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銀行網(wǎng)點金庫,中心區(qū)域大小有十平方米左右,六面都是鋼筋混泥土,內(nèi)嵌高強度、高厚度鋼板,遠比想象中還要堅固。
易辰一口氣竄進其中,朱由正用力將那鋼鐵大門一關(guān)。
轟!那怪物重重撞在鋼鐵大門上,巨大的響聲令人心肝直顫!
“不錯,你總算靠譜一次!”易辰扶著墻大口喘氣。
這么短時間能找到個臨時避難所,朱由正的運氣還真不是一般好!
“我也沒想到金庫門會開著?!敝煊烧龂L試著擠出一絲笑容,卻比哭還難看幾分。
在到達金庫的通道上,有幾具支零破碎的女尸。她們也許是銀行工作人員,曾想躲到金庫中,但卻失敗了。
易辰臉色蒼白,捂著傷口順著墻根坐下。
“你、你受傷了?”朱由正見他血染前襟,慌了神。
“不礙事……如果一開始你就去發(fā)動運鈔車試試,說不定我們已經(jīng)甩開喪尸了,也不會遇到那怪物。”
面對易辰的責(zé)備,朱由正無言以對,心里泛起一絲懊惱。當時要是聽了他的話,可能就不會落到如此境地了。
轟——那怪物再次撞上大門!
“這里安全嗎?”朱由正小心翼翼問。
“懸。后面還有很多喪尸,他們一兩分鐘內(nèi)就能趕到附近?!币壮讲⒉粯酚^。
“那東西究竟是什么鬼?一般人被感染怎么可能變得那么大!”朱由正一想到那赤紅色肉筋般的怪物,忍不住又抖了起來。
那家伙現(xiàn)在跟他們就隔了一扇門!
“也許是進化了的喪尸,或者是非人生物受到黑雨的影響……”易辰強打精神說。
他現(xiàn)在狀態(tài)很差,第一次被喪尸抓傷時的不適感再次襲來。更糟糕的是,現(xiàn)在他腹中空空,體力流失嚴重,再站起來都有些困難,更別提對付喪尸了。
好餓!
胖子朱由正與他相隔不到兩米,渾身上下散發(fā)著無法抵擋的肉味,不斷刺激著即將崩潰的神經(jīng)。
易辰禁不住舔了舔干裂的嘴唇。食物就擺在眼前,有什么好猶豫的?餓了就要吃,這是生物最原始,最基本的需要!
他伸出一只手按住朱由正的肩頭。由于處于虛弱狀態(tài),他下手的力道不大,但后者神經(jīng)繃得緊緊的,嚇了一跳。
“咋了?”朱由正表情僵硬,他已看出易辰狀態(tài)不對,心里十分害怕。
“沒事……”易辰收了手,清醒了幾分。
天,他剛才竟然想捕食人類!如果真咬下去,那跟喪尸有什么區(qū)別?!
兩人一時無話,各有各的恐懼。
怪物鍥而不舍的撞擊聲像是直接敲在他們的耳膜上,震撼無比。喪尸援軍也趕到了,陣陣嘶吼此起彼伏。
快到極限了……鋼鐵大門已有數(shù)個向內(nèi)凸起的地方!他們突破這里只是時間的問題!
“我不想死!”朱由正干嚎一聲,欲哭無淚。
他原以為接受死亡很簡單,眼睛一閉就完事了。但近距離接觸喪尸后,他覺得自己根本沒有勇氣去面對!
“怎么能就此認命?就算這里被突破,也要反抗到死!”
易辰咬牙站起身,在金庫中轉(zhuǎn)了一圈,看看能不能找到可以當作武器的東西。然而并沒有什么收獲。
金庫中唯獨不缺錢,一摞摞鮮紅的鈔票堆在角落,少說也有千萬。
要是放在以前,一般人坐擁那么多錢怎么也得喜極而泣了。但現(xiàn)在,錢沒一點屁用,還不如一把消防斧來的更實在!
鏗!鋼鐵大門被怪物的利爪戳出了個洞!
朱由正嚇呆了,哭聲戛然而止。
易辰心臟突突直跳,頭腦中一片混亂。沒有武器,身體不濟,還有一個不給力的隊友,怎么對付他們?!難道真沒轍了?
銀行外突然傳來刺耳的剎車聲。
喪尸們極有默契的停止了撞門的動作,那聲音比久攻不下的金庫似乎更有吸引力。
來人了?易辰有些恍惚。人在危急時刻會有逃避現(xiàn)實的精神狀態(tài),這會是幻覺嗎?
“滴滴滴!”駕車的人又狂按了幾聲喇叭。
怪物和喪尸們不再猶豫,紛紛掉頭朝外跑去。他們有了新的目標!
易辰聽到那車再度發(fā)動,帶走了一串喪尸。世界慢慢清靜了。
“咋回事……我們安全了嗎?”朱由正回過神,有些不可置信的問。
易辰點點頭,他感應(yīng)到絕大部分喪尸都追著車跑了。
“我靠,這樣也能活?!”朱由正劫后余生,心情激動無以言表:“真是救世主?。∪绻韥硪稽c我們也許就沒命了!”
“會是誰呢,他怎么知道我們在這?”易辰納悶。如果不是巧合,那這人就是冒著生命危險搭救他們了!
“管他是誰,總之我們得救了!”朱由正樂呵呵的說。
“別高興太早,抓緊時間離開這里。萬一喪尸折回來,我們還是要死翹翹?!币壮教嵝选?p> “好?!敝煊烧@次乖乖聽話,不敢耽擱。
兩人費了好一番功夫才將變形的鋼鐵大門打開,均出了一身汗。易辰搖搖晃晃走到銀行大廳,動作儼然與喪尸沒什么區(qū)別。
“我去試試那輛運鈔車!”朱由正朝著門口快步走去,他積極性高漲,與先前判若兩人。
“等等!”
