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紫竹啊,你來探望為師有些時日了吧。怎么也沒聽你說起過皇都的事情啊,這定國府的老太君身體可好?為師許久未出這青云閣了,也沒時間去拜見定國公,下次見到恐怕是要怪罪老夫了?!彼就较壬鷮嵲谀米约旱膼弁?jīng)]有辦法,只好在一天清晨在紫竹經(jīng)常練功的院子里打太極“偶遇”每天晨練的柴紫竹,慢悠悠的開口,不經(jīng)意地詢問。
柴紫竹暗暗思忖:司徒夫子從來不會選擇在這個時候出現(xiàn)在這里,今天的出現(xiàn)應該不是偶然,而且夫子竟然主動提到了皇都,問起了自家父親和老太君。
據(jù)他所知夫子已經(jīng)出世多年,對于皇都之事從不過問的,今天竟主動問起來,這讓有些覺得措手不及到的柴紫竹在那么一瞬間覺得肯定是自己出現(xiàn)幻覺了,要不然就是自己做錯了什么夫子又要教育自己了,可是自己一直很乖的牙,她偷偷扭頭看看夫子,沒有什么異常呀,她又轉(zhuǎn)身看了看遠處有些發(fā)白卻還是籠罩著一層霧氣的天空,雖然太陽還沒有沒露頭,可是自己不是在做夢啊。
就在她還在暗自猜測司徒夫子今天這是怎么了的時候,猛然間想起來了這皇都的事情想必是有人告訴夫子了,原本就算他不問也會有人告訴他的。至于定國府,夫子上個月剛剛?cè)ミ^怎么就……,哦,原來夫子是來探一探自己口風的。柴紫竹恍然大悟。
柴紫竹見司徒夫子還在一臉認真打著太極拳,而那眼神卻時不時的向著她的方向偷瞄,心中忍不住好笑:如今夫子親自過來詢問了,自己豈有不說之理。原本打算過幾日就去求他老人家支招的。
這會兒趕巧了,不用自己主動了。雖這么想著,但是女孩子還有矜持些好。她沒有表現(xiàn)出多么高興,而是像往常一樣舒展著腿腳,假裝漫不經(jīng)心的回道:“夫子早安,夫子前幾日還去過定國府,夫子忘了了么?夫子,悠然師兄前幾日是否剛剛來過,想必這皇都之事您老人家已經(jīng)知道了吧?夫子覺得紫竹該怎么辦才好?”
看似平淡無奇的回答,此時確實發(fā)揮著三兩撥千斤的作用。小丫頭這話可是聰明得很呀。司徒老夫子如是想著。
這丫頭明明就是知道自己已經(jīng)知曉皇都發(fā)生的事情了,自己也不會不給她出主意,遇事不慌不忙,這么沉穩(wěn)有序,不錯。不過被一個黃毛小丫頭看透的感覺可不怎么好,一旁“認真”打太極的司徒先生呵呵一笑,原本心思就不在打太極的夫子手中的掌法不知不覺的錯了也沒有發(fā)現(xiàn)。
心中有些苦笑不得卻也不得不暗嘆自己的耐性竟輸給了一個黃毛丫頭,真是長江后浪推前浪呀。隨即正大光明的收了手,穩(wěn)了穩(wěn)丹田之氣,臉上的笑意更濃了。
此刻見紫竹正將之前所學的一招一式穩(wěn)穩(wěn)展開,看似輕柔無力,卻招招暗含氣力,一不小心便會被狠狠擊中要害,心頭有了一些欣喜,這小丫頭果然是修習武藝的奇才,這不又進步了。
司徒先生將一只手背在身后,另一只手捋了捋白花花的胡須,笑意盈盈的看著紫竹,正打算過去指點一二,一時玩心大起,突然就像小孩子似的,一甩袖子轉(zhuǎn)身離開,嘴里卻還是忍不住大聲說道:“老夫累了,先回去了。氣力太弱,還需好好練習?!敝徊贿^這前半句話的語氣卻是賭氣一般。
此時天已大亮,早先被白霧隱隱籠罩的桃花也是清晰的出現(xiàn)在眼前,空氣里彌漫著清晨獨有的氣息,還混合著淡淡的桃花甜蜜蜜的香氣,閉上眼睛深吸一口,甚是好聞。
柴紫竹見司徒夫子小孩子似的轉(zhuǎn)身離開,自己此番前來所為之事也有些眉目了,這會兒正好結(jié)束手中的招式,趕忙收了氣,緊跟司徒夫子的腳步向著院外走去。一路上有些撒嬌的討好著司徒夫子。
“夫子有沒有覺得今天清晨的空氣格外的清新,紫竹陪夫子散散步,如何?”
“免了,這里每天的空氣都是如此清新。”司徒夫子心中大喜,面上不為所動,那腳步漸漸的慢了下來。
“那我陪夫子去賞一賞那處的桃花如何,聽說最近幾天正開的繁盛呢。夫子怕是沒見過吧。”柴紫竹伸手指了指不遠處被籬笆圈起來的一個小院子,并沒有點破夫子這樂此不疲的小把戲,仍舊耐心的討好著身邊這位正玩的盡興的夫子。
“老夫院子的花怎么會有老夫沒賞過的呢?”司徒夫子明顯的眼前一亮,卻還是平淡的說道。
“難道夫子真的生氣了?”柴紫竹覺得有點凌亂,現(xiàn)在該怎么辦呢?靈機一動,“夫子那我們就去那邊下盤棋,夫子看看紫竹的棋藝長進了沒,可好?”
“恩~也的確該檢查一下了?!彼就椒蜃釉揪蜎]有生氣,聽到柴紫竹的提議,心情更好了,“趕緊讓人將棋盤拿過來,擺上?!辈褡现褚姺蜃咏K于開心了,揮揮手,讓之前陪自己一同前來的隨侍,去她住的地方取來棋具,師徒兩人在一顆桃花樹下的石桌邊坐下,一子一子地下起了圍棋。
說起這圍棋可是司徒老夫子最擅長的,想當年柴紫竹很小初學琴棋書畫的時候,司徒夫子一心想將自己數(shù)一數(shù)二的棋藝教給他這個討人喜歡的小徒弟??墒沁@小丫頭卻毫不領情,每當教授她棋藝的時候,總會有各種各樣名正言順的理由不好好修習,棋藝自然有些差勁,以至于現(xiàn)在每每與之對弈,司徒老夫子總是嘆息,柴紫竹辜負了他當年的用心。而柴紫竹卻認為自己沒有這方面的才能,棋藝不佳也是自然的。
“紫竹,你又輸了,為師說過這顆棋子不能放在這個位置,你這一步錯,這全盤的局勢就不會掌握在你的手里了。應該這樣,你看這盤棋不是活了么?”司徒老夫子硬朗的身板向后靠坐著,端起一旁還隱隱冒著白煙的桃花茶,喝了一口。
許是多年修習氣功和常年讀書授教的原因,雖是七旬高齡如此早起,依舊精神矍鑠,思路清晰絲毫沒有尋常老人的虛弱。
“夫子,你就不能讓徒兒一次嘛?!彪m說本來就做好輸棋的準備了,可是一連兩局下來輸就輸了,這最后一局輸?shù)娜绱藨K烈,卻不是她所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