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飛緩緩走上了三樓,步伐輕靈優(yōu)雅,就象一頭漫步的獵豹,他的雙眼直視著前方,但仔細(xì)看去,卻會發(fā)現(xiàn)他的眼神沒有焦點,有所得必有所失,當(dāng)人一個人把注意力集中在某樣事物上之時,自然會忽略了其他的東西,只有把注意力分散開,才能抓住任何一點細(xì)微的變化。
安飛的信心不是盲目的,不論何時何地,他都能用最快的速度分析出自己的優(yōu)點和劣勢、對手的優(yōu)點和劣勢,從中加以利用。他從索爾和歐內(nèi)斯特身上學(xué)到了不少東西,就目前情況看,安飛認(rèn)為自己占了絕對的上風(fēng),因為這個世界的強(qiáng)者在偷襲與反偷襲的混戰(zhàn)中往往要靠感應(yīng)魔力或者斗氣去找出敵人,而他并不具備斗氣,魔力的波動也異常微弱,換句話說,敵人找不到他,除非是目擊了他的行動,而他卻可以靠著感應(yīng)輕松的找到所有的對手!
安飛走到三樓的一間房門前,吹滅身后的燭火,等了片刻,從懷中掏出了一個小布包,打開布包取出了一塊磁鐵,這是他今天才買的,沒想到馬上就派上了用場。
安飛觀察過自己的房間,也觀察過索爾和歐內(nèi)斯特的房間,發(fā)現(xiàn)玫瑰之家旅館的房門都是用插簧固定的,門框上有凸層,用卡片很難把插簧打開,再說他也沒有合適的卡片,用磁鐵雖然笨了點,但也很有效。
兩分鐘之后,安飛踏入了房間,屋角的大床有一個禿頂?shù)闹心耆苏诤ㄋ?,傻人有傻福,其實做一個普通人也是件幸運的事,他感應(yīng)不到火龍的元素波動,也感應(yīng)不到安飛走入了房間,縱使那條火龍讓整個旅館變成了火焰煉獄,他也是死得糊里糊涂的,全然不知道恐懼和痛苦是什么。
安飛輕輕的走了過去,用掌緣在那中年人脖頸上用力一切,那中年人就從昏睡變成了昏迷。
安飛站在屋子當(dāng)中,用一種很慢很慢的速度拔出了長劍,向下一刺,長劍奪地一聲,刺入到地板中,隨后安飛又拔出了長劍,若有所思的觀察著什么。
那面色陰沉的老人心情有些焦躁了,從現(xiàn)在的時間看,塔南應(yīng)該已經(jīng)擺脫了索爾的追殺,逃進(jìn)了下水道中,這也意味著索爾馬上就要回來了!可是莫特和加勒比曼這一走就沒有了消息,而且下面也沒有打斗的聲音,讓人難以理解。
“蠢豬!這么點小事也要我親自出馬!”那面色陰沉的老人再也等不下去了,恨恨的罵了一句,站起身向外走。
黑暗中的安飛驀然睜開了眼睛,身形縱起,手中的長劍如毒蛇一般筆直的向上刺去!
安飛在自己的房間里做過試驗,在三樓也做了一次試驗,整棟玫瑰之家旅館竟然是純粹的木制建筑,而通過目測,安飛知道地板的厚度只在五厘米到六厘米之間,準(zhǔn)確的說,他使用六成力道就足以用拳頭把這種程度的木板轟爛了,用長劍去刺穿木板更是易如反掌的小事。
那面色陰沉的老人做夢也沒想到,攻擊竟然來自于腳下!在他察覺到不對時,安飛的長劍已經(jīng)刺入了他的腳后跟,并突破血肉脆弱的攔阻,劍尖已經(jīng)刺入了他的小腿,那面色陰沉的老人不由發(fā)出了一聲凄厲的慘嚎聲。
緊接著,砰地一聲,那老人身后的地板被安飛用全力轟爛了,安飛這一次的對手畢竟是個中階劍師,實力遠(yuǎn)在莫特和加勒比曼之上,他處驚而不亂、臨痛而不慌,反手一劍向身后掃去,縱然沒有使用斗氣,劍尖掃過之處猶然發(fā)出了撕裂一般的輕嘯聲。
安飛的動作太快了,快的不容對手思索,那面色陰沉的老人所做出的動作完全是靠著本能反應(yīng),而本能卻會讓他忽略一些不應(yīng)該忽略的事情。
劍鋒是平坦的,這并不是廢話!安飛一擊得手,并沒有拔出長劍,長劍依然卡在木板上,那面色陰沉的老人反手揮劍,腳跟難免做出了一定角度的旋轉(zhuǎn),使得劍鋒在他的小腿內(nèi)攪動了一下,什么叫撕筋剜骨?這就是撕筋剜骨了!劇烈到了極點的痛苦不是一般人能承受的,那面色陰沉的老人再次發(fā)出了嚎叫聲,手中的長劍也差一點扔在地上,鮮血冒著氣泡在他傷處四周蔓延開來。
砰......安飛再一次轟爛了地板,在那老人胸口前方三米遠(yuǎn)的地方穿了出來,手中揮動著尖銳的燭臺,象揮動長槍般刺向那老人的胸口。
到底是中階劍師,那老人接連遭到安飛的暗算,依然能奮力反擊,他長劍由下向上揮出,正劈中了燭臺,安飛只覺得雙手一痛,再握不住燭臺了,燭臺脫手而出,先是砸到了天花板上,又斜斜的掉在了地上,翻滾了幾下再也不動了。
安飛向后一縱,與那老人拉開了距離,嘴角帶著笑意點頭說道:“不錯,很強(qiáng)悍!”