“怎么了?”
“門口有情況?!币壮匠鹨粋€金屬長凳。他現(xiàn)在的身體狀況雖然不行,不過加上朱由正,兩人對付一頭喪尸應(yīng)該問題不大。
朱由正聞言識趣的走在他身后,有樣學(xué)樣撿了個長凳,只是手抖個不停,緊張不已。
易辰強忍不適,壓著步子靠近門口轉(zhuǎn)角處。一個影子杵在那兒。
他猛地舉起凳子敲下,哪知那影子竟然避開了攻擊。
對方速度不是很快,但好像早有防備,知道他要往哪兒打!
易辰剛要轉(zhuǎn)身,又被一腳踢在屁股上,重心不穩(wěn),整個人趴倒在地。
跟對方一接觸,易辰已經(jīng)判斷出那是個普通人來,并非他擔心的喪尸。然而他觸地又碰到傷口,疼得呲牙裂嘴,一時間竟無法動彈。
那人踩著易辰的后背,手上的棍子到底沒落下來。
“好像不是喪尸啊……”他一推眼鏡,認真的觀察起來。
“你是什么人?”一旁的朱由正舉著凳子警惕的問。能輕松把易辰放倒,這人肯定不簡單!
“我叫凌哲,是個大學(xué)生,跟你一樣是幸存者。”那人又推了推眼鏡,一雙丹鳳眼含著笑意。
“你踩痛他了,下一秒他會捏住你的腳踝。”一個冷冰冰的女聲在一側(cè)說。
“?。俊绷枵苓€沒反應(yīng)過來,易辰突然有了動作。
與那女聲說的沒差別,他手臂一個翻轉(zhuǎn)扣住凌哲的腳踝一推。要不是他手下留情,凌哲怎么也得摔個屁股蹲兒。
易辰坐起身,打量冒出來的兩個人。
叫做凌哲的大學(xué)生衣服上糊著大量尸血,看樣子也干掉了不少喪尸。也難怪虛弱狀態(tài)下的他,一時間沒聞出對方人類的氣息。
而另外一個則是個十四五歲的女孩兒,她有一頭微卷如同海藻的冰藍色長發(fā),肌膚勝雪,穿著夏季校服裙,身上干干凈凈,沒有一點血腥味。
女孩兒漂亮是漂亮,美中不足的是面無表情,像個SD娃娃。
易辰一看到她就明白了:這居然也是個感染者,幾乎沒有人的味道!只是她的眼睛兩只都是正常的黑色眼珠,跟他又有些區(qū)別。
“梁冰妹妹,你提前一秒跟我說有什么用?起碼得提前五秒?!绷枵苈裨沟?。一秒鐘根本不夠他反應(yīng)的。
“他對你沒有惡意?!迸⒌幕卮?。她也在打量易辰。
“你能知道我接下來的動作?”易辰忍不住問。
“我可以預(yù)判出目標接下來十秒內(nèi)的動向?!?p> “十秒?夠逆天啊……”易辰感慨。十秒鐘絕對可以從數(shù)只喪尸的包圍圈里逃出去了,十秒鐘也足夠干掉十頭喪尸了,只要知道動向,輕松無比!
“你有什么超能力?”輪到梁冰冷冷發(fā)問了。
“呃,好像沒有你這么牛。也就是跑得更快,跳得更高,力量更大而已……”易辰想了想說。
梁冰點點頭,她感興趣的事情問完了,不再說話。接下來就是凌哲跟易辰和朱由正的互動了。
“你受傷好重啊,要不要跟我們一起行動?我姐姐是醫(yī)生,可以給你治療?!绷枵荜P(guān)切的問。
易辰還沒回答,朱由正便忙不迭答應(yīng)下來,他一雙小眼睛還很羞澀的瞥向一邊安靜的梁冰。
靠,這胖子該不會是個蘿莉控吧?易辰見到朱由正那扭捏作態(tài)的樣子,十分無語。
“我們沒問你,我們不需要累贅?!绷枵苄Σ[瞇的說。
如果把他的聲音消去,單是看表情,絕對想不到配上的是如此傷人的話。
朱由正瞬間石化了。
“一起行動也行,但不能扔下他?!币壮奖響B(tài)。
“那就依你吧,反正車上能坐得下。”凌哲同意了。
他走到運鈔車邊,將易辰先前干掉的那幾個武裝喪尸身上的裝備一一除下,塞進運鈔車。
“我……我會開車?!敝煊烧幌胱屪约猴@得太無能。
“不錯啊,那有機會的話我們可以交替著開。”凌哲坐在了駕駛座上。
易辰也上了車,他跟梁冰呆在后面。
“你是被爬行者傷的嗎?”梁冰問。
“爬行者……你是說那個紅色的肌肉怪物?對?!币壮接X得這么叫那怪物很貼切。
“你的傷口為什么愈合的這么慢?”梁冰湊近了一些觀察,“你是不是沒吃過東西?”
“沒,你吃過?”易辰有些緊張的問。她該不會吃人了吧!
“吃過。跟著凌哲有東西吃,他姐姐在醫(yī)院。”梁冰簡單的說。
“我們現(xiàn)在是去……”
“醫(yī)院?!?p> “不是說這個城市的幸存者都撤離到南川了嗎?”易辰記得在便利店聽到劉姓男子和同學(xué)侯英杰都這么說。
“總有留下的。你到時候就知道了?!绷罕辉付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