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應(yīng)該學(xué)會孤獨
——龐
圣光歷215年。
浪漫王國那加的都城，那加城，城南。
一聲尖叫劃破王城街道的寧靜，緊接著響起的是尖銳的哨聲。
正忙著計算今天自己在東南西北四個城門之間跑了幾個來回的巡邏隊隊長洛克聞聲掉轉(zhuǎn)馬頭，往哨聲響起的方向趕去。同一時間，召集巡邏兵的哨聲在他口中響起。
洛克迅速趕到哨聲響起的地方，那加第五小學(xué)圍墻邊。
當(dāng)巡邏兵開始從各種各樣意想不到的地方——墻內(nèi)操場的柳樹上，小學(xué)對面的雜貨鋪的房頂上，甚至墻根下的一堆垃圾里——出現(xiàn)的時候，看到的是這么一幅場面：他們的隊長洛克，一手握住掛在腰間的劍鞘，一手放在劍柄上。在他對面騎在圍墻上的，是一個十來歲的少年。
少年一臉的無辜，手里拿著一個紅艷艷的水果，邊吃邊用天真無邪純潔可愛善良明亮的大眼睛看著洛克和周圍的一切。
洛克開口問道：“剛剛是怎么回事？”
少年咬了一口手里的水果：“剛剛？剛剛我在翻墻啊?！?p> 剛剛吹警哨的那位巡邏隊員立刻想到自己要向隊長報告情況?！皥蟾?，屬下剛剛在墻根下執(zhí)行任務(wù)，突然遭到不明物體的襲擊，所以吹響警哨?！彼辛艘粋€軍禮，一本正經(jīng)地說。
“啊，實在抱歉?！鄙倌昱e起右手，“我的鞋子掉下去了?！?p> 聲稱遇襲的巡邏隊員低頭看了一眼剛才襲擊他的異物，果然是一只鞋子，前面還破了個洞呢。
“好的，”洛克瞪了那個無地自容的隊員一眼，“我想這件事已經(jīng)弄明白了。你，你，還有你，”他指指分別從樹上，房頂上，垃圾堆里出現(xiàn)的三名屬下，“我要嘉獎你們，因為你們在這次事件中表現(xiàn)出的異乎尋常的勇氣和你們迅捷的行動速度。事實證明，任何時候王城里有任何情況，我領(lǐng)導(dǎo)的巡邏隊總是第一個趕到?！彼ь^看看偏西的太陽，“現(xiàn)在，繼續(xù)巡邏！愿真神保佑你們?！?p> 說完這幾句話，洛克隊長帶著失望，迅速地離開了。他多么希望能發(fā)生一點什么事啊。天天這樣枯燥的巡邏他已經(jīng)有些厭倦了。
洛克剛剛離開，街道的一端傳來喧嘩聲：“警哨？”
“是真的！終于發(fā)生激動人心的大事了嗎？”
“阿狗，快走啊，再不走沒位置啦！”
… …
少年跳下墻頭，往街的另一端跑去，但是看到眼前的情境，他不由后退了一步。
一隊全副武裝的巡邏隊員堵住他的去路。一片喧嘩中，走在最前面的一個看到站在墻根下的三位，高聲喊道：“聽說這邊有情況發(fā)生，我們剛剛決定召集人手過來支援。請問有什么需要幫助的？”
惹出麻煩的那個隊員最先醒悟過來，揮動著雙手，大聲喊：“事情已經(jīng)圓滿解決了，你們現(xiàn)在可以回到……”
話還沒說完，他的身影淹沒在背后的人潮里。
少年立刻揀起地上的鞋子，翻身爬上墻頭，跳進圍墻里面去了。
后來，那些聞訊而來的行動神速的巡邏隊員們在第五小學(xué)門口開了整整5個月的會，討論他們本來以為是大事的事不是大事對他們的生活造成的影響和下一步的行動方案。這么關(guān)鍵的時刻隊長不在，考驗隊員們能力的時刻到來了，所以隊員們個個慷慨激昂，紛紛表示要在隊長不在的這段時間做出一番大事來。附近趕來看熱鬧的居民也都對巡邏隊的雄心壯志表示支持。在巡邏隊開會期間居民們負(fù)責(zé)他們的一切飲食起居，俗話說軍民一家嘛。巡邏隊的活動民眾們也要參與到其中來，于是一切更加混亂。
