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千觴微笑著對上曲慕風的沉默,她看出他有些心慌,卻只是那樣滿不在乎的笑著,然后平靜的看著他寒著臉,半摟著葉眉離開。
撇開薄晶和小武這兩個沒有話說權(quán)的不說,武安廈、解銘荷和薄煙也沉默了起來,江月也沒有任何的表示,只是很平靜的吃著她自己的那份水果沙拉。
曲千觴看著江月那樣慢條斯理的動作,忍不住撇了撇嘴,她最看不慣江月的就是這副溫吞吞的性子,好像什么事都可以忍下來,什么事都可以不在意一般。
“把那些東西該扔的扔、該刪的刪,別留著給我丟人現(xiàn)眼了……”江月咽下嘴里最后一口沙拉,似笑非笑地突然對曲千觴說道。
曲千觴先是一愣,隨后不服氣地喊道:“?。渴裁窗。课以趺磥G人現(xiàn)眼了?”
“什么破照片、碎頭發(fā)的,這是你這么大的孩子該操心的事嗎?”江月一邊說著,一邊伸手把曲千觴口袋里包頭發(fā)的那條手帕掏了出來,然后隨手扔進了身后的垃圾箱里。
曲千觴萬分“怒其不爭”地瞪著江月,說道:“老媽!——你要是‘長進’些,至于讓我這么操心嗎?”
“我自有打算……這些事,你少管!”江月臉上的依舊是那副溫和的笑容,一邊說,一邊用手拍了拍曲千觴的臉頰。
“你自有打算?什么打算?就跟他這么不清不楚、不明不白的瞎湊合?你究竟是哪根筋沒搭對呀?怎么能忍的下去?”曲千觴都快被江月的“自虐”給氣瘋了,她是強忍了近兩個月的時間,才有了今天的爆發(fā)。
“呃……阿觴,其實你爸爸也沒你想像的那么差勁的……”武安廈這些年一直自認對江月和曲慕風兩人分手這件事該負有一些直接責任,所以這會兒便忍不住想替曲慕風說好話,可是曲千觴正在氣頭上,哪里會肯聽他說,轉(zhuǎn)頭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說道:“男人閉嘴!——這件事情上,沒有男人說話的余地!……哼,書上都有寫‘男人的話要是能信,豬都會上樹了’,我腦子進水了,才會聽你說……”
薄煙白了武安廈一眼,對這個男人的死心眼兒實在有些受不了……當年的事情她也有份,可是她卻從來都不覺得自己該負什么責任,有些事情要發(fā)生,壓根就不是他們這樣的局外人可以控制的,既然無法控制,她又何來愧疚?!于是,她對曲千觴的話,格外贊賞。
江月抽出三秒鐘的時間和薄煙一起欣賞了一下武安廈尷尬的神情,然后才干咳了一聲,裝模做樣的說道:“阿觴——有你這么跟長輩說話的嗎?”
曲千觴冷哼了一聲,又瞪了武安廈一眼,然后低頭看著桌面,不再言語。
“阿觴,你年紀還小,這些事情,不是你這個年紀該操心的……老媽都這么大的人了,難道還不知道自己該怎么樣面對嗎?”江月看出曲千觴是真的生氣了,便緩下了語速,半帶安慰的解釋了起來:“我知道,你對這些天以來,他一直粘在我身邊的事情很不滿意,你放心,我早就托你煙姨幫忙買房子了,你剛才也聽見你煙姨說了,這兩天就差不多了……等房子準備好了,我搬過去住……你留在老宅陪你太爺爺……”
“你一個人搬過去???然后我留在老宅里,眼不見,心不煩?”曲千觴徹底死心了,眼前這個女人的大腦結(jié)構(gòu)跟普通人絕對不一樣,這破主意不是換湯不換藥嗎?問題依舊沒有解決!
“阿觴……我可能沒有跟你講過,我很小的時候,有一段時間生活的很辛苦,那是在遇到你律舅舅之前的事了,當時如果不是你太爺爺收留了我,我想,我早就死在鄉(xiāng)下的漫野地里了……這許多年來,我是真的把他老人家當親爺爺看待的,所以,很多時候的很多事情,只要在我的承受范圍以內(nèi),我便不愿讓他老人家操心……我跟你爸爸之間的事,一直是他的一個心病,如今他也是上了春秋的人,同住一個屋檐下,對你爸爸,我便有很多話不好說,很多事情不方便做,所以,我才讓你煙姨幫我留意房子的事……”
其實,曲千觴一早也看出,在江月心里,曲長生的份量只怕不比曲慕風輕,只是這會兒才知道,當年還有這么一段往事,也就有些理解,為什么有時候她明明看起來不喜歡,卻還是曲長生面前強行忍耐……可是這也不能作為她跟那個男從瞎湊合的理由呀!她剛想反駁,就見江月燦爛一笑,說道:“其實跟他在一起的這四十六天,收獲還是很大的,至少我已經(jīng)成功的讓他找回了當年我們在一起時候的感覺……你不覺得,這幾天,我們倆的默契好了很多了嗎?”
