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肆意癲狂（新年，求月票）

　　“認識到自己？”

　　一群人頓時愣住了，看著小樓上，立在風中的小二先生。

　　儒修該如何認識自己？

　　儒修不就是儒修嗎？治國平天下，為江山社稷，鞠躬盡瘁。

　　而后獲得大儒果位，青史留名！

　　……此外，儒修還要怎么認識自己？

　　陳小二沒有理會下方眾人的疑問，此刻他已經(jīng)完全進入了角色。

　　他現(xiàn)在，就是整個儒門的領(lǐng)袖。

　　一個即將帶領(lǐng)儒道，一路向前的瘋狂先驅(qū)者。

　　他要喚醒天下儒生的愚昧！

　　“……武道！”

　　說著，陳小二右手大袖一揮，指向右側(cè)某處。

　　“修道者！”左手揮動，指向左側(cè)。

　　“……他們都在團結(jié)，武道日昌隆，修道者順應天道，得天獨厚！”

　　陳小二神情越發(fā)嚴肅。

　　……此刻的他雙眼怒睜，周身氣勢毫無保留的高漲！

　　“儒道呢？”

　　說著，陳小二雙手猛的搭在欄桿上，俯身看向下方眾人，道：

　　“……我傳承自上古，言出法隨，敢于天爭道的儒道呢！”

　　“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芻狗?！?p>　　“……我儒道圣賢，以言教化萬族，以文開化天下，何須天道言公與否？”

　　“沒有我儒道圣賢，傳承何在！

　　人族文明又何以延續(xù)！什么修道者，什么昌隆武道，若沒有我儒道圣賢……”

　　“他們何來道統(tǒng)傳承！”

　　陳小二聲色激動而癲狂，風中，他衣袍炸響，發(fā)帶肆意狂舞。

　　下方眾多儒道學子則是一個穿著粗氣，紅著雙眼，瞪大著一雙眸子。

　　這些在其他人眼里，弱不禁風的菜雞儒生，一個個拳頭緊握。

　　頭頂青氣更是瘋狂攀升！

　　……放眼望去，長街之上，青氣匯聚成一條無比壓抑的長河。

　　“嘶！”

　　一側(cè)的江湖兒女，渾身發(fā)麻。

　　瞪大著雙眼，駭然道：“從未見過如此驚人的青氣長河！”

　　“一人之力，三言兩語調(diào)動如此驚人的青氣，難以想象。”

　　“這個男人，當真可怕！”

　　這完了嗎？不，遠遠沒有結(jié)束，陳小二深吸口氣，身體后仰，道：

　　“……可現(xiàn)在呢？曾經(jīng)的輝煌已經(jīng)不再?！?p>　　“現(xiàn)在……”

　　“……儒道前路斷絕?！?p>　　陳小二的語氣變得低沉起來。

　　下方學子們的情緒，也跟著陳小二的情緒而失落。

　　一個個紅著雙眼，低下了頭顱。

　　……不甘嗎？不甘！

　　正如小二先生所言，上古之時，我儒道是何等的輝煌？

　　儒道在時，何須天地言公？

　　我儒道圣賢，一言便可定乾坤，開口便可改日月，攬時間長河。

　　此等輝煌，何至于落的如此地步？

　　……這天啊，何其歹毒！

　　“前路斷絕可怕嗎？”

　　陳小二深吸口氣，戳這心口，大聲道：

　　“……我常常問自己，時時刻刻問自己，我煌煌儒道前路斷絕……”

　　“可、怕、嗎！”

　　陳小二一字一頓的嘶聲大吼。

　　像是在沖著那高高在上，虛無縹緲的天道質(zhì)問。

　　又像是在沖著下方儒道學子。

　　……唰！唰！唰！

　　一個個學子抬起頭，紅著雙眼，看著小樓上，大聲嘶吼的小二先生。

　　可怕嗎？可怕，他們?nèi)绾尾慌拢?p>　　先生呢？先生是如何想的？

　　“……請先生教我，儒道前路斷絕，可怕嗎！”一個青年書生大吼。

　　“請先生教我！”

　　一刻，數(shù)萬儒門學子對著陳小二齊齊大拜而下，行弟子之禮。

　　陳小二不為多動，大聲道：

　　“……我告訴你們，儒道前路斷絕，哪怕是道統(tǒng)崩塌?！?p>　　“古籍焚燒殆盡，這些都不可怕！”

　　一眾儒生身體轟然一怔，抬起頭，瞪大著雙眼，震撼無比。

　　“……前路斷絕了當如何？”陳小二一指前方，道：

　　“續(xù)上它！”

　　“道統(tǒng)崩塌當如何？”

　　“……我們就重新鑄就道統(tǒng)！”

　　“古籍焚燒殆盡又如何？”

　　“那我們就重新書寫，子子孫孫，傳承下去，長夜時有，白晝必然有！”

　　“……我儒道豈會斷絕？”

　　“……”

