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縣衙的仵作申世坤。”他氣喘吁吁地回應道。
“仵作。。。申世坤?”
“是滴,我有大事要稟告巡檢老爺,快讓我進去吧?!?p> 門卒一臉不可置信地看著申世坤,并沒有放他進去的意思。
“你有啥子事?”
“王三田伙同邪教,帶人造反,抓了一百多人在山洞子里頭,我是來請巡檢老爺出兵救人滴,要是晚嘍,那些人就都沒命嘍?!?p> 古時候的巡檢司其實就是地方上的小型軍事機構,主要職能也是管理縣,村,鄉(xiāng)一級。
與縣衙不同的是巡檢司主要負責軍事,而縣衙負責民政,兩個機構算是相輔相成,共同治理一片區(qū)域。
一個巡檢司一般會配置一百到兩百個兵士,如果說某一個地方發(fā)生了聚眾叛亂,那么第一時間出動平息叛亂的就是巡檢司,而不是縣衙,因為縣衙沒有那么多武裝力量。
故一般巡檢司都會設置在關口,或者需要重點把守的地方,以便出現叛亂時可以快速的帶人鎮(zhèn)壓。
門卒聽到有叛亂發(fā)生,急忙進入通稟,申世坤則在外邊焦急的等待著。
過了一會兒,申世坤被放進去,他走進里屋看到屋中坐著一個人,這個人頭戴官帽,身穿官服,腰間佩刀,前額飽滿,留著八字胡,雙眼若有所思的打量著他,這個人便是巡檢司中的巡檢,屬九品武官。
巡檢看到他的打扮也是吃驚不已,立即向他想詢問起了事情的經過。
申世坤便將他們如何進入村中調查,如何在王宅中抓捕教主,后來法會又是如何出事,以及后山藏兵洞中發(fā)生的一切事情全部告訴了面前的巡檢官。
聽他講述完后,巡檢聽的也是目瞪口呆,不禁低下頭細細回味這其中的細節(jié)。
“這么說逃出山洞的只有你們兩個?”
“嗯?!?p> “你們劉頭。。。他。。?!?p> “劉哥現在生死不明,還有幾十個兄弟都在山洞子里頭。。。請老爺出兵救人吶?!?p> 巡檢沒有回答他,因為對申世坤所說的關于教主的事情他其實還是半信半疑的,甚至在懷疑他會不會是在胡言亂語。
巡檢看了看申世坤嘴角的小胡子微微抖動了一下,對著身邊的兵士說道:
“把他關到后頭去?!?p> 旁邊士兵連忙去押申世坤,他先是一愣然后大聲說道:
“老爺,關我做啥子?趕緊救人吶,山洞里頭還困著一百多人哩。。。”
“我聽你小子說,那個教主會法術?”
“是滴,那個教主他不是常人,我說的都千真萬確呀。。。”
“先等一下,你小子莫不是也信那個啥子弘陽教吧?”
聽到巡檢這么問他,申世坤一時不知道該作何作答。
“老爺,我咋么會。。?!?p> “明天早上我叫人去王三田宅子里看一下哈,要是沒有你說的,看我咋么收拾你?!?p> 申世坤一聽到明天早上,心中瞬間焦灼了起來,因為此時二人剛剛逃出,時間不長,現在帶人沖進去也許劉之遠還有救,晚了恐怕就丟了性命了,即使能撿回一條命,若是被挖去雙眼那也是一世活罪吶。
更重要的是,劉之遠是為了救他們二人才又被擄回山洞的,于情于理他都不能撇下劉之遠不管。
加之縣老爺就算立馬去找知府大人請他出兵,那也得先上報總督,總督再上報兵部,這么一套流程下來,最快也得三天后了,等官兵殺到什么都晚了,說不定還有可能人去洞空。
所以現在要救劉之遠,要救山洞中的弟兄,只有這里的巡檢司,得快點讓他們出兵。
想到這里申世坤便立即對巡檢說道:
“我已經找人稟告我們老爺,去請知府大人出兵嘍。。?!?p> “如果邪教被朝廷的官兵剿滅,巡檢老爺豈不是延誤戰(zhàn)機。。?!?p> “若是我們聯(lián)手一起剿滅邪教叛亂,老爺您是大功一件呀。。?!?p> “且我們剛逃出來,已經驚動那個教主了,若是等到明天,恐怕那教主會跑!”
聽到這里巡檢擺手讓官兵停下,低下眼來思考了一會兒。
“小貴兒,你帶兩個人去王三田宅子里看一下,有沒有他說的情況,快去快回?!?p> “好”
一個兵士快步推門出去了。
見到這個巡檢還要拖延,申世坤心中也是焦急,但沒有辦法,現在想來自己剛才也是魯莽了,不應該跟他們說什么教主會法術之類的話引得這個巡檢不斷的懷疑自己,但事已至此他也只得呆在這兒等這個兵士回來。
此時剛過午夜,正值丑時,還有兩個時辰就天亮了,村子里邊非常的安靜,幾個兵士快步穿過,向北走了一陣子,來到了王三田宅院的門口。
宅子中一片安靜,他們上來就開始大力敲門,但是敲了一陣子發(fā)現沒人應聲,他們也沒覺得奇怪,因為現在正深更半夜,興許屋里的人都在熟睡吧。
然后他們就繼續(xù)去敲,敲了一陣,還是沒人出來。
幾人相互看了一眼,加大力度,繼續(xù)敲著,幾乎都已經是在砸門了。
但宅院之中還是一片寂靜,他們感覺有些奇怪,這么大的動靜,睡的再熟也得聽到了吧,除非里邊的人故意不給他們開門。
于是他們就向著門內喊話,表明他們的身份,喊了一陣后還是石沉大海。
莫不是這宅子里邊真的出事了?