洛克隊長那天完成工作以后就回家休息了，第二天他就向上級請功，希望上級能表彰巡邏隊。第三天巡邏隊隊長洛克正式被任命為巡邏隊大隊長洛克。依舊全權(quán)負(fù)責(zé)巡邏工作。
再后來洛克隊長仍然每天在四個城門間跑來跑去?？上У谖逍W(xué)沒有在去南門的必經(jīng)之路上。
所以5個月后，洛克隊長因為探親路過第五小學(xué)的時候，看到巡邏隊集結(jié)在第五小學(xué)的門口，頓時大吃一驚，他還擔(dān)心自己住的那部分地區(qū)的人口發(fā)展落后整個城市呢。等他知道真相以后，深受感動：巡邏隊居然因為自己的一個召集令在這里集合了5個月之久！
于是他再次想上級請示，希望能夠獎勵巡邏隊全體成員，獎勵這支既忠心又團結(jié)的隊伍。
巡邏隊的被賦予超級鋼鐵無敵最終王牌巡邏隊的稱號——這些都是后話。
少年跳下圍墻，側(cè)耳聽聽外面的動靜。墻外早已經(jīng)亂成一片。
搖搖頭，他從懷里掏出一個番茄，毫不客氣地咬了一口。
“等下再去摘兩個吧，給龐帶去。他也很久沒吃到這么好的東西了?！边@樣想著，他飛快地吃掉手里的番茄，抹抹嘴，穿過第五小學(xué)的操場，往另一邊的圍墻跑去。
穿過操場，少年跑向?qū)W校后面的小樹林。翻過圍墻，就是莉諾雅魔法學(xué)院。
墻的那邊是也一片樹林。旁邊是一小塊田地，種的是各種各樣的水果。
少年摘了一些番茄。
等懷里裝不下的時候，他停下來想了想，大大方方地從魔法學(xué)院正門走了出去。
出了魔法學(xué)院，往南城門方向不遠，高大漂亮的建筑之間不顯眼的地方，有一棟簡陋的木屋。
少年一手捧著滿懷的番茄，爬上閣樓，那里有個小小的房間。推開矮小的門，“嘩啦”，一堆書倒在他腳下。
陰暗的閣樓里唯一能照到陽光的是窗前的那張桌子。桌子前沒人。
少年艱難地在書堆里前進，閃躲著維持身體平衡。滿地都是書，實在沒地方落腳，他只好像過河一樣淌著走。
“又來打擾我。我還要看書呢。”凳子后面?zhèn)鱽硪粋€年輕的聲音。
“嘿嘿，龐，給你送點好吃的?！鄙倌晖Ｏ履_步，掏出個番茄嘖嘖地吃起來。
“啊——”窗前站起來一個身影，背著外面透進來的陽光，撫了撫垂到眼前的頭發(fā)，“三天不回，我還以為你被哪個好心人揀回家了呢。”
少年嘴里咬著番茄，隨手丟給他一個。龐笨手笨腳地接住了，咬上一口，微微一笑，露出潔白的牙齒。
“這些書你還沒看完?。慷伎戳藘蓚€月了?！鄙倌旮纱嘀苯訌臅喜冗^去，把滿懷的番茄放在桌上。
“快了，”龐坐在桌上，含糊不清地說，他嘴里塞滿了番茄。
“好無聊哦?！鄙倌曜诘首由?，腿架在桌上，“我們下次什么時候換住處？這附近我都玩遍了。”
“也許你該去上小學(xué)?！饼嬂^續(xù)狼吞虎咽。
“不要，我都10歲了，等畢業(yè)的時候胡子都有啦。”少年微微嘆了口氣。
“夏洛特?！饼嬏痤^看著少年，“你該認(rèn)真學(xué)點東西了。”然后他補充了一句：“如果小學(xué)里有流浪漢這個職業(yè)課程的話。”
“嘿嘿，我才不要。這樣吧，你會的我都不學(xué)，我只學(xué)你不會的?！毕穆逄睾呛切χ?。
“明天我們?nèi)ソ钑！饼嬁粗鴿M屋子的書，“我今天就看完了。順便，把頭發(fā)剪一下。”
“有時候我覺得我們跟別的孩子不一樣。”晚上，躺在書堆上，龐睜著的眼睛像星星一樣閃亮。
“可能是有些不同，你看上去比較老嘛?！毕穆逄靥稍谒麑γ妫澳阋詾檫@些書是燒不著的嗎？我一直很奇怪，你到底是怎么在一間到處是書的房間里點著燈活到現(xiàn)在的?！?p> “是嗎？”龐嘆了一口氣，避開書的話題，“說真的，我覺得我跟你都不一樣。”
