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十字路口。
你的面前有四個選擇,每一個選擇通向不同的道路。
選這條安全的路,你可能會活下去。
但有時可能你卻不愿選這一條。
向著死亡的道路前進,又是一種什么樣的感覺呢?
不會回答,你在你寧愿的道路上越行越遠。
有人看著你,有人唾棄你。
有人親手拿刀刺穿了你的心臟,卻還要救他,是不是很可笑?
不可笑,一點也不可笑。當你看到選擇時,你還是會義無反顧的向那個地方走的。
表情或微笑,或凝重。但那都不再重要了。
……
這片被命名為海文的沙漠中,能看的見的只有滿天的黃色顆粒物。這片被前人叫做天堂的圣地,如今只不過是一塊死地。
現(xiàn)在,在一座座由沙子堆積起來的黃色小山中,出現(xiàn)了兩個不和諧的點狀藍色。藍色在黃色中緩緩的移動著,全然不怕黃沙的威脅。
“我們還有多久才能離開這個鬼地方??!”墨辭抱怨道,“除了沙子,還是沙子。連仙人掌都沒看到一個,這沙漠能走點心嗎?不行了,我要歇會?!闭f著,他抹了抹額頭上的汗,一屁股坐在了沙地上,卻被曬熱的沙子燙的嗷嗷叫,一個蹦噠又跳了起來。
“不許偷懶,咱們快趕路!”他屁股后的那條龍發(fā)話了,惡狠狠地盯著墨辭。
“可以歇一會了。”在墨辭身旁,那只藍色的狐龍發(fā)話道,“此地陽氣偏弱,適宜休息一下。”
“我就知道虹燭姐姐最了解我了,哈哈?!闭f罷,墨辭從背包拿出毯子墊在地上,坐了下去。
“我們還要多久才到啊?!饼堫^尾顯得很不耐煩,問向虹燭。
“快了。我能感到,北位的陰氣在沙漠中顯得十分濃重,現(xiàn)在的速度一日即可。”虹燭答道。
“那你這家伙還不快點?!要我咬你是吧?”
“啊??!我們走還不行嗎?!备惺艿烬堫^尾的怒火,墨辭趕忙跳起來,抓起毯子放在背包里就跑。
看到這一幕,虹燭不經(jīng)意的笑了笑。這對活寶還是一如往常呢。
……
終于,他們的長途跋涉沒有白費,當一抹綠色替代黃色時,墨辭的眼睛一下就亮了起來。
“那……那里是綠洲嗎?”墨辭使勁揉了揉眼睛,想確定是不是真的。
“此乃實陰而非虛陰,應(yīng)該不是海市蜃樓。”虹燭看向那一片綠色,說道。
“美麗的綠色,我來啦!”墨辭此時欣喜若狂,顧不得龍頭尾和虹燭,向那片綠洲狂奔而去。虹燭笑著嘆了口氣,也跟著趕了上去。
映入墨辭眼簾的是連片的沙棗樹,旱草和一些盛放的野薔薇。再向遠看去,一塊塊的農(nóng)田錯落錯落有致地鑲嵌在沙地上。小麥、玉米、蔬菜……應(yīng)有盡有,都在地里準備自己的成熟。
兩人看到這番景象,都不禁贊嘆起大自然的神奇。畢竟,這是在沙漠中出現(xiàn)的景象啊。
“那是……什么……”墨辭向遠處看去,一座高高的尖塔矗立在不遠處。它呈現(xiàn)出一種藍白相間的透亮色,與周圍的鄉(xiāng)村風格相比顯得格格不入。
虹燭仔細的查看了一番,說道:“這就是陰氣的來源?!?p> “這里肯定有狐龍在吧,我們?nèi)枂?,說不定有什么收獲?!褒堫^尾發(fā)話道。
墨辭點點頭。不遠處的麥田,他看到一個身影正在里面。于是他跑過去,原來是一個和他年齡相仿的孩子正蹲在麥田里。那只狐龍看到了墨辭,十分的膽怯,就要向后跑去。
“誒?等等,別走啊
“你好啊,我沒有惡意?!?,墨辭頓了頓,“我是從沙漠外面來到這里的,想問一下這個地方叫什么名字?!?p> “這樣啊?!甭牭侥o說明來意,他才緩緩地舒了一口氣,說到,“我們這里叫海文村,大家都生活在這片綠洲里,很少與外界往來。你們是怎么來到這里的?”