于是幾人商量了一下決定找個地方翻進去看看,但是這高墻大院不是他們想翻就能翻得進去的。
幾人圍著大宅子轉了一圈兒都沒有發(fā)現合適的地方,無奈只得作罷。
然后他們就回到村子里,找了幾戶人家,將他們叫醒問了問。
這些村民告訴他們兩日以前,有人看到王三田家拉了很多的板車向著后山方向去了,家丁,仆人和丫鬟也全都帶上的,好些在宅子里做工的人現在都還沒有回來。
而且昨天一天整個宅子大門緊鎖,沒有人出來過,村民們都以為他們還沒有回來。
聽到這些情況以后,幾人立即動身回去,附近的鄉(xiāng)民說的基本上和申世坤的話相符,莫不是王三田真與邪教在聚眾叛亂?
覺察到此事非同小可,他們就一路上飛快的趕回了巡檢司。
一直在屋中等待的申世坤,心中越來越焦急,不停地向外看去,就這樣過了快一個時辰才見那個兵士趕回來。
回來后向著屋中的巡檢報告了情況,巡檢思索了片刻,看著申世坤向他走了過來。
“我且問你,你說的這個巧妹兒,還能找到嘛?”
“能找到滴,她就住在村子里?!?p> 申世坤看到有希望,連忙回答了巡檢的問話,巡檢則看了看他沒有說別的,然后轉過身來讓身邊的兵士將他放了。
“去,叫所有人把家伙都帶上,今晚有事要辦嘍?!?p> “我也跟你們一起去!”申世坤也隨聲附和道。
“好,你要是耍老子,我就把你砍嘍?!?p> 巡檢看了一眼申世坤回應了他一句,就立即向外走去開始集結手下兵丁。
他也跟著走了出去,就看到場院之中,陸陸續(xù)續(xù)走出來很多的人,拿著武器,正穿著衣服開始在院子里站定。
隨后巡檢便開始給他們訓話,站在邊上的申世坤看著他們開始思索起來。
雖說終于是能帶人過去了,但是能不能救出劉之遠和洞里的人呢?
那些家丁已經不是常人,普通的攻擊不能將他們打倒,更別說洞里邊還有那個教主,他可是親身體會過那個教主的可怕之處的。
可別是去了以后,人沒救出來,把這些人也給搭進去了,得想些辦法能進得去,還得出的來。
申世坤埋頭思索之時,看到了場院旁邊的槍架,然后他瞬間想到了一個東西“火槍”,也叫鳥槍,火繩槍。
從康熙年間開始,各地的軍隊都會大量地配備火器,就是火槍和火炮,還有專門的神機營,營中全部的兵士都裝備的是火槍,甚至穿有特制的布甲。
巡檢司雖然不屬于八旗或者綠營這樣的朝廷正規(guī)軍隊,但是他們也裝備的有火器,只不過配額一般在三到五成,不是全員裝備。
“巡檢老爺,這里有多少把火槍?”申世坤轉頭向著巡檢問道。
巡檢訓話被強行打斷不耐煩的看著申世坤說道:
“三五十把,里邊還有些壞滴?!?p> “老爺,我有些事要跟你商議一下?!?p> 然后申世坤就把巡檢拉到一旁,要跟他商議一下作戰(zhàn)計劃,因為巡檢司里的兵士沒有親身經歷過那些異變家丁的攻擊,貿然下洞的話肯定會如他們之前在王家大宅那樣被瞬間挫敗,所以一定要詳細的部署部署。
巡檢被拉過來以后有點疑惑,申世坤便將那些異變家丁的情況詳細都告訴了他,并建議他將司中火槍全部帶上。
聽完申世坤的建議,他非常的難以理解,按他的想法這申世坤肯定是在胡編亂造,但是仔細想了一下又想不出他這么做的理由是什么,經過一番斟酌還是聽取了建議。
而后二人就簡單地商量了一個戰(zhàn)斗計劃,出發(fā)的時候帶上了很多的東西,鎖鏈,長槍,短刀,火槍,鉤爪等,幾乎把巡檢司里的家當都給帶上了。
起初這個巡檢看到要帶這么多東西覺得有些過于謹慎了并不同意,但是申世坤一再的堅持,加之他還講的煞有其事最后也是被勉強說服了。
看到一隊兵士將火槍帶到身上,申世坤心里也稍微有了一點底,雖說對付那些家丁這些武器非常的重要,但如果遇到教主的話,唯一有用的可能就是這個火槍了。
不知道對著教主的頭來上一槍,能不能將他打死,但不到萬不得已還是不要接觸教主,最好是將人救到以后就馬上出來,后續(xù)交給步兵營的官兵來圍剿就好。
就這樣申世坤隨著巡檢司的一百多兵士,一起向著村子里快速地趕去。
巡檢并沒有帶人直接去后山藏兵洞,而是先來到了王家大宅,想最后在確認一下宅子里的情況。
眾人來到門前,他命人叫門,如之前的報告宅內并沒有反應,于是找了兩個身形輕巧的,用帶來的鉤爪從墻上翻了過去,進到內部將門打開了。
他們進門以后就開始四處查看,整個大宅一片漆黑,雅雀無聲,一個人都沒有。
來到庭院以后,更是發(fā)現一片混亂,三個神像不知道被什么東西給剿爛了,碎片散落一地。
那些寫著經文的布條掛的到處都是,中間的祭臺也如申世坤所說完好的屹立在各種殘片的中央。
此時巡檢的心中開始泛起了嘀咕,這宅院中的情況基本上都和他說的相吻合,人也都不見了,難不成眼前這個仵作說的都是真的?
