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身份暴露
因為喝過藥的緣故，躺在藤椅上昏昏沉沉睡著。
恍惚中回到鎮(zhèn)遠(yuǎn)侯府邸，府中開著明媚的桃花。青衣少年慵懶不拘的躺在花前，一陣輕微的腳步聲，微微閉合的眼睛陡然睜開，唇角蕩漾出一抹春色。
“我家小妮子，躲在桃樹下作甚？”她一驚嚇，慌忙從桃樹下走出，而少年目光卻跳過她，落在遠(yuǎn)處的一陣桃叢下。
桃枝輕顫，花叢中走出窈窕少女，粉面桃腮，清麗可人。
“哥哥閉著眼睛，怎么知道我來了？”少女嘟嚷臉，托著腮幫子，滿臉困惑的瞧著藤椅上的少年。
“哈哈！”少年一陣狂笑，伸手?jǐn)堖^粉衣少女，“我家小妮子天生帶幽香，哥哥縱然是閉著眼睛，那股子香氣也能聞到?！?p> “再過七日，我家小妮子就要及笄了，想要哥哥送你什么？”少年輕撫少女如瀑布般的青絲，眼中寵溺神色一覽無余。
“阿嫵不要任何禮物，我只要哥哥陪著我?！鄙焓謸ё∩倌辏^埋在他的胸膛，眼中稀疏的淚光。母親說半月后，哥哥又要出征了。
“傻丫頭禮物還是要的，哥哥也會陪著你！”
少女搖頭，眸中禽淚。
“我家小妮子，這是怎么了？哥哥說錯話了么？”邊為其拭淚，說話語無倫次。誰也不會想到名震琉玥的凌風(fēng)將軍，其幺妹的幾滴眼淚，惹得他驚慌失措。
“阿嫵告訴哥哥，是那個不知名的混小子惹你生氣了？哥哥拿著鉤鐮槍非得好好教訓(xùn)他一頓不可！”鎮(zhèn)遠(yuǎn)侯明珠，號稱琉玥第一美人，世家公子想出各種法子，只為了一睹佳人芳容。然而，無論他們想出何等拙劣的方法，統(tǒng)統(tǒng)見不到傳說中的美人。只因為鎮(zhèn)遠(yuǎn)侯長子護(hù)妹，那些混跡鎮(zhèn)遠(yuǎn)侯府人，統(tǒng)統(tǒng)都會被他識破，最終被打的遍體鱗傷，抬出鎮(zhèn)遠(yuǎn)侯府邸。
少女拼命搖頭！
“哥哥和父親半個月后要出征？你怎么也不和我說？”抬眸，淚光漣漣，言語中略有責(zé)備。
“傻丫頭，什么大不了的事情！男兒自當(dāng)建功立業(yè)，馬革裹尸了?！?p> “可是，阿嫵舍不得哥哥！”
“邊疆安定，琉玥方能安穩(wěn)，人民才能安居樂業(yè)，我家小妮子才能生活在青天白日之下?！?p> “..”
洋洋灑灑的桃林，她們的身影漸行漸遠(yuǎn)，望著他們遠(yuǎn)去，凌嵐驚叫出聲。
“哥哥，別走！”
微風(fēng)中，少年回眸，投給她爽朗的笑容，而她身畔的少女，笑靨如花。
最終，他們的聲音變得模糊，消失在滿滿桃花叢林。
睜開眼睛，陽光刺眼。
回憶夢中種種，不覺心口疼痛。十五歲那年，發(fā)生了太多事情，在及笄前夕，因為哥哥要出征的緣故，她瞞著眾人出府踏青。不想半路遇見劫匪，逃無所逃，跌入山崖。在竹闕中遇到舒夜，從此就有了那么一番糾纏。
她想，倘若此生沒遇見舒夜，凌家絕不會凄涼收場。
“小姐你又做惡夢了？”凌歌剛剛踏進(jìn)梓桐苑就聽見凌嵐的驚呼聲。凌嵐臉色蒼白額上冒虛汗，凌歌看在眼里疼在心里。日漸消瘦的容顏，更是讓她焦慮不已。
拉過凌歌的手，掀開她的袖子，瞧著淤青消退了不少，臉上浮現(xiàn)一抹淺淺笑容。
“這傷總算是快好了！”
聞言，凌歌眼圈微紅，“小姐為了奴婢，懲辦了姬夫人婢女。依著姬夫人的性子，等王爺回府府邸，指不定又生出什么幺蛾子！”在王府多日，姬夫人的特殊，她多少都有耳聞。
“在我眼里，你是我的親人，姬夫人平白無故打你，我豈能坐視不管？再說了，我不過是懲辦了她的婢女，她還能掀起什么風(fēng)浪？”
