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禮物

　　另一邊。

　　畢竟是在警局附近，毛利蘭沒選擇路邊的電線桿來宣泄心中的怒火。

　　“我沒生氣，新一。”少女笑容柔美，“真的。”

　　“抱歉啦，蘭?！惫ぬ傩乱徊缓靡馑嫉負蠐项^，他沒有任何懷疑地相信了毛利蘭的話。

　　“我下次絕對不會拋下你了。今天遇到了一個很有意思的人，我有些激動?！?p>　　“川上濟先生嗎？”

　　“對，他也是福爾摩斯迷，而且推理能力不錯，只是性格好像有些惡劣?！?p>　　深知自己的幼馴染看見案子就忘記一切的德性，毛利蘭也差不多消了氣，不再糾結(jié)之前工藤新一甩下自己破案的事。

　　有件事情她需要告訴工藤新一。

　　去警局的時候，她和菊池水琴坐同一輛車。毛利蘭從女店員的表現(xiàn)上感受到了違和感。

　　“坐車的時候，菊池小姐向我詢問川上先生的消息。”毛利蘭說，“我感覺，她好像十分在意川上先生。“

　　“詢問川上濟的消息？”工藤新一本能地陷入思索。

　　“她詢問我們是否認識，旁側(cè)敲擊地打聽川上先生是個什么樣的人?！?p>　　這不對勁。

　　這不對勁。

　　有什么東西劃過工藤新一的思緒，快得猶如不詳陰影里的閃電。而初中生偵探明銳地抓住了它。

　　在查案期間，菊池表現(xiàn)得一直像個完美的受害者。

　　一開始嚇得哭泣，穩(wěn)定住情緒后幫忙調(diào)取監(jiān)控，積極查案，最后更是為了逮捕住兇手主動請纓陷入險境。態(tài)度變化十分自然。

　　但菊池水琴仍舊是名普通人。

　　遇到這么大的事，她為什么還會有心思去打聽無關(guān)人員的信息？

　　而且，川上濟是便利店的老客戶，兩人認識，至少菊池水琴肯定比他們更熟悉川上濟。

　　工藤新一忽然發(fā)現(xiàn)一個極大的漏洞：

　　在分析案件嫌疑人時，幾乎所有人都忽略了柔弱無辜的女店員。菊池水琴溫溫柔柔的樣子一點也不像兇手。

　　其實工藤新一并沒有忽略菊池水琴，只是那時候川上濟看上去明顯更可疑，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然后在推理時，川上濟又率先出風頭地指出這是一個殺人預告，把可能的受害人定為菊池小姐。

　　按照推理，后者也的確符合兇手的選擇條件。菊池小姐又給出了一個更可能的嫌疑人：送貨的司機堀田信二。

　　推理看上去有理有據(jù)完美無缺，但是，這一切都建立在菊池水琴的證詞真實的前提下。

　　若在平時，工藤新一肯定能發(fā)現(xiàn)不妥之處。

　　但是川上濟那個家伙一直在無意識地轉(zhuǎn)移他的注意力，在他推理的時候插嘴；車上先是聲稱有興趣當偵探后是引導他推理通話者身份......

　　導致他一直沒時間復盤案件。

　　想到這里，工藤新一打開手機，輸入川上濟的電話號碼：

　　“滴……滴……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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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川上濟掐了手機的鈴。

　　好吧，沒有鈴，他開的靜音。

　　不用看都知道聯(lián)系他的是誰，看來小偵探也后知后覺地反應過來了呢。

　　川上濟和菊池水琴叫了一輛出租車。

　　“去便利店？”川上濟詢問，接著他又否定了這個選擇，“不行，這個時候便利店應該還貼著封條。”

　　按照警視廳辦案流程，封條應該明天才撤。

　　菊池水琴報了一串地址，“去我家可以嗎，川上先生？”

　　“如果你方便的話?！贝ㄉ蠞卮稹?p>　　川上濟感覺到手機瘋狂地振動，他盲點入設置界面，關(guān)閉了振動提示。

　　現(xiàn)在還沒到回應工藤新一的時間。

　　菊池水琴的家處于一片老舊的居民樓，沒什么路人。兩人進入破舊的門棟，走上光線晦暗的樓梯。

　　“我其實還挺喜歡你的，菊池小姐?！贝ㄉ蠞鋈话l(fā)聲。

　　這是實話。

　　川上濟偏愛的那種檸檬糖銷量一直不溫不火。很多小商店都沒進貨，他往往要去大的百貨商城才買得到。

　　菊池小姐在知道川上濟的偏好后，會特意為他多進些貨。兩人因此熟悉起來。

　　所以這么好好的一個姑娘……唉。川上濟在心中嘆息。

　　“川上先生……我……”菊池小姐被灰發(fā)青年的一記直球給驚到了。

　　“我在便利店說過，今后不會再去那里了。米花町說大不大，說小也不小，日后我們大概率不會再遇見。因此，你覺得今天是你唯一的機會?！?p>　　川上濟無奈地搖搖頭：“太沉不住氣了呢，菊池小姐?！?p>　　“我，我不知道你在說些什么?！本粘厮倩卮?。

　　一般說這句話的人往往什么都知道。

　　“那個小朋友說過，斷手是兇手特意留下的信息。挑釁，威脅，殺人預告……其實還有一個可能目的：禮物。”

　　“禮物？”菊池小姐機械地重復了一遍這個詞。

　　“對，禮物?！贝ㄉ蠞^續(xù)解釋，“當然，禮物和殺人預告并不沖突。菊池小姐……可能你都沒發(fā)現(xiàn)這一點呢。

　　“如果是殺人預告，你并沒有選擇最好的時機。

　　“換句話說，你并沒有讓受害者在發(fā)現(xiàn)的時候失去反抗的能力。你給我留下了報警的時間。

　　“所以為什么呢，菊池小姐？我一直在思考這個問題，然后找到了一個還算合理的解釋：你想知道我面對那只斷手的反應，或許是出于一種......尋求認可的心態(tài)？”

　　灰發(fā)青年嘴角上挑，笑容璀璨得接近冰冷：“只不過......在受害者那里尋求認同感，你不覺得自己有些可悲嗎，菊池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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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惡！”工藤新一攥緊拳頭，川上濟一直沒有接他的電話。

　　那只斷手是殺人預告。

　　預告對象最有可能的是兩個人：在便利店工作的菊池水琴，以及偏愛那種口味的檸檬糖的川上濟。

　　如果菊池水琴有問題......

　　一開始，他們就弄錯了受害者是誰！

　　菊池水琴在便利店工作，她熟知川上濟的購物習慣，同時也能確保斷手不被其他人發(fā)現(xiàn)。

　　而且川上濟發(fā)現(xiàn)斷手的時間接近打烊，如果他與毛利蘭不在便利店......

　　用藥物之類的手段，猝不及防下放倒一名的普通人并不難。

　　再加上川上濟也有一定程度的偵探癖，如果菊池水琴找他尋求幫助，或者提供新的線索，對方毫無防備下很有可能中招。

　　“目暮警官！”工藤新一毫不猶豫地報了警，“川上濟有危險，菊池水琴很可能是真正的兇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