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周后,博洛尼亞客場挑戰(zhàn)格羅塞托,樂蘭誠上下半場各入一球,幫助球隊2:1擊敗對手。不過博洛尼亞主要的追趕目標特雷維索也戰(zhàn)勝了自己的對手,博洛尼亞同特雷維索的積分差距仍然是4分。
2008年5月17日,博洛尼亞主場迎來了梅西納。上半場第16分鐘,樂蘭誠利用自己的個人能力在三名梅西納防守球員的夾防中巧射得分。下半場,帕奧內(nèi)薩和替補上場的德拉·羅卡也分別建功,梅西納只是在補時階段由里加諾扳回一分,博洛尼亞以3:1取勝。另一場比賽中,特雷維索4:1大勝摩德納。在聯(lián)賽只剩兩輪的情況下,博洛尼亞想要追趕特雷維索變得艱難起來,他們能做的只有祈禱特雷維索在下一輪客場同里米尼的比賽中不勝,同時自己還要戰(zhàn)勝實力強勁的曼托瓦,否則,最后一輪主場同特雷維索的二、三名之爭,將失去意義。
5月24日,博洛尼亞隊兵發(fā)曼托瓦。似乎是因為目前直接升級的形勢不甚樂觀,大巴車的氣氛有些沉悶,隊員們?nèi)齼蓛勺谝黄?,卻很少有人說話。迪亞斯這個往日里的活躍分子,今天也老老實實的坐在樂蘭誠旁邊閉目聽歌。
就在這時,一陣手機鈴聲響起。
“我希望,身體健康…………”
鈴聲歌詞里的中文讓人立刻想到,這是樂蘭誠的電話。
而樂蘭誠本人也在奇怪,“這個鈴聲應該是爸爸手機來電的獨有鈴聲,可除了逢年過節(jié),老爸根本沒給我打過電話???而且我昨天晚上剛給家里打過電話,有什么事為什么不昨晚說呢?”這時,樂蘭誠突然想起昨天母親在電話里似乎也滿懷心事,只是自己由于比賽鄰近,沒有在意,現(xiàn)在想來,母親似乎在有意隱瞞什么,頓時心里突然有了不好的預感。
“喂,爸,我是蘭誠,有什么事嗎?”
“蘭誠,你現(xiàn)在應該是正在準備比賽吧?”電話那端父親的聲音似乎有些沙啞,語氣中透露出無法掩飾的疲憊。
“是的,爸,聽聲音您似乎很疲憊,出什么事了嗎?”樂蘭誠疑惑道。
“是的,蘭誠,我也知道現(xiàn)在對于你的球隊來說是關鍵時刻,不應該打擾你比賽,可是,”說到這里,樂宏頓了一下,才繼續(xù)道:“可是爸爸也是沒有辦法,有些事情必須告訴你。你也知道,你上次回來的時候爺爺?shù)纳眢w就很不好,而在你去意大利后,又開始不斷惡化。年初時曾出現(xiàn)中風的癥狀,經(jīng)過一段時間的治療本已好轉。誰知上個月底的時候,病情突然出現(xiàn)反復,并且已經(jīng)有輕微的腦出血癥狀。經(jīng)過醫(yī)院全力搶救,在昏迷一個星期后,爺爺終于在今天早上醒了過來,我們大家都很開心,以為爺爺能好起來了。可誰知醫(yī)生卻說,以爺爺現(xiàn)在的身體情況,隨時都有離開的可能,讓我們有個心理準備。”
這已經(jīng)是樂宏第二次出現(xiàn)長時間停頓了,又等了一會,才道:“蘭誠,爺爺早上醒來以后,意識似乎還不是很清楚,看到大家都在,卻唯獨少了你,便不停的叫著你的名字。當我們告訴他你還在意大利,不在C市時,他好像突然清醒了過來,不停問著你現(xiàn)在的情況,問你最近進沒進球,球隊是不是都贏了,當他聽說只要你最后兩場比賽都贏下來球隊就有可能升級后,便叮囑我們千萬不要打擾你,讓你安心比賽。他說踢意甲是你的夢想,如果你這次能夠實現(xiàn)你的夢想,那他就算離開這個世界,也能暝目了,”說到這里,樂宏似乎再也忍不住,終于將哽咽變成了抽泣。
電話的另一端,回憶著小時候爺爺陪伴自己走過的點點滴滴,對自己的關心和愛護,淚水早已打濕樂蘭誠的衣襟,小樂只能不停的用手擦拭,可淚水似乎根本不受控制,仍然不停的流淌。
半晌后,努力控制了一下情緒,樂蘭誠終于止住淚水,對樂宏道:“爸,我知道了,您放心,我一定盡快趕回去。”
掛斷電話,跟旁邊正擔心自己的迪亞斯做了下簡單說明,又向奇怪看著自己的隊友們勉強一笑,樂蘭誠起身來到大巴車的前部,卡佐拉主席和格羅索教練都坐在那里。
“什么,你現(xiàn)在要回中國去?樂,你不是在開玩笑吧?”卡佐拉大聲喊道。
“主席先生,我是認真的。由于爺爺病重,我必須趕回去,所以很抱歉,我不能和球隊一起去曼托瓦了?!庇捎趧倓偪捱^,樂蘭誠的聲音也有點沙啞。
“可是你知道這場比賽對球隊有多重要嗎?如果贏了,我們有可能就升級了,你怎么能在這個時候扔下球隊,扔下你的隊友呢?”卡佐拉對于樂蘭誠的決定十分不贊同。
“真的對不起,我也知道這樣做會給球隊帶來很大影響,但為了見爺爺一面,我卻不得不這么做?!睒诽m誠的態(tài)度很堅決,沒有一絲一毫的猶豫。
“不,我不同意,我不能拿球隊的成績開玩笑?!笨ㄗ衾膽B(tài)度也很堅決。
樂蘭誠皺了皺眉,本來心情正糟,卡佐拉的態(tài)度讓他感到十分不爽,就想發(fā)做。
這時,在一邊一直沒言語的格羅索突然道:“主席先生,讓樂回中國去吧?!?p> 樂蘭誠感激的看了格羅索一眼。
卡佐拉本以為格羅索會與自己站在一條戰(zhàn)線上,所以當他聽到格羅索的話后不禁一愣,“你說什么?”
“我說,讓樂回中國去吧?!备窳_索語氣平靜道。
“格羅索,你是不是瘋了?在這么關鍵的時候怎么能讓樂走,沒有他,我們怎么去贏曼托瓦?”卡佐拉再次大聲叫喊道。
“可是主席先生,您認為硬把樂留在這里我們就能贏下曼托瓦嗎?樂的親人正患重病,如果換成是您,您又能安心去上場比賽嗎?”格羅索的聲音也大了起來。
卡佐拉沒想到一向溫文爾雅的格羅索也會如此大聲跟自己說話,一時沒說出話來。
格羅索又繼續(xù)道:“同曼托瓦的比賽確實很關鍵,但就算我們贏了也不一定能直接升級,依然要看別人的臉色,與其為了這樣一場比賽把樂強留下來,不如讓他回中國去,陪伴在親人身邊。換個角度說,就算我們不能直接升級,還有附加賽,就算今年的附加賽不能升級,還有明年,還有后年,總還有機會,可如果樂的親人離開了,他就永遠沒有機會再見他。主席先生,您忍心讓樂看不到他祖父的最后一面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