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表妹,你怎么敢打我?
“殿下?”
暗衛(wèi)輕喚一聲。
盛明煦露在銀色面具外面的薄唇微微一勾,似乎是笑了。
他到博州這數(shù)日,有許多要事積在心間,而到達(dá)前一日才知道他在博州的一位少年時的朋友白昱失蹤。
白昱幼時食兇獸母乳,長大后曾在臨縣賣藝,后來離開,也不知現(xiàn)在是生是死。
盛明煦本想前去找尋一番,奈何那寒侍讀一直跟在身邊,他也脫不得身,只好先到博州再說。
暗衛(wèi)名叫做馮真,他上前再度輕喚一聲,“殿下,屬下倒是查到博州城有一批兇獸被蒙混而入。萬一這些畜生逃出牢籠后果不堪,聽說是歡慶樓購入的用來做獸肉菜的,這里的風(fēng)土人情竟如此飆悍?!?p> “殿下,追隨在侍讀大人身邊的侍衛(wèi)一直在暗中找您,要不要與他們通個氣?”
盛明煦這時回過眸來,看了他們一眼,“隨意。”
然后什么話都不說,起身離開。
“殿下,您去哪?”
暗衛(wèi)們連忙跟上前去,哪知道晚了一步,這眨眼間便不見了殿下的蹤影。
目光朝著外面看去,只見那殿下的替身卻正與宴大人說著話。
他倒是呆在驛站里面安全輕松,真正的殿下倒是忙碌奔走的。
還真是不如他這替身舒坦。
大將軍府這時收到一張?zhí)印?p> 帖子是送給表小姐柳若蘭的。
柳若蘭卻是心頭微動,正是她的好姐妹宴翎舉辦宴會,要請她過去呢。
也是,上次她們?yōu)樗隽瞬簧偈虑椤?p> 她也不能夠避而不見。
何況昨晚她乘坐太子殿下恩賜的馬車回來,風(fēng)光無限,想必她們已經(jīng)知道了,今日急切想知道昨日她與太子殿下的相處細(xì)節(jié)呢。
“表妹她可起榻了?”柳若蘭思索了下,忽地眸光一利,想到了寒薇薇。
雪蓉福福身道,“六小姐她早就起了去啟蒙?!?p> “那女先生如何?”
柳若蘭怔了一下,倒是把這茬兒給忘了。
“不是女先生,是位男先生,聽說都二十多歲了,還是大公子層層挑選出來的。”
雪蓉看柳若蘭神色不太好,于是更添油加醋地道,“這大公子也真是的,明明小姐您已經(jīng)找好了啟蒙先生,他卻偏偏不認(rèn),居然還又找先生,還是男先生。到時候小姐您也是要前去入學(xué)的,這男先生教小姐您,這不是成心的嗎?”
一個男先生,教柳若蘭這樣將要及笄的閨閣女子,總是不妥當(dāng)?shù)摹?p> 但是相對于三歲半的寒薇薇來講,卻是沒有什么可挑出錯的。
屋子里面一片安靜,柳若蘭一句話都沒有說,臉色卻發(fā)青。
“要不這樣小姐,奴婢去拜見六小姐,施些法子迫她辭退了那男先生吧!”雪蓉語帶陰損地說道。
“還是我親自去找表妹吧?!?p> 雪蓉吃驚,“那可不行,六小姐在啟蒙,這樣的話小姐豈不是要與那男先生相見?”
“等表妹下學(xué)之后,我再前去,帶她一同參加個宴會?!?p> 隨后雪蓉便去了。
“小姐,您可不能再心慈手軟了。這次在驛站,太子殿下對您這般好,若是您再不抓緊一些,太子妃之位可就真的撈不著了!”
這時趙嬤嬤一瘸一拐地走過來。
她磨著牙惡狠狠地說道。
上次她險些丟了性命,雖然現(xiàn)在她僥幸還活著,可對于六小姐,卻已恨之入骨。
“你的意思是……”
柳若蘭神色之中有一絲瑟縮之意。
她母親不在,從前都是母親為她出主意。
“殺了她?!?p> 趙嬤嬤眼里迸出血光,咬牙切齒地道。
“要怎么辦?”