想到這里他將申世坤喚來,想問問其他的情況,但是就在他剛要開口的時候,一個兵士跑來向他報告,發(fā)現了一個死人。
他們連忙趕過去看,這個人被插在了一個幡桿之上,幡桿都上端被折斷了,故而變成了一個斜尖兒,這個人就從這個尖兒處被穿腹而過。
因為這個幡桿是上細下粗,下邊粗的地方穿不過身體,所以他就被插著懸在了空中,血順著幡桿一路流到了地上。
正常從這里經過還真的看不到他,剛剛有個兵士也是看到地上有血,才抬頭一看發(fā)現了他。
其他的兵士都趕過來圍在這里,看著幡桿上的人議論紛紛。
現在整個王家大宅之中只發(fā)現了這一個人,還是以這么駭人的死法出現在了眾人的面前。
“這邪教果然是傷天害理啊。”
巡檢圍著這個尸體仔細的看了看后開口說道,而旁邊的申世坤則皺著眉頭,似乎想到了什么。
“巡檢老爺,我覺得這個人,不是他們插上去滴?!?p> “哦?”
“應當是從空中掉下來,剛好落到這個桿兒上嘍。。。”
“空中?”
巡檢聽到后疑惑的看向了申世坤,而后申世坤將他的想法告訴了巡檢,他認為這個人是被教主引起的那股旋風吹到了空中,后來旋風停下這個人便落了下來恰好插在了這個幡桿上。
而當時宅中的家丁可能是沒有發(fā)現他,也可能是覺得不方便將他取下,就把這個人留在了這里。
聽到申世坤的推斷后,巡檢不可思議的在周圍看了看,這個幡桿折斷以后也有個一丈高,周圍也沒什么一樣高的建筑,想要把這個人插在這兒肯定得搭梯子,而且被那么粗的幡桿穿身而過,是需要很大力量的,從梯子上不太好實現。
加之之前看到庭院中的一片狼藉并不像是人為造成的,而是和申世坤說的刮起旋風的情況非常的符合。
莫非這個教主真的有什么靈通?想到這里這個巡檢摸了摸他的胡子,開始認真地思考起了申世坤之前跟他說的話。
“用火槍!”
巡檢將申世坤拉過來,詳細的詢問起了教主的情況,申世坤則干凈利落的用三個字告訴了他。
“火槍?”
“對,依我看,只有火槍可以殺他?!?p> “這個有把握么?”
“那就看開槍滴人槍法好不好嘍,我想來只能是打頭才有用,如果打不準,那就對著那個教主一起開槍,這么多桿總有一把可以打中他的頭?!?p> 巡檢低頭思考著沒有說話,申世坤又開口道:
“不過我們最好是救人為主,那個教主我們能不招惹還是先不要招惹,等大隊官兵來圍剿最好?!?p> 巡檢聽到申世坤這么說,立即歪著頭對他說道:
“這是啥子話,擒賊先擒王,哪有把頭目給放嘍滴,我就不相信我手里這么多桿槍,還殺不死他,大不了把他打成馬蜂窩,看他還活不活?”
聽到這話申世坤連忙勸道:
“老爺,莫要沖動啊,我們雖然有家伙但是。。?!?p> “你莫不是怕了吧。。?!?p> 聽到巡檢官這么說,申世坤便沒有再說別的,若是這火槍真能殺死教主那也行,算是為民除害了,不過他心中總有一種隱隱的擔心,這個教主可能不會就這么輕易被殺。
后來二人詳細的商討了一些作戰(zhàn)方案,然后快速向著后山的藏兵洞趕去。
經過一陣子的奔跑,眾人來到了藏兵洞的洞口,申世坤向下看了看,發(fā)現家丁好像都回去了,趕來的路上也一個都沒有見到,但是從洞口看下去還是可以看到之前的戰(zhàn)斗所留下的痕跡,還有家丁的尸體。
巡檢站在洞口向下看了看,對著身后的人說道:
“上邊留兩個人,其他人跟我下去?!?p> 嗖嗖幾聲,五條繩索從上邊的洞口處落了下來,緊接著幾個兵士便順著繩索慢慢的滑落到了地面。
下來的時候就轉身看到這一片空間中躺著不少的尸體,他們拿下洞壁上的火把離近看了看,赫然發(fā)現這些尸體居然全部都被挖空雙眼。
而后上邊的兵士都陸陸續(xù)續(xù)的下到了洞中,巡檢在下來以后也看到了這些家丁的慘狀,心中暗暗震驚。
“這些就是你說滴那些王家家丁?”他向著隨后下來的申世坤問道。
“是。”申世坤沉聲回應道。
并且緊張的觀察著周圍和前方的入口,一個時辰之前三人拼死搏殺逃到這里的情景,此時還歷歷在目,手中不由自主的就拿下了掛身上的銅鎖鐵鏈。
“這些家丁是你殺滴?”