曲千觴一下子沉默了。如果江月舊情難忘,那她再說任何話、再做任何事,又有什么意義?她今天之所以表現(xiàn)的那么尖銳,其實說到底,也只是想逼著曲慕風做個決斷,現(xiàn)在這年頭,齊人之福不是那么好享的,兩岔路口,他總要挑“一”條路來走,而且是唯一的一條……可是這會兒聽了江月的話,她心里突然一陣泄氣,人家當事人都不當回事,她瞎操什么心呀?……
江月好笑地看著有氣無力地爬在了桌子上的曲千觴,心里泛起陣陣感動,她知道,女兒這純粹是關(guān)心和擔心她……她伸手把曲千觴摟在了懷里,又接著說道:“十多年前,決定帶著滿心傷痕離婚的時候,我跟你現(xiàn)在一樣傻,覺得做人就該灑脫點,該放手時就放手,對自己好,對別人也好……可是現(xiàn)在想來,憑什么呀?憑什么做錯事的是他們,卻要我付出這么沉痛的代價?”
“啊?!”曲千觴、薄煙、解銘荷、武安廈四個人都被江月突然轉(zhuǎn)變的話鋒嚇了一跳,四對眼睛齊刷刷地定在了她身上。
“我不否認,我對他還有感覺,畢竟曾經(jīng)那么那么的喜歡過……可是,我們之間那些很現(xiàn)實的問題,我也一樣看的很清楚……這一次,我只是不想哭著離開的人還是我而已……”江月一副胸月成竹的淡然模樣,轉(zhuǎn)動著手里的酒杯,突然很狡獪地一笑,說道:“剛才哭到走不動道兒的那個,就不是我!……呵呵,而且就沖某人離開時候的表情,葉眉,估計呆會兒還有得哭呢!這些天,我可不是白白讓他粘在我身邊的,他對我的眷戀越深,葉眉,呆會兒的下場就會越慘……你們說,是不是?呵呵,想必某人要頭疼上一段時間了,我也正好準備一下搬家和工作的事情……阿觴,你準備的那些破爛兒趕快處理掉吧,如果我真想要跟他撕破臉的話,我手邊的東西比你準備的那些有份量多了……”她自己在腦海里想像一下那種情形,都會覺得很興奮!
這人——是我老媽嗎?!曲千觴心里驀地浮上這么一個念頭。在她心里,江月一直是一個善良的過頭的女人,從來都是寧可委屈自己,也不肯對不起別人的,但這會兒聽江月的說話,好像變了一個人似的,那一點點的狡獪太讓她欣賞了!
薄煙憤憤不平地看著江月,氣得腮幫子都鼓起來了。合著她這些日子以來替她打抱不平,都是白操心呀?她突然用力地拍了一下桌子,沖著一旁的侍應(yīng)生喊道:“去,到柜臺把這桌的帳單做一下,交待她們,一分錢的折扣都不許給,今天她買單!”說完,她的纖纖玉指便點在了江月的額頭上。
江月滿臉委屈地看了看飛快跑掉的侍應(yīng)生,然后很哀怨地看著薄煙,說道:“不是說好了你請的嗎?你這里好貴的,宰起人來,刀刀見血……學姐怎么忍心……”
“我非?!绦摹?!——居然在我面前裝了那么多年無害的小兔子,今天才讓我知道,原來是個腹黑的狐貍精!只讓你用這頓飯來賠償我的精神損失費,已經(jīng)是便宜你了……便人要知足!——”薄煙越說越氣,最后幾個字簡直是從牙縫里崩出來的。
武安廈這會兒也已經(jīng)從驚嚇中回過神來,臉色有些難看的干咳了一聲,說道:“這個,彎彎,我還是想說,當年的事……”
“當年的事,我知道的不會比你少……甚至我知道的一些,恐怕是你們都不知道的……我現(xiàn)在很清醒,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也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樣的生活,因為心里對他仍有眷戀,所以,機會,我會給他,但如果他把握不住,我也絕不強求,更不會委屈自己!”江月的話說的極清楚利落,字字都讓人知道,她,對將來,真的已經(jīng)想的太清楚了……
曲千觴忍不住為江月的話鼓起掌來。如此清醒的江月,應(yīng)該已經(jīng)不用她再擔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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