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晚,直到信月齋要打烊了,董翊楓和菀秋才從里面出來。外面的夜已經深了,寒意陣陣襲來。醫(yī)院和信月齋雖說離的不遠,可是回來的這一路董翊楓走的卻并不輕松,因為他還要背著一個半醉半醒的女人。
菀秋靜靜的趴在他背上,滿臉印著紅云,嘴里喃喃地說著別人聽不懂的話??礃幼邮请僦t的酒勁上來了,所以她才成了這副樣子。
“我都說了這酒勁大,你還不信,好喝也不能貪杯呀!”董翊楓一邊說,一邊用力一腳踢開宿舍的門。
背上的人是沒有辦法回答他了,嘴里只會哼著只有她自己才能聽懂的話。他小心翼翼地把她放到床上,幫她蓋上被子,這才放心的回身去關門。
這間小宿合是醫(yī)院分給醫(yī)生休息用的,做醫(yī)生的工作時間太不固定,半夜病人說來就來,所以回不家是常有的事,因此醫(yī)院為每個醫(yī)生都安排了一間宿舍。
“水,我要喝水。”她躺在床上無意識地叫道。
他走到桌邊,拿起水壺準備到水,突然發(fā)現(xiàn)里面沒水了。“菀秋,我去開水間打點水,你等我一下啊。”說完他拿著水壺急急地開門走了出去。
嘴里的干澀感越來越強烈,喉嚨里就像火燒一樣的難受。菀秋本能地爬了起來,跌跌撞撞地走到桌邊,滿桌地找水喝。
“水,我要喝水!水在哪!”菀秋不停地喊著,意識模糊的她竟然打開門,踉踉蹌蹌地跑了出去。
幾分鐘之后,董翊楓拎著水壺打水回來,走到宿舍門口驚訝地發(fā)現(xiàn)門竟然開著,推門一看他的心一下子涼了半截,屋里已經人去床空。人呢???跑哪去了!?他放下水壺拔腿就跑出了宿舍。
也不知道跑了多久,也記不清跑到了哪里,直到撞到一個女人,菀秋才算停了下來。“水,我要喝水,給我水!”她抓著那個女人的衣服,求她給自己水喝,當然這都是她在無意識下的作為。她不知道她正抓著的這個女人,將會在今后給她的生活帶去多少的磨難。
“哪來的瘋子,滾開!”凌月兒狠狠地推開扯著她衣服的菀秋,她只是睡不著才讓朱朱推她出來走走,沒想到會撞到這個倒霉女人,這一撞讓她的刀口又隱隱作痛。
凌月兒這一推讓沒有防備的菀秋重重的跌在地上,疼痛她是沒有感覺的,她嘴里只是依舊嘟囔著要喝水。
“喂,你弄痛我們家小姐了???快起來道歉!喂!死了沒有啊!”朱朱走到菀秋身邊,用腳踢了踢躺在地上的她。
遭到攻擊的菀秋,出于自我保護,本能地蜷縮起身子?!拔液每?,我想喝水!”她抱著身子喃喃地說道。
“喝水,好!本姑娘今天就給你水喝!”凌月兒朝朱朱使了一個眼色,朱朱點點頭,一把抓起菀秋往旁邊廁所拖去。
“喝水,你喝?。∧悴皇且人畣幔 敝熘彀演仪锏纳碜愚粼谒堫^下,擰開龍頭冰涼的水直沖而下,嗆著她喘不上來氣。
“好了,夠了,朱朱。”凌月兒在外面喊道,她怕朱朱手重弄出人命來可不好。
朱朱關掉水龍頭,拖著菀秋從廁所里出來,摔在凌月兒面前?!昂葔蛄藛幔俊绷柙聝簤男Φ乜粗乖诘厣?,不??人缘乃?,滿心的得意。
朱朱蹲下身子,拍著她的臉,狠狠地說道:“下次走路長點眼睛,別不知好逮的。”
“你在做什么???”董翊楓瘋一樣地沖上去,一把推開朱朱,扶起滿頭是水的她?!拜仪?,你怎么了,你這是怎么了?”他緊緊地摟住她,心疼萬分地說道。
“她是誰?”凌月兒沒想到董翊楓會突然出現(xiàn),更料不到他竟然對這個女人如此深情,一股醋意頓時竄上她的心頭。
“我太太!”他抱起地上的菀秋,一雙怒眼直視著凌月兒,冷冷地說道:“不管以前發(fā)生過什么,那都是過去的事,請你別再對一些不切實際的事情抱有什么幻想了。你要是再敢傷害我太太,我絕不放過你!”說完便抱著懷里的人兒轉身離去。
“董翊楓,你怎么可以這樣對我???你混蛋!”凌月兒哭倒在朱朱懷里,她的癡癡深情換來的竟然是他這樣的嘲諷,什么叫不切實際,什么叫幻想!我凌月兒要得到的東西,怎么能屬于別人,就是得不到,我也要毀了,毀了!她咬著嘴唇暗暗發(fā)誓道。
董翊楓一路小跑,抱著菀秋沖回宿舍,她的頭發(fā)全都濕了,不快點弄干是會感冒的。他把她放回到床上,解開她盤著的發(fā)髻,濕濕的烏發(fā)披了下來。他轉身扯了一條干毛巾,擦著她濕漉漉的頭發(fā)。
“叫你不要亂跑,你就是不聽話。你什么時候才能不讓我這么提心吊膽的呀!”他一邊擦一邊小聲嘀咕著。
“翊楓!”迷糊中的她竟然低喚著他的名字,他陶醉了一下,心里甜甜的。
“怎么了?難受嗎?”他俯下身摸著她的臉問道。
她搖了搖頭,抬起雙手勾住他的脖子,一雙顧盼撩人的眼睛動也不動地望著他。他迎著她的視線淡淡一笑,一只手摸索到床頭上的開關,小屋瞬間陷入一片黑暗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