真切地聽到這話,柳若蘭竟然不那么害怕了,相反她竟感到無比心安。
就像之前那樣,只要寒薇薇死了,她就能高枕無憂。
不錯,她要寒薇薇死。
“這次小姐不是要把那小賤種請去參加宴會嗎,您就這么做……”趙嬤嬤俯耳過來,一番低低地言語。
寒薇薇剛下學(xué),便聽說表小姐的丫鬟來找自己,說要請她前去參加宴會。
“小姐還是不要去了,下午您還有功課?!?p> 廖福從旁叮嚀道。
這種宴會,焉能有好么。
寒薇薇道,“你出去告訴那丫頭,就說這宴會,本小姐參加?!?p> “為何呀?”
廖福真是為她捏一把汗。
他本以為得不到回答,結(jié)果卻聽六小姐認(rèn)真思考了一下,告訴他道,“上一次廖管事你買的那些藥挺管用的,但接下來我需要更珍奇的藥草,也許博州城沒有,而且也不是僅僅用銀子就能買到的?!?p> “這次我參加宴會看看能否遇上那個錦宣侯府的劉老?!?p> 雖然她對寒容傅并無兄妹之情,但今日一堂啟蒙課,令她有點(diǎn)意外。
那個啟蒙先生才華橫溢,在博州這塊地方,并不容易找尋。
可見寒容傅對她的事用了心。
寒薇薇為他用了第一個療程的藥,不過是稍微減輕一點(diǎn)他患病的痛苦罷了。
這種喘癥,一旦夜里發(fā)作,癥狀重的話,會一命嗚呼。
廖福說道,“那劉老可以?”
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么好。
問題是他都不知道那藥是否真的用在了大公子的身上?
不應(yīng)該是丹藥的嗎。
他甚至都沒看到六小姐給大公子用丹藥,而且碧紗櫥里面也并沒有任何剩余的藥草。
“去準(zhǔn)備吧!”
一刻鐘后,寒薇薇坐上了柳若蘭的馬車,一路往宴會地點(diǎn)歡慶樓趕去。
依靠在馬車上,寒薇薇身體疲憊地便睡了過去。
夢中她仿佛又回到了前世,也是在這歡慶樓,不同的是,那時她已然死了。
可是她的尸骨在這歡慶樓之中,被姚云山挖出來帶在身上,表演智對兇獸游戲。
結(jié)果“一戰(zhàn)成名”。
姚云山雖是商賈之后,但卻因此特異之能而被朝廷招募,最后竟在官場混得風(fēng)生水起。
夢中她緊緊攥著自己的小手臂。
做阿飄時看得清清楚楚,姚云山最喜歡她的兩條臂骨,甚至將它們鑲嵌進(jìn)了他的長劍之中。
因為他的劍每每斬殺兇獸時,從來戰(zhàn)無不勝。
她能感到自己尸骨與那冰冷的劍刃銷融一處時,煉獄般的折磨。
坐在馬車之中柳若蘭盯著睡夢中的寒薇薇看,她心情有點(diǎn)激動。
沒想到寒薇薇竟然如此痛快就答應(yīng)參加宴會,既然如此,接下來的事情應(yīng)該很輕易就能完成。
可是,柳若蘭又很懷疑。
“她真的沒有別的準(zhǔn)備?”
看著睡夢中緊蹙小眉頭的奶娃娃,她自喃自語。
轉(zhuǎn)身,她便對雪蓉招招手,并俯耳低低喃語幾句。
之后雪蓉便退了下去不一會兒取來一只濕帕子。
柳若蘭便作勢拿帕子擦寒薇薇額頭上的汗?jié)n。
“六妹妹,你這是怎么了……??!”
寒薇薇聽到耳邊擾人的聲音,直接反手一巴掌甩過去——
啪
打得柳若蘭臉頰猛地腫高成一片,竟腫成了饅頭。
“你、你怎么敢打我?”
柳若蘭被打得一懵,旋即一臉猙獰地尖叫,“我好心好意待你,你怎能如此狠毒?!”
連那點(diǎn)偽裝都消失得干干凈凈。
寒薇薇閉著眼,仿佛沒有聽到一般,她道,“真是好困啊,哪里有這么多狗在此吠叫?”
小賤種!
柳若蘭捂住臉,心里氣得咒罵。
她真沒想到寒薇薇居然連偽裝都不屑,竟在她面前露出了這么一副真實(shí)嘴臉。
這個小賤種,哪里像是三歲半的?分明是成了精怪的妖。
哼哼,既然你如此不敬于我,那就別怪我出手狠辣。
這一次叫你有去無回!