“我們走路過來的……哎喲!咬我干嘛!”墨辭回答道。他剛說出來,就被龍頭尾咬了一口。
“亂說什么。那個,我們是旅行者,在沙漠中迷失了方向,無意間就到這里了。”龍頭尾發(fā)話道。
看到龍頭尾說話,那只狐貍先是有些震驚,但隨后又變得正常起來,“原來是這樣。那我?guī)闳フ掖彘L吧,大人們或許有辦法送你出去?!?p> “那謝謝了?!蹦o感謝道。他不禁暗暗地感到奇怪,之前這只狐龍還一臉警惕的樣子,怎么這會兒卻變得不那么內(nèi)向了。
可能有古怪。墨辭暗暗想著。等到虹燭來了以后,三人就一起向村長的屋子走去。
“對了,你叫什么名字啊?”在途中,墨辭向那只狐龍問道。
“啊……名字……叫我安佐好了?!蹦侵缓埓鸬?。
安佐?奇怪的名字。而且墨辭有種感覺,這個名字更像是他用來隨口搪塞自己的。這種起名的方法他還是第一次見。
不一會兒,一行人來到了村長家。
“我上樓去找村長,你們等一下哦?!卑沧艉蛢扇苏f了一聲,向樓上走去。
龍頭尾看到他上樓,對墨辭說道:“這小子有問題,你多注意點?!?p> “嗯?!蹦o轉(zhuǎn)頭,對龍頭尾說道,“待會你還是不說話了。”
“哼!什么時候你能命令我了?”龍頭尾雖然扭頭,但也不再說話。
墨辭打量著這個村長的屋子。這是一間精致的木頭房子,木頭結(jié)構(gòu)和質(zhì)量都不錯,上面的瓦片呈三十度傾斜狀,能夠很好的將雨水分開。
“真奇怪,這種建筑怎么會出現(xiàn)在沙漠中?”虹燭道,“這明明就是南方一帶的小屋,怎么會在沙漠中出現(xiàn)?這一片應(yīng)是低矮的平房才對?!?p> “如果這里不缺水,或者是經(jīng)常下雨,那這一切就說得通了?!蹦o說道。
一切的謎團,也只有見到村長才有答案了。
……
在墨辭一行人所看到的那座藍色尖塔內(nèi),一個身體,兩個意識,進行著只屬于他們兩人之間的對話。
“呼哧,呼哧……”
“我在哪里,你們要干什么?!”
“來吧,都交給我吧!乖,不疼的,只需要一點……一點……”
“血……都是我的嗎?”
“救命啊……救命……”
安佐只覺得自己的眼皮沉重,不止一刻的想閉上眼睛。
呼聲越來越小,視線一片黑暗。這就是末日的盡頭,這就是無邊的黑暗。
“虛偽終究會受到裁決,貪婪最終會自食其果。交給我吧,安佐。我現(xiàn)在就能幫你殺了他們,讓你所謂的應(yīng)有的正義得到伸張。只需要把身體交給我就行?!?p> “不行!不能那么做!”他突然清醒過來,眼睛又由紅色轉(zhuǎn)變?yōu)榱撕谏?p> “你還在為別人考慮嗎,我的小安佐?你也親眼看到了,你的懦弱、膽小、無知使得你陷入這等境地。真的不再考慮一下嗎?”
“走……走開啊……我……不需要你所謂的幫助!”
“真是倔強啊……好啊,我倒要看看你會撐到哪一天。知道真相的你,又會不會憤怒到講他們都吃掉呢?啊哈哈哈,那你就盡情享受這種折磨吧。懶得管你?!?p> 四周,又變成了一片寂靜。
……
“咳咳,遠道而來的客人們,請進來吧。”墨辭冥思苦想之際,屋里傳來沙啞略顫地聲音,打斷了他的思索。
進入小屋,一股淡淡的檀香迎上了兩人。屋里大部分的物品都顯得有些破舊,留存著一絲古樸的氣息。一位年老的長輩正靜坐在臥室里的石榻上,眼睛閉著,給人一種嚴肅的感覺。直到他們進入房間后,白色的眉毛才略微抖動了一下。
“遠到的客人們,歡迎來到海文村。老朽是這個村的村長??腿藗儊碜院翁幇??”老人微瞇著眼睛,打量著他們。
“我叫虹燭,是星云國墨家的少主。這一位是我的仆人?!焙鐮T不知何時已經(jīng)走在了墨辭的前面,而墨辭這時也很配合的沒有吭聲。
聽到這話,老人的眉毛微皺了起來,“星云?似乎離這里好遠啊。我們這也算是沙漠的中心處了。你們怎么會到這個地方來呢?”
