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沈羲才有些郁憤的說道:“為師就是看不慣王遠燃那老小子的惡心做派。以前就屬他來的最勤快,恨不得天天膩在這里。
雖說一方面是為了跟我取經(jīng),好把他的那一塊小靈藥園經(jīng)營好。但是歸根結底還不是想要讓你知道我跟他的關系,希冀著你以后天高任鳥飛的時候能夠照拂他兒子一二。這也就算了,人之常情。
但你再看現(xiàn)在他的吃相,過河拆橋對付我不說,更過分的是一次又一次的貶低你來抬高他兒子,這種事情他竟然都做得出來,真是他娘的不要臉,兩面派?!?p> 說完沈羲似乎仍然氣不過,再次重重的哼了一聲。
“人家兒子確實厲害嘛,尤其是近兩年,修道天賦可以說是一日千里,整個宗門人盡皆知?!鼻仫L平淡的說道。
“一日千里?我都不想說,這個王子騰跟他爹一個德行。真是有其父必有其子。
以前跟在你屁股后面一口一個風哥的叫,要多殷勤有多殷勤?,F(xiàn)在你落魄了,他沒有絲毫雪中送炭,反而使勁兒將你踩進了泥里。
在這點上和十三比起來差了十萬八千里,宗主雖然對咱有意見,但說真的生的這個兔崽子著實有出息?!?p> 這一點上,秦風也非常贊同。他修煉出了問題以后,加上宗主的暴跳如雷,所以整個宗門都恨不得敬而遠之,當然也有如王子騰這般落井下石的,還不少。
所以不要說宗門前十的天榜上的天之驕子,就是后十名的地榜上面也沒再有人與秦風套近乎,噓寒問暖。
甚至宗門那些普通沒有入榜的學員都對他橫眉冷對,地位何止是一落千丈。
剛開始秦風一度想要就此了斷,好歹在師父的強烈鼓勵下慢慢走了出來,修煉了武道。
身處逆境,打擊是毋庸置疑的,但好歹并非沒有絲毫益處,最起碼讓秦風看到了什么是世態(tài)炎涼,什么是人情冷暖,什么又是人走茶涼。關鍵是自己沒走呢,就涼透了。
但這之中也讓秦風看到了人性的溫暖,今天的孟賁是一個,而兩年前當所有人對自己避之不及的甚至狠狠踩踏自己的時候,也有一個人卻逆行而行,他就是宗主的兒子,燕十三。
只要有他在,就沒有人敢明目張膽欺辱秦風,不然他絕對不會手下留情。雖說在天榜他始終位列第七,但這么多年居然能夠坐的穩(wěn)穩(wěn)當當絕對有過人之處的。
秦風曾經(jīng)一度懷疑他藏拙了,要不然誰能讓自己在一個位置上紋絲不動,總得上上下下幾次才合理。
說來奇怪,秦風發(fā)現(xiàn)無論是落魄以前還是落魄以后,十三對自己的態(tài)度始終如一,沒有什么變化。
自己得意時十三不諂媚,自己失意時他并不打壓,這也是迄今為止,秦風愿意和燕十三成為好友的原因。
也正因為他如此,讓身為他父親的宗主大人很是惱怒,秦風聽說燕十三為此沒少被揍,但他絲毫不在意,在秦風心里早就將他當做了兄弟。
“其實我也知道,別說是你,我估摸著以當下王子騰的心性就是天榜上面的那些除他以外的其他人,他也看不到眼里。
小小年紀怎么就敢將眼珠子掛在腦袋上面,誰都看不起,他也好意思,當年你天賦那么妖孽的時候,也從來不會如此眼高于項,頤指氣使。
而且上一次的六院大比,在他的帶領下不出意外的得了第一?!?p> 說完沈羲嗤笑了一下,接著戲謔道:“倒數(shù)的?!?p> 秦風只是靜靜地聆聽師父的滿腹牢騷,沒有插嘴。
“不出意外,下一次仍舊是倒數(shù)第一。本來我們燕山同其他五個宗門可以分庭抗禮,掙個旗鼓相當,尤其是你橫空出世以后就更是如此了,其他五個大宗都羨慕的不行。
現(xiàn)在估計他們都正偷著樂呢,這幫龜孫子。現(xiàn)在倒好,雖說王子騰在咱們燕山是天榜第一,但是和之前的你比起來就差了太多了,所以再這樣下去,我們遲早都要墊底?!?p> 沈羲嘆了一口氣,繼續(xù)說道:“師父說這么多不是有意將過去的事情抖落出來,不過既然你問起來了,我就趁機嘮叨嘮叨,你也別嫌煩,更不用有什么心里負擔。
即使所有人都離你而去,但你最起碼還有師父,所以更不用覺得過往的事情說出來,在師父這里就丟人、難為情,不存在的。”
秦風轉過頭去,努力讓自己保持平靜,不過眼淚還是不爭氣的掉落下來。
努力平復之后,秦風這才轉過頭來說道:“那你也不用這般與人賭氣?。 ?p> “呵呵……”
沈羲苦笑了兩聲,這才繼續(xù)說道:
“確實有賭氣的成分在里面,我一看到王遠燃就恨不得給他兩記老拳,最好讓這個王八蛋就此嗝屁算了。
不過后來我仔細想了想,這里面未必沒有宗主的意思。雖說降了職但是師父的工作并沒有本質區(qū)別,這在有些人看來就耐人尋味了。
所以為了避嫌也好,或者宗主真的有意也好,才會指使王遠燃這個家伙跟我故意生氣打賭。
說如果下次宗門大比的時候,你能以武道的修為進入天榜他除了將藥園交與我,還心甘情愿自己降級成為外門長老。而如果你做不到,很簡單,他希望我可以將種植園假手給他管理,讓我享清福就可以了。
我其實知道這是一個圈套,但是不得不跳啊,當然如果你真的做到了,那我可就不管三七二十一了,先將那家伙揍一頓再說。哪怕宗主也攔不住我,哼哼……”
沈羲說到這里樂呵呵的,好像這一天真的會來似的。
這也是今天親秦風來的主要原因。因為他聽燕十三說師父同王遠燃撂下賭注,賭自己能否再次開啟奇跡,以武力進入天榜。
而賭注就是種植園。
自己倒無所謂輸贏,但是師父不同,如果他沒了種植園,那么以后的境遇可想而知,秦風不想讓師父為自己冒險,所以才有了今天的對話。
看著秦風欲言又止的樣子,沈羲心里哪里會不明白。一直都無妻無子無女的他早就將秦風當做自己的兒子。
“沒事的,臭小子。你不用擔心,該怎么修行還是怎么修行。這么多年了,我為宗門付出多少?沒有功勞也有苦勞的,我相信宗主大人自己應該很清楚的,不會卸磨殺驢。
再說了,我現(xiàn)在也算無欲無求了,只要你能安心下來在武道上走下去,我就很滿足了,至于高手不高手的,師父都無所謂。
這本身對你就是強人所難,迄今為止修煉武技的還沒有人進去過天榜吧,好像地榜都不曾有過。委實是兩者體量相差太多了。武院有多少人?一百?五十?”沈羲隨口問道。
“正式登記在冊的六十三人?!鼻仫L說道。
“對啊,以六十三對幾千人,所以沒有什么可比性,至于我為啥明明知道結果還是如此行事,你就當是師父任性一次吧,哪怕過過嘴癮也行,氣死王遠燃這個王八犢子”
說了這么多話,沈羲總算心情通透了,臉上笑容多了不少,不過秦風雙手托著腮幫當下就有些憂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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