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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化后我與太子聯手奪天下

第090章 荊卿

黑化后我與太子聯手奪天下 麥香芒種 2305 2022-03-18 20:00:00

  宋府書閣

  除了整齊擺放的書籍之外,再無其他多余的陳列。

  祁溶與宋荊卿面對面跪坐在小幾旁,手邊的水壺開了,壺蓋噗呲噗呲往上沖。

  宋荊卿伸手取壺——

  祁溶傾身按住他的手,道:“老師且坐。”

  宋荊卿端坐在墊子上,有些手足無措,手帕疊得四四方方的,放置在桌上。

  他做地方官的年數比祁溶的年紀都大,但祁溶畢竟是太子。

  前年,宋荊卿前往祁都要賑災銀兩時,連太安宮的門都沒入得。

  再大的地方官到了朝廷,那也得當孫子。

  這聲“老師”喊得宋荊卿坐立難安。

  祁溶為宋荊卿奉了茶,再端起自己的茶杯,吹了茶沫,輕抿一口茶,不經意地瞟了宋荊卿一眼,道:“大人一心為公,心系百姓,在最危難之時也未曾棄百姓于不顧,當得起這一聲‘老師’?!?p>  宋荊卿局促地按了按手邊的帕子,嘆了聲氣:“若前年內閣撥下二十萬兩銀子賑災,瀕州又何至于此?”

  他的話沒有說話,喘了半晌,繼續(xù)道:“多年前,朝廷便開始在瀕州推行“去田為草”的國策。我知道那時浙東制藥局在與洋人做貿易,我們賣藥草,洋人給銀子。這本是好事,但卻錯在紙上談兵,落實到地方時,根本推行不了。據我所知,其他州府以“去田為草”之名,行土地兼并之實,又巧立名目,收取各色苛捐雜稅。老百姓被沒收了糧田,守著一畝三分的藥草田,種藥草的同時只能買糧,到年末還要交出足量的藥草,換作是誰,也經不住這般折騰。漸漸的,買不起糧的人家就賣房、賣女兒,再后來連兒子都賣。種藥草種到最后,種了個流離失所?!?p>  宋荊卿喝了一口熱茶,清了清嗓,又道:“我身為瀕州州府,嚴厲打擊地方豪紳吞沒百姓糧田??墒牵渌莞舆B遭殃,有的良戶做了山匪,有的不愿做山匪,便流落街頭,撿些吃剩的湯水。流民越來越多,域州豈能獨善其身?我開放城門,讓流民入城。前年風雪太大,鬧了一場不大不小的雪災。若是在早些年間,那場雪根本算不得‘災’??墒?,涌入瀕州的流民太多,施粥鋪每天每夜排著長隊,糧倉一天空過一天。我是沒了辦法,才去要錢的?!?p>  宋荊卿的背有些佝僂。

  他用他年邁的脊梁支撐著大祁東邊的一座不起眼的小城,也是這把風燭殘年的老骨頭,為大祁撐出了一片尚能茍延殘喘的天。

  祁溶再為宋荊卿斟滿了茶,嘆道:“前年祁都一行,老師終是沒能借到糧食?!?p>  “糧啊……”

  宋荊卿仰頭想看看天,卻只看到屋頂的房梁:“就在我從祁都回瀕州的那晚,有倭商前來府中拜會。那時城中糧價為一兩六斗,他們愿意一兩十斗賣出,幾乎便宜了一半。我曾想動用瀕州銀庫里的錢將他們的糧全部收購,當然,還要加上宋府的全副家當才夠。但是,他們說不賣官府,只賣百姓。我當時并未多想,生怕他們反悔,便當場應下?!?p>  倭人的糧來得實在及時,及時得似乎是安排好的。

