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霧氣彌漫,董平披掛整齊望著天色,不禁狂喜,大霧籠罩,正是突襲的絕佳機(jī)會,此時不搶關(guān)更待何時。
他從麾下點了一千精兵,輕裝簡從,悄聲離開了營寨,而張清早帶了人馬在寨外等候。
“我還以為你昨日戲言而已,害我等了這許久?!睆埱逍Φ溃袢账麙忑R整,頭戴綠頭巾,身披龍鱗鎧,手中端著一把翎羽槍,馬上綁著飛石匣,正是一副氣派的少年將軍氣象。
“我豈會消遣賢弟,既然賢弟肯相陪,那你我便取了這功?!倍綄⑹种袃蓷l槍從背匣中取出,兩條銀槍閃閃發(fā)亮,寒光竟將槍邊霧氣驅(qū)散了些。
只見他將雙槍平舉,可這左臂持槍姿勢卻不自然。
“你真可上陣?這左手夾板昨晚竟被你去了?”張清有些擔(dān)心。
“無妨,手好自然要去,莫要擔(dān)心,兵貴神速,快快行進(jìn)?!倍揭粖A馬鐙,沖在了最前。
張清無奈,只得緊緊在后跟隨,一行人輕裝簡從,終是到了關(guān)前,才看清這真面目。
這獨松關(guān)乃是一道險關(guān),因關(guān)上有一顆巨大松樹籠罩才得名,而上關(guān)之路只有一條,一條長階直通關(guān)門,兩邊樹木郁郁蔥蔥,再加上苔蘚濕滑,常人很難通行。
而這長階前頭則有一處營寨,乃是方臘軍的前軍,前軍戒備森嚴(yán),鹿角柵欄齊備,寨門上有兵士正在巡邏。
張清正要問董平如此險要如何破關(guān),可這董平已經(jīng)拔馬沖了出去。
張清只得高喊一聲,縱馬趕上,身邊的兵士無不奮勇向前,清晨的寧靜瞬間破滅。
這董平不愧為“董一撞”,破陣為先,有詩贊云“縱饒鐵騎千層,萬馬怎當(dāng)董一撞”,說的便是如此之英雄。
門口的方臘兵士只見一道殘影閃過,已被一槍封喉嚨。
“敵襲!敵……”旁邊守門的士兵話未說完,剛剛沾上鮮血的長槍又刺了進(jìn)去。
幾個守門兵士看如此慌忙往寨中奔跑,邊跑邊喊,想關(guān)閉寨門。轉(zhuǎn)眼間幾十個兵士邊圍了上來。
董平剛將門口的鹿角挑開,見要閉門,一拍胯下戰(zhàn)馬,戰(zhàn)馬似有靈性,一腳踢翻一個想關(guān)門士兵。
旁邊幾十個兵士操著大刀沖了上來,董平仗著槍長,端先將槍刺進(jìn)最近的士兵胸膛,竟然單手持槍拖著這士兵,在地上劃了條血線。
幾個旁邊的士兵竟被這力量推的東倒西歪,寨門卻也關(guān)不上。
還未等兵士站起,董平槍頭如疾風(fēng)驟雨一般,將身邊的幾人統(tǒng)統(tǒng)刺倒。
方臘兵皆盡悚然,沒人再敢上前半步。
張清帶兵已經(jīng)趕到,身邊宋軍被眼前景象感染,不禁士氣大漲,邊吶喊著邊與方臘軍廝殺。
張清手中翎羽槍翻騰,連挑翻幾個方臘兵。卻見董平已沖入寨中,
董平將雙槍縱于馬上,槍尖朝外,催動胯下嘶風(fēng)白馬,活生生的蹚出一條血胡同。身邊方臘軍沾著死,挨著亡。都退到了一邊。
寨口的方臘軍很快就潰敗,退至寨中,宋軍殺了進(jìn)來。
這時方臘軍中一騎縱馬而出,手中拿著一把長刀,滿臉橫肉,騎著一匹黃馬,氣勢洶洶的朝著董平殺來,此人正是守衛(wèi)前寨的方臘軍守將吳升。
董平拔馬相迎,兩人接手,吳升長刀迎面砍下,董平左手長槍一擋,連人帶馬后退幾步。
“這廝好大的氣力?!倍桨底越械??!敖K是我傷未愈,不然怎叫他占了上風(fēng)?!?p> 吳升見董平后撤,急忙又是一刀朝頭上劈去,董平右手銀槍再擋,左手槍直刺吳升心窩。
吳升閃身躲過,長刀換勢,斜劈董平腹部,董平右手槍桿順勢擊其刀背,使刀偏離了位置。
至此兩人又槍來刀往十個回合,董平心里暗自思忖“此賊蠻力雖大,但大開大合,漏洞百出,要不是我手傷未愈,何至于與他戰(zhàn)這么久,看我使一險招?!?p> 想至此,剛剛右手槍防的密不透風(fēng)的中門突然疏松,這吳升原是個街頭賣藝出生,頭腦簡單,看其董平中門大開,也未多想,長刀架開右手長槍,直奔心窩而去。
可還未等其刀插入董平心窩,只覺一痛,發(fā)現(xiàn)左邊一支槍竟然穿過了喉嚨?!安缓眠@廝是雙槍,竟忘了提防?!?p> 為等他想完,失血的他已倒下馬來,自此一命嗚呼。
“賊將已死,還不速速投降!”董平大吼,將長槍舉高,銀槍上的鮮血格外耀眼。
方臘軍本就無心抵抗,如今看見主將已死,潰逃得更加厲害。一個個丟盔卸甲,狼狽而逃。
董平回頭望去,宋軍隨著張清的指揮已殺到進(jìn)前。
“甚么險關(guān),不過如此?!倍阶反蛑颖睦锏靡馄饋?。
而真在此時,方臘亂軍之中,一個方臘校尉正手持弓箭,瞄住董平,董平未得提防。
只聽“嗖”的一聲,校尉長弓破空之聲閃過,羽箭破空向董平項上人頭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