“我和劉哥二個人?!?p> “你們兩個殺了這么多?”
“前邊還有。。?!?p> 巡檢看到此處基本上算是相信了申世坤說的話,也是不禁佩服此人身手功夫真是了得。
“要小心,這些家丁洞里頭還有。”
巡檢應了一聲,等到所有人都下來以后,對著面前所有的兵士說道:
“兄弟們,排好的隊形沒有忘吧?”
“沒有!”所有兵士一起回答。
“好,等會兒就照這個隊形沖進去,看到啥子都不能亂,曉得不?”
“曉得?!?p> “好,列隊!”
所有兵士拿出武器,列好隊伍。
“出發(fā)!”
眾人一齊開始向著前方的入口處走去。
申世坤走在了隊伍的前方,一邊往前走去,一邊向著前方漆黑的洞口仔細地探聽著,生怕遺留一絲一毫的動靜。
就在眾人向前行進時,一陣熟悉的窸窣聲傳了過來,前方的申世坤立即向著后方的兵士們喊道:
“來嘍?!?p> 所有人停下腳步緊張的注視著前方的洞口,那一陣拍打巖壁的聲音越來越清晰,不多時,一個家丁就從前方的洞口處冒了出來,只不過不是從下邊走出來的而是從洞壁上爬出來的。
這些兵士們主要都是從周圍的四村八鄉(xiāng)里招募來的,沒當兵之前也只是農民,平時都是訓練,出兵的時候極少。
今日來剿滅邪教,本來以為就是抓些人,沒想到聽到申世坤說這些家丁都變成了怪物,都覺得稀奇,也有害怕的,但是看到來了這么多的人,膽子也就壯起來了。
還有些甚至很好奇,想看看著這怪物長什么樣,教主真的有這么厲害?心里盤算著見到了以后可以回去當成是吹噓的資本。
可是,當他們親眼看到幾個雙眼被挖空的人,像個壁虎一樣從洞子里爬出來的時候,一瞬間都怔在了原地。
“發(fā)!”
巡檢的一聲令下,使得他們快速回過神來,站在第二排的兵士手舉火槍對準前方爬出來的家丁扣動了扳機。
砰砰砰砰,一排槍響以后,子彈密集的向著前方噴射了出去。
有些家丁們身上頓時爆起了一朵血花,雖然火槍拿在手上,但是這些兵士也不是神槍手,一排槍下來也就打中了幾個,還有的依舊繼續(xù)向前爬來。
開完槍以后,他們快速退到了后邊,身后又有一排人拿著火槍上前一步,換到了第二排,瞄準前方的家丁扣動了扳機,頓時又響起了一排槍響。
那個時候的火槍在使用起來其實非常的不方便,開完一槍后就要裝彈,填藥,耽誤好長時間,所以一般作戰(zhàn)的時候都是準備至少三排火槍兵士,第一排開完槍以后,馬上退到后方換彈,第二排立即上前再開槍,然后再換第三排火槍上前開槍,如果還有第四排預備火槍兵,那就再換他們上前開槍。
一般五排的話基本上就能保證火槍可以持續(xù)不斷的進行射擊,戰(zhàn)場上就是這樣一排一排的輪番開槍,開完槍以后就退到后邊換彈填藥準備著下一輪的攻擊。
但是因為巡檢司里的火槍數量比較少,他們只編成了兩排,所以兩排槍開完以后,槍手們都在換彈,此時就形成了開槍的空窗期。
而且這兩排槍開完以后,并沒有打倒所有的家丁,其他的家丁依舊飛快的向著他們爬來。
“殺!”巡檢官大聲的喊出了下一聲指令。
聽到指令后,第一排的兵士攥緊了手中的鐵槍,向著快速爬來的家丁刺了過去。
被第一排的鐵槍突刺之后,家丁的身體被這股力量瞬間向后頂了出去,一股股血液也順著槍頭灑在了地上。
但這些并不是家丁的致命傷,有些還可以再次爬起來進行攻擊。
“投!”接著又一聲指令傳來。
聲音剛落,隨即從火槍兵士的身后,接連不斷地飛起了一個個鎖網,這些鎖網在空中快速地展開,像一個個喇叭花一樣,精準的扣住了那些地上還在動的家丁。
這些鎖網全部都是由鐵鏈編織而成,中間輕邊緣重,將人扣住以后,如果繼續(xù)亂動,馬上就會纏在身上,而且越掙扎纏繞的越緊。
這些鎖網原本就是用來活捉匪寇的,有時也會被拿來抓野豬,或者其他的山間猛獸,都十分的好用。
而且這些鎖網會安排一些兵士專門進行訓練,如有必要就會讓他們帶上,以便活捉敵方。
地上這些被鎖網扣住的家丁們,還要繼續(xù)向前爬,但是鎖網也隨著他們的行動迅速纏住了手腳,使得他們只能在原地不斷的掙扎著。
“進!”新的指令再次傳來。
前方的鐵槍兵士開始快速的向前行進,一下躍過了地上那些被鎖網扣住的家丁,而整個隊伍也緊跟著他們一起前進著。
“殺!”