“小姐？”凌歌感動熱淚盈眶，正欲開口說話，卻被一陣凌亂腳步聲打破。
“王妃不好了，王爺氣勢洶洶的往梓桐苑來?！敝缕崎T而入，驚慌失措，險些跌倒。
錦被滑落，發(fā)出輕微聲響，他終究是來了。凌歌臉色驟變，忘記去撿地上的被子。凌嵐搖頭，摸了摸她的手背，投給她寬慰的笑容，“莫慌！不礙事的！”
“莫不是因為姬夫人的事情，王爺興師問罪來了吧？”凌歌驚呼，焦慮不安的盯著凌嵐，若真是如此她是萬死不辭。
“我不過是懲辦了姬夫人的婢女，宸王爺縱然在不滿，斷然不會生如此大的氣，想來是另有其事。”門外凌亂的腳步聲響起，果真火氣不小，只是不知道這么大的火氣是因為何事。
無可奈何的揉著額頭，緩緩的從藤椅上站起來，等待一場暴風(fēng)雨的到來。
“傅嵐！”門扉碎裂，揚(yáng)起漫天木屑。
隨即，一個紫色身影踏出。
陽光迷人眼眸，突然出現(xiàn)在梓桐苑門扉的人，落魄姿態(tài)凌嵐實在不敢恭維。那個還是瀟灑不羈，桀驁不馴的宸王爺嗎？為何瞧著像是一個落難的乞丐？滿臉的胡渣，破了無數(shù)個口的外袍，充滿血絲的眼睛，周身上下彌漫著秋的蕭索。
忍俊不禁，險些笑出聲。可是，她知道此時不能笑，若是笑了指不定招來什么樣的禍患。盈盈一跪，別有一番風(fēng)情。凌歌和知月早就被司馬宸的氣場給嚇懵了，茫茫然然的隨著凌嵐跪拜。
“妾身見過王爺，不知王爺今日。。”聲音戛然而止，他伸手一拽，她立腳不穩(wěn)，一個趔趄跌入他懷中。司馬宸眼睛發(fā)紅，指尖輕輕劃過她的眉，眼，唇。突然，力道一變，捏著她的下頜道：“你可有話對我說？”
他苦苦找尋的玉無恒，居然是他的王妃所扮。他在滄浪河不分晝夜的找了她三日，而她悄無聲息的溜回來了。他不知道當(dāng)時看著她消失河面上，他是有多么的擔(dān)心。
那日攬月樓一見，那抹白色的身影就嵌入他的腦海，無論如何都無法忘懷。他喜歡她不在乎性別，只因為她的那一股率性，血性。他為了她魂牽夢繞，茶不思飯不想，而她對他卻一點(diǎn)兒感覺都沒有。
她的眼神平靜，看著他就如陌生人一般，眼底看不到任何感情的波動。
“傅嵐你可有話要對我說？”聲音輕顫，分不清是生氣，亦或是激動，“你可有話對我說！”似乎怕她聽不見，他再次的重復(fù)了一遍。
她漲紅臉，掙扎欲出。然而，他的力道大的驚人，根本就沒給她機(jī)會，無力的嘆氣，低聲道：“不知道傅嵐做了什么大逆不道的事情，竟然惹得王爺如此生氣！”
他漆黑若深海的眼眸，波濤起伏著，似乎在隱忍著什么。凌嵐蹙眉，睜大眼睛，茫然無措。她無辜而又無害的舉動，讓她心口一堵，直到此刻她也不想告訴他事情。
他低下頭，薄涼的唇落下，脖頸處一陣疼痛，驚呼出聲，銷魂徹骨。
這樣一幕，院里院外的人，膛目結(jié)舌。王爺饑渴難耐，就連該有的風(fēng)度也忘記了？
頓時，抽氣聲不絕。
“你？”捂住脖頸，連連后退。他是屬狗的么？上來就咬她！
“小姐？”凌歌連忙站起來，伸手扶住凌嵐，脖頸處沁出的鮮血，此時尤為的刺眼，“姬夫人的事情，是奴婢的錯，此事與小姐無關(guān)，王爺要懲罰就懲罰凌歌?！?p> “出去！”司馬宸冷聲呵斥，滿眼通紅，狠狠的瞪著凌嵐，看著她痛楚的樣子有一絲報復(fù)的快意。
“王爺！”凌歌緊咬唇，不斷的磕頭。
“統(tǒng)統(tǒng)都給本王出去！”他的聲音更冷了幾分，聽的讓人毛骨悚然。
梓桐苑外的眾人在聽到司馬宸的聲音后連忙退了出去，凌歌睜大眼睛杵著原地不動，知月拉著她的手，而她倔強(qiáng)的不動。
“凌歌你先出去！”
“小姐！”