　　一番自問自答，令無數(shù)學子越發(fā)的心緒激動。

　　頭頂青氣再次高漲。

　　一些人天資卓絕的儒修，更是隱隱有突破的征兆。

　　陳小二卻是一點都不在意，繼續(xù)開口道：

　　“可是現(xiàn)在，我很失望?！?p>　　說到這里，陳小二搖頭嘆息，在眾學子正激動之時，他道：

　　“……無論是其他道統(tǒng)的侵蝕，又或者是前路崩塌等等，都不可怕?！?p>　　“真正可怕的是今天的儒道?！?p>　　“……前路已經(jīng)坎坷多舛，可我儒門內(nèi)部一些人，抱著一無是處的優(yōu)越?！?p>　　“輕蔑同門?！?p>　　“……何其悲哀？前路斷絕，是上天給儒道的重擊?！?p>　　“但真正給儒道致命一擊的是一些莫名其妙的傲慢優(yōu)越?！?p>　　“……還有天生低人一等，自怨自艾的妄自菲?。　?p>　　當陳小二說到傲慢和優(yōu)越時，

　　一群白衣學子羞愧的低下了頭，小二先生說的對，儒門如此坎坷。

　　他們竟然不懂得團結(jié)，反而排擠同門。

　　寒門學子又如何？

　　……難道不是儒門一份子嗎？

　　旁邊的寒門學子見此，臉上也跟著露出譏諷之色。

　　就像是在說，‘看吧，小二先生也不認同你們?！?p>　　一時間，看著陳小二的眼神越發(fā)崇拜和狂熱。

　　可當陳小二后半句說出來后，他們的臉色一變。

　　妄自菲??？自怨自艾？

　　……這說的是他們嗎？是的！

　　一時間，這些寒門士子臉上頓時一片張紅，

　　……是因為羞愧！

　　陳小二沒有理會這些家伙的神情，繼續(xù)道：

　　“……儒道，教化天下，爾等心態(tài)不正，拘泥于毫無價值的身份。

　　又何以教化天下？”

　　“……又談什么為儒道前赴后繼？”

　　小樓下，

　　隨著陳小二的演講，

　　四周變得越發(fā)的安靜，下方彌漫整條恩科大街的青氣，也越發(fā)的濃稠，

　　青氣長河的氣勢越發(fā)洶涌，卻隱而不發(fā)，似乎在等一個宣泄口。

　　“……請先生教我等！”

　　不知是誰帶頭，下一刻，整個恩科街，宣聲如虹。

　　……如山呼海嘯。

　　小樓上，

　　陳小二瞥了一眼當空的明月，暗道差不多到尾聲了。

　　……時間終于消磨了。

　　一個成功的演講，轉(zhuǎn)折之后，需要一個向上的完美結(jié)尾。

　　陳小二深吸口氣，道：“今日……”

　　“……我便以此作，勉勵爾等?！?p>　　“愿天下儒生，儒道孤路上，傲慢者不再傲慢，妄自菲薄者，可正視前路?！?p>　　“……嘩！”

　　聽到小二先生要作詩。

　　恩科大街上，再次嘩然，所有學子具是精神一怔。

　　小二先生又要作詩了。

　　……而且這次，還很可能是完整的詩作！

　　那豈不是我等有可能就此突破？

　　畢竟有儒門大儒斷言，詩冊上任意一首，但凡完整，都足以讓人突破。

　　一時間，所有學子瘋了。

　　……驚喜來的前所未有的快！

　　小樓上，陳澄和陳富貴從陳小二演講開始，眼珠子就沒動過。

　　姐弟二人嘴巴長的大大的。

　　……不可思議的看著自家的大哥，他們真的被震撼到了。

　　今日大哥的一言一行，都必將影響他們一生，

　　一生都不會忘卻！

　　現(xiàn)在聽到大哥要作詩了，二人也是身體一顫，豎起耳朵。

　　不敢有絲毫分神……

　　皇城，

　　高塔之上。

　　南柯跟周小雨二人，

　　……看著古鏡中，那立在風中，肆意演講的身影，兩雙美眸中，異彩連連。

　　周小雨看著陳小二的身影，

　　不由再次想起那個在周府靈堂上，突然冒出來污人清白的壞家伙。

　　……還有那在自己的墳前，當著自己的面，上演癡情哄人的小賊。

　　她嘴角微笑輕抿……

　　“……嘖！陳小二，真讓人驚喜呀?！蹦峡屡吭跈跅U上。

　　美眸瞇成了月牙。

　　……修長的手指，輕輕敲打著欄桿，夜風吹拂，將她發(fā)絲吹動。

　　她不知道在盤算著什么。

　　忽然，南柯開口，道：“小雨，傳信給夏青兒，提前開啟陣紋吧。”

　　“……以南城如今匯聚的青氣，接下來怕是要出現(xiàn)一場人間奇景了！”

　　“是?！?p>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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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S：大家新年快樂！晚了一些，大家見諒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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