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什么呢?”林熙月擠過來,順著傅悠然的目前看進那座書齋,頓時被書齋中那湖綠色的身影吸引了去。
清雅的顏色配上雪紡的輕薄罩衣,腰間扎著四指寬的繡鍛錦帶,勾勒出英挺緊窄的腰身,腰間懸著一柄小劍,雖是配飾,卻更添一分瀟灑之氣,再觀那人面若冠玉,眼若芒星,頭上一頂攢珠金冠襯得此人英挺貴氣,真?zhèn)€是英俊且瀟灑,溫柔又多金。
林熙月滿臉的花癡神態(tài),“這個人……有些眼熟?!?p> “你武功秘笈里夾著的帥哥,不就是他!”傅悠然說的,是林熙月藏在家傳秘笈《林式十三鞭》中的懷王畫像。
林熙月驚呼一聲,“是懷王殿下?”
接著,在傅悠然點頭的一瞬間里,林熙月以迅雷不及掩耳盜鈴之勢沖入書齋之中,并向懷王做了自我介召。
“……小女代表安陽的所有‘南粉’,向懷王殿下獻上最崇高的敬意,同時也請懷王殿下為我們提字留念,以示鼓勵?!?p> 傅悠然跟著進到書齋中,便聽到林熙月的結(jié)束語,不禁心中佩服,這死丫頭的搭訕能力又升級了。
齊瑞南尷尬的從林熙月的魔爪中掙出手來,剛要開口,便見著走進書齋的傅悠色,臉色微變,連忙欠身行禮,傅悠然攔住齊瑞南笑道:“二哥何必這么客氣?”
齊瑞南堅持道:“禮不可廢?!?p> 林熙月上前道:“既然太子殿下都這么說了,懷王殿下又何必推辭?”
齊瑞南詫異地道:“姑娘竟與太子相識么?”
傅悠然笑笑,“二哥有所不知,這位林熙月姑娘,是我出宮時結(jié)識的朋友?!?p> 齊亦北回頭朝林熙月一抱拳,“林姑娘,剛剛本王失禮了。”
林熙月竟雙頰微紅,回了一個標準的福禮,“懷王殿下客氣了?!?p> 傅悠然打了個冷戰(zhàn),不忍再看的將臉轉(zhuǎn)至門外,竟意外的發(fā)現(xiàn)兩道熟悉的身影。
顯然,齊瑞南也發(fā)現(xiàn)了,“那不是墨兄和傅姑娘么?也是與太子一同出行的么?”
傅悠然驚奇地道:“你也認識‘傅姑娘’?”
齊瑞南笑道:“我早就聽說墨先生的義女到了京城,前幾日又在宮中偶然遇到,不過并沒有說話的機會。”
“是么?”傅悠然喜道:“你對她的感覺如何?”
齊瑞南微笑著欠下身去,恭敬地道:“只是一面之緣,何談感覺?況且父皇似乎有意將傅姑娘也列入太子妃的候選人之中。”
好么,全知道了,傅悠然無奈的擺擺手,“沒那回事,如果二哥對她感覺尚可,我可以求父皇將她嫁給你?!?p> “太子為何突有此想?”齊瑞南問得很是莫明其妙。
“呃……其實是她對你很有好感,讓我找機會來問問你的意思。”
“???”齊瑞南不相信的將目光投向門外。
街角處,一男一女佇足而立,男的隨性自若,女的安靜高貴,齊瑞南不相信,這樣一個女子,竟會向男子主動示好么?
“他們看過來了。”墨瑋天笑嘻嘻的提醒雙目噴火的齊亦北。
齊亦北恨恨地道:“一見著男人,就像蒼蠅見著屎!”
墨瑋天眉頭大皺地道:“麻煩你注意一下現(xiàn)在的身份可好?做男人時說不出的臟話做了女人倒說得順口了?!?p> “少廢話,我現(xiàn)在流著山賊的血!”