看到新的家丁向這邊撲來,巡檢立即高聲下達指令,第一排的鐵槍兵士再次向著沖來的家丁刺出手中的鐵槍。
這些家丁們也被這鐵槍的鋒芒,刺退了回去。
此時火槍兵士們換好了彈藥,后方新出現的家丁再次撲了過來。
“放!”
砰砰砰砰,兩排槍聲相繼響起,沖來的家丁身上立即爆起了血花。
其實整個隊伍在前進的時候,中間投鎖網的人并沒有干等著,而是在前方隊伍躍過那些在地上被鎖網捆住的家丁時,由他們沖上前去將那些鎖網回收了回來,并且用一個繩扣將里邊的家丁雙手雙腳綁了一個駟馬倒攢蹄。
這個做法是申世坤和巡檢二人在下來之前就商量好的,因為這些家丁的異變和那個教主有關,說不定這教主死了以后,這些家丁還能恢復過來,也有可能過一段時間他們自己就恢復過來了。
所以二人還是決定用這種方法能抓就抓,不能抓的再殺了,留些活口來當做證據,完事以后也好仔細檢查檢查到底是什么原因使得這些家丁突發(fā)異變。
隊伍兩邊和后方的兵士都拿的是短刀,如果有繞行或者其他方向來的家丁,他們就直接提刀砍殺,在申世坤的建議下他們都會往頭和脖子上砍去,沒有給專門的指令,看到家丁沖來揮刀就砍。
就這樣在巡檢的指令之下,整個隊伍有條不紊的不斷向前推進著,每一個人都有自己分內的職責。
申世坤則是來到隊伍的一側,用手中鏈錘擊打著偶爾沖來的家丁。
旁邊的兵士看到他施展出來的“鏈錘神功”也是欽佩不已,錘頭旋轉飛舞幾乎一個人守住了一個側邊。
但看到被直接開瓢和擊飛的那幾個家丁,他們心中又瞬間充滿了忌憚。
“投!”
又一波家丁被鎖網扣住。
“進!”
“殺!”
“放!”
。。。。。。
巡檢緊觀戰(zhàn)機,口中不斷的發(fā)出著指令,整個隊伍也在一波一波的指令之下不停地前進,刺殺,放槍,投網。。。
隊伍經過的地方,留下的不是尸體,就是被綁在地上不停掙扎的家丁。
這樣的幾輪推進后,奔來的這一波家丁,已經被全部解決,而司中的這些兵士沒有一個受傷,可以說這個作戰(zhàn)方案是相當成功了。
既歸功于巡檢官的作戰(zhàn)經驗,同時也歸功于申世坤準確的情報和合理的建議。
眾人來到甬道的入口面前,看著前方黑洞洞的洞口,仔細地聆聽著里邊的動靜,發(fā)現再無家丁爬出來后,便改變了隊形,點上火把進入了甬道。
因為甬道內沒有外邊寬闊,所以隊伍也相應的改成了一條長龍,但是打頭的依舊是鐵槍兵士,后邊緊跟著火槍兵,申世坤則加入了短刀的隊伍。
前進了許久,再也沒有遇到家丁的阻攔,一直走到了申世坤他們推倒大石門的那一片空地。
之前被石門擠在下方的家丁,有些還在不斷的掙扎著想要爬出來,但是無奈身體被牢牢的卡住根本出不來。
申世坤一路上都在尋找著劉之遠的蹤跡,但是始終沒有找到,他心里一直期望著劉之遠能夠掙脫那些家丁成功逃掉,然后躲在哪個巖石角落中等著他。
一來到這一片空地,他就開始四處尋找起來,可仔細看了一圈后還是沒有看到,他心中的不安也隨即加強了起來。
巡檢和這些兵士一路上走來,看到地上不斷出現的家丁尸體,和這片空地上的大戰(zhàn)痕跡,令他們的心中都是感嘆不已。
“想不到哇,你一個小小的仵作,居然有這么大的能耐?!毖矙z過來拍了拍申世坤,打量著他身上的銅鎖鐵鏈。
“這也是被逼滴?!?p> “前頭還有沒有哇。”
“沒有嘍,再走一段兒,就進去嘍?!?p> “好?!?p> “兄弟們,打起精神,要進去嘍?!毖矙z轉過身來高聲對著眾兵士說道。
所有人拿起武器再次排好隊形,陸陸續(xù)續(xù)進入了通向洞中大殿的甬道。
走了一會兒后,最前方的鐵槍兵士,聽到了前方傳來的聲響,他們立即停下緊握手中的鐵槍。
然后就看到了洞壁上爬過來的家丁,因為之前已經見識過了,而且還親手刺死過幾個,所以也不害怕,只是將之當成是什么動物就行了。
一槍刺去,家丁翻落在地,后方家丁跟來,槍聲響起,又有幾個家丁落到了地上。
之前在空地上因為距離比較遠,所以精準度不高,現在進入甬道之中,手中火槍幾乎可以頂到那些爬行家丁的臉上。