“有什么不同？”夏洛特還在享受番茄。
“我比你強。個子比你高，懂的比你多，頭發(fā)比你長。但是為什么我和你過著相同的生活？”
“恩，這個，可能是因為你的頭皮屑也比我多吧。”
龐抓了抓頭：“該洗澡了。為什么全城的孩子都有父母，只有我和你沒有呢？”
“別問這么多好不好，看了那么多書不知道自己找答案啊。把我都給傳染了。認(rèn)識你以后我覺得自己像那些小學(xué)畢業(yè)的人一樣老，連嘆氣都會了。唉……你要是真的想要父母，可以去孤兒院呆幾天，很快有人領(lǐng)養(yǎng)你了?！?p> “算了，我覺得這樣挺好的，不知道自己將來是干什么的，沒有人讓我們繼承什么東西。想怎么過完全由自己決定?！?p> “是的，明天你自己決定自己的早餐吧。”
“……行了，我投降。睡吧，明天還要去借書?！?p> 吹滅燈，兩個人都不再說話。
過了半晌。
“龐？”
“恩？”
“要是有可能的話，你希望有父母嗎？”夏洛特背對著龐，輕聲問。
“……我想，還是不要了?！?p> “為什么？”
“吃飯問題有你，住處和生活用品都可以找鄰居解決，所有的事我們都能自己做，為什么還要靠別人？”
“……”
“怎么了？”龐問。
“因為，我們真的和別人不同……兩年前揀到你之前，我就覺這樣得。不過現(xiàn)在好多了?！?p> “為什么不說我揀到你呢？書上說，那種感覺叫孤獨?！?p> “孤獨……”
“恩，是一種只要有朋友就會好的病?！?p> “朋友？就是像你這樣白吃白喝什么事也不做的人嗎？”
“大概是吧……也可以是像你這樣除了做飯什么都不會的人。”
“哦，我明白了。其實，因為你不會做飯，我才學(xué)會的?！?p> “因為你不喜歡看書，我才看的。”
“可是我會吃番茄，你為什么也要吃？”
“那個……書上說，朋友的東西要分享?！?p> “那是不是說，我的就是你的，你的就是我的？”
“恩?！?p> “算了，我們還是不要做朋友了，我不喜歡頭皮屑?！?p> “……”
第二天。
吃過早飯，渾身是灰身上沒一塊干凈地方的龐拉著夏洛特先洗了個澡，然后去理發(fā)。在理發(fā)店里理發(fā)師以為龐是女性，很禮貌地對他說：“小姐，也許您在感情上受到了什么挫折，但頭發(fā)是女性的魅力所在，請千萬要珍惜啊?！彼€以為這位姑娘因為相貌不雅得不到小伙子的心，自暴自棄呢。誰叫龐才10歲就有成年女性的身高呢。
一出理發(fā)店夏洛特就大笑：“哈哈，龐小姐，你干脆以后穿裙子出門得了~”
“哼！”龐很不滿意被人當(dāng)成姑娘，他瞪了夏洛特一眼，“少笑話我，真正長得像女孩的不知道是誰呢。”
夏洛特辯解道：“我才沒有，就算我長得白了點，至少沒有被人當(dāng)成女孩啊?！?p> 兩人一路吵吵嚷嚷到了魔法學(xué)院門口。
學(xué)院很大，進門是學(xué)院大樓，所有研究人員都可以在里面找到。其他地方主要是依據(jù)各種各樣的研究需要建立的實驗室。蔬菜瓜果試驗區(qū)在學(xué)院的最里面，這是為了避免無意中逛進來的人吃到有毒的東西。
圖書館在大樓右側(cè)。龐和夏洛特走到轉(zhuǎn)彎的地方，突然從左邊沖出來一個頭發(fā)亂糟糟的老頭，大喊著：“我終于成功了！我終于明白蒼蠅的語言了！”他看到龐，一把抓住他的肩膀，激動得手舞足蹈。
夏洛特問他：“懂得蒼蠅的語言又有什么用？”
老頭興奮地說：“這樣就可以知道蒼蠅將會叮什么食物。你可以搶先一步將食物移走啊?！?p> 龐說：“你把食物放在沒有蒼蠅的地方不就行了？”