  但當時宋荊卿剛在太安宮跪過三炷香的時辰,在風雪里幾近暈厥。

  倭人賣出的廉糧就好像暴風驟雪里的一縷燭光,給人一種久違的希望。

  今年春季與夏季,糧價穩(wěn)定,是近幾年瀕州最好過的時日,讓宋荊卿幾乎以為自己憑借一己之力,力挽狂瀾,真的解救百姓于水火。

  然而,這一切不過是危機的開始。

  瀕州城中的百姓都買上了倭人的糧食,真正種糧賣糧的糧農卻賣不出去糧食,總不能眼睜睜看著糧食發(fā)霉,故而轉戰(zhàn)其他缺糧的州府。

  此后,在瀕州城賣糧的皆是倭人。

  到今年秋日,糧價猛漲一波,從一兩十斗變成了一兩五斗,比最開始的糧價還貴。

  有人甚至在買糧時打傷了倭商。

  不久后,宋荊卿接到了倭國最高指揮官豐川玄的來信,信中說明近來瀕州城內屢有百姓傷人,他將派出一支自衛(wèi)隊進駐瀕州,還請州府以和為貴,開放城樓。

  倭商有軍方背景,這是宋荊卿始料未及的,但此時他已騎虎難下。

  倭商發(fā)出了警告,若將倭人自衛(wèi)隊拒之于城樓之下,他們將連夜撤離瀕州。

  宋荊卿在短時間內,根本沒有力量籌集足夠的糧食,陡然斷糧將引起城中動蕩。

  兩難擇其輕。

  最終,宋荊卿開放了城門,將自衛(wèi)隊放入瀕州。

  “再之后發(fā)生的事情,想必殿下已有耳聞?!?p>  說話間,宋荊卿嘆氣聲不斷:“城中不斷有命案發(fā)生,一開始官府根本找不到頭緒,因為各家死法千奇百怪,似乎沒有規(guī)律可尋。后來,游元翻閱卷宗,尋出了端倪,死去的人家里,有糧商或者糧農。他們的存在根本影響不到倭商賺錢。我才明白過來,倭人是在趕盡殺絕啊。他們是要根除所有隱患,為吞并瀕州扎下根基?!?p>  倭人的野心又何止瀕州?

  若非祁溶拼下性命保全丹州,東部沿海諸城定當悉數淪陷。

  待倭寇在東邊土地上安營扎寨,經過一番休養(yǎng)生息之后,再一路西擴,直逼祁都也未必是癡人說夢。

  想到此節(jié),祁溶不由得寒毛乍起。

  “漆島領兵直逼我城樓時,我才意識到——”

  宋荊卿端著茶杯,如同飲下一杯烈酒,仰頭一飲而盡:“唉,因自己一時間的鼠目寸光,而坑害了一城百姓。”

  *

  感恩寺

  江鎖放下尚且溫熱的茶杯,踱步到桌案前,又開始寫寫畫畫。

  她在感通寺里,信息傳得并不快,不似從前在東廠,路驍霆四處安插耳目,風吹草動盡在掌握之中。

  宣紙上的字,寫得愈發(fā)心浮氣躁。

  房間的門被推開了。

  “吃飯。”

  如酥端著熱湯、熱菜進了房,冷冷吐出兩個字。

  江鎖抬頭看了一眼,并沒有食欲,不冷不熱地應道:“飯做成這樣,喂豬豬都不吃。難怪你瘦成這樣?!?p>  如酥:“……”

  他見江鎖杵在桌案旁不動,便將飯菜端到了她的面前,道:“就該將你關在豬圈里,餓個把月,看你還嫌不嫌?!?p>  桌案被占。

  江鎖愣了半晌,抬起頭看著如酥。

  “吃飯?!?p>  如酥把筷子放在碗上:“我不說第三遍?!?p>  江鎖站在原地,端起碗,將米飯小口小口往嘴里送。

  “吃完飯,換身衣服,隨我去后院。”

  如酥坐在圓桌旁,自己斟了杯茶。

  江鎖嘴里含著菜,問道:“何事?”

  如酥慢慢品茶:“賣小孩兒?!?p>  “吃飽了?!?p>  江鎖走到床邊,拿起一身丫鬟的行頭,轉身道:“我要換衣服了,你不回避嗎?”

  如酥愣住,待回過神來,一邊推門,一邊走出房間,翻了一個沖天大白眼:“稀罕……身段還沒我窈窕?!?p>  江鎖:“……”

  她換了一身丫鬟裝束,從后窗翻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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