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成睜開眼睛時,被一雙黑洞洞的巨眼嚇了一跳!
這次苦水嶺之行,他已經(jīng)遇到了太多太多妖獸,還尼瑪一只比一只厲害,連做夢都在和妖獸搏斗。
看見這雙巨眼,他以是金棱甲之類的妖獸從洞口里鉆進(jìn)來了,連忙大喝一聲,向后跳開!
“何方妖獸!”
離遠(yuǎn)一看,原來那雙巨眼的主人是柳成婉,只是離得太近,所以看起來巨大無比。
柳成婉一臉委屈,嬌嗔地說道:“人家才不是妖獸!”
“你離得那么近,差點把我嚇出心臟病來……”程成摸了摸緊張?zhí)鴦拥男乜冢L出一口氣。
“人家等得無聊嘛!”柳成婉跺了跺腳說道。
程成看向柳成婉,分明能看到她身體周圍那淡淡的元氣波動,她也成功晉入煉氣境了。
“你破境用了多久?”他問道。
“不知道,這里又沒法看時間……不過我破境之后足足等了半個時辰,你才慢慢睜開眼睛,像剛睡醒一樣,所以我就想跟你開個玩笑……”
程成聽了一皺眉,就算自己資質(zhì)比較差,也不至于差這么多吧,兩人境界幾乎完全相同,同時服藥,人家比自己早破境半個時辰,簡直讓他無地自容……
至于剛才識海里發(fā)生的事,他的大腦由于被藥力沖擊,記憶有些混亂,早已忘了自己的識海里下過兩次雪……
“沒辦法,我資質(zhì)比較差嘛,要不然怎么會被送到一級宗門去修煉。”程成瞬間甩掉心中的不快,自嘲地笑道。
柳成婉聞言,小眉毛都豎起來了。
“程大哥,我讀書少,你可不要騙我!資質(zhì)差的人,怎么能劍斬金角犀?怎么能躲開烈風(fēng)雕的漫天箭雨?”
“大概是……我運氣比較好?”程成摸摸頭,這個理由連他自己都不信。
自從穿越以來三個月,他連吃飯上廁所都是九死一生,他的運氣要能算好,豬都能在天上跑!
“對了,程大哥,你看那邊!”柳成婉早已按捺不住好奇心,指著石府的深處說道。
石府對著通道的另一邊墻上有個石門,剛才一直被變幻莫測的霞光所充斥,此時霞光卻已消失,露出里面厚重的石門。
“這是怎么回事?剛才的霞光呢?”程成問道。
“大概是因為這個?!绷赏裰赶蛩麄兊哪_下。
石府地面上雕刻著阡陌縱橫的河道,只是石府里現(xiàn)在已經(jīng)沒有水,這些河道已經(jīng)干枯很久,但是獨臂首領(lǐng)被程成斬殺倒在地上,體內(nèi)的鮮血流進(jìn)河道,宛如紅色的小溪,漸漸在石室白色的地面上畫出斑斕的圖案。
“這個圖案有問題……”
可能是由于整天盯著女子舞劍圖,一來二去也入了點兒門道,程成很快發(fā)覺這個圖案有某種規(guī)律,但是只看局部并不能下斷言。
他抬頭環(huán)顧一圈,這個石府的穹頂上沒處可站,于是嗖地一下縱身竄上石鹿,站在石鹿背上向下看。
“我的小鹿!我的小鹿!”柳成婉心疼地嘟起了嘴。
果然,河道內(nèi)含玄機(jī),獨臂首領(lǐng)流出的血在地上形成一個巨大的紅色漩渦,漩渦的中心點就是矮桌旁邊的玉質(zhì)蒲團(tuán),看來這也是整個石府的中心。
程成跳下鹿背,跑過去揭開蒲團(tuán),下面露出一個淺洞,里面有一個四棱石柱。
“看樣子,獨臂首領(lǐng)沒有發(fā)現(xiàn)這個秘密,難道這個石府還有秘室?”
四棱石柱入手冰涼,正好一握,程成這個機(jī)關(guān)會有危險,讓柳成婉先退通道里,隨時準(zhǔn)備向外跑。
程成右手握住石柱,左手橫著新月彎刀護(hù)在胸前,往左擰,沒擰動,于是反向右擰。
嘎吱吱……
轟隆隆隆……
石門飛快向兩側(cè)開啟,里面又是一層乳白色的光幕。
這層光芒不像最開始的霞光那么燦爛,很是黯淡內(nèi)斂,仿佛有什么力量將光芒約束住,不讓光芒向外放射。
柳成婉也從通道里跑過來,好奇地看著這層光幕。
程成是個很謹(jǐn)慎的人,他不怕死,但不想白白送死。
由于怕出危險,他本打算先用刀觸碰一下光幕,誰想到柳成婉直接伸手過去,啪地一下拍在光幕上。
光幕紋絲不動,什么也沒有發(fā)生。
“怎么這么魯莽,要是有危險怎么辦!”程成語帶斥責(zé)。
這個古修洞府也不知道存在了多少年,誰知道當(dāng)年建立這座洞府的古修到底想要做什么?
