嘆什么一無所有,來干下這杯老酒;喊一聲兄弟老友,拋卻掉苦惱煩憂;豪氣干云走一個,只求他夢里江湖劍俠醉春秋。
當(dāng)林疏影率眾遠去,只有蕭笛清一人在寒潭洞府清靜下來之后,他依舊心潮澎湃,與她有關(guān)的點點滴滴讓他不斷回味,甚至成為除夕夜佐餐最美的佳釀,整個洞府還有雪無影靜立一旁。
當(dāng)日,他是如何回答林疏影的問話他已想不起來,他只記得林疏影很熱情地邀請他前去林府,可是他怎么可能答應(yīng)呢?他可是仗劍走天下的男子漢,怎可以寄人籬下,何況這個人還是他的不忍??僧?dāng)他與林疏影和豹頭幫一眾人等瀟灑拜別,轉(zhuǎn)身離去的瞬間就是他心生悔意的時刻,他多么想回頭,多想與她同行,哪怕是這幫眾之一??墒撬K究沒有回頭,揚起馬鞭,催得雪無影奮蹄而去。
“上元節(jié),我們一起去看燈!”這是林疏影發(fā)出的邀請,可能怕他沒聽見,所有在場的人們高聲喊出這句話,也讓他心懷大開,于是高喊一聲“好”作為回應(yīng),策馬在原野上狂奔。
其實他也不知道去哪兒,去洛安?林疏影可就是要回洛安的呀,如果碰上了豈不尷尬;去竹里館?雖然不知緣由,可是黑衣女子的話依然讓他無法毫無芥蒂,他為什么會從竹里館來到這偏僻的河畔村莊呢?于是他就任由雪無影將他帶往任何地方。
這是一匹有靈性的老馬,很多次他都這樣將自己完全交給它,它都將他帶到對的地方,讓他遠離危險,遠離風(fēng)雨。這一次,雪無影選擇了寒潭洞府,這個蕭笛清曾經(jīng)來過卻印象模糊的地方。幸好此時山洞石門洞開,曲折通行后,就來到寒潭之畔、清風(fēng)明月之所。至少從當(dāng)下來看,這里的一切都是他的,他興致很高興地在這里翻揀了一番,竟然找到了干糧和水,足夠維持半月之久。這平添他的信心,在這洞府里面也可以逍遙度日。
在他來到這里的第二天,當(dāng)他從外面打了一頭野豬烤熟了帶進來吃的時候,突然聽得洞內(nèi)有人喊:“小子,給我一些吃的?!甭曇籼貏e疲憊。蕭笛清循聲找到了洞內(nèi)的一個小洞,原來就是前日鄭安邦設(shè)計關(guān)起來的李戈文?!皡切悴?,你怎么在這里?”蕭笛清試圖去拉開那扇門,可是石門紋絲不動,只有一條存余的縫隙可供空氣進入。“你莫徒勞了,這道石門你是打不開的,我已經(jīng)試了兩天兩夜了,還是給我吃肉,吃飽了我們再想辦法?!崩罡晡男稳葶俱?、須發(fā)凌亂。
蕭笛清烤的野豬肉油而不膩、酥脆可口,那李戈文直吃得滿面油光,大呼過癮。當(dāng)他們吃飽再絞盡了腦汁,他們依然沒有想出辦法將李戈文從哪洞內(nèi)解救出來,李戈文也放棄了掙扎,又操起“吳秀才”的本事,與那蕭笛清講起古往今來五湖四海的故事。比如說,竹里館的來由,林疏影的祖上,還有洛安城過年的習(xí)俗等等,這些都讓蕭笛清著迷。有時候,為打發(fā)洞內(nèi)漫長的時間,蕭笛清會在寒潭旁練劍,李戈文偶爾會指點幾句,蕭笛清的劍藝竟似有長進,他還發(fā)現(xiàn)這寒潭對練劍大有幫助,既可以在深潭中看到自己練劍的影子,使向潭水的劍招竟放大了好幾倍,每一招都能讓寒潭風(fēng)高浪急。
在除夕夜的時候,蕭笛清找來了好多山珍,加上洞內(nèi)的干糧,還讓蕭笛清尋得一甕葡萄酒,讓這一頓飯有了年夜飯的感覺。李戈文興起,道,“小兄弟,今年我們一起乞如意,一起守歲,這是難得的緣分?!彼麆忧榈?,“今夜,我送你一個大禮,讓你明年萬事如意。”
借著酒勁,蕭笛清道:“老兄,我也不奢求什么萬事如意,我現(xiàn)在最想的是我娘,可是正是她讓我出來游歷,此刻再想也不能輕易回去;再者是雪蓮姐姐,也不知道她現(xiàn)在在干什么;如果是乞如意,我想明天就可以再見到林姑娘?!薄肮?,還是少年心性,好男兒志在四方,當(dāng)自立自強,莫做多情卻被無情惱?!崩罡晡男Φ?,“少年,舉起你的劍,用盡全身力量,向那清風(fēng)明月幾個字的中間劈去,要在正中間,不偏毫厘,你會看到不一樣的風(fēng)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