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斗個屁詩,我感覺他們都想吃了我?!?p> 林音甩身回去抓著阮瑀的手臂追問,阮瑀才終于說出了實情。
林音大汗,這老匹夫居然坑他。
這不是老人變壞了啊,明顯就是壞人變老了。
“李兄,一定要給他點顏色瞧瞧?!?p> “李公子已經(jīng)有詩詞百首被名籍收錄,又豈是這籍籍無名的年輕道士能比擬的,大家就看好他是怎么輸給李公子的吧?!?p> ……
滿堂都是給李不白助威的聲音。
重新審視那些帶有挑釁鋒芒的目光,林音這一回終于找準了味道。
與此同時,眾人見林音目光掃來卻不說話,還以為林音是被嚇住了,連忙幸災樂禍道:“你不會是害怕了吧?”
“怕?”
林音淡淡的掃了他們一眼。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人。
我本不想裝逼,可你們都逼我裝逼。
那好——
老子就裝一回給你們看看,讓你們這些桀驁不馴的家伙開開眼。
“鋤禾日當午,地雷埋下土。你們挖地雷,炸成二百五?!绷忠舨患偎妓鏖_口道,這一回他是貨真價實的挑釁了。
“放肆!”李不白怒喝道:“詩詞之美豈能被你這樣玷污?既然要比詩才,咱們就好好的比一比。”
“聽聽,還是人李公子有修養(yǎng)?!庇腥耸冀K不忘吹捧。
林音視若罔聞道:“行啊,比什么?”
“詩題不妨就由老夫來出?”歐陽鏗找準時機站起身來。
李不白見狀,立即給歐陽鏗拱手行了個禮,淺笑道:“歐陽先生乃是文淵閣當朝大學士,詩題能由您來出,甚好。”
聽到來頭,林音也點了點頭。
歐陽鏗隨即站出來,思考片刻,看向先前被林音和一名年輕人砸在地上的酒杯,微微一笑道:“就以‘酒’為題?!?p> “酒……酒賦風雅,此題甚好?!崩畈话子幸庀驓W陽鏗示好。
林音可沒有李不白這般努力巴結人的心思。
便是在李不白話音剛剛落下的一瞬間,他陡然邁步而出,張口就吟道:“蘭陵美酒郁金香,玉碗盛來琥珀光。但使主人能醉客,不知何處是他鄉(xiāng)?!?p> “怎么可能?”眾人一驚,都被林音的作詩速度和質(zhì)量震撼到。
“好詩啊!”歐陽鏗喝彩道。
他起初還對眼前的年輕道士以等閑視之,沒想到題目一出林音的反應就讓他刮目相看。
僅憑這一首詩,年輕道士就足以名留詩史了。
李不白輕輕哼了一聲,孤傲的氣質(zhì)寫在臉上。
他向前走了兩步,然后緩緩說道:“綠蟻新醅酒,紅泥小火爐。晚來天欲雪,能飲一杯無?”
“晚來天欲雪,能飲一杯無?好啊,也是好詩啊。”
眾人拍手擊掌,李不白的詩才也是讓人鼓舞,大嘉贊賞。
“林小友,又到你了?!睔W陽鏗笑著看向林音。
林音瞇了瞇眼,仍然是不假思索的樣子,沉聲道:“明月幾時有?把酒問青天。
不知天上宮闕,今夕是何年。
我欲乘風歸去,又恐瓊樓玉宇,高處不勝寒。
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間。
轉朱閣,低綺戶,照無眠。
不應有恨,何事長向別時圓?人有悲歡離合,月有陰晴圓缺,此事古難全。
但愿人長久,千里共嬋娟?!?p> “好啊,寫的真是好啊?!?p> 大學士歐陽鏗再次興奮起來,激動道:“在月的陰晴圓缺當中,滲進濃厚的哲學意味,可以說是一首將自然和社會高度契合的感喟作品?!?p> “這不算什么,這是我千百部作品中最不值得一提之作?!绷忠舻Φ馈?p> “最不值得一提之作?”眾人臉筋猛地一抽,都被林音的逼風嚇到了。
“小子,別吹牛了,還千百部作品呢?你以為我們都是傻子嗎?”
“就是,大言不慚的家伙?!?p> 林音則是目光冷冷掃過說話的才子們,頓時心生一計,狂笑道:“那我們就玩把大的吧,不是我吹牛,老子能一步一首詩。”
“吹,你就繼續(xù)吹?!?p> 此言一出,宴廳里的人先是眼眸陡然間瞪大,然后陸續(xù)發(fā)出戲謔之音。
一些人甚至剛剛喝入口的酒水也都被嗆得噴出來。
“就你,一步一首詩?”
“不好意思,各位兄臺,我快忍不住了,這個笑話簡直太好笑了,老子的眼淚都快憋出來了。”
……
一陣爆笑聲,頃刻間響徹整個大廳。
千古奇聞,詩詞界還從沒有出現(xiàn)過如此大言不慚的狂妄之輩,就是傳說中的詩仙也不敢說自己可以一步一首詩。
“林道長,吹牛要打草稿的。”
“你是不是用稿紙如廁了?”
“哈哈哈——”
一群垃圾也敢笑話我。
今日我就讓你們看看什么叫震古爍今的鬼才詩人。
“世事一場大夢,人生幾度秋涼?”
林音剛剛邁起腳,便大手一揮,微微昂首,感嘆起世事如夢。
在場眾人都被林音突然的表現(xiàn)驚訝到,緊跟著,原本還在大笑的人立馬止住了笑聲。
“夜來風葉已鳴廊??慈∶碱^鬢上。”
“酒賤常愁客少,月明多被云妨。中秋誰與共孤光。把盞凄然北望?!?p> 真的是一步,林音腳步落下的剎那,同時整個大廳也平靜了下來。
他做到了,一步一首詩。
哦不,這分明就是一首詞,作詩難,作詞也更不易啊。
“不慌,也才一首而已。我倒是要看看這貨怎么裝下去……”
對于戲謔之聲林音置若罔聞,他知道,這些人只是羨慕嫉妒他天才般的才華,而這時他也故作來了感覺。
再往上昂了下首,深情的凝視著屋頂?shù)拈芰骸?p> 忽然他再走一步,手指天空,仿佛看到了什么,朗聲道:“前不見古人,后不見來者。念天地之悠悠,獨愴然而涕下!”
一瞬間,不少人都傻眼了,這人怎么連想都不用想?。?p> “阮大人,給我一壺酒?!?p> 阮瑀聞聲便隨手丟了一壺過去。
林音接過酒壺仰臉暢飲了一大口,手抹了下嘴,又忍不住繼續(xù)大笑道:“君不見高堂明鏡悲白發(fā),朝如青絲暮成雪。人生得意須盡歡,莫使金樽空對月。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盡還復來。……。岑夫子,丹丘生,將進酒,杯莫停。……。古來圣賢皆寂寞,惟有飲者留其名。……”
越來越多的人眼里生起古怪的神色,就連剛剛仍不把林音放在眼里的李不白的臉上也寫滿了震驚與難以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