老頭一呆：“是啊……”，他沮喪了片刻，很快又振奮起來：“好吧，那我就研究螞蟻的語言?！?p> 龐和夏洛特帶著“那還不如蒼蠅”的表情走開了。
莉諾雅魔法學(xué)院圖書館成立于那加王國建國10周年。兩百年來也沒聽說誰因為看了圖書館的書成了聞名的英雄人物。實際上那加王國壓根就沒出現(xiàn)過英雄人物，人們崇拜的是他們的國王，神殿的祭司和魔法學(xué)院不可思議的美味食品。那加的圖書館是全國第二大的，服務(wù)特別周到。任何那家王國的人，只要交給圖書館你想要看的書的清單，就會有人把書送到你家里。還書時也不需要你動手，只要通知圖書館，自然會有人來取。只不過絕大部分人認(rèn)為自己在學(xué)校學(xué)到的東西已經(jīng)夠了，來借書的主要是學(xué)院的研究人員。
進圖書館的時候，圖書管理員交給龐和夏洛特一人一個手掌大的牌子。據(jù)說這個牌子可以在發(fā)生危險的時候起到難以想象的巨大作用。
上次來借書的時候夏洛特就問過龐：“那么多書倒下來，這么小的一個牌子能有什么用呢？”
龐告訴他：“你進來的時候管理員用魔法將你的名字和相貌記錄在這個牌子上面，它可以在你被書砸死以后證明你的身份。”
龐這次想看歷史方面的書。他驚訝地發(fā)現(xiàn)圖書館里這方面的內(nèi)容少得可憐。整整幾個書架的歷史書籍，記載的居然只有從那加建國到現(xiàn)在的200年的歷史。他還打算一口氣借1000年的回去看個夠呢。
夏洛特挑了一些雜七雜八的書，走過來催龐：“怎么還沒選好？”
“好了。”龐答應(yīng)一聲，掃了書架上的書一眼，“走吧。”
在管理員那里，夏洛特和龐埋頭在紙上寫自己想要借的書的名字。
夏洛特借的都是些<烹飪大師>啊，<美味出自您自己的手里>啊，<廚師速成>啊什么的。他寫完的時候龐還在揮舞著羽毛筆，清單差不多有15格（長度單位，1格大約是現(xiàn)實世界中7.5cm）長的時候，龐擦了把汗，說：“先借這些吧?！?p> 夏洛特探頭一看，<那加王城兩百年>，<約克郡歷史百年>，<德納利名著集>……后面是長長的一串。看得他頭都暈了。
“好了，寫好了就走吧。記得告訴他們書送來之前先把上次借的運回去。閣樓快壓垮了。”
龐點點頭，跟管理員交代了一下，管理員告訴他：“書要后天才能送到，明天我們會取回上次借閱的書籍，請耐心等待?！?p> 魔法學(xué)院門口。
夏洛特說：“難得你出門，帶你去一個好地方?！?p> 龐把手放在額頭上，抬頭看看對他柔弱的身體來說太過強烈的陽光：“好。”
然后他們就穿過學(xué)院內(nèi)部，到了兩個人的天堂。他們決定以后稱那地方為：番茄園。
不管多好的東西，吃上癮了都不是好事。
所以龐和夏洛特決定明天把番茄園里的番茄都吃光。
夏洛特先爬上圍墻，把龐遞過來的番茄一個個擺在墻頭。然后幫龐翻過圍墻，再把番茄拿下來。
夏洛特把衣服脫下來，將所有的番茄打了一個包。他們打算從第五小學(xué)出去。這么大一堆東西，魔法學(xué)院的人一定以為他們抓了實驗動物呢。
跑到第五小學(xué)的操場，夏洛特呆住了，外面怎么那么吵。他爬上圍墻一看，前天的人群還沒散呢?？磥砘夭蝗チ?，就在這里把番茄吃掉吧。
龐已經(jīng)在狂啃番茄了，百忙中問夏洛特：“外面怎么了？”
“不知道，可能在聚餐吧……”夏洛特也不客氣，跳下圍墻就開動，吃得滿嘴都是番茄汁。
“喂，你們在干什么？”一個很稚嫩的聲音響起。
夏洛特看了聲音的主人一眼，馬上就深深地被他吸引住了。
這是一個和夏洛特年紀(jì)相仿的少年，皮膚黝黑，平頭，并不漂亮卻整潔的衣服，看上去很精神。