妄自猜測古人的思想,只怕會死的很慘。
“對不起,我看這光墻好玩……”柳成婉不好意思地說道。
程成嘆了一口氣,摸了摸她的頭,溫和地說道:
“下次一定不要這樣?!?p> 柳成婉紅著臉點點頭,溫順地退后幾步。
“摸起來是什么感覺?”程成問道。
“跟一堵空氣墻差不多,很結(jié)實,推不動?!绷赏窕卮鸬馈?p> 既然沒有危險,程成也伸出手去,想試試自己能否推動。
誰想到,程成的手剛一觸碰到光幕,識海里立刻天翻地覆。
他的意識瞬間被完全吸入了識海,識海之中出現(xiàn)了他身體的投影。
他還沒來得及驚訝,識海的東西南北各出現(xiàn)一堵光墻,就像現(xiàn)實中那堵光墻的投影,程成被“口”字型圍在當(dāng)中。
他嘗試著想動一動自己的手腳,無論是識海里的手腳投影還是現(xiàn)實中的手腳,隨便哪一個,只要能動,他就想將意識先拉回現(xiàn)實,讓現(xiàn)實中手離開光幕,因為他總覺得這里有種莫名的危險。
可惜的是,無論識海里的他,還是現(xiàn)實中的他,都是一動不動。
就在這時,識海里的那四堵突然動了,它們悄無聲息,卻又奇快無比地向中心位置擠壓過來!
“不好!”
程成有很強(qiáng)的預(yù)感,若是識海中的自己被光墻擠死,恐怕現(xiàn)實中的自己至少也要變成植物人。
“我靠!柳姑娘推一下屁事沒有,我推一下就要命!”
牢騷歸牢騷,坐以待斃不是程成的風(fēng)格,光墻似緩實快地擠壓過來,他在短時間內(nèi)嘗試了包括念力波在內(nèi)的所有手段,均告無效。
四面光墻已然近在眼前,程成雙目圓睜,死死盯著光墻,就像要用目光將光墻劈開一般。
他的心臟以極快的速度怦怦跳動,不甘與憤怒充斥著他的內(nèi)心。
就要這么死了嗎?
他不甘心!
如此危險重重的苦水嶺之旅已經(jīng)走到了最后,躲過青火狼的圍攻,避過金角犀的沖撞,逃過蒙面大漢的圍殺,在烈風(fēng)雕的全屏攻擊下幸存,最后居然要死在自己的識海里?
他的身體在識海里的投影,已經(jīng)感受到光墻強(qiáng)烈的壓迫感,遠(yuǎn)處看起來一人高的光墻,移動至近前時足可通天徹地,根本看不到頂點。
“啊啊啊啊啊!”
識海里的程成憤怒地狂吼,直到此時他仍未放棄。
突然,正面的那堵墻壁輕輕顫了一下,在高速移動中,這次顫抖是顯得那么不起眼,但全神凝視著它的程成卻看得清清楚楚,有什么東西從外圍撞上了光墻!
又一下顫抖!
這次顫抖的幅度更大了,甚至牽動了整個識海都抖了一下。
程成不知道這種顫抖來自何方,他維持著原來的姿態(tài),繼續(xù)死死盯著正面的光墻。
第三次顫抖!
這次已不僅是顫抖,正面那堵光墻的中心,裂開了一條不起眼的縫隙。
裂紋慢慢擴(kuò)大,向上下左右以樹杈的形狀蔓延,不時有斑駁的光點從光墻上剝落下來,飄蕩下落,最后消失于虛空中。
顫抖暫時停止了,不過程成有預(yù)感,外面那東西只是在積蓄力量,為下次一舉摧毀光墻做準(zhǔn)備。
第四次!
這次沒有顫抖,整個光墻如遭重?fù)?,像子彈打中玻璃般分崩離析,大塊大塊的光壁崩塌、脫落、碎裂、化為齏粉。
光墻的外面,出現(xiàn)一把只具有輪廓的光劍,這把光劍的輪廓比剛才那把更模糊,但卻有壓倒一切的存在感,就像寫實畫與寫意畫的對比一樣。
光劍只停頓了一下,眨眼間便沖進(jìn)了崩塌碎裂的光墻里,這種速度在程成看來簡直是瞬間移動。
那些掉落的光點落在光劍上,讓光劍的輪廓更加鮮明了一些。
光劍盤旋一周,又向著另外三堵光墻沖過去。
比剛才更加強(qiáng)大的光劍這次沒費什么力氣,轉(zhuǎn)瞬之間就摧毀了另外三堵光墻。
在如同落英繽紛的光點雨里,光劍以堅不可摧的態(tài)勢傲然挺立著。
程成想靠近一點,把光劍看得更清楚一些。
心念一動,果然離得近了些……
不對!不是自己在向光劍移動,而是光劍以高速向自己沖過來!
以剛才它摧毀光墻的威勢,自己一瞬間就會被切成粉碎!
然而光劍之快,甚至趕上了思維的速度,這又如何能閃避?
光劍一晃,便沒入識海中程成的胸膛……
在柳成婉的眼中,程成走近光幕,屈起雙臂,做出一個想奮力推的姿勢,然后在他的雙手接觸到光幕時,他的整個人就像被定格一般,連眼珠都一動不動。
柳成婉雖然覺得奇怪,但她剛親手摸過光幕,很確定光幕沒有危險。
過了一會兒,她忍不住說道:“要是推不開,就別推了……”
就在這時,程成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