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著季子的背影,矢國國君姜淵心中的憤怒慢慢的消退。
他知道矢國既然拿了秦國的土地,吃多了難消化,翻臉遲早的事情。
但是與秦國翻臉,就意味著父親好不容易搭建起來與秦國的關(guān)系就要灰飛煙滅,妹妹也就白嫁給贏恬,這多少讓他有些不忍。
姜淵下意識朝下一望,只見群臣都眼巴巴的望著他。
看什么看?
難道你們這些人都在看我的笑話?姜淵心里很清楚,殿下的這些大臣們跟著父親已經(jīng)幾十年了,更何況父親與秦交好的策略本來就是和這些大臣們一起商量過的,現(xiàn)在自己卻和秦國鬧翻了,這些大臣能同自己一心嗎?
肯定在看自己的笑話。
“散朝--”
姜淵坐直了身體,對下面的群臣揮揮手說道,語言多少透漏出些許惱火。
大臣巴不得早點離開,既然國君宣布退朝還不趕緊離開,于是匆匆走出大殿。
一會兒功夫,紛紛擾擾的矢國大殿變得冷冷清清、安安靜靜,國君姜淵的耳根一下子清凈了許多。
走了好,你們這些人都走了最好。
總有一天我一定要把你們這些大臣全部趕出矢國的朝堂,姜淵心中暗暗想道。
想歸想,但這些都是以后的事情,眼下這困局怎么解脫?姜淵很清楚,一旦季子回到秦國,一定會將這里的情況告訴贏恬,到那時贏恬會發(fā)兵攻打矢國嗎?
此時他還不能確定。
但是有一點可以肯定,那就是秦國肯定會與矢國的關(guān)系降到冰點。今后若再有個什么一星半點的火星,隨時就會燃成熊熊烈火,將他和矢國一起燒掉。
姜淵越想越害怕。
不行,我一定要在秦國向矢國下手之前,做好各種準(zhǔn)備,最好能夠找到可以依靠的大山。
正所謂:背靠大山不愁吃穿,結(jié)盟大國不怕侵略。
現(xiàn)在他需要找一個可以依靠的靠山,到了秦國向矢國下手的時候,一起來對付秦國。
當(dāng)姜淵想到這一點的時候,他笑了,起身回到了內(nèi)宮。
現(xiàn)在他要按照自己的計劃做事了。姜淵望著身邊的這些內(nèi)侍宮女,又遲疑了,偌大的矢國竟然沒有自己可以信任的人。就是身邊的這些內(nèi)侍宮女,也是父親當(dāng)年選定的。
現(xiàn)在他要有很重要的事情需要有人去辦,該找誰呢?
“來人---”
“奴才在--”身邊的內(nèi)侍說道。
“你去太子府,把我的宰(家臣的首領(lǐng))陳赫請來。”
內(nèi)侍略以遲疑,旋即答道,“諾---”
春秋時期,家臣是一種相當(dāng)厲害的角色,一般是世卿貴族的家里的臣子,只對自己的宗主負(fù)責(zé);一些厲害一點的家臣經(jīng)過宗主的推薦,可以在朝廷里擔(dān)任官職。
不一會兒,陳赫在內(nèi)侍的帶領(lǐng)下,來到矢國大殿,“下臣陳赫拜見國君?!?p> “起來吧?!苯獪Y望著陳赫,左看右看還是覺著還是自己人親切,“你跟著我也有些年了吧?!?p> “不多不少,正好二十年?!?p> “二十年?”姜淵大為吃驚,這一晃二十年都過去了,真是時光如梭轉(zhuǎn)瞬即逝??!