故而基本上槍槍命中,鎖網在甬道中不好投擲也就不投了,就是前方的鐵槍兵士不停的突刺,然后火槍兵士再放兩槍,就阻擋下了前方來的家丁。
甬道狹窄,攀爬的家丁們雖然可以上墻但也躲不過長槍的突刺和火槍的子彈,故這十多個家丁并沒有給隊伍造成什么威脅。
殺掉這些家丁后,隊伍繼續(xù)向前行進,一路上再無阻攔直接進入了大殿所在的藏兵洞。
一進來眾人就再次排好隊列,但是除了看到幾個家丁的尸體以外并未再見其他家丁跑來,而后便一路從上走了下去。
下來之后,所有人的目光瞬間被前方燃燒著火焰的牌樓和大殿吸引了過去。
他們這輩子是從來沒有見過這種景象,雖然之前申世坤給他們描述過一遍,但親眼所見還是感覺震驚不已。
就當兵士們?yōu)檫@場景交頭接耳議論紛紛的時候,申世坤則仔細的觀察著周圍的動靜。
他向著大殿的方向看去,并沒有看到有家丁再出來,還發(fā)現原先把守的家丁也沒有了,難道說家丁們都被我們殺光了?大殿之中再沒有家丁了?
又觀察了一會兒,見沒什么危險,于是決定去周圍找找劉之遠。
“巡檢老爺,我們去那邊看看吧,衙門里頭的兄弟還在那邊躺著哩?!?p> “在那邊?好,我們過去!”
然后巡檢一聲令下,所有人便保持著警惕來到了他和劉之遠之前藏那十幾個兄弟的地方。
到這里一看這些差役都還好好的躺在這兒,并沒有人來動他們,申世坤看到以后也是松了一口氣。
但是因為沒有找到劉之遠,他的心情瞬間又緊張了起來,他在周圍的各個巖石背后,各處角落開始尋找劉之遠,依舊沒有尋到一絲一毫關于他的蹤跡。
“咋嘍?沒有找到你們劉頭?”巡檢看到申世坤焦急的在四處尋找便開口向他問道。
“嗯。”申世坤一邊四處張望著,一邊回應道。
“會不會在別的地方?”
申世坤沉默了一會兒,對著巡檢說道:
“老爺,你們在這里等一哈,我自己到前頭去找一下看看,要是找到了我就把他帶回來,然后我們就撤出去?!?p> “為啥子?”
“我們這么多人到大殿周圍去響動太大容易招惹到里邊的教主,且那邊全是亂石,不好走哇,隊形容易打亂?!?p> 巡檢聽到以后思考了片刻對著他說道:
“好,我們在這里等你,小貴兒,你跟他一起去?!?p> “是。”一個拿火槍的兵士應了一聲,隨即站出來走向申世坤。
申世坤知道這個小貴兒是巡檢派來盯著自己的,隨即心中一陣膈應,不過在這種緊張的環(huán)境之下這么做也能理解,所以他也沒有說什么。
然后二人便悄悄從大殿的臺基之下向前搜索了過去。
這個小貴兒路上老是小聲跟申世坤搭話,似乎是很佩服他的鏈錘功夫,還想拜他為師,而申世坤因為心中焦急,一直不停地在各處的角落里搜索著劉之遠,只是隨聲應和了他幾句,不是很想搭理他。
他們就這樣圍著兩座大殿找了一圈,還去了巧妹兒她們之前住的草屋,但是里邊沒有人,所有地方都沒有發(fā)現劉之遠的蹤跡。
二人來到一個石頭的后邊,向著大殿望去申世坤的心里頓時咯噔一下,兩座大殿此時大門緊閉,之前在月臺上看到過的那些教徒現在也不見了。
難道說劉之遠沒有逃出來?現在被抓進大殿中去了?
他看向大殿后方的通道,也有可能是被抓進這里邊了,可是他們剛剛去看的時候發(fā)現通道的入口處守著兩個家丁,他們沒有貿然行動。
而且不清楚通道內還有什么,萬一沖出來別的東西,他們兩個勢單力薄恐怕難以招架,若大殿之中要是再有人沖出來,那可就是腹背受敵了,所以此時斷然不能魯莽。
可是叫上所有人從正面殺進大殿一路殺過來的話,又會遭遇到教主,他現在覺得雖然對付這些家丁是很順利,但是要殺教主力量上恐怕還是有些薄弱,要他來看最好還是叫大隊官兵來對付教主最為穩(wěn)妥,這該怎么辦吶?
劉之遠此時說不定就在其中一座大殿之中,他是說什么也不能就這樣回去的,至少要確定一下劉之遠的生死。
想到這里申世坤心中一陣絞痛,隨即跟小貴兒一起向著隊伍走了回去,他打算和巡檢一起商量商量接下來該怎么辦?
