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張翠花呀
宋錦音感覺到兩人視線,看向他們,“看夠沒有?還要不要療傷?還不把他背出外面?”
冷風(fēng)臉一黑:“……”知道他們是什么人么?竟敢這樣說話?
“冷風(fēng),不得無禮,”秦墨冷冷道。
宋錦音挑了挑眉,這才看清眼前的男人。
他風(fēng)華月貌,挺鼻薄唇,五官如古雕刻畫般俊美,眉眼間卻又凌厲剛毅,此時的狼狽不能擾亂他分毫的俊逸。
此人不僅出身不凡,而且很危險。
她說不清現(xiàn)在做的事是否對,可是這個赤靈芝年份很好,如果沒抓住,再找就不知道什么時候才得。
宋錦音從懷里拿出一個藥丸,“吃下去,會舒服很多,而且能止血。”
她的嗓音有些低,很乖,像在哄小孩子。
秦墨黑眸深了深,并未詢問什么,一口吃下去。
“公……”冷風(fēng)來不及阻止。
宋錦音最煩別人質(zhì)疑她做事,她偏了偏頭,冷聲吩咐道,“我要水,還要生一堆柴火,要快。”
冷風(fēng)頓了頓,沒想到有一天會被一個人小姑娘使喚。
腳下變扭的一時間沒動。
“還不快去,”秦墨的嗓音很冷。
冷風(fēng)驚駭,將軍這是不高興了。
“屬下遵命,”冷風(fēng)很快離開。
“娘,你扶著他,把身上衣服解,我去找點草藥過來,很快,”宋錦音皺眉道。
耽擱了好一會,后背都黑了一大片。
宋錦音避開所有人的視線,趕快從空間找出一些之前放置的草藥,藥粉還有一把匕首跟靈泉。
也不知道靈泉清洗傷口能不能跟酒相比。
不過現(xiàn)在管不了那么多了。
宋錦音拿好東西回來,冷風(fēng)一家生了火堆,著急的找她。
然而看到她之后,又忍不住瞪她一眼。
宋錦音當沒看到,她半跪下來,先給男人吃了幾顆藥丸,然后拿出匕首。
“毒性已經(jīng)深入,你中箭的周圍需刮肉,否則整個后背都不能要,以后可能很疼,我手里沒有麻沸散,你只能忍了,”宋錦音說道。
“嗯,來吧,”秦墨冷凝一張俊臉,看不出神色。
宋錦音不再說話,開始行針刮肉上藥包扎。
她做事專注又認真,那個觸目驚心惡心猙獰的傷口,冷風(fēng)看著都有些不忍直視。
她神情冷漠,如同屠夫砍肉,有條不紊,下刀凌厲。
這不是真的豬肉,能做到神情漠然,已經(jīng)讓冷風(fēng)驚駭佩服。
過了許久,宋錦音長吁一口氣,“好了,以后好好養(yǎng)著就行?!?p> 冷風(fēng)看向秦墨,他發(fā)白的臉緩和了許多,此刻正安祥沉睡,沒有痛苦之色,他便知道這危險真的過去了。
宋錦音弄完之后,又給冷風(fēng)包扎傷口。
冷風(fēng)吃了兩粒藥丸下肚,很快身體暢通,力氣也恢復(fù)了許多。
他半跪下來,“感謝姑娘救命之恩?!?p> 宋錦音擺擺手,“一個交易罷了,赤靈芝給我吧?!?p> 她伸出一只手,掌心朝上。
冷風(fēng)也不猶豫,雙手奉上。
雖說原先赤靈芝是為了給表小姐的。
可是如今此人救了將軍的命,并且說好以赤靈芝相換。
軍人征戰(zhàn)沙場,一諾千金,從不屑于做言而無信的事。
宋錦音拿到赤靈芝那一刻,心潮澎湃,眉歡眼笑,心中的一堵大石終于落下了。
她從懷里掏出瓶瓶罐罐,“黑色瓶子的是藥丸,一日兩次,七日后便可完全解毒,這一罐療傷藥粉,三日換一次藥,半個月后便能痊愈?!?p> 說道這里,宋錦音有些不好意思道,“我手里沒有多余的祛疤膏了,所以你們到時另外找大夫吧。”
冷風(fēng)不疑有他,接過藥瓶。
宋錦音背起背簍,“娘,我們回家吧,爹他們肯定等急了?!?p> “嗯,”楊氏呆呆的,一直沒出聲。
剛剛女兒刮肉的模樣,她久久不能平復(fù)心緒。
她發(fā)覺她對女兒越來越陌生了,怪自己常年在外勞作。
對女兒不夠關(guān)心。
楊氏想到這里,有些愧疚,把女兒背簍里的東西都放進自己的背簍。
“你還在長個子,不許壓著肩膀,”楊氏道。
宋錦音嘻嘻笑,“娘最疼音寶了?!?p> “哎,你們這就要走,”冷風(fēng)急了,喊了一聲。
宋錦音回頭,不解問道,“不走還在這里干嘛,難不成你們還想去我家蹭飯不成?別了吧,我家窮的掀不開鍋?!?p> 她擺擺手,繼續(xù)往回家方向走。
冷風(fēng)臉一黑。
“哎,姑娘你叫什么名字?”冷風(fēng)想到將軍醒來見不著人,可能會不高興,多嘴問了一句。
“劉翠花!”宋錦音隨口捏道。
冷風(fēng):“……”那么土?