“唉,說來話長。要不是大家都在傳這片沙漠中有稀世珍寶,不受家族器重的少爺又怎么會在
荒蕪之地中給人做苦力呢?”墨辭嘆氣道。他這話半虛半實,聽得龍頭尾一愣一愣的。好家伙,他還有這忽悠的本事。
“說話注意點!好歹現(xiàn)在我還是你的少爺?!焙鐮T有些生氣。
“略略,才不聽你的。”墨辭雖然笑嘻嘻的,但也不再說話。
“誒誒,別吵架啊……”安佐在旁邊勸道。
“原來是這樣。哈哈,我活了許多年,還從未聽過沙漠中有寶藏啊?!崩先诵Φ?,“這樣吧,我叫村里的人們送你們出去。你們今晚就在這住下吧,現(xiàn)在我讓幾個村民帶你們在我們村轉(zhuǎn)轉(zhuǎn),你們找找有沒有寶藏?!?p> “那就謝謝村長了?!焙鐮T答道。
“村長爺爺,我來帶他們參觀吧。”安佐在旁邊怯怯的道。
“你?”老人撇了他一眼,從懷中拿出一枚白色的圓盤遞給安佐,“也行。你可要好好招待我們的客人。帶他們?nèi)グ?。?p> “啊啊……好的,村長。”安佐看到圓盤的時候不禁愣了一下,好一會兒才反應(yīng)過來,“兩位跟我來,我們從村頭開始看吧。”
海文村不算太大,約莫十分鐘,安佐便帶領(lǐng)兩人逛完了一圈。除了沙化比正常的村莊更嚴重些,沒有什么令人生疑的地方。
“安佐,那塊白色的圓盤有什么用呀?”墨辭上前戳了戳他的肩膀,好奇的問道。
“啊……這個……這個是村里通用的貨幣啦。可以用來買東西什么的?!卑沧艨吹侥o湊上來下意識的有些緊張,趕忙說道。
“這樣的說。那座尖塔看起來好壯觀啊,你能帶我們看一看嗎?”墨辭一臉興奮的看著安佐,好像他是什么稀世珍寶。
“啊這……可是族長說,不讓外人靠近……”安佐弱弱地答道。
“看一下嘛,遠遠地看下就行?!?p> “那……好吧。只能遠一點看哦。塔的附近有結(jié)界,我們進不去的?!?p> “謝謝安佐!快帶路吧?!?p> “嗯。”安佐終究沒有架住墨辭的熱情,“跟我來吧?!?p> 兩人在安佐的帶領(lǐng)下,穿過少有人走的小路,到了一個離塔相對近一些的位置。
“只能到這里了。再進去,就會被結(jié)界發(fā)現(xiàn)的。”安佐趕忙攔住兩人,好像生怕他們捅出什么亂子來。
“別擔心啦,小安佐?!蹦o笑道,開始仔細觀察這座尖塔。
外沿……外沿……墨辭閉上眼睛,自己的思緒開始向外拓寬。他逐漸能感受到自己周圍五十米范圍的情況,然后是一百米……兩百米……
終于,意識到達了塔內(nèi),在墨辭自己的心意下,凝聚成了一個和自己長的一模一樣的虛影。
“到底有什么呢……”“墨辭”喃喃自語,向塔的高層靠近。
開始,他還在對這座尖塔的結(jié)構(gòu)和配色感嘆不已,但沒過多久,他就再也沒心情欣賞了。
血肉模糊的身影,滿地腥味的血漬,讓他馬上就想逃離,再也不向這個地方多看一眼。
“請……救救我……”被鮮血染紅的身體注意到了“他”的存在,微弱的發(fā)出聲音。在他的身后,大片的血液正向他身后的藍色光球流去。而藍色光球也同樣在貪婪地吸收著紅色的液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