在原地等待的巡檢和兵士們,看到了二人遠遠的跑了過來。
“找到沒有?”巡檢急忙向著申世坤問道。
“沒有?!鄙晔览u了搖頭看向了點著火焰的大殿,皺著眉頭說道:
“也許。。。被抓進去嘍。。。”
巡檢看著大殿沉默了片刻,對這申世坤問道:
“周圍都找過了么?”
“都找過嘍,最后面還有一條通路我沒有進去過,外邊守得有家丁?!?p> 而后申世坤便將他所了解的情況和他的想法,以及顧慮告訴了巡檢,并向巡檢問及接下來的行動。
巡檢看著躺在地上的差役說道:
“現就回去的話,至少我們也是救下嘍十幾個人吶?!?p> 他看了一眼申世坤,看到他皺眉沒有說話就和在場的兵士說道:
“依我看我們就回去吧,干嘍這么多也差不多嘍,反正那個教主我們也打不過,來些人把這些兄弟背上,我們回去嘍。”
聽完這話這些兵士都面面相覷,然后陸續(xù)走出了一些兵士開始一個一個的將地上躺著的差役背在了背上。
“你們走吧,我要留下?!?p> 申世坤看到這些兵士即將離開,回頭看了看大殿,轉過頭來深吸了一口氣沉沉的說了一句,說完以后他的眉頭也隨即舒展開了。
“你一個人,還能做啥子?”巡檢摸了摸胡子若有所思的看了他一眼問道。
“不知道,不過我這條命是劉哥換出來滴,是生是死我都要再見他一面!”
其他的兵士聽到申世坤的話,都轉過頭看著他,心中不禁暗暗佩服申世坤的膽略和義氣。
“你們帶著這些兄弟出去吧,我在這里謝過你們嘍。”說完后申世坤對著面前的巡檢和兵士雙手抱拳,低頭鞠了一躬。
可是在他抬起頭的時候,卻發(fā)現這些兵士都停下了手中的動作,申世坤疑惑地看著他們。
“哈哈哈哈,不愧是劉頭帶出來的人吶,膀子直,我喜歡?!?p> “啥子?”
申世坤被巡檢的這一陣笑聲弄得有些迷惑,茫然地看著他,而后巡檢接著說道:
“你不是說還有些衙門里的兄弟還沒有找到嘛,還有好些被迷滴教徒也不見嘍?”
巡檢問完后,申世坤沒有說話看著他點了點頭,巡檢又說道:
“那就是說這仗還沒有打完嘛,要是這樣的就回去嘍,搞得老子心里憋悶得很,這后頭大部隊來嘍,萬一里頭啥球都沒有,我們就跑回去嘍,不是遭人恥笑嘛?!?p> 然后巡檢對著手下的兵士說道:
“不如我們救人就到底,把洞里的差役兄弟們全部引出去。”
申世坤聽到巡檢這樣說有些不明白,為什么他說話要前后矛盾,但他也聽懂了巡檢官的意思,連忙說道:
“老爺,你莫不是要。。。可不敢吶,那個教主厲害非凡,萬一將這幫兄弟也搭進去嘍可咋么辦?”
“嘿嘿,小子,你莫要仗到自己功夫好,看不起我們哦,老子們還輪不到讓你來操心吧?!?p> “哈哈哈哈哈?!毖矙z說完,其他的兵士們發(fā)出了一陣笑聲。
站在前方的申世坤被這一陣笑聲沖的有些無措,一時不知道該說什么。
巡檢等眾兵士停下后,對著申世坤又說道:
“要打,也不會蠻打,你不是說那個教主厲害嘛,那我們就先不動教主,把他的手下全部滅嘍,最后剩他一個光桿兒,我們就一排槍過去,看他還能不能活,這個就叫做,步步為營,此消彼長?!?p> “老爺,說反嘍,是此長彼消。”小貴兒在巡檢說完后接了一句。
“你懂個錘子!”
“哈哈哈哈哈哈”其他兵士都笑了起來。
申世坤看著他們這樣的表現,有些恍惚,在這種生死關頭,為何他們卻能表現的如此輕松呢?
“眾位兄弟,這件事情事關身家性命,兒戲不得呀?!?p> 聽到申世坤說完,巡檢馬上變成一副黑臉對著他說道:
“誰兒戲嘍?要是兒戲會跟你下洞這么遠?”
“我。。。”申世坤看到巡檢的黑臉,不知道自己哪里說錯話了。
“別滴不要說嘍,我們商量一下,接下來咋么打?”