……
冷風(fēng)不愧是跟了秦墨多年的人。
秦墨醒來時,已經(jīng)在溫暖舒適的客棧。
他的燒已經(jīng)退,傷口也在慢慢愈合,洗漱過后的臉,顏如冠玉,冷峻風(fēng)逸。
“她們走了?”秦墨的第一句話!不是問自己的傷。
“回稟將軍,在深山里,她們便離開了,對了,那個丑姑娘叫張翠花?”冷風(fēng)道。
張翠花。
好俗的名字。
跟她言行舉止格格不像。
倒像個假名。
秦墨眸沉了沉。
冷風(fēng)又開口,“那姑娘一身布衣,連面巾都是陳舊的麻布做成,許是鄉(xiāng)里人?!?p> 鄉(xiāng)里的姑娘名字有些俗氣很正常。
“將軍,要找她嗎?”冷風(fēng)問道。
“不必了,先找人,”秦墨道。
此番南下,就是為了尋人。
“是?!?p> 門外有敲門聲,“公子,我是本草堂的錢大夫?!?p> “將軍,是屬下請來的大夫,給您請脈,”冷風(fēng)道。
將軍身份尊貴,雖然身體看著好了。
為了安全起見,自然要再細細檢查一番。
秦墨沒有拒絕,“進來。”
“公子身體受損嚴重,所幸找到了解藥,余毒盡去!已無大礙,修養(yǎng)一段時日即可,”錢大夫道。
余毒盡去?
“當真?”冷風(fēng)問道。
“嗯,幸好救治的及時,”錢大夫點頭,“公子,且讓我給您上藥吧?!?p> 很快后背就被解開,錢大夫又道,“公子,傷口處理很好,并且開始愈合,老身冒昧問一句,誰人給公子救治?此人醫(yī)術(shù)精湛,說來慚愧,老身想讓公子引薦?”
“一個村姑,”冷風(fēng)回答。
醫(yī)術(shù)精湛?
秦墨重復(fù)他的話,掃視過錢大夫,腦海里莫名出現(xiàn)那個戴著面巾的丑丫頭。
錢大夫震驚,“村姑?村姑竟然有這等醫(yī)術(shù)?那村姑曾否留藥?”
“有?。 ?p> “能否給老身瞧上一眼?”
“冷風(fēng),”秦墨抬了抬下頜。
冷風(fēng)把藥粉奉上。
錢大夫用食指粘一些,放到鼻子上問,隨后又放嘴巴里。
“竟然還加了沙木根還有星靈草!”
“怎么!有問題?”秦墨黑眸深邃。
錢大夫做揖,“原先老身想知道,什么藥粉傷口愈合如此之快,原是加了老身都未曾想到的藥材,只是此藥粉處理似乎跟老身處理的方式不一樣,也不知道她師承何人?”
“藥粉沒有問題?”冷風(fēng)關(guān)心這個。
錢大夫搖頭,“不僅沒有問題,還是好藥,也不知道公子口中的村姑,是如何處理藥材的,老身望塵莫及?!?p> 秦墨不語,他不僅不知,還仿佛在夢中。
她就那么出現(xiàn),就那么隨意處理掉五個大漢。
就那么輕而易舉解了毒。
最后就這樣消失。
依稀記著素面巾上她明亮動人的黑眸還有那略淡一些的疤。
“公子,可否引薦給老身?”錢大夫做揖,身子放的低低。
“冷風(fēng),送客,”秦墨俊臉喜怒不辨。
“錢大夫,請吧?!崩滹L(fēng)道。
…………
傍晚的清水村炊煙裊裊。
宋錦音隔壁楊氏到家,天剛好黑下來。
“爹,恒寶,”我們回來了,宋錦音放下背簍。
“娘親,姐姐,”宋榮恒飛奔過去。
楊氏放下背簍擦干臉上的汗,笑道,“恒寶,夫子布置的功課做好沒?”