這家伙長得挺順眼的。夏洛特想著。
龐抬頭看了陌生的少年一眼：“我們在吃東西啊，你沒看見啊，要不要也嘗嘗？”龐對食物這類東西一向是很大方的，反正都是夏洛特動手做飯。
“恩恩，很好吃哦~”夏洛特露出純真的笑容，他很喜歡這個陌生的同齡人。大概是因為他長的很帥氣吧。
“你們……”少年看了一眼沒見過的水果，臉上的羨慕泄露了他心里的想法。他吞了口口水，突然想到一個問題，問：“你們不是這個學(xué)校的學(xué)生吧？我沒見過你們，而且，你們是從哪兒進來的？”
夏洛特和龐停止狼吞虎咽，對視一眼。如果說是從魔法學(xué)院進來的不就表示番茄是從那兒摘的嗎？夏洛特想到那三個巡邏兵，寧愿吃不到也不愿意自己去摘，這……大概摘水果是件很危險的事吧。
龐想的可沒這么簡單，剛剛光顧著吃了，沒想到不經(jīng)過魔法學(xué)院的人同意就摘番茄的問題。不告而拿，書上說這樣叫——偷？肯定不是好詞，他正要提醒夏洛特，就聽到夏洛特的聲音：“我們翻墻從魔法學(xué)院進來的啊~這些番茄也是那里摘的，很好吃哦，要不要~？”
龐撲通一聲倒了。
少年疑惑地看著夏洛特，夏洛特疑惑地看著龐。
龐穩(wěn)定一下情緒，看起來少年并不知道他們這種行為叫“偷”，而且也沒有要追究的樣子。他咳了一聲，問少年：“你又是怎么進來的？”
少年想了一想，說：“前天放學(xué)我在學(xué)校里打掃，突然來了一堆人把校門堵住了。我就在這里待了兩天。這兩天都沒有同學(xué)來上課，不知道是怎么回事?！?p> 夏洛特咳了一聲。
龐想了想，避免少年想到番茄的事，一邊加快速度吃，一邊含糊地瞎扯：“餓了兩天？”
少年以為龐要給自己番茄，臉有點發(fā)燒，忙說：“學(xué)校有米和蔬菜，上<如何做一個節(jié)約糧食的小農(nóng)夫>留下來的。他們上課就是煮飯?！蹦┝擞旨由弦痪洌骸拔也火I，真的?！蹦樃t了。眼睛卻盯著夏洛特手里咬了一口的番茄不放。
夏洛特不好意思地笑笑，丟了一個番茄給少年，說：“吃吧，不用客氣。反正也不是買的?！?p> 龐撲通一聲又倒了。
少年接住番茄，不好意思地看著夏洛特，猶豫著要不要吃。
既然證據(jù)已經(jīng)在別人手里了，干脆翻臉，龐想著?！拔?，你，我剛剛看到你就不順眼了，原來你偷學(xué)校的東西。”龐惡狠狠地說。
“偷？”少年一臉不解。
夏洛特用詢問的眼神看著龐。
龐咳嗽一聲：“你沒經(jīng)過允許就拿別人東西，這就是偷。你偷了別人的糧食和蔬菜?！蓖低到o夏洛特打個眼色。
夏洛特恍然大悟，“原來是這樣啊?！蓖蝗幌氲阶约赫岩矝]人允許，“??？那……這些番茄不也是我們偷的？恩？龐，你干嗎瞪我……”
龐絕倒。
少年退后一步，臉色變了：“這些番茄是你們偷的？作為巡邏兵的兒子，我絕對不允許這樣的事情發(fā)生。我……要抓你們?！?p> 夏洛特沒弄明白情況：“抓我們？為什么？”
龐用力一拉夏洛特，高聲對少年說：“好，正好我們也想抓你呢。你沒吃飯，我們也不欺負(fù)你，明天我們再來，打架輸了的就要被抓起來。夏洛特，把剩下的番茄留給他。”
“哦哦。”夏洛特從那堆番茄里拿了兩個，想了想，又拿了一個。
“走啦?！饼嬂穆逄鼐团?，回頭對少年喊著：“我們明天再來。”
夏洛特沒忘記回頭對少年說了一句：“再見啦~明天來找你哦~”
少年看著他們的背影進入樹林。那個白白的少年……要和他打架嗎？
手里還拿著對方丟過來的一個番茄，他咬了一口，香甜的汁水滋潤著喉管。
明天還能見到他們。他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