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迦藍剛一到酒店,就接到了陸承打來的電話,說是陸隨安想要盡快與她見面。
她回:“陸先生,陸少的案子我還沒有打算接。”
陸承訕訕而笑:“許律,你會接的?!?p> 她回國的原因并不是因為陸承找上了她,而是因為她查到了孩子的蹤跡。找孩子這一事,她并不需要靠陸承。
只是,翌日一早醒來Winnie成為了陸隨安的律師被媒體大肆報道,報道中還貼出了Winnie與陸承在茶室會面的照片。
雖說近兩年來,Winnie在國際上聲名鵲起。不過,她從未在公開場合露面。大家對她,只聞其聲,不見其人。
她看過報道,打電話質(zhì)問陸承,態(tài)度強勢地讓他向媒體澄清事實。
陸承不以為然:“許律,你雖說沒有答應,可也未明確表示拒絕。報道中也沒有對這件事蓋棺定論,不知需要我澄清什么?”
“陸先生?!?p> 陸承云淡風輕地勸諫:“許律,我希望你認真考慮考慮。只要許律幫小兒翻了官司,代理費我一定不會虧待你?!?p> “陸先生,就憑你私下聯(lián)系媒體一事。我也斷然不會接陸少的案子?!?p> 陸承笑笑,好似勝券在握:“許律,話不要說的太滿?!?p> 兩分鐘后,許迦藍收到陸承發(fā)來的信息。點擊打開,是一張稍顯模糊的照片。昏暗的夜色之下,海風侵襲,她與許慧站在甲板上爭執(zhí),咄咄逼向對方。
看過照片,她想要知道,陸承對她到底了解多少?
她打給陸承:“陸先生,請你立刻停止對我的調(diào)查。否則我會?!?p> “許律,何必發(fā)這么大的火?我并不是刻意調(diào)查許律,只不過幾年前我恰好也在船上。”
她用力地握緊手機,沉思幾秒:“陸先生還知道些什么?”
“許律回來,不單單是為了找孩子吧?”
“陸先生能幫我什么?”
陸承精明世故:“這要取決于許律自己。”
***
——封家小女許迦藍死而復生!
——Winnie成為陸隨安代理律師!
——許迦藍即律界黑馬Winnie!
三條消息,鋪天蓋地,讓許迦藍一夜之間成為了人們關注的焦點。很快,她所住的酒店被人泄漏,八卦記者紛紛前往。
許迦藍住在宸耀旗下的酒店。當記者圍堵在酒店大堂時,韓時第一時間親自致電酒店經(jīng)理,讓他處理好此事。
韓仰聽見大哥安排好事情,這才放心。他起身準備回學校,韓時掛了電話叫住他:“阿仰。”
他立定回身。
韓時用拿著手機的手示意他坐會。韓仰退回去,在沙發(fā)上坐下。
韓時過去,詢問弟弟接下來如何打算?
他心意已決:“離婚?!?p> 韓時并不意外弟弟的決定,深知他這些年來在婚姻中的酸楚。譚知夏對他的傷害,像是一條蛇盤踞,窒息著他的生活。
離婚的決定也不是韓仰第一次提起。四年前,他便對譚知夏提過離婚。誰知,譚知夏以自殺威脅,加上韓旭文的維護,這婚就沒離成。
韓時端起咖啡喝了一口,問他:“想好怎么做了?”
他點頭。
他叮囑:“爺爺身體不好,不要鬧的太大?!?p> “我盡量?!?p> 從宸耀出來后,韓仰驅車前往學校,行至途中,特意拐去許迦藍下榻的酒店。大門口仍舊有不少記者等著,他從地下車庫上去,從酒店經(jīng)理口中獲悉許迦藍的房間號。
到了房間外面,他抬手敲門。一分鐘后,許迦藍前來開門,一時愣了,沒想他會來。
韓仰看著她慵慵懶懶地神情,翹起一抹寵溺地笑容:“還沒睡醒?”
她伸手抓了抓凌亂的頭發(fā):“你怎么來了?”
“不打算請我進去坐坐?”
她立在門口不讓:“不方便?!?p> 他隴上不多不少地失落:“迦藍。”
“韓先生,你私下來找我,若是被你妻子知道,她會很傷心?!?p> “我和她之間?!?p> “韓先生,你們夫妻之間的事我不關心?!痹S迦藍想要關門。
韓仰抬手撐著門:“許律師,我想請你成為我的代理律師?!?p> 許迦藍臉上閃過遲疑:“韓先生,宸耀的律師不比我差?!?p> 他眸光堅定,滿目真誠:“我選定了你?!?p> 稍縱即逝地譏笑,刮過她的唇角。
他的視線透過門縫朝里面瞧了瞧:“許律師,是打算這樣和我談嗎?”
出于避嫌,許迦藍不愿再與韓仰有瓜葛。她拒絕:“韓先生,我很忙?!?p> 韓仰不退讓,見招拆招:“我可以全權配合許律的時間?!?p> 這時,許迦藍的手機響起。她回頭看了一眼,又看了一眼不走的韓仰,關門進屋接電話。大約半個小時后,她穿戴整齊,拿起手機開門準備出去,看見韓仰雙手插兜倚靠在墻邊,凝視她,深情暗涌。
她關上房門,刻意忽視韓仰的存在,朝前剛走兩步聽見韓仰說:“現(xiàn)在酒店外面全是記者,如果你不介意我們倆一起出現(xiàn)在鏡頭之下,大可以拒絕我?!?p> 許迦藍轉身回看:“韓先生,威脅他人似乎不是君子所為?!?p> 韓仰慢慢到了她身邊:“許律,我會給你很豐厚的酬勞。”
“抱歉,我不差錢。”
許迦藍的決絕,是他無法掩藏的傷:“你不想要聽一聽,我找你代理的是什么案件嗎?”
她一口回絕:“不想。”
“迦藍?!彼鸵鳎袷峭舻莫氉噙M行曲,音符沉緩,是他在向今夕請求。
他突如其來的黯然神傷,掃過許迦藍的情感末梢,妄圖撬動她克制的閥門。
她下意識地往旁邊挪了挪,話語傷人:“韓先生,你今日來找我,是為了侮辱我嗎?”
說完這話,她不敢看他。
深沉溫潤的雙眸,是欲說還休的凄嗆,讓她無所適從,想要逃。
是她,撕毀了他世界的那一渠悠揚。
是她,贈他一場紅塵,賜他一身傷。
而他,娶了譚知夏,懸崖勒馬的救贖,蕩平了她對他的虧欠。
兩人沉默僵持良久后,韓仰微微一聲嘆息道:“走吧。我送你出去?!?p> “不用?!?p> “不會有人看見?!表n仰率先抬腳往電梯口走去。
許迦藍在兩人之間拉開恰當好的距離。她速度適宜地跟著他從另外一條通道進入到停下車庫。
到了車牌尾號0707的車前,他掏出鑰匙解鎖:“我把你送到前面路口。”
許迦藍想了想,打開后門上車。
韓仰啟動汽車,從后視鏡中看了她一眼,想要找話題來打破車內(nèi)的沉默。直到許迦藍下車,兩人之間的對話僅是她的一句謝謝。
他因要趕回學校上課,只能把她送到這里。他繼續(xù)往前開了五十米左右,又緩緩退回到許迦藍的跟前,打開車窗:“許迦藍?!?p> 她微微彎腰,低頭看他。
“我的電話沒變,還是原來的131********?!闭f完,他驅車緩緩離去。
許迦藍望著他離開的方向,唇角揚起一抹淺笑,眼角的淚是她歡喜地朱砂痣。
有關他的一切,她不曾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