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件后來的發(fā)展,蘭靜并沒有全都在場,不過從負(fù)責(zé)侍候她的下人們的閑談中倒是了解了個大概,先是因為太太動作迅速的處置了幾個奴才,并馬上將消息散了出去,所以并沒有在坊間引發(fā)太多不好的傳言,至于太太最終交給蘭靜阿瑪查實出來的憑證,則是指向了一個通房,說她因為妒忌高氏和魏氏的得寵,所以才設(shè)下如此的計謀,那個女子蘭靜也是見過的,面容在丫環(huán)之中也算是頂尖的了,雖然她也是口口聲聲的喊冤,但還是被拖了下去,具體如何處置的蘭靜不知道,但她從此卻再也沒在府里見過這個人。
一番折騰下來,后院女人們的格局基本上卻是沒有什么變動,高氏依舊還是側(cè)奶奶,魏姑娘也依舊還是姑娘,六姑娘也依然還是由她接著撫養(yǎng),不過經(jīng)此一事,大家倒是一時間都安分了不少,而蘭靜也就在這相對平靜的日子里慢慢的成長了起來。
成長過程中,蘭靜也慢慢的明白了自己現(xiàn)在的身份和所處的年代,她出生的那一年,是康熙二十五年,而自己的姓氏是兆佳氏,阿瑪?shù)拿纸凶鲴R爾漢,初聽到這個名字,蘭靜也是吃了好大一驚,看過那么多的清穿小說,蘭靜如何會不知道,這個兆佳氏馬爾漢,乃是十三阿哥的老丈人是也。
雖然在九龍之中,蘭靜對十三阿哥也是很喜歡的,但她關(guān)注的重點卻大多放在四阿哥雍正皇帝的身上,所以對十三阿哥的老丈人知道就不是很多,當(dāng)然她對其他阿哥的老丈人知道的也都不多,包括四阿哥在內(nèi)。這也很正常,畢竟他們在清穿小說中,從來都不是主角,非但不是主角,甚至連配角都算不上,充其量也就是個打醬油的角色,蘭靜能記住他們的名字已經(jīng)算是很不錯的了。
不過現(xiàn)在這個馬爾漢既然是自己的阿瑪了,蘭靜自然是要把自己的家世好生了解一番,所以在太太操持日常事務(wù)和打理年禮的時候,她都是時時留心關(guān)注,日積月累下來,也漸漸的明白了,趕情兆佳氏的家世現(xiàn)在還是一點兒不顯的。
兆佳氏是隸屬于正白旗的,世居在額爾敏地方,祖先覺色在大清朝建國初期來歸。他的孫子都什原來任的是教官,額赫禮原來任的是前鋒校,最高也就是正六品的官,到了馬爾漢這一輩,略微有了些起色,老大楞色任工部員外郎,屬于從五品,老二馬爾漢則是從工部七品筆帖式累遷至刑部員外郎,在署驍騎參領(lǐng)之職參加了平三藩叛亂之戰(zhàn)之后,又被遷為監(jiān)察御史,雖然從五品的品續(xù)依舊沒變,但職權(quán)上卻是不可同日而語。只是前些時候因為他是索黨成員,險些被吏部以“按治歸化城都統(tǒng)固穆德不實”為由降職,但隨著索額圖的起復(fù),此事現(xiàn)在已經(jīng)被撂下不提了。
不過馬爾漢的兄弟中現(xiàn)在最出息的卻還不是他,而是他的三弟瑪庫,他現(xiàn)在任職駐防八旗的城守尉,是正三品的官,太太每每提起那家來,眼中都是帶著一絲羨慕之情,只是蘭靜這位三叔是駐防在東北的,所以兩府之間并不能常相往來,但是在給那邊送禮的時候,太太總要額外多花些巧思,當(dāng)然這并不是說就對住在京城的大伯一家有什么怠慢,現(xiàn)在上面的老人已經(jīng)沒了,那邊又是長兄,這個禮數(shù)上也是不能錯的。
了解自己的家世雖然對蘭靜很重要,但她最想知道的卻是,自己的這些姐妹中到底是哪一個嫁給了那個先是俠肝義膽、再是忍辱負(fù)重、最后活活累死的十三阿哥,可是看來看去,比較來比較去,貌似這個人其實就是......自己?
蘭靜這個推測緣于馬爾漢與太太談話間得到的一個信息,卻原來十三阿哥是和自己同年出生的,而且還比自己略晚一些,自己是九月初九重陽節(jié),他則是三大鬼節(jié)之一的十月初一出生的,不過這里好象并不管十月初一叫鬼節(jié),只是叫祭祖節(jié)。
這十月初一到底是叫個什么節(jié),蘭靜并不關(guān)心,她關(guān)心的是,既然十三阿哥是和自己同歲,那么也就是說,連六姑娘蘭淑都比他大三歲了,想也知道康熙是不可能給自己兒子賜個這么大的媳婦的,而皇子大婚又不可能太晚,照這樣看來,除非自己馬上就再添個妹妹,否則要當(dāng)寡婦的人就是自己了。
隨著時間一點一滴的過去,馬爾漢那些女人們的肚子一直都沒有好消息傳來,蘭靜的心里也越來越郁悶,雖說如果自己是十三福晉的話,那就是說自己肯定是不會早夭的了,而且她隱約記得好象子女也不是很少的樣子,可是這樣也不能讓她高興起來,試問哪一個女子知道自己將來會嫁一個工作狂的丈夫、繼而成為寡婦,會覺得很歡欣鼓舞的?
