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是白衣卿相38
容瑾卿遠(yuǎn)遠(yuǎn)看著丞相府門口拉扯不斷的兩人,小丞相背對著他,他看不清他的神色。
可小丞相負(fù)在身后的手,卻隱忍得發(fā)白。
不知道出于何種心理,容瑾卿就保持著不遠(yuǎn)不近的距離,將小丞相細(xì)小的動作都盡收眼底。
晦澀的眼底看不清情緒。
商晚忍下手腕的疼痛,聽到系統(tǒng)提示碎片在附近,冷淡的眸子露出幾分破碎,薄唇緊抿:
“臣下自知自己的身份,高攀不上公主,也承受不了攝政王的厚待,女兒身一事,無需公主多說,臣下明日上朝會與陛下說明,自請辭官?!?p> 白璞心臟被狠狠錘了一下,淚珠不斷滾落,她卻不敢有半分松懈:
“我就那么讓你不喜嗎?寧愿冒著欺君之罪,也不肯要我?”
身體止不住的顫抖,白璞咬緊牙關(guān),強撐著搖搖欲墜的意識:
“大人,辭官或許可以保全你的家人,可攝政王呢?您難道也不在乎攝政王殿下的安危嗎?您和他如今走得如此近,朝堂之上對他不滿的人不少,您難道不怕別有用心之人借口拖他下水嗎?”
丞相冷淡的臉色微凝,僅僅一個細(xì)小的變化,就足以讓白璞看到希望的同時又不住崩潰:
“您仔細(xì)想想,就算…就算他接受了你的身份,接受你欺騙他的事實,可朝堂呢,天幽皇帝呢,你們?nèi)绾谓淮???p> 胸口涌上悶痛,白璞軟下聲:
“我,我愿意做你們的掩護(hù)……”
什么尊貴什么身份她都不要了,是她自己將自己逼入絕境的。
若是這一次不放手一搏,日后,她就真的與她無緣了。
神情恍惚慘烈,白璞察覺到丞相清冷馥郁的氣息在遠(yuǎn)離。
還是……不行么……
搖搖晃晃的身子被扶穩(wěn),溫雅清冷的丞相垂眸,低沉的聲線聽不出半分情緒:
“臣下不值得公主如此作賤自己。”
“不是作賤,”
白璞搖了搖頭,唇角的笑容凄涼:
“第一眼,我就看上了丞相,無關(guān)男女,只是驚艷?!?p> 若是注定無法擁有,恐怕她此生,都難以釋懷。
商晚看著白璞眼底承載不住的痛苦絕望,眸子微垂,難以理解。
可碎片攻略就差一點火候,現(xiàn)在機會擺在面前,選擇與否都是難題。
指骨微蜷,商晚眼底掠過的復(fù)雜被冷靜強勢覆蓋。
矜貴溫雅的丞相看不見半分狼狽,卻已經(jīng)軟下了態(tài)度:
“臣下會在成婚前寫好和離書,若是公主日后有了心儀之人,丞相府,就是公主的嫁妝?!?p> 眼底迸發(fā)出歡愉,白璞不可置信地抬頭。
被驟然來的驚喜砸暈了頭,眼尾的淚珠不斷滾落,顫抖的手怎么也控制不?。?p> “謝大人成全……”
緊繃的意識徹底陷入混沌,白璞眼前一黑暈了過去。
“解釋,”
唇瓣緊抿,容瑾卿上前攔住將青玄公主抱進(jìn)府里的小丞相,眸底壓抑著情緒。
“這是臣下的私事,與王爺無關(guān)。”
不過才隔了幾個時辰,小丞相態(tài)度就產(chǎn)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冷淡疏離得仿佛對待一個陌生人。
心臟密密麻麻涌上委屈,堂堂攝政王失了分寸,不依不饒:
“你們在大庭廣眾之下……你若是將她抱進(jìn)府里,這天幽的謠言就怎么也止不住了!”
想到為花樓聽到的話,容瑾卿暴躁得想要殺人。
可小丞相的態(tài)度也不對,語氣也不對,無端的煩躁蔓延,卻隱隱壓得他喘不過氣。
“不必壓了,”
小丞相轉(zhuǎn)眸看著他,波瀾不驚的眼底裝不下任何東西:
“臣下與公主將在月末完婚,到時煩請王爺賞光?!?p> 指骨無力攥了一把空氣,容瑾卿咬緊牙關(guān),黑沉翻涌的眼底醞釀著一場劇烈的暴風(fēng)雨:
“商晚,你知道自己在說什么嗎?”
完婚?
怎么可以!
冷冷避開容瑾卿的手,小丞相板正嚴(yán)肅的臉上看不出半分玩笑成分:
“臣下與公主兩情相悅,完婚既是利于兩國邦交,也是臣下年紀(jì)到了想要安定,兩全其美?!?p> 去他媽的兩全其美!
眼底憤怒得幾乎要噴火,容瑾卿不知道怎么形容自己此刻的心情。
煩躁?憤怒?悲痛欲絕?還是感覺受到欺騙的暴戾?
好像都有,又好像全部被糅雜在了一起,撞得他頭暈眼花。
乖巧的小丞相突然不乖了,到底是什么原因。
白璞……
他媽的到底和他的小丞相說了什么,讓他這么義無反顧地就要娶了她……
怎么可以!
眸子被黑沉覆蓋,容瑾卿看了一眼被避開的手,惡狠狠地抓緊,精致的眉眼戾氣橫生:
“我最后給你一個機會,到底是為什么?”
小丞相垂眸,脆弱的眼尾輕顫,低啞的聲線被冷風(fēng)吹得破碎:
“臣下所言,句句屬實?!?p> 騙子……
腳下如同灌了鉛,尊貴驕矜的攝政王雕塑般站在丞相府門前,眼睜睜地看著小丞相身影逐漸消失。
大門緊閉。
“叮咚!當(dāng)前碎片認(rèn)可度:90%!”
天幽皇都最近有兩件事一直被拿來談?wù)摗?p> 其一是癡情的青玄公主終于打動了他們矜貴清冷的丞相,不日就會完婚。
其二是先前放權(quán)的攝政王再度攝政弄權(quán),幼帝在外人眼中顯然徹底成為傀儡。
更值得一說的是,攝政王整日流連花樓,上趕著巴結(jié)他的朝臣投其所好,大批大批貌美的花倌涌入攝政王府,而王爺竟然也照單全收。
皇宮。
“皇叔,這個朕不會?!?p> 傳聞被架空的幼帝晃著腿,兩只手捧著奏折,湊到滿身酒氣的攝政王面前,小聲詢問:
“青州被那個叫龐俊的人治理得很好,可有人揪著他流寇的身份說事,不同意朕給他加官進(jìn)爵。”
抵在額角的指骨動了動,容瑾卿溫吞地睜開眼,朦朧冰冷的眸子隨意瞥了一眼奏折,漫不經(jīng)心:
“陛下不會,就是該多問問?!?p> 冷淡的眸子遮住其中的陰翳,容瑾卿看了一眼幼帝,低沉的嗓音冷得似乎摻了冰碴子:
“丞相和太傅是好友,你的老師既然沒了,就該重新找個老師?!?p> 幼帝腦袋難得運轉(zhuǎn)快速,小聲試探:
“可是丞相哥哥告假準(zhǔn)備婚事,貿(mào)然宣他進(jìn)宮……”
P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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