“我沒事，你先出去！”她咬了咬唇，不甘的退了出去。
四下安靜，聽不見任何聲響。
四目相對，沉默無語。
凌嵐隱忍的嘆了口氣，不知道自己何時得罪了這尊瘟神。
“臣妾做錯了什么，王爺說就是了。若是因為妾身氣壞了身子，臣妾就是萬死也不辭?！绷鑽勾鬼兔柬樠?。
“王妃穿男裝的時候，可不是這么低聲下氣?！标庩幍穆曇羝瓶障肫?，聽的凌嵐雞皮疙瘩驟起，平靜無波的眼眸掀起層層波瀾，驚異的望著他，“你，說什么？”
終于有反應(yīng)了嗎？他還以為聽到這話的時候，她還能一如既往的淡定自若。
“還要讓本王說的更清楚一點(diǎn)兒嗎？玉無恒公子！”淡漠的語氣中，隱約有著秋的頹喪。
周圍的空氣似乎被抽空，呼吸變得額困難起來。
“我不知道王爺在說什么！”他在試探她，亦或是真的知曉，一時之間，她難以確定。明明隱藏的很好，決不能被他察覺的。然而，凌嵐卻忘記了，大秦國有一個無孔不入的組織樓外樓，在這個組織面前任何人是沒有秘密的。
整個人騰空而起，目光瞬間與司馬宸相交，大步流星的朝著房間走去，空氣中留下一陣驚呼。
“??！你干什么？”
“你以為你不承認(rèn)，我就沒法子證明了嗎？”司馬宸挑眉，房門被狠狠的撞開。梓桐苑外頭的人，雞皮疙瘩驟起。
“嘭”的一聲跌落床上，傷口撕裂傳來一陣刺骨疼痛，司馬宸的氣息撲面而來，在她錯愕之際，靈巧的解開她的外衣。
“登徒子！”凌嵐咬牙切齒，終于知道他要做什么了。
“嗤嗤”里衣破裂，肌膚觸碰空氣的薄涼，胸口處猙獰的傷口赫然出現(xiàn)，司馬宸目光一頓，旋即變成一陣狂笑，臉上戾氣煙消云散，所有的動作全部停止，化作一陣溫柔的撫摸。
“果真是你！”看著她的酮體，眼神一陣迷離。滿身的刀傷，正是三日前所致。
“司馬宸你混蛋！”癡傻中略帶輕佻的模樣，讓凌嵐怒不可遏。此刻，她已經(jīng)確定司馬宸知曉她的身份，既然已經(jīng)暴露了就無須忸怩作態(tài)。
氣哼哼的踹了他一腳，卻被他眼疾手快的躲了過去。
“愛妃欺我，瞞我，騙我，此刻倒還敢踹本王，果真是血性的很哪！”快如疾風(fēng)，閃到她身后，伸手一點(diǎn)，凌嵐動彈不得。論武功上，凌嵐本就不及他。此刻，輕而易舉被她牽制住，也不足為怪。
“若非我調(diào)查玉無恒的底細(xì)，愛妃打算瞞我到何時？恩？”眼神輕輕一瞟，從凌嵐身上一閃而過，笑容帶著些許惡作劇的痕跡，伸手撥弄她的耳垂。
他的手法熟稔，她被逗弄的渾身不適面頰泛起微微紅暈。又因為被點(diǎn)了穴道的緣故，動彈不得，凌嵐又羞又氣，惡狠狠的盯著他，冷冷的說道。
“成婚當(dāng)夜，王爺醉生夢死流連煙花巷，可曾想過有過我這個王妃？”此言出，凌嵐恨不得咬斷舌頭，這話怎么聽怎么別扭。真不知道自己的腦袋是被驢踢了，還是被門板夾了。
司馬宸怔了怔，注視凌嵐良久，突然笑道：“聽愛妃的話，是在責(zé)怪本王冷落你？”
一時語塞，閉上眼睛。
微微閉闔的眼臉，蝶翼睫毛輕顫，嬌艷若櫻桃?guī)图t唇散發(fā)有人光澤，情不自禁的低下頭，即將吻上她的唇，凌嵐眼睛突然睜開，頭微微一瞥躲了過去。
她是他的女人，又不是他的女人。
司馬宸錯愕，她居然沖破他的穴道？趁著這空檔，凌嵐脫離他懷抱。
“宸王爺我同其他女人不同，不是你召之即來揮之即去。若你想要得到我，除非讓我愛上你。若不然，你休想碰觸我一個指頭！”凌嵐抬眸，不容褻瀆的神色。
注視她良久，忽然囅然而笑。
“好！在你未愛上我之前，我發(fā)誓絕對不碰你！”
凌嵐斂眉，不想他同意的如此干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