姜淵再次看看陳赫這張臉,哎---,還是變了,變的滄桑了,“這么多年,你跟著我辛辛苦苦,任勞任怨,也該出頭了。”
陳赫當(dāng)然能夠聽出姜淵話語里的暗示,“陳赫一生跟隨主公,毫無怨言,隨時等待國君的差遣。”
姜淵滿意的點點頭,“我打算派你前往晉國一趟。”
“所為何事?何時出發(fā)?”陳赫的回答很是干脆。
姜淵向陳赫示意,讓他湊到自己的嘴邊,對著他的耳朵說了幾句。
陳赫不住地點頭。
最后,姜淵對陳赫道,“你下去準(zhǔn)備一下,明天就走?!?p> “諾---”
秦都雍城。
秦公贏恬正在與二弟贏載、三弟嬴任好在雍城城頭巡查,重要謀臣曹叔去了鎬京,季子又前往矢國,現(xiàn)在秦國剩下的都是武將,國家的大小事務(wù)總需要有人來打理,于是秦公想到了自己的兩個弟弟,邀上他們一起上城巡查。
春日的陽光照耀在雍城城墻上,旌旗招展,迎風(fēng)“呼呼”作響,超南望去,秦上一派郁郁蔥蔥;朝北望去,隴山在陽光的照耀下,泛著刺眼的光芒。
大好河山----
這里真是一派大好的河山??!
贏恬心中暗暗嘆道!
“報---,國君,季子先生回來了?!边€沒容他太多的感嘆,跟著巡查的侍衛(wèi)稟報道。
三兄弟一回頭,只見季子疾步匆匆的向這邊走來。
“微臣參見國君,拜見二位公子。”
“哦,你回來了,情況如何?快快道來。”兄弟三人都很想知道結(jié)果。
“情況很不順利。”季子起身后說道,隨后季子就將前往矢國的情況經(jīng)過告訴了秦公贏恬及兩位公子。
聽著季子的稟報,秦公贏恬的臉色越來越差;但也并沒有露出太多的驚異,他臉色鐵青的望著二位弟弟,一句話也沒有。
事已至此,多說無益。
同樣,贏載聽罷,矢國姜淵的話,也是怒氣沖沖,“兄長,看來你這個大舅哥擺明是要跟秦國對著干了?!?p> 贏恬沒有說話,雖然他知道贏載說的是實話,但是這樣說出來多少讓他有些掛不住。都這個時候了,姜淵還算是自己的大舅哥嗎?如果他認(rèn)了這個大舅哥,就等于那秦國的土地來交換了,那他無異于是秦國的敵人。
贏恬黑著臉繼續(xù)朝前走去。
春風(fēng)拂面,本應(yīng)該是很舒服的感覺,但在秦公贏恬來看卻多少有些瘆的慌。
既然姜淵不愿意把土地還給秦國,這事情還真的復(fù)雜了。一時間,贏恬還是拿不出更好的解決辦法。
四個人沿著城墻走了好長的路,又回到了東門位置。站在這兒繼續(xù)往東一路過去是岐山、鎬京、驪山。過了驪山就是晉國的西河之地了。
秦國就這么點土地,自己的大舅哥還要出兵占領(lǐng),看來真不把他這個秦公當(dāng)回事。
可他又能怎么樣?
如果他不愛姜曦,這事情就好辦多了,直接出兵滅掉矢國。
可是他愛姜曦,真的很愛姜曦,當(dāng)然就不能傷害的她的母國。
可是她的母國偏偏卻給自己難堪、給秦國難堪。
贏恬知道今天他的臭丟大了,秦國的所有臣工、還有數(shù)十萬百姓都在看著他,現(xiàn)在矢國竟然敢不給吞并秦國的土地,這些人肯定要在背后說他了。
這一點他想到了,但是卻沒有任何解決的辦法。
這時,三弟嬴任好說話了,“大哥莫要著急,事已至此,我們只有靜觀事變,等待時機了?!?p> 靜觀事變,等待時機。
天下所有的事情在沒有想到更好的解決辦法之前,這其實是最后的選擇??墒鞘虑闀蛑厝怂谕姆较虬l(fā)展嗎?會給秦國機會嗎?
一切尚在兩可之間。
舟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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