“娘親,恒寶早做好了,哇,”他看到背簍里的東西,“好多野味。”
楊氏挑了一只死透的野雞拎給兒子,“恒寶,今晚把野雞燉了?!?p> “好咧,”宋榮恒拿去灶房利索燒水殺野雞。
他今年十歲了,這些活早幾年就跟大人學(xué),都不算事。
宋振興腿子一瘸一拐從灶房出來,看到妻兒歸來,臉上洋溢笑容。
“濤兒哥見不你,把東西放下就回家了,我在烙餅,鍋里有熱水,你們先去洗個澡?!?p> 身上汗臭的黏乎,宋錦音找好換洗衣服就去挑水洗澡。
楊氏則晚一些洗澡,現(xiàn)在在跟兒子一起幫忙殺野雞。
宋錦音洗了澡,然后給親娘楊氏提了水,便一頭栽進自己的房間。
拿著赤靈芝進空間,此赤靈芝年份有二十年,兩個手掌那么大,通體灰暗,觸感甚好,是難得一見的超好品質(zhì)。
以她用師傳的特殊手法處理出來的赤靈芝,可以跟別的藥材融合的更加好。
她把一半的赤靈芝與別的藥材處理好,用空間里的煉丹爐煉制,水用的是靈泉。
待煉制出來后,她欣喜萬分,加了靈泉煉制的藥丸藥香濃郁,通體渾圓黑亮。
比以往的品質(zhì)都要好得多。
宋錦音用另一半與紫燕草寧神花等藥材用特殊手法處理。
得出來的修顏玉香膏效果也是更好了。
她用靈泉洗洗把臉,然后敷修顏玉香膏,再吃兩粒以前制作的藥丸。
她照了片刻鏡子,“嗯,過幾天,臉上就能徹底恢復(fù)的了,比之前預(yù)計的時間要快一些?!?p> “音寶,你在做什么?一會要吃飯了,”楊氏在門外喊道。
宋錦音拿好藥材跟藥丸出來,她并沒有馬上去堂屋。
而是先煲藥。
如今所有材料都準備好,只待慢火熬煮完畢。
剛好在院子煲好藥,那邊飯菜也做好了。
“吃飯了,”楊氏喊道。
“來了,”宋錦音盛出一碗湯藥端上桌。
“爹,先把藥喝了,里面可是有赤靈芝,不僅對你的腿有好處,還能調(diào)理好你身體常年的暗傷?!?p> “赤靈芝?你怎么找到了?”宋振興大驚,那玩意他偷偷詢問過別人。
很貴很貴,這輩子都買不起。
楊氏恍然大悟,隨即把今天在山里的事情說了一遍。
“原先我還不明白,音寶為什么看上赤靈芝,原來如此,你這孩子,一開始也不跟娘說,”楊氏怨聲道。
宋錦音親眼看著親爹喝下肚了,笑道,“當時事出緊急,沒找著機會說,如今這不是都明了嗎?”
宋振興如今也算了解女兒的性格。
可是聽到當時的處境,他依舊心驚肉跳,“音寶,以后不許這樣,爹希望你們平安幸福,若是為了爹去冒險,爹情愿瘸一輩子?!?p> 宋振興想起大兒子,面上劃過痛苦,“當初你大哥為了咱們宋家,服兵役去了,三年音信全無,生死未明,爹不允許你們兩個再出事。”
氣氛壓抑的厲害。
楊氏擦了擦眼角的濕潤。
“好了,吃飯吧?!?p> “嗯,我以后不會讓自己置于危險中了,”宋錦音保證道。
宋振興給女兒夾個雞腿,“爹就希望你們每天都好好的,多吃點。”
一只雞,四個人動筷子,怎么吃都是夠夠的。
宋振興手藝不差,野雞燉了野菜,很香很香。
引得路過的人都忍不住放緩腳步吸幾口香氣。
“孩子爹,好香,”是張伯母的聲音。
“有你什么事,趕緊回家吧,別嘴饞,”張伯伯瞪她一眼。
“咦,好像是宋振興家里傳來的,不可能吧,我去看看,”張伯母肚子咕咕叫,跟著香味立即就抬步進來。
“哎……”張伯伯攔不住,跺腳跟了進去。
這兩天老屋只是圍了籬笆,門沒有弄好,兩人直接就進來了。
背簍放在堂屋門口。
好家伙,背簍里竟然有野兔野雞野灌。
堂屋門是打開,一眼就看到,宋振興臉冷下來,“你們過來做什么?”
“振興,好多野味啊,”張伯母獻媚笑道,她視線落在四方桌的大碗里。
竟然是一整雞野雞四個人吃飯,比過節(jié)還奢侈。
若是以前,宋振興聽到這句話,二話不說讓他們拿一只野兔回去,且分文不收。
說起來家里許久沒能好好吃頓肉了。
“嗯,”宋振興似乎沒聽出弦外之音,自顧夾起一大塊雞肉放進嘴里。
仿佛做給某些人看。
張伯母臉立即黑下來。
“張伯母,我們在吃飯呢?有什么事嗎?”楊氏聲音冷淡。
連客氣說一句要不要一起吃!添雙碗筷之類的客氣話都沒說。
張伯母大怒,“沒事就不能來嗎?”
“張伯母,這又不是你家,你來做什么?不會是聞到香味了巴巴進來,想著我們喊你留下來吃飯吧,”宋錦音似笑非笑。
“不好意思,我們剛吃飽,沒飯菜了,只得剩湯渣了,你要吃不?”
“你……”張伯母氣的咬牙。
一旁的張伯伯看不下去了,拉著妻子就往外走。
張伯母何曾空手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