)系這么好?!?p> 說著,我把臉上堆滿慈祥笑容的名衍麻里太太輕輕抱住,母親手里的菜刀仍在菜板上處理著胡蘿卜。
“哈哈,還是這樣孩子氣呢,小春奈。不過小姑我是不能再這樣同你一起活潑了。說起來,小春奈的劍術(shù)進展得如何?”
“老樣子。自從天升差老頭子走了之后,也就沒什么長進了?!?p> “媽,不要這樣說。我仍每天都在練習,如果不相信的話,我大可向你們演示幾段老頭子交給我的劍術(shù)?!?p> 我放開麻里太太,笑著朝刀架在的地方走了過去。兩位太太的目光都跟隨著我。
“吾師曾曰:夫武者,非以百日之苦而不可得秘傳也。盡管現(xiàn)在已無人指點,但老頭子給我留下來的東西,我始終牢記在心。”
門外的庭院風景正好。我理了理雜亂的長發(fā),用發(fā)束將它束在了腦后,身上的和服有些起皺,但無傷大雅。我穿上木屐,行走到了庭院中的平地上。兩位大大仍認真地看著我。
我聽見了自假山上流淌而下的潺潺碧水。
“我之流派其之一,有律言曰:刀以武而舞,雖有道是折如細水流淌,武之以德,百戰(zhàn)可得勝也。”
我的刀,名叫花村淬十八目。
“名衍櫻流第一式,泣雨勢華舞。”
我彈開了那刻有神櫻的刀鐔,自左向上。它像是聽懂了我的呼喚,隨著我的步伐而起舞,漆黑油亮的刀身在橫掃時有如砥礪破萬軍之勢。無論何時何地,它的起手總能給予我震撼。
這是百代鍛冶之名刀。
“我之流派其之二,外人不可學之武,名衍流鎮(zhèn)武之技,師常戒:刀如流水但勢如櫻。吾之櫻流,以居合取敵將性命于無聲無形,此乃唯快不破?!?p> 我將刀收回了刀鞘,彎下了身子。
“名衍櫻流第十三式:畫櫻駁落雷。”
一片落葉出現(xiàn)在我和它的面前。
只此一刀。
刀尖劃過細葉而折返。我向身后撤了一步,屏住呼吸,又向它斬去。一刀,兩刀……
終于,楓葉的碎片飄然灑落在地。
曾有言,發(fā)絲拂過刀刃而不阻而斷。
“我之流派其之三,乃終之奧義。名衍天升差曾曰:百目天狗未可得其分毫,千年妖狐僅可得一式。若說吾已參透分毫,千年之妖狐不許乃吾身也?!?p> 櫻之流并沒有第三階。
“名衍天我流第一式:獄鈴鬼冥山無野。”
一道氣流如風陣一般從我身側(cè)迸發(fā)開來,在我看來不過是與花村淬十八目聚意為了一體,以天我之勢揮出鬼冥妖舞之一刀。
那是我第一次學會使用名衍的天我流劍技。
母親欣慰地看著我,而麻里太太眼中充滿了驚訝。宅房深山中的老林沙沙作響,一群飛鳥驚恐地從樹枝上飛了出來。我知道那是因為我的劍所致。
得知彌海因海嘯而沉沒的消息,是在昨天。
他們在痛苦的窒息中逝去,以彌海之人的身份死去。我以叛國之人之身得以茍且偷生。
我沒能見上他們最后一面。
“媽,你說的有關(guān)參加的多戈爾聯(lián)合軍的事,我愿意考慮一下。”
母親眼角的皺紋因笑容而顯得更明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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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artful,云曉雪
要曉霧,千帆舞一The Lloud Flyone The World
三號戰(zhàn)甲機動隊Both. Machine Moble team.
by:魚刺Yo2wK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