好在現(xiàn)在蘭靜離到選秀的年齡還有好些年呢,且慢慢再來盤算吧,眼下還是先把當(dāng)下的日子過好才是正經(jīng),首要一件事,就是要盡力獲得太太發(fā)自內(nèi)心的喜愛。在長到七個多月的時候,蘭靜選了個太太高興的好日子,清清楚楚的對著她叫出了“額娘”兩個字。
太太正跟李嬤嬤在那里說話呢,聽到蘭靜的叫聲,吃了一驚,有些不相信的問首李嬤嬤,“李嬤嬤,你聽到了嗎?”
李嬤嬤有些驚喜也有些疑惑的看著蘭靜,“太太,奴才聽到了,好象是七姑娘在叫您額娘呢?!?p> 太太的眼睛也盯在蘭靜身上,“是啊,我也聽著是這樣的,只是現(xiàn)在好象也太早了吧?”
李嬤嬤忙哄著蘭靜,“七姑娘,你再叫啊,再叫一聲?!?p> 蘭靜很愿意答應(yīng)這個要求,對著太太展開了一個大大笑容,再次清清楚楚的叫了一聲“額娘!”然后對著她張開了兩只小手。
“太太,您看,”李嬤嬤笑的眼都瞇了,趕忙對太太說道,“七姑娘真是聰明啊,才七個多月就能叫人了?!?p> “是啊,”太太伸手將蘭靜抱在懷里,感慨的說道,“她真是聰明,比我的敏兒要聰明的多,也難怪老爺如此的寵愛于她了?!?p> “太太,”李嬤嬤忙勸著太太道,“三姑娘已經(jīng)回天上享福去了,您就不要再多想了,奴才在旁邊看著,這七姑娘對太太可是親近的很呢,第一個叫的就是您,想當(dāng)初六姑娘第一個叫的可是乳母呢?!?p> “哼!”太太冷哼一聲說道,“既然我養(yǎng)了小七,就不會讓人夾在我們中間,你沒見除了喂奶之外,我很少讓乳母湊到小七身邊嘛?!?p> “要不說太太精明呢,”李嬤嬤連連點頭說道,“這孩子讓太太一養(yǎng)就是不一樣,三姑娘自是不用說了,就是這小七,讓太太養(yǎng)了這么些日子,生生的就是不一樣了。”
“就你會奉承,”太太搖了搖頭,“小七是從娘胎里帶來的聰明,跟我養(yǎng)不養(yǎng)她可是不相干的?!?p> “話不是這么說,”李嬤嬤一本正經(jīng)的說道,“奴才說句冒犯的話,這六姑娘和七姑娘都是姑娘生的,可是七姑娘養(yǎng)在太太這兒,眼見著就有一種大家風(fēng)范了。偏生魏姑娘眼皮子淺,哄著老爺非要自己養(yǎng)著六姑娘不可,看看現(xiàn)在成什么樣子了?”
說到這兒,李嬤嬤聲音放低了些,“那件事不管是怎么樣的,就說六姑娘隨便讓人幾句話就能挑唆了,可見得這心性如何。這也就罷了,那魏姑娘只圖現(xiàn)在養(yǎng)著女兒自己是舒心了,就沒想到將來等六姑娘議嫁的時候,人家聽說是姑娘養(yǎng)大的,又會是怎么樣的?”
“她未見得是想不到,”太太淡淡的說道,“只怕是她覺得到蘭淑議嫁的時候,她肯定早已經(jīng)是側(cè)奶奶了?!?p> “怪不得呢?”李嬤嬤恍然道,“這次老爺有意讓太太把蘭淑接過來養(yǎng)的時候,魏姑娘還是不愿意呢?!?p> “她不愿意?我還不愿意呢,”太太不屑的說道,“誰耐煩給她收拾爛攤子,蘭淑已經(jīng)讓她養(yǎng)成了嬌縱的性子,我有糾正她那些壞毛病的工夫,還不如多教教小七呢?!?p> “正是呢,”李嬤嬤忙點頭說道,“現(xiàn)在老爺雖然對六姑娘也不象以前了,倒是對七姑娘寵愛有加,奴才已經(jīng)在外面悄悄的放出風(fēng)聲了,說七姑娘是老爺?shù)母P?,自她生下之后,老爺就諸事順?biāo)??!?p> “嗯,你做歸做,但一定要謹(jǐn)慎些,”太太點了點頭,又吩咐她道,“再有,小七會叫人的事兒,你也先不要對外張揚?!?p> 李嬤嬤一愣,“為什么?”
“傻瓜,”太太責(zé)怪的看了她一眼,“小七第一個叫的是額娘這事兒,咱們知道就行了,老爺只要知道她第一個叫的是阿瑪就好了。”
“太太真是太聰明了。”李嬤嬤贊嘆的說道,“看來七姑娘的聰明就是隨了太太的?!?p> “好了,你也不用拿好話來填和我了,”太大笑著將蘭靜放回了搖車,“現(xiàn)在還是趕緊教會小七叫阿瑪是正經(jīng)?!?p> 蘭靜既然決定開口了,自然就不會讓她們失望,“啊啊”、“媽媽”幾聲,最后終于對著馬爾漢的畫象叫出了“阿瑪”,當(dāng)然第一次口齒是一定不會那么清楚的,等太太再教過幾回之后,到底還是達(dá)到了她們滿意的程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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