馬車很快到了歡慶酒樓。
去了張面紗覆在臉上,之后柳若蘭便一副如常神色地下了馬車。
之后寒薇薇下了馬車,站住,仰起小臉看著不遠(yuǎn)處那“歡慶樓”三個大字。
“表妹,走呀?!?p> 前面柳若蘭一副歡迎的聲音叫她。
“好?!?p> 寒薇薇也同樣回以一副歡喜的口吻,兩人心照不宣。
正好,這一世她再也不是阿飄;她是實(shí)實(shí)在在的人,而且她想干什么就能干什么。
眼看著到了歡慶樓門口,柳若蘭快步進(jìn)去,之后便沒了蹤影。
待到寒薇薇走過去時,陡然間自里面竄出數(shù)頭兇獸!
“嗷吼”
廖福剛把馬車?yán)锩娴臇|西給六小姐收拾好,正要趕過去時,忽地看到從那酒樓里面撲出來一頭龐大兇獸獠牙虎!
張開血盆大口,幾乎直接就能將小小的六小姐給生吞了。
廖福嚇得將手里面的東西都掉地上了。
下一瞬,獠牙虎就將六小姐給撲倒了,同時又再度竄出數(shù)頭兇獸。
街頭的百姓瞬間都嚇得四散潰逃。
“六小姐!”
廖福不知哪里來的勇氣,大呼一聲,倏地沖了上去。
他要救六小姐。
仁善醫(yī)館
寒容傅親自來此,一是為了六喜化瘡丹之事,另外他把那枸杞羹燙的殘渣拿了來。
說明身份之后,醫(yī)館掌柜呂大夫親自前來迎接。
診查了他的脈向,又查看硯臺之后,呂大夫二話不說開了一大包藥,免費(fèi)讓寒容傅拿回去吃,并且囑咐他,“最好三日之后再吃藥?!?p> 寒容傅眼皮一跳,明知故問,“為何?”
“因為這羹湯中的藥性忒大,三日之后才可繼續(xù)用藥?!?p> 那呂大夫意味深長地?fù)嶂?,“大公子還是專心于一吧,這大夫雖是用的虎狼之藥,卻醫(yī)技高超,想必你的痼疾終將康復(fù)?!?p> 臨離開時,隨從不解地詢問,“大公子,這呂大夫識得您?”
寒容傅搖頭。
但他察覺出來,是他說明身份之后,這呂大夫才親自迎接。
怕是因為父親的緣故。
誰是隨從又道一句,“屬下聽說大將軍到這仁善醫(yī)館都沒那么好的待遇,大公子您真有面子!”
寒容傅聞言,頓時俊臉一滯。
正在這時,外面有人趕過來稟報,“六小姐去了歡慶樓,與表小姐一同前去的?!?p> “她自己?”
“還有廖管事隨同?!?p> 聽罷之后寒容傅不由地擰了擰眉頭,“啟蒙課,她都學(xué)完了?”
有點(diǎn)后悔沒給她訂個規(guī)矩,否則這般亂跑,又怎能學(xué)問好。
“先生說六小姐學(xué)得很快,一百個簡單字,六小姐會讀會寫,應(yīng)該休息放松一下。”
“一百個字?”
默了默,寒容傅道,“去歡慶樓。”
剛到歡慶樓所在的那條街,遠(yuǎn)遠(yuǎn)地就聽見獸吼聲。
寒容傅臉色一變,沖左右吐出二個字,“防御!”
然后他不顧阻攔,急忙趕下馬車。
剛到近前,突然就看到前面一頭獠牙虎把不過三尺高的寒薇薇壓在身下,廖福也被兩頭兇獸撕咬。
叮
寒容傅見此情形,眼珠都紅了,猛地抽出腰間匕首。
他縱身一躍,上前一刀捅在獠牙虎頸間,頓時鮮血如注。
周圍頓時又有兩頭兇獸撕上來。
寒薇薇沒想到寒容傅居然在這個時候前來,不僅如此,他竟然會冒死救她?
嗯。
寒容傅不是個蠢人,他一定是察覺到了那硯臺以及她送去的羹湯,對他的病情有進(jìn)益,所以才會挺身救她的吧。
其實(shí)他大可不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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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竹深影
今天看到絕塵的打賞了,多謝多謝,我會努力繼續(xù)寫下去噠,嚶~~~第一次收到打賞,心里好激動,抱住絕塵小可耐~第一次在瀟湘寫書,有些功能不太會使用,這通留言并不知道讀者大人們能不能看到,不管怎樣,謝謝你們的支持,還有投推薦票和月票的小可耐,鞠躬,謝謝。我好像不會看評論,所以現(xiàn)在我說,你們聽吧,哈哈哈,我要繼續(xù)學(xué)習(xí)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