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奪權(quán)開始
賈氏跟隨燕嵐這么多年了,怎么會忽然明目張膽地就敢欺負到主子頭上?郭安跟她同在一個屋檐下這么久,不可能一點也不知道,難不成,他們倆是串通好了的?
想到這里,燕九不禁心里一沉,都窮到這個地步了,身邊的奴才還懷有二心,這日子可真沒法過了。
可是往下想想,他們再厲害,也不過都是奴才而已,怎么就敢這樣欺負主子?這二十兩銀子賈氏又是從哪里弄來的,郭安知道嗎?燕嵐窮下來,也就是這兩年的事,記憶里之前的日子還過得不錯,她還有閑錢買首飾,怎么燕老爺病了之后,就忽然對她克扣的這樣厲害了?
左思右想,這件事實在說不通,難道里面還有什么內(nèi)幕?
賈氏寧愿被折斷手腕也不肯說實話,想必這內(nèi)幕定是更加嚴重,郭安也一定參與其中了。
燕九琢磨了片刻,忽然記起一個細節(jié),出事之前,秋靈和賈氏似乎曾有不和,而一出事秋靈就死了,這難道也是巧合?
越想越覺得不對勁,直覺告訴燕九,她被歹人劫持這件事似乎并不是那么簡單,賈氏和郭安也不僅僅是貪財欺負主子這么簡單,想到這里,燕九的心沉了下去,看來這兩個奴才,還真的好好教訓(xùn)教訓(xùn),讓他們吐出實話才行!
燕九把賈氏丟在床~上,拿著首飾盒子回到自己的屋子,藏起了里面的四十兩銀子,剛做好這一切,郭安就帶著大夫回來了。
這次來的是個上了年紀的大夫,一把花白胡子,走路倒還很穩(wěn)健,看起來比較靠譜。大夫給燕九把了脈,又看了看傷口,開口道:
“腦后的傷和身上的瘀傷都不打緊,用些藥外敷一下就行,只是姑娘臉上的傷口有些深,又隔了這么久,恐怕難以平復(fù)啊……”
一旁的郭安忙道:“無論如何,請大夫你想想辦法,我們姑娘還未出閣,這樣子可怎么成?”
他弓著身子,語氣懇切得很,不知就里的人聽來一定覺得這人很是忠心,燕九瞥了他一眼,心中冷笑,倘若今天賈氏沒有出事,她也許也會一直這么認為吧。
老大夫捋了捋胡子,只說盡力而為,便提筆寫了方子,交給郭安。郭安付了診金,轉(zhuǎn)身要送大夫出門,卻忽然被燕九叫住:
“我有一個仆婦手腕摔著了,麻煩大夫也給看一下吧。”
郭安立刻明白她說的是賈氏,愣了愣,眼睛跟著一暗,這點小小變化沒有逃過燕九的眼睛,她心中暗道,這個郭安,果然是有問題。
“賈氏怎么了?”
燕九也不避諱,干脆拿出首飾盒一揚:“她偷我的首飾,被我發(fā)現(xiàn)了,打了一頓。”
郭安臉色一變:“什么?怎會有這樣的事,她這也……”
“好了,這事回頭再說,先請大夫去看看,我可不想她就這么廢了。”
三人來到賈氏的房間,她已經(jīng)醒了,正躺在床~上哼哼唧唧。其實燕九下手并沒有說的那么重,賈氏的手腕只是扭了一下,并沒有真的折斷,老大夫查看了一下,留下敷藥的方子便走了,郭安這才問起事情的經(jīng)過。
燕九只說首飾的事,對那二十兩銀子絕口不提,一面說,一面不忘拿眼神看向賈氏。賈氏此刻已經(jīng)徹底領(lǐng)教了她的厲害,哪里還敢亂說話,只能聽著他們的話,不發(fā)一語。
郭安埋怨了賈氏兩句,接著又替她求情,燕九一笑:“我不過一時氣急,打了她一下,首飾既然回來了,這件事就算了吧,以后還照常就行?!?p> 兩人聽了,正打算舒口氣,卻聽燕九又緊接著道:“不過,我既然回來了,這個家就該還是我當(dāng)家做主,郭叔那里不是還剩十幾兩銀子么?還有家里田地的賬目,都交給我,以后日常開銷,你們再來找我要?!?p> 在燕嵐的記憶里,賬目和銀子一直都是由郭安掌管的,一來因為燕嵐年紀小,二來還要打理田地的事,時不時要出門,她一個女孩子到底不方便。這么多年,燕嵐對郭安信任得很,幾乎從沒過問過田地銀錢的事,也許她到死也沒想到,就是眼前這兩個她最信任的老奴,在背地里干了許多她不知道的虧心事。
燕九說著,目光轉(zhuǎn)向郭安,她的眼神已與從前那個嬌弱的小姑娘完全不同,郭安被這樣看著,心里忍不住打了個突??裳嗑诺脑捯呀?jīng)明明白白說在這里了,他想推脫也找不到理由,只好點頭應(yīng)了,轉(zhuǎn)身去房里拿了東西出來。
燕九的目光追隨著他,看他小心翼翼地打開房門,出來的時候還不忘隨手關(guān)好,心里不由一動。今天在賈氏的房里搜出了自己的首飾,如果能到郭安的房間里看看,說不定也會有意想不到的收獲。
“銀子和賬目,全在這里了。”
燕九把銀子接下,打開賬本翻了翻。
這賬本有些年頭了,記賬的日子從她們剛到洛城就開始,那時的燕嵐才六歲,賬本上寫的清楚,燕老爺買給她的田地是一百畝,一年下來凈收入有將近一百兩,而且還不用交銀錢給京城老宅,是以那個時候燕嵐的日子相當(dāng)好過,給下人的月錢也多。
而最近兩年,燕老爺病倒,老宅來信說家里生意不景氣,直接扣掉了她一半的田地,到了秋收時候,還得給京城交三十兩的“年銀”,加之這兩年收成都不好,燕嵐連帶幾個奴仆的窘境可想而知。從賬目上看,這幾個下人的月錢也跟著變少了,雖然燕九記憶里他們并沒有說什么,但私下里有怨氣也是可能的,這就怪不得要背著她這個主子做些見不得人的事了。
可即便是如此,賈氏也不可能平白多出四十兩這么多的巨款,因此不是他們兩人有問題,那就是此刻她手里的這個賬本有問題。郭安可以這么痛快地交出賬本,這又說明了什么?但無論如何,銀子和賬本已經(jīng)到了她手上,這就標志著,她燕九的奪權(quán)已經(jīng)開始了。
燕九不動聲色地合上賬本,又拿出一塊碎銀子遞給郭安:“還得辛苦你去抓藥,再買些肉回來?!?p> 郭安皺了皺眉,想說什么,卻只嘆了口氣,應(yīng)聲出門去了。燕九目送他離開,瞟了一眼躺在床~上的賈氏,徑直回到自己的房間,拿了那首飾盒子,也出門去了。
蕭卻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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