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程舟手里提著的兩個食盒,方菲菲眼睛刷地一下亮了,像是綴滿了星辰,“哇哦有吃的呀!”我以為你走了呢。
她與程舟萍水相逢,能送她來醫(yī)院已經(jīng)很難得,又在這兒陪了她那么久,方菲菲其實是很感激的。
但同時,她也知道這人沒義務(wù)陪著自己。
所以當(dāng)?shù)炔换貋砣?,意識到他可能已經(jīng)離開了時,縱有失落,但也看得開。
但,令人萬萬沒想到的是,這是非但沒走,還給她帶了食物回來。
這一刻的方菲菲覺得,人在大餓之時遇上天下掉餡餅也不去如此了。
“好香啊,你買了什么?”
沒想到會給人帶來那么大驚喜的程舟微微呆滯了一下,“醫(yī)院食堂的肉沫粥而已?!?p> 說著,把肉粥放在病床頭的小桌子,打開了其中一碗肉粥。
他沒說他其實是真想走了,但前腳剛踏出醫(yī)院的大門,后腳就跟灌了鉛似的,走不動了。
他不是好人,也沒有所謂的責(zé)任心。
除了夏今一,沒人能占到他三分關(guān)注。但這次大概是見了鬼了,他竟然覺得這么撇下她不對。
很不對。
他別別扭扭地舀起一勺參著些許蔥花和很多肉沫的粥,“我喂你?”
方菲菲看了看那滿大勺的粥,又看了看不自在的人,笑著揚了揚自己的左手,“我還有另一只手?!?p>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在她聲音落下的那瞬間,她似乎聽到有人長長的呼氣聲。
方菲菲覺得好笑,但這次她沒敢笑。
說不清為什么,她似乎隱隱地害怕這人被她氣跑…
吃完粥的時候,方菲菲的藥水也吊完了。
“今晚上謝謝你了哦?!?p> “沒事,舉手之勞。”程舟撓了撓后腦勺,顯得有些不自在。
長這么大,還是他第一次真正意義上的做一件好事呢,怪尷尬的。
等護(hù)士給她拔好針頭后,他主動幫方菲菲拿起一個黃色的小挎包,“來,背你。”
正穿好鞋子準(zhǔn)備向外走的方菲菲驀地一愣,“這不用了吧?”
程舟:“醫(yī)生說你該好好休息?!?p> 方菲菲:“…那也沒說不能走路?”
“而且走點路對…身體還是挺好的?!?p> 程舟:“那好吧?!?p> 剛出醫(yī)院門口,方菲菲就被一股冷風(fēng)吹得瑟縮起身子,“哇真冷?!?p> 方菲菲說這話時也沒啥小心思,只是真的太冷才直言感慨一下,卻不想她聲音剛一落下,身后便傳來了一片帶著淡淡的煙草味的溫暖。
是程舟的外套。
“這,我能不要?!?p> 程舟摁住了方菲菲想要把衣服退下來的手,“醫(yī)生說了,該注意保暖?!?p> 方菲菲:“……那你?”
“我個糙老爺們吹這點風(fēng)那不叫事?!闭f著,便跑了出去攔下一輛出租車。
上了車后,方菲菲執(zhí)意把程舟的衣服還回來,但程舟依舊沒要,“先披著吧,一會下車你還得走一段路呢,而我一會直接坐車回家,冷不著。”
“好吧。”方菲菲蜷縮在暖融融的大衣里,心中再次斷定“傳言不可信”!
把人送進(jìn)了小區(qū)之后,程舟坐回了出租車,“師傅,幸福小院。”
“好嘞!”
看著不斷后退的風(fēng)景,程舟這才后知后覺方菲菲住的小區(qū)與幸福小院不算遠(yuǎn),甚至還同一條道,坐車才花四五分鐘。
而他之前,走路慢慢晃的話大概也只要半個小時。
看來也是在這附近讀書的呢,也不知道在哪個學(xué)校,哪個班?
但不管怎么樣,總歸還是能再碰上的吧?
這會的程舟完全沒意思到,這才認(rèn)識,這才離開便已經(jīng)在期待下次重逢了!
***
第二天早上,程舟一大早就等在了單元樓下,看見夏今一與阮宇下來,遠(yuǎn)遠(yuǎn)地就招手,“嗨早呀!”
夏今一:“早。”
阮宇雖然不想搭理人,但還是從喉嚨里憋出了一個字,“早。”
然而,程舟卻沒理他,目光如炬地盯著夏今一,“夏同學(xué),我?guī)闳W(xué)校啊,怎么樣?”
今日的陽光還算行,至少能穿透云層,灑向大地,很暖和。
夏今一有點想兜風(fēng)。
她金亮的眸光像是被注入了光芒一般,亮堂亮堂的,滿是希冀。
可當(dāng)她余光看到身側(cè)修長的身影時,她搖了搖頭,“不了,走路能鍛煉身體?!?p> 她拒絕得干脆,只為哄得那一人的愉悅。
怎么每個女孩拒絕他的理由都是多走走有益健康?
程舟不服,且他不能被那表里不一的臭冰山給比了下去。
“誒呀,鍛煉也不差這一天了?!背讨蹚能嚿峡缦聛恚严慕褚煌频剿能嚭笞?,“坐穩(wěn)了!咱出發(fā)咯!”
然,就在他車子要騎出去時,在邊上默不作聲的阮宇突然一把把夏今一抱了下來,“既然這么樣想載人,那載我唄!”
說著,也不等程舟反駁,就一屁股跨坐在后座上。
車后座突然換了人,分量那可不是多了一點點,程舟一時沒防備,竟一腳踩不動自行車。
再加上那萬分欠揍的聲音,程舟氣不打一處來,“神經(jīng)病啊,誰要載你了!你給老子下來?!?p> 阮宇沒理會對方的暴躁,雙手環(huán)胸淡淡的回了一句,“你是因為載不動我嗎?”
雖是疑問句,但程舟愣是聽成你肯定句,還外加諷刺的那種。
程舟氣得那叫一個天崩地裂,“誰說載不動了?給老子坐好,摔壞不負(fù)責(zé)。”
阮宇“嗤”了一聲,“就算摔那也是你腿不夠長或者技術(shù)不行!”
程舟咬咬牙,嘴這么毒,真特么想把他載進(jìn)臭水溝里去。
程舟在前面蹬得費勁,坐在后座上的阮宇也沒好到哪里去。
他身高腿長,無處安放的大長腿蜷縮著也不是,伸直了…
那就直接站起來,脫離座位了。
那更不行。
不知道是為了照顧獨自走路的夏今一還是自行車本就騎不快,夏今一竟走在了他們的前面。
試過許多種坐姿的阮宇發(fā)現(xiàn),兩條腿蹭地走才最舒適。
他兩條腿像劃槳一樣,邊劃邊催,“你這破車到底行不行???快點??!”
“不想坐可以滾,沒人求你!”大冬天的已經(jīng)蹬出一身汗就算了,還被嫌棄,當(dāng)他這個校霸是當(dāng)著玩兒的嗎?
真的是欠揍!
阮宇笑意不減,“那不行!畢竟我走了就沒人能證明你自行車的能力了。”
“滾你大爺!”程舟氣到炸毛!
夏今一走在前頭沒有回頭,但唇角卻隱隱帶著笑意。
她想:相愛相殺也不過如此了!
歷經(jīng)昨晚的痛苦之后,她已經(jīng)不想再回憶幼時的事了,反正這兩人不管前世今生待她都還挺好。。
然而,沒有回頭的三人卻不知道在她們身后三百米遠(yuǎn)的地方,有人恨得牙癢癢!