墨瑋天差點憋出內(nèi)傷,忍住笑意點頭道:“是,你現(xiàn)在是山賊?!?p> 齊亦北冷哼一聲,墨瑋天問道:“你為什么不同意女大王的提議?讓她嫁給懷王,不僅我們沒有麻煩,還能給懷王扔去一個麻煩?!?p> “父皇的意思是指婚與太子大婚同時完成,如果‘我’真的對父皇說心屬懷王,到時難道要我嫁過去?況且一旦嫁作人婦,換回本尊將會困難重重?!?p> “真的只是這樣?”墨瑋天有些不大相信。
“不然還能怎樣?”齊亦北急道:“況且墨燕辰的義女,絕不能嫁給齊瑞南。”
墨瑋天一愣,“這是假的?!?p> “現(xiàn)在是假的,所以我們要先一步找到老師,讓它變成真的,否則事情一旦敗露,你就等著看我欺君犯上,人頭落地吧?!?p> 墨瑋天摸摸脖子,嘻笑道:“那我豈不是也得陪你?”
齊亦北白了墨瑋天一眼,繼續(xù)將注意力放到那間書齋之中,他是聽說傅悠然和林熙月逛街去了,連忙拉了墨瑋天跟上,就是怕出什么意外之事,沒想到怕什么來什么,居然讓她們碰上懷王,碰上就碰上了,竟然還上桿子的前去搭訕,這不是沒事找抽型么?
看著傅悠然等人出了書齋,齊亦北微瞇著眼睛道:“他們做什么去?”
“我怎么知道?”墨瑋天觀察了一下,“好像是……朝著我們來了。”
的確,傅悠然在向齊瑞南大肆推薦了“傅姑娘”一番后便拉著齊瑞南出來,想給他引見引見,以便邁出自己夢想的第一步,不料出了書齋沒走幾步,便聽得馬蹄聲響,飛快的由遠至近,還有一個聲音大喊道:“馬驚啦——大家閃開——”
路上行人紛紛避讓,一匹棗紅駿馬轉(zhuǎn)眼出現(xiàn)在眾人視線之中,突然人群中發(fā)出一聲驚叫,“孩子!”
原來一個四五歲的小男孩兒仍立于街中,似乎是被奔馳而來的馬匹嚇傻了,眼看孩子就要被馬蹄踩成肉餅,傅悠然想也不想縱身躍出,與此同時,身邊的湖綠色身影一同飛出,先傅悠然一步抱住孩子,孩子是抱住了,不過由于馬匹來勢甚快,懷王來不及避讓,只得將孩子護在胸前,受驚的烈馬已至眼前,馬匹高嘶一聲,四蹄抬起,就要踏平眼前的障礙物,此時傅悠然也已到了街中,情形危急,不及細想,抬腳用力一踹,懷王和孩子雖然以極其難看的姿勢摔了出去,但畢竟是安全了,留下傅悠然單獨面對高抬的馬蹄,說時遲那時快,傅悠然怪叫一聲原地拔起,用力朝前一撲,牢牢的抱住馬腿,這是傷敵一千自損八百的要命打法,山哥說過,非危急之時,不可在劣勢之下仍向敵人進攻,不過現(xiàn)在應(yīng)該算是危急吧?
那馬兒本就受了驚嚇,現(xiàn)在更覺眼前一黑,前蹄上重量驟加,嚇上加嚇,一個重心不穩(wěn),結(jié)結(jié)實實的來了個真正的“馬失前蹄”,一人一馬同時落地,發(fā)出驚天巨響,傅悠然被摔了個七葷八素,只覺得五臟六腑全都移了位,一根手指也動彈不得,接著,她被人抬出事故現(xiàn)場,看著一張張關(guān)切倍至的人民笑臉,傅悠然終于找到了英雄的感覺。
不過人民英雄被一路抬回宮去,這可夠有些丟臉的,所以傅悠然決定只記得前半截的光彩時刻,英雄嘛,總會有點無奈的。
傅悠然這個架勢回來,可把宮里的太醫(yī)嚇個夠嗆,萬一太子有個三長兩短,皇上可不能說是太子傷勢過重,而是得怪罪太醫(yī)無能,這不是誣蔑皇室,是經(jīng)過實踐的,歷朝歷代,皇室死了人,掌權(quán)者的第一句話都是:你們這群庸醫(yī),治不好某某,就用你們陪葬。
所以說,皇宮中最可憐的人群不是太監(jiān),而是太醫(y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