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高海闊江湖廣,有人沉浸于花天酒地醉生夢死,有人沉醉于刀光劍影快意恩仇,正邪善惡天知道,有一分算一分,任由世人評說、自己斟酌。
林府慶生宴之后,我們就很少關(guān)注蕭笛清這位老友了,這位或許不可再稱為少年的少年依舊背著劍騎著瘦馬行走在洛安城內(nèi)外,寒潭洞府、竹里館、摘星樓、三友苑都留下了他的足跡,鄭安邦夫婦愈發(fā)的恭敬客氣,慕容雪蓮愈發(fā)的關(guān)心關(guān)愛,林疏影雖然找他的頻次高了卻依然是陌生的,而李戈文成為了他的摯友,但鄭家老夫人還是不待見他,這就是基本的情況,跟諸位做個稟告。
這位蕭公子少年天性,倒也不計較這些,溫暖的衾被睡得,冰涼的草席也睡得;山珍海味吃得,米糠野菜也吃得。這倒讓慕容蕙心放心了,所以她才敢大膽地回到天山。對于她的回程,中原只有一個人知道,那就是慕容雪蓮,她知道即將到來的出師大典,可她好奇的是出師大典的主角是何方神圣。
蕭笛清每天練劍游耍,白日倒是充實,夜風起則常心潮涌,想那竹里館的酒望獵獵作響,想那蓮兒窗前的風鈴動聽悠揚,想那林姑娘的長發(fā)和裙袂飄飄,想著自己仗劍騎馬在洛安大街、江南雨巷抑或塞北大漠,漫漫長路,車水馬龍,杏花春雨,黃沙漫天……
如果這就是武林常態(tài),倒也逍遙,可這不是,裹挾在武林風雨的男女老少注定不能長久過平靜的生活,他的劍注定要叩問蒼穹,他的馬注定要踏雪無垠。
一紙邀約打破了這份平靜。
竹里館接到以蓮花門主名義發(fā)出的邀約時,鄭安邦滿臉狐疑,天山蓮花門雖然久負盛名,可畢竟千里之遙,與中原武林干涉不多,怎么突然邀請竹里館,而且特別點名邀請自己和老夫人,讓他覺得不簡單的是,出師大典的主角清清楚楚地寫著是愛徒鄭公子?!班嵐樱窟@跟我們家三兒到底什么關(guān)系?”在鄭安邦一籌莫展的時候。鄭夫人道,“莫想莫想,趕緊稟報老夫人?!?p> 老夫人眼瞎心不盲,當鄭安邦說明邀約的內(nèi)容時,她沉思良久,緩緩道,“也罷,我們明日啟程,或敵或友,見了便知,況且我們也正好去尋尋我的孫兒依辰,真的讓他漂泊西域?”
于是鄭安邦遵母命趕緊準備去了。
聽說涉及三兒,鄭夫人糾纏著也要去,可畢竟路遠,竹里館自打建館從未歇業(yè),少不得有人料理,于是最后商定的結(jié)果是,鄭夫人守家,為了照顧老夫人,安排慕容雪蓮同行。可鄭夫人堅持,無論帖子上說的是不是鄭依辰,此去鄭安邦務必帶回她心心念念的三兒。
傍晚時分,鄭安邦又找來慕容雪蓮,對她交代了一件事。
林府接到邀約時,林老爺會心一笑,當即表示愿往,又找來林疏影交代了一件事。
當慕容雪蓮受命鄭安邦,趕到寒潭洞府時,被困于石門陣的李戈文正做著吳秀才測字的勾當,而他誆騙的對象,除了蕭笛清,赫然是林疏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