說完,申世坤就被拉了過去,此時他不知道應該說什么,或者還能說什么,不過他能感到自己胸中正在回轉著一股暖流。
他們的計劃是這樣的,所有兵士還是按照之前的隊列阻擊敵方,先從第一個大殿開始,主要是先將殿里的人都引出來,等到將他們全部制服以后再進入大殿。
搜索完畢,再徑直穿過大殿攻打第二個大殿,也是以引為主,消滅教主的手下,如果遭遇教主就視情況后撤,遠距離集中火力使用火槍射擊。
如果出現最壞的情況,火槍也殺不死的話,那就投擲鎖網掩護逃離。
擬定好這些計劃后,所有兵士排好了隊列,穿過牌樓,上到了大殿臺基的上方,看著前方的月臺,慢慢的向前走去。
“停!”巡檢一聲令下。
整個隊列停在了大殿前方的月臺上,到目前為止還沒有看到一個人從大殿里走出來,所有人都屏息傾聽著周圍的動靜,但聽到的只有一片寂靜,安靜地似乎都能聽到他們彼此的心跳聲。
隊伍中的巡檢仔細地看著前方的燃著火焰的大殿,心中不禁有些發(fā)憷,要是他們上來以后立即就有家丁從大殿內沖出來,那到還好,直接按計劃將他們消滅了就行。
可現在他們都走到了月臺這里了,大殿里還靜悄悄的,怎么想都有些不對勁,這大殿里現在還有沒有人?能不能進?里邊會不會有什么埋伏在等著他們?
這些疑問縈繞在巡檢的心頭,使他不敢貿然讓隊伍繼續(xù)前進。
“小貴兒?!毖矙z輕聲喚了一句,并且對著大殿的方向揚了下下巴。
小貴兒看著他點了點頭,走到了隊伍的前方,撿起了地上的一塊石頭向著大殿使勁扔了過去。
啪嗒,石頭砸在了門上,等了一會兒,門內還是沒有一點反應。
“帶兩個人上去看一哈。”
小貴兒應了一聲,帶著兩個鐵槍兵士,一步一步向著大殿的門走去。
三人來到了門前,握緊手中的兵器,互相看了一眼,小貴兒上前伸手去推門,但是一推之下發(fā)現門推不動,然后他使勁去推還是推不動,好像從內部給鎖上了。
見不能推開,小貴兒決定一腳踹上去,看能不能把門給踹開。
于是他便后退兩步,向前一沖,使勁一腳踹在了門上,傳出嗵的一聲。
不過這門似乎很是結實,小貴兒踹了一腳大門完好無損,然后他看向后邊的巡檢,巡檢示意他去窗上向內看一看。
小貴兒便向著旁邊走去,此時他心里覺得這殿中估計已經沒人了,教主恐怕也已經給跑了,畢竟這么大的事情被捅了出去,官兵肯定會來的。
可是就在他向著窗口行進的時候,突然一陣呼嘯的風聲從大殿的后方傳來。
聽到聲音的三人,嚇了一跳立即向后退了回來,大殿的正前方并沒有異樣發(fā)生,聲音是從大殿的后方傳出來的。
月臺上的人也突然聽到了這陣風聲,他們瞬間緊張了起來,握緊手中武器迅速進入了迎戰(zhàn)的狀態(tài)。
這一陣風聲,就和在風雨交加的天氣里聽到的聲音一模一樣,嗚嗚的呼嘯聽的此時月臺上的眾人頭皮發(fā)麻。
大殿頂上的火焰也被吹動的閃爍不定,幾乎要被吹滅,使得這一片的光亮突然變得忽明忽暗,兵士急忙向前高舉火把照明。
但奇怪的是,月臺上的兵士們并沒有感覺到有什么大風吹來,手中的火把也沒有被影響,只能從聲音和大殿頂上的火焰來判斷,有風刮過。
這風從大殿的后方一下吹到了上空,似乎是憑空吹起,而且只吹到了大殿的頂上,絲毫沒有吹到前方的月臺。
這一陣風聲呼嘯了片刻便慢慢停了下來,月臺上的眾人都緊張的四處觀望,可是除了突起的風聲外,并沒有出現別的東西,前方大殿的門依舊緊閉。
頂上的火焰,重新燃燒了起來,恢復了之前的光亮,一切再次歸于寂靜。
巡檢和其他的兵士都不禁為剛剛的風聲疑惑了起來,左顧右盼的四處張望著,但還是沒有一點頭緒。
旁邊的申世坤也仔細的向周圍觀察著,同樣也沒有發(fā)現什么,但是在他的心中卻升起了一絲隱隱的擔憂,使他回想起了法會現場的遭遇。
當時一切的進展都很順利,里應外合攻入王家大宅,控制王三田以及庭院中所有家丁,而后抓捕護法,包圍教主,這些行動都沒有出任何差錯,勝利一直向著他們這一方傾斜著。
所有的異變都是從教主的那一聲鳴叫開始的,而后原本屬于他們這一方的勝利一瞬間便被扭轉了過去。
教主的那一聲鳴叫似乎就是暗含著某種惡兆的變化,而這種變化最終催生出了后續(xù)種種的慘案和驚變。
剛剛的風聲也是一種未知的變化,它使得申世坤心中的擔憂慢慢匯聚成了一種無言的既視感。
“這風聲不對勁!會不會前頭有啥子東西要來嘍!”申世坤的心中不安的進行著各種推測,他看著全副武裝隊列整齊的兵士們,想開口提醒他們,但是卻又不知道該說什么,一種撤退的想法從他的心中萌生了出來。
但是要他們現在撤回,巡檢會聽自己的么?思來想去申世坤還是決定建議所有人先從大殿的臺基上撤下去,可是就在他要張口的時候,他最不愿意看到的事情還是發(fā)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