那面色陰沉的老人氣得幾欲昏迷,從來只有他暗算別人的份,今天遭受了安飛的暗算,才明白心中那股不甘有多么的強(qiáng)烈,他惡狠狠的看著安飛,全身的重量放在左腿上,右腿一動不敢動,不過為了保持平衡,右腿還是要承受一些力道,這讓他感到痛苦不堪。那面色陰沉的老人勉強(qiáng)集中注意力,運起了斗氣,手中的長劍逐漸發(fā)出了白色的光芒。
安飛一個輕跳,跳在了窗臺上,窗戶是開著的,安飛伸手扒住了窗框上方,給那老人留下了一個意味深長的微笑,隨后身形向上升去。
安飛的攀援術(shù)雖然不象傳說中的輕功一樣高來高去,但只要是手指尖能抓到的地方,他都可以上去,三下兩下爬到了檐前,安飛從懷中掏出一把東西,揮手扔到了上邊。
那是安飛準(zhǔn)備好的豌豆,豆粒灑落在屋脊上,順著斜坡滾落下來,發(fā)出噼里啪啦的聲音。
見到安飛的身影從自己面前消失,那面色陰沉的老人不敢有絲毫大意,他端著長劍,凝神看向上方,耳朵也豎了起來,聽著一切可疑的聲音,讓他無法理解的是,那種輕微的響聲此起彼伏,他不知道安飛這是在做什么。
此刻的安飛已經(jīng)回到了三樓,默默的看著天花板上的劍柄,并從孔洞中的影子判斷著一擊必殺的部位??梢灾圃戾e覺嗎?回答是肯定的,能!別的不說,現(xiàn)代每一個魔術(shù)大師幾乎都是制造錯覺并引導(dǎo)錯覺的高手!
安飛在對方面前爬了上去,并故意在屋脊上制造出聲響,那面色陰沉的老人很自然的認(rèn)為安飛正潛伏在屋頂上,伺機(jī)下來偷襲他,所以他已經(jīng)把所有的注意力集中到了上方,卻萬萬想不到,安飛竟然又跑到了下面。
在同一塊石頭上絆倒兩次的都是傻瓜,反方向推理,用同一種方法去欺騙同一個人的騙子是最愚蠢的騙子,用同一種方法去刺殺同一個人的殺手也是最無能的殺手,對方已經(jīng)嘗過了苦頭,再來一次就該輪到自己嘗苦頭了!
安飛施展的詭異無常的手段讓那老人著實有些膽怯,加上他本身遭受重創(chuàng),處于極其不利的局面,他潛意識里已經(jīng)把安飛看成了最可怕的對手,所以他雖然認(rèn)為安飛不會就此離去,必然還有殺招,但在他看來,這種可怕的對手不會象個低能兒一樣,反復(fù)使用同一種招數(shù),何況在上方還有聲音在持續(xù)不斷的響著!
那面色陰沉的老人已經(jīng)把所有的斗氣都運了起來,身形籠罩在一團(tuán)白光之中,劍尖上也有半尺左右的劍芒吞吐不定,他知道自己行動非常不便,所以試圖用劍芒展開突然攻擊,以敗中求生。
安飛卻在猶豫不決,他已經(jīng)判斷出了那老人的準(zhǔn)確位置,但要一擊必殺呢還是要讓那老人傷上加傷?安飛的手中還有一柄燭臺,從他的位置攻擊對方的下陰要害是很毒辣的,但萬一被對方擋住了,那么短時間內(nèi)就無法致對方于死地了!如果拖到索爾返回來......這是安飛不想看到的,他不想失去索爾和歐內(nèi)斯特的信任。
安飛很迅速的做出了決定,手臂一挺,燭臺象閃電一般向上刺去,奪地一聲刺入了木板。
那面色陰沉的老人猶在仰頭看著上方,左腳處傳來的劇痛讓他在哀嚎一聲之后,便栽倒在地上,雙腳都遭受了重創(chuàng),別說他是一個中階劍師,縱使是大劍師也無法繼續(xù)站在原地了。
這一栽倒不要緊,等于是他自己強(qiáng)行要把劍和燭臺尖從他腳中抽出去,燭臺刺穿木板之后,余力將盡,給他造成的傷害并不是很嚴(yán)重,但那柄長劍卻刺得很深,結(jié)果硬被他用血肉之軀把長劍拗?jǐn)嗔耍抢先穗p眼發(fā)黑,痛得已經(jīng)沒辦法呼吸了,身體也佝僂成一團(tuán)。
安飛再一次縱起,右拳奮力揮出,剛猛的拳勁轟破了木板,又重重的擊中了那老人的胸口,那老人剛剛栽倒,卻又象彈簧一樣被擊得彈了起來,前胸處也凹下去一大塊。
安飛從孔洞里跳上了四樓,雙手一抖,一把餐叉和一把餐刀分別從他的左右袖口滑了下來,滑到了指尖上,下一刻,餐叉和餐刀一閃而沒,再次出現(xiàn)的時候,已經(jīng)停在了那老人的咽喉上。
安飛輕吁了口氣,轉(zhuǎn)向迅速向樓下沖去,現(xiàn)在要爭分奪秒了,在索爾和歐內(nèi)斯特回來之前,他要處理好一些事。
其實在殺死了莫特與加勒比曼之后,安飛可以選擇躲藏起來,等索爾與歐內(nèi)斯特回返,但莫特也好,加勒比曼也好,都沒有對安飛構(gòu)成任何威脅,安飛需要一個對比,換算出自己的位置,免得自己以后做出了與實力不符的事情,所以,他還是找上了那自己感應(yīng